深坑呈四方形,旁边有拱攀爬的梯子一直往下,坑口不大,可供一人通过。
我顿时背脊发凉,看向女子,它示意我下去,怀里的小花倒是跃跃欲试,我立刻起身后退了好几步,赶紧关灯跑了出去。
女子跟上来,我慌慌张张地对它说“走开。”
女子感受到我的抗拒,鬼影一顿,消失了。
我抱着猫回到房间,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女子故意将我带到那里,难道她的尸体就在下面这种可能性很大,我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是在长沙的时候,我刚上初中,某天路过学校附近的施工地,一个女鬼招呼我过去,并将我带到隐蔽的厂房,在厂房的厕所,我发现了一具生前被虐待导致满身伤口的女尸。
我当时吓坏了,跑回家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他们报了警,尸体很快被找到,但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至今成迷。
因为凶杀案是在学校附近发生的,还因此停课了一周。
如今旧事重演,我几乎确定女子的尸体就在下面,虽然我没有闻到可疑的气味儿,但同样细思极恐。那间书房气氛诡异,而地板上竟然出现了密道,我实在不敢细想。
这是解雨臣的房子,如果下面真有女子的尸体,那凶手是谁
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说实话,我对解雨臣了解有限,虽然他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但想到他对杨锴的制裁,以及他的保镖被女鬼缠上,种种迹象都表明,解雨臣绝不是普通生意人。
我无法确定女子和可能存在的尸体是否跟解雨臣有关,但有了苗头就很容易产生恐怖的联想,手机突然传来信息提示的声音,我缓了缓情绪,划开屏幕,是解雨臣发来快到家的留言。
我随便回了个表情包,擦掉脸上的汗,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解雨臣吃饭时,注意到我脸色不太好,他道“还没习惯这里吗”
我尽量表现如常“习惯了,就是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远,上下班都错峰不了。”解雨臣给我配的司机每天堵在路上,我们两个都有点生无可恋,“我是在想,要不以后就让司机把我送到就近的地铁口吧,这样我还能晚起20分钟。”
解雨臣若有所思“莲子,你想过自己当老板吗”
我一愣。
“自己做老板,就不用按时签到,会比现在自由一些。”解雨臣说,“如果让你做这家机构的老板,你愿意吗”
我本来还在想解雨臣是不是杀人凶手这件事,听他突然谈论起公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不知道要怎么经营。”
“其实,只要懂得知人善用,当老板这种事就容易多了。”解雨臣没有强求,“不过,现在对你来说确实操之过急了,这样吧,就先暂时按你说的,不过,你一个人坐地铁,安全吗”
“没问题的,我认识你之前,不是都坐地铁吗。”我很难将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跟变态杀手联系在一起,可那个被黑布遮住窗户的书房,以及书房下的深洞,还有那个想要引我下去的灵魂,都很难用正常思维去解释。
这栋别墅除了解雨臣就没有别人了,除了他之外,谁能在那种地方藏尸。
解雨臣见我心不在焉,以为是劳累所致“莲子,你工作不轻松,回家之后,就别给我做饭了,过几天,我会请保姆”
我道“我工作不累,而且,想给你做饭。”或许眼前的男人可能是个杀人凶手,但想要让他吃到健康可口的美食,我也是真心的,“你不喜欢吗”
解雨臣说“你不用觉得跟我在一起,就非要付出什么不可,我带你回来,只是想让你避免危险。我很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但如果你因此劳累,就不是我想看见的了。”
我道“真的不累,做饭是我的爱好,你知道的,有人跟我分享这件事,我会很期待。”
解雨臣像是被说服了“那好吧,但不可以勉强自己。”
我有些感动,可一想到书房,心里还是有些犯怵“解雨臣”
见我欲言又止,解雨臣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你一不主动用我的钱,二不要我为你花钱,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很没安全感知道吗。”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控诉逗笑“可我现在也有钱了。”杨锴不但归还了30万,或许是为了讨好解雨臣,给我的银行卡还多打了70万,现在手里有了百万存款,我瞬间多了在北京立足的底气。
“那你每个月给我付房租。”解雨臣开始耍赖,“10万一个月。”
“凭什么。”我才不认账。
“快点把你的钱用完,你才好开口找我要。”解雨臣笑着说,“我别的本事没有,钱够你挥霍几辈子,你不抓紧时间享受富婆生活,还朝九晚六的赶地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也笑“哪有你这样道德绑架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解雨臣把手一伸,“快,立刻把这个月的房租交了,10万,一分不能少。”
我抬手打在他的掌心“不给。”
解雨臣顺势与我十指相扣“莲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我也知道,你不愿开口找我要东西,是担心有一天分手了,我会找你还回来。”
我一怔,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完全将我看穿了。
解雨臣接着说“我也是真心待你的,无论未来发生任何变故,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很真,很诚,我心潮澎湃,几乎将“你在别墅藏尸了吗”这样的问题直接出口,但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峰。
我打算等解雨臣不在的时候下到坑洞里确定我的猜测,如果真有藏尸,至少我愿意帮他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心里也算有个底。要是运气好,是我自己疑神疑鬼,那就不必担忧了。
更何况,看那女子也不像是对解雨臣怨恨的样子,也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就在我思索之时,解雨臣突然俯身在我脸上一亲。
我回过神,一摸脸,全是油“解雨臣”
始作俑者露出得逞的笑意,愉快地吃着碗里的饭菜“你不服的话,可以来亲我。”
愉快的氛围冲淡了我的惊慌与忧虑,但解雨臣却没有给我亲自验证坑洞下到底有什么的机会,他用过晚饭之后,回卧室洗了澡,接着来到那间隐蔽的书房。
他拿出一把特质的钥匙,这种钥匙上的齿痕非常特别,无法轻易复制,解雨臣并不依赖现代产品,电子密码再智能,面对有手段的黑客无济于事。
钥匙转动几下之后,门上显出罗盘,解雨臣按照八卦走向,移动罗盘的方位,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解雨臣踏入书房的瞬间,便察觉到有人进来过来,他很冷静,关上门之后,屋内漆黑一片,他径直走向台灯,按下开关,开始扫视整个房间。
地上有明显的脚印,鞋码不大,来者像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拉扯过窗帘。
解雨臣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蹲下来检查鞋印,发现它们一直延伸到书架,解雨臣皱了皱眉,跟着脚印走到书架旁。他抽出一本特定位置的书,接着又放了回去,如此反复三次,书架便开始后退,露出了四方形的坑。
来者没有下去,而是在看到它之后跑出去了,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了隐藏在桌面的监控屏幕,大致调出了符合的时间,很快就在镜头里看到了我的身影。
解雨臣几乎不敢相信,进来的人会是这个女孩儿,再厉害的神偷也难以开启门口的机关锁,而我看起来也不像蓄意为之,女孩儿的神色非常慌张。
他把一切恢复原状,思考半响,还是决定马上解决这件事。
我洗了澡,刚刚吹完头发,小花在房间里追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发圈,满屋子跑,敲门声打断了小花的兴致,它侧躺在地板上,盯着门口。
我起身去开门,是解雨臣,还以为他今天大半夜的想通了,准备和我发生点儿什么,我期待又局促,却听他开口道“你去过那间书房了。”
解雨臣直接跳过试探,口吻笃定,声调没有起伏,他观察着我的表情,从愕然到认命,不过转瞬。
“是的”我看了他一眼,低了低头。
解雨臣勾起我的下巴一笑“我以为你会极力否认。”无论是否认还是承认,解雨臣手里都有决定性的证据,他只是想看看在这种时候,我会有怎样的反应,以便他判断我的虚实。
我没有回答,因为那里有解雨臣的秘密,虽然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我进去过,就表示我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想要隐藏的东西。
解雨臣往前近了一步,我下意识后退,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什么,有些忐忑。
他进了我的卧室,似乎不打算秉承君子礼仪,而是一步一步的,将我逼入墙角,直到我退无可退“解雨臣,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解释有点苍白,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消除他的疑虑,“我不是故意要进去的,我”实在编不出理由,解雨臣来的太突然,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发现。
解雨臣欺身下来,在我耳边用很低沉的嗓音道“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不可能什么也没看到,总该看到点儿东西。”
这个时候的解雨臣和以前不一样,就像伪君子撕开了面具,突然变成了野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