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气急眼儿了,眼咕噜一转,又忍了下来,轻飘飘道,“本公主说什么了就阴阳怪气了晟哥哥这儿观景好那不也给旁人观你们的机会了吗侧妃娘娘如今风姿绰约,妆容有加,才册封公主,想来天下人还不太知道,是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让百姓都认识认识,饱饱眼福。”
言外之意,觉得叶知秋钓鱼是假,不过是想选了个背景秀美如画、客流络绎的地方卖弄自己,获取百姓们不经意的夸耀,传播名声而已。
虽然翁韫她们的想法未必就是叶知秋的真实心思,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晟王长相俊美,玉树兰芝,叶知秋又美若天仙,如此一对璧人,如夭桃秾李,天造地设,在此处站着确实吸睛。又何况穿得那么华贵,一看便知其显赫。实在太过显眼了。
又或者,想垂钓是真的,想赏景真的,想被人瞩目从而听见溢美之词,满足小小的虚荣心也是真的。只不被翁韫直言不讳地戳中了,难免羞恼。叶知秋不再哑忍,隐约有些哭意为自己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给你施罪了合理猜测而已嘛。”翁韫是十分见不惯叶知秋矫揉造作的样子,说着说着,不知背后谁推波助澜了一把,她竟一个趔趄没站稳扑向了叶知秋。
晟王护妻,忙将叶知秋揽入怀,使翁韫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间膝盖出血,十分疼痛,姿势丑陋,更是万般难堪。在众人面前失仪的繁昌公主忍无可忍,恼羞成怒,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想将叶知秋抓头扭打。刹那间,本就拥挤的石亭乱作一团,真心拉架的,假意规劝的,煽风点火嫌事不够大的,百态尽出。
混乱之中,猝不及防时,翁韫揪着叶知秋的衣领,竟又没站稳,双双落了水。“噗通”两声,水花四溅。两位都是金娇玉贵的弱女子,谁能抗得了这刺骨凛冽的寒冬水啊说时迟那时快,当在场各位男子慢吞吞地脱鞋脱衣或是还在犹豫是否要跳河营救时,刘清慰与木之涣便直接从我身边飞奔而出,在我耳边带起一阵快风。
我捏紧手帕,指甲因不自觉地紧张用力而嵌进血肉。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连呼吸都变得难受,就这样定定看着刘清慰奋不顾身跳下水营救叶知秋。而不停扑腾着喊救命的叶知秋在强烈求生欲趋势下,亦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出玉臂环抱住刘清慰的脖颈。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心如刀绞,万箭攒心。刘清慰对叶知秋一连两次的救命之恩,让我这个从不信命并且一直妄图改运的人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天命难违,这世间真的存在“逆天改命”四个字吗
刘清慰与叶知秋的缘分就像是想命中注定的,斩不断,剪不断,总有牵绊。每每危急关头,生死之间,命悬一线时,出现的不是翁晟,不是曾襄,不是杜墨白,而是刘清慰啊如果不是我以伪谤真,鹊巢鸠居,他们早该修成正果,岁月静好了。该与刘清慰有肌肤之亲、耳鬓厮磨的是叶知秋,该与刘清慰去魏紫苑请安奉茶的是叶知秋,该与刘清慰永结同心的也是叶知秋。
从头到尾,这一切都不属于我。身上穿的,每日吃的,甚至是现在认识的所有人际关系,都应该是叶知秋的啊。似有一碰冷水从头顶灌下,我浑身发冷,气得颤抖,慌得无措。
当两位公主都被救上船后,众人将她俩团团围住,丫鬟们赶忙替瑟瑟发抖的金枝玉叶送上狐裘暖身。而晟王呢,自是第一个赶上去抱住叶知秋的。当时情况危急,他是很想跳河救人,可惜不懂水性,正犹豫时就见刘清慰跟旁人早他一步跳了下去,这才稳住心神,不跟着跳下去添乱。
同样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木之涣与刘清慰,也裹上了罗子谦、兰柏杨递去的暖裘。晟王见刘清慰两次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施以援手,心情复杂,但仍旧大度地强忍了下去,只是言辞恳切地感谢了刘、木两位的救命之恩。
木之涣之所以跳下去,自是为了叶知秋,不过刘清慰先他一步护住佳人,他这才转而去救另一位溺水的女子。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迷迷糊糊的翁韫辗转清醒后,对救命恩人极是感激,生了拳拳报恩之心。繁昌公主待嫁闺中,正是择婿的年纪,可惜这个瞧不上,那个看不顺眼,让皇太妃没少为她费心。如今被木之涣舍身相救,又见他五官端正俊秀,竟有些情窦初开了。
木之涣与刘清慰跟晟王等人别过后,才各自回船,坐在了船舱内烘衣烤火。
第41章
女眷们则避嫌地站到了船外。在里头的刘清慰察觉我气氛不对, 也不等身子暖和,直接就裹紧暖裘走了出来,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纵使我再会演戏, 此刻也挂不住好脸。可碍于耕云弄月还在身侧, 我不便将不满的情绪挑明,只强颜欢笑了几句。刘清慰握紧我的手, 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静立在我旁边,陪着我, 不肯松手。
终于船返航到了长河渡口, 在岸边等候的丫鬟小厮才涌了上来, 见刘清慰、木之涣头发半湿,衣裳半干, 连问这是怎么了。
此番回去,统共三辆马车。本是曾襄、木之涣他们一辆,耕云、弄月一辆, 我与刘清慰一辆。可现在我心乱如麻, 百感交集, 自不愿跟刘清慰共乘。于是有些冷淡道“我去与耕云弄月一起吧。”
这时候, 连两个小姑子也察觉到了哥嫂之间的磁场不对付。于是对了对眼,噤若寒蝉, 都不大敢说话。
刘清慰没辙, 束手无策,想哄我又不知作何解释, 一来, 他觉得自己救人是善举, 二来, 还受了冻,不该得不到理解。但仔细一想,自己在妻子面前连续两次对别的女子奋不顾身地相救,身体又挨得那么亲密,是有些心虚。于是无可奈何道,“哎,不用了,我去曾襄那儿挤挤吧。”
三辆马车一前一后驱离了踏雪湾。独坐在绸车内的我仍旧心烦意乱,刘清慰救叶知秋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闪现。偷来的爱情,偷来的亲情,偷来的身世,随时可能被捅破的谎言都如滚滚重石积压在了我的胸口。我太需要静静了,我也必须静下来,千万不能乱了分寸。
“木槿,掉转车头。”我对外面驱车的木槿与车夫道,“我们先不回去。”
“吁”车夫停马,回头望我,“那姑爷他们在前面呢,要不要先叫住他们。”
“不用了。我们继续留在踏雪湾逛逛吧。”
以为主子在闹脾气,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照吩咐行事。到了梅园门口,我也不想行事太绝,便吩咐车夫在外守着,免得刘清慰回来寻不见人。人们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终究是希望他能回头哄哄我,重视我,在意我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