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忌讳什么,隐瞒什么。所以,在他见我脸色微惧后,便轻点着头安抚说,“如今娘娘与太后都安然回宫,日后也请安心才是。臣等誓死大翁皇室的安危,这两日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那温和坚定的眼神,仿佛是在示意我安心。他知道,但他不会说。后来我为求安心再去查,才知他早已经替我处理好了那匹马。
与秦、燕二人别过后,才从里屋出来的安祥意恭请我入殿。我见翁斐将琐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扭头命玉棠去唤御膳房上菜。翁斐趁下人们备菜的空隙,将我拉到炕案上坐下,滚烫的大掌贴着我的手心,他道,“昨晚你太累,想你早些睡便没有问。逢春,你可否将与太后被绑架时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回忆一次,说予我听。”
“臣妾只记得自己在密室中醒来后没多久,就有两个蒙面女子将太后单独带走了。臣妾趁着大半夜守卫松惫欲睡的时候才侥幸逃出来。不过臣妾好像隐约听见她们问太后交出什么千机图”
第149章
果然, 翁斐听到“千机图”三个字后,有所反应,“千机图”随后, 他的薄唇扬起一抹讥嘲, “还真有这东西”
“皇上,这千机图到底是什么我听她们的意思, 千机图大约是块藏宝图,里面藏着足以撼动半壁河山的财富。”
翁斐叹道,“这只是一个鲜为人知的传说罢了。据说大翁开朝时, 翁高祖东讨西征, 搜刮那些贵族豪绅的万贯赀财接济百姓, 并做招兵买马的本钱。当时有一批价值千金的宝物在河运过程中沉船倾覆,负责护送的军士也无一人生还。后来不知怎的, 王尹两家的先祖似乎从中获利,借此发家了。”
“所以,这批宝藏原是属于翁高祖的”
翁斐淡淡笑, “江山几度易主, 王朝衰了又兴, 谁又知道它原本真正的主人是谁呢不过, 朕倒是听说王家先祖可能是当时负责运送的官兵,若他监临自盗已归属皇家的东西, 那便是亵渎皇权, 理当严惩。”
“可他已经去世不止百年,如何还能追罚”
“不是还有子孙后代吗”翁斐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狡黠, 以玩笑似的口吻轻掩过去。
案上摆放着用石子和白砂砌好的盆景, 分别是黄杨、翠柏。我端赏了好一会儿, 才做不经意的样子问, “皇上,你可有问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兴许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了她吧”
“太后说自己也不确定是何人所为,只道自己凤体受惊如皇室受辱,被绑架之事确实也不便张扬,说出去有损皇家威严,让朕的人务必暗中行事,查清并重惩这幕后歹徒。”
摆好御膳的玉棠挪步过来,恭敬道,“皇上,娘娘,该进膳了。御膳房新来了位凤城的师傅,听说手艺了得,今天特意做了他的拿手菜故乡的八宝酿鲮鱼和拆鱼羹。看起来色泽诱人,汤汁鲜美,定会合皇上娘娘口味的。”
“是有些饿了。”我笑着起身,“臣妾还没有吃早膳呢,待会儿定要吃个饱。”
翁斐只是微微笑不说话,拉我起身,坐到紫檀木雕圆桌上。待我将满满一碗暖胃、鲜美的拆鱼羹喝下肚,才赞赏说,“逢春,你总能逢凶化吉。”他大概是联想到了我救下苏太妃颠沛至江南,还有被发配边疆却虎口逃生的事儿。再加上这次的转危为安,才有感而发。
可这次我有救兵啊。我低下头,方才的好胃口忽因心虚而食欲不振。手中捧着的瓷碗尚传导着余温,我却怕拿不稳,僵僵地放在桌上,正犹豫着是否开口倾吐真相时,却被匆匆进殿的小旻子打断。
“皇上,温左丞与秦锵大人求见。”小旻子通报道。
“让他们先去御书房等候吧。”翁斐说着,站了起身,见小旻子转身要告退,又补上一句,“九龙窠的大红袍你沏上一壶。温表舅就好这一口。”
“是,奴才遵命。”小旻子笑着领命下去。
见翁斐转身去了御案旁翻找公文,我也跟了过去,并关心道,“皇上不吃了吗你才只喝了一口汤呢。”
“朕不饿。”翁斐拿着找到的公文,路过我时伸手摸了摸我的下巴,“你先吃,乖,今晚朕再来漪澜殿看你。”
说是今晚来,可到了夜里却迟迟不见翁斐的身影。本来摆了一盘棋,想着好久没跟他抚琴对弈了,不如今晚趁着有闲情来上一盘。我对着西窗翦烛,一边儿打着腹稿,想着他来了还是把话说清楚好。这时,去腾龙殿探消息的玉棠领了坏消息回来,说皇上白天在御书房跟温箴、秦锵两位大人议政许久,二位大人走后皇上脸色也不大好。后来一奉茶宫女不小心打碎了茶瓷,竟被皇上命人直接拖了下去杖毙了。
我闻言惊起,玉棠赶紧好言劝慰说,“安公公说今夜皇上大概是不会来了,娘娘您先洗漱吧,临睡前咱们再去逗逗大皇子。”
听说翁斐杖毙了宫人,杜欢泰然许多,朝我解释,“皇上从来不是暴戾之人,绝不会因自己心情不佳而迁怒旁人。娘娘放心,明日奴婢去仔细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果然,第二日一早,杜欢就从腾龙殿回来。“奴婢找小康子问了。那宫女儿才来御前当值两个月,原是在浣衣局当差的,花了两年的月例疏通了关系才被安排到了御书房。似乎平日里就痴心妄想,想得皇上青睐。昨日好像说了什么对主子不敬的话被皇上听到了,又做了僭越之举,皇上这才龙颜大怒。”
我昨夜没睡好,本来有些头疼欲裂,想继续睡一会儿。但听杜欢这么讲,便强撑着问,“说了对主子不敬的话哪个主子什么话”
杜欢不知那话当不当讲,犹豫了会儿,还是屏退了殿内其余的丫鬟内监。对我细细复述昨日下午御书房发生的事儿。原来,在红螺寺后山解救太后时,不止燕珂羿和秦云骁领队,同行的还有秦锵派去的副官郗广来。郗广来本就是秦锵派去辅佐儿子的,心中自然是更听从老子的话。到了密道时,郗广来一眼便看出这里发生过打斗的痕迹,勘察时更在地上捡到刘清慰办公行事的令牌。但秦云骁却勒令他不许多言。当他于暗处看到秦云骁在处理刘清慰的那匹马时,终于忍不住将此事汇报了给秦锵。秦锵一番斟酌后,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还是将此事上述给了翁斐。
真是流年不利。我叹气说,“我本来是想昨天就跟皇上说清这个事儿的,但是中午被打断了,晚上皇上也没来”
显然,现在说这个显得苍白无力。我干脆默默坐到梳妆台边,梳发,描眉,但唯独没有点唇上色。美,却过于素了。
至于那个宫女儿,是趁着倒茶的工夫听到秦锵与翁斐的对话。这人嘴里藏不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