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结果遂他愿,他并不关心过程。这让我闻到了一丝同类人的气味。也许这是我们刚好相配相吸的理由吧
不过知道杜欢的所作所为,皆是后话了。
之前,叶知秋得了毓欢姑姑这得力干将,害我猛栽跟头;现在,我有做事沉稳,擅于插圈弄套的杜欢相辅助,兴许会更胜一筹吧。
待我装扮好后,早膳也已经备好了。杜欢为我布菜时,又提醒道,“娘娘,皇上交代说您前两日在路途中感染风寒,需要静养,不宜把病气传出去。所以这几日若有拜见与约请,奴婢都会暂且为您推拒掉。”
我身子安康,并无不适,除了下面有些难为情的酸肿。要是真的感染了风寒,他怜香惜玉,恐怕昨夜早早就哄我睡了,哪里敢贪欢但我明白这是他心细如发的好意,不过是怕我刚入宫,
人地两生,不习惯。何况,太后与那些妃嫔,心怀不善,如鹰瞵虎视般,恐我招架不住。
如今我圣眷正浓,一入宫就封了嫔位,还赐居在了漪澜殿这么个得月较先的好地方。想必早就遭人眼红了。尤其是太后,不得大发雷霆,暴跳如雷王尹两家的那么多闺秀皇上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偏偏捞了个她打入罪籍的女犯回京行椒房之宠这不是摆明了与她日月参辰,较劲作对吗
用过早膳后,我在玉棠的介绍下,绕着漪澜殿逛了一圈儿。以前去晟王府与卫国公府时,觉得朱楼绮户,豪奢庭苑,就该如此。所以还对霍宝卿和叶知秋心生过羡慕。可此刻置身在皇宫里漪澜殿中,才知自己原先的目光有多浅薄。
昨夜翁斐说这处宫殿的庭景极好,可惜当时天黑,我并能彻底领略。现在天光再看,朱榭雕阑的楼阁旁,筑山引渠,碧波映树。在富丽精巧中不失翠微清幽,果然极具诗情画意。
赏到墙角那几株碧翠的芭蕉时,忽而想起了状元府里也有类似以芭蕉造景的角落。于是向杜欢姑姑问道,“繁昌公主与驸马爷可还在京中”
“可真不巧,繁昌公主与驸马爷前天才启程离京。据说驸马爷是要去江浙一带任职,所以公主随行同往。”
之前翁韫就说初秋前随木之涣赴任,竟不想盛夏未过半就出发了。这下,连个长目飞耳,消息灵通的好友都没有了。
“那归乐公主呢听说晟王爷前些日子南下邦交去了,她可还好”
“奴婢虽只在御前伺候,不大洞悉外界之事。但倒是常见归乐公主出入宫闱,陪伴太后左右。”杜欢姑姑如实答复道。
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叶知秋也没闲着,常出入于各种贵爵显要举办的宴席中,在名流权贵间慢慢扭转了口碑。逐渐从声名狼藉、为人不齿的形象,转换成了被贵女们接纳欢迎,上赶着谄谀取容的京中第一新贵。
转眼进宫五六日了。翁斐下了早朝后,从腾龙殿径直来到漪澜殿,领着我去宁康宫给太后请安。
宁康宫里隐隐缭绕着檀香味儿,在溽热的炎夏,这些熏炉里飘出来的气味儿,清清凉凉,配上内堂传来的梵音,倒挺让人平静的。穗欢姑姑在大堂奉茶,躬身道,“还请皇上稍等片刻,太后娘娘正在礼佛,想来也快结束了,不出半刻钟就到。”
我心中腹诽,还真是佛口蛇心呢。越是恶事做尽的人,年纪大了怕报应,就越信佛。所以这原本富丽堂皇,雕绘大气的宁康宫,在王学英的打造下,能处处不失禅意。尤其是那一池菡萏,在肥绿的莲叶上含苞待放着,与竖放在水中假山的菩萨像相辉映,模样颇为圣洁。
没一会儿,太后便出来了。原以为她见了我或多或少会怒形于色,却不想此刻,她反而虚气平心,在皇上面前慈祥温厚,丝毫看出上次待我的狠辣凌厉。并且对皇上将我带入宫封妃之事儿,也没有表露出半分不满和计较。
“上次哀家罚你去边疆流放,确实是严厉了些。本想小施惩戒就算了,但知秋已贵为公主,是不容冒犯得罪的皇室贵女,外边儿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若哀家不说点儿重罚的话,以后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到皇家头上了只是此事儿的主角儿终究是归乐,如何惩处自然得让她拿主意。哀家见她往素里面软心慈,与你又常以姐妹相称,本以为她会大事化小,以德报怨。所以才刻意给你拟了个高点儿的罪责,只待她高抬贵手,为你求个情就算了。却不想”
太后说到这儿,便适时地停下了。只拈起茶盏,拨了拨茶叶,优雅地呷了一口。如此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地就将昔日矛盾和过错推到了叶知秋身上。想来,她现在已经断定了叶知秋与自己非亲非故,才会在皇上面前借词卸责吧。
其实这样对我而言,就最好不过了。没有太后的偏护和支持,叶知秋这公主之位,应该也岌岌可危了。
我正暗笑时,王学英又放下茶杯,扬眸道,“不过你啊也别怪哀家。所谓患难见真情,若哀家没有下这道懿旨,又怎么能让咱们皇上看清对你的心意呢”
她话音落后,目光已经彻底移向了我。我赶忙起身,朝王学英弯腿屈身的行礼,“臣妾因祸得福,全因太后庇佑。此番随皇上入京,若没有太后娘娘您的宽宥仁慈与首肯,臣妾哪儿还有入宫服侍的机会。”
“难怪皇帝喜欢你呢,确实是个心思通透的。”见我的回话玲珑剔透,给足她体面,她便略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对翁斐苦口婆心道,“只是皇帝啊,琼嫔虽慧心妙舌,有玉貌花容,得你欢心。但毕竟身份尴尬,你这样不掩宠爱,恐遭物议啊。只怕现在外面那些朝臣已经止不住贰言了。”
第95章
翁斐却一笑置之, 不甚在意。“有劳母后为儿臣操心了。琼嫔本就无罪,现又得母后宽宥。与朕在一起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儿,如何也轮不到那些外臣嚼舌根。”
“可琼嫔出身不明, 又是再嫁之身”太后欲言又止, 猛地想起了自己也是再醮妇,便不好多说什么了。
翁斐似乎看出太后语塞的原因, 嘴角扬起难以觉察的冷笑。
请完安后,翁斐携着我的手出了宁康宫。他坐在龙撵上,对我安慰道, “太后的话你别放心上。”
我点了点头, 莞尔笑答, “臣妾当然不会。皇上为了我,尚且还要面对那些朝臣的嘁嘁喳喳, 说长道短。若我因也这些事情而惴惴不安,妄自菲薄,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其所累, 辜负你让我弃木抱琼的苦心了。”
“其实外边儿那些嘴巴, 就是爱搬弄口舌, 说些闲非闲是。时间久了, 当你功大于过了,他们待你的眼神自然也就变得心服口服了。只要内里足够强大, 思想有深度, 有高度,目前这些闲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