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我错愕不已, “他难道想”
“造反呵呵,这倒未必。可能只是单纯好奇心重,又可能仅是觊觎其中财富而已。在温禾筠没去世之前, 哀家就观察过诸位皇子。你那丈夫, 可比这翁晟厉害多了。翁斐与翁晟皆是生母早亡的境遇,哀家为何要去求先帝养育翁斐而不选翁晟最重要的原因, 还是因为翁斐有帝王之相,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子。”
翁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人皆千面,他是朝堂上的少年老成, 敏锐果敢的冷面君主。也可以在独处时不经意间就流淌出涓涓温柔。为这份独有的眷顾, 我不由破颜微笑。太后见了, 抚了抚我的脑袋,悄然叹息, “嗳,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我回过神来,将目光继续锁定在千机图一事上, “对了, 为何千机图传给了您, 却没有传给王学夔大人”
太后明显顿了顿, 犹豫了好久,才苦笑说, “告诉你也无妨。你大舅舅并非嫡出。他的生母是你外祖父还没娶妻前的通房丫鬟。后来, 你外祖母嫁了进来,后院妻妾争斗不休, 为了固守当家主母的位置, 便将你大舅舅以嫡子身份养在了身边。你大舅舅执掌王家后, 确实想要从我这儿取得千机图, 但多亏了温禾筠的烙铁,让他误以为图纹被毁,便消停了许多。没找你之前,哀家也想过百岁之后将千机图传给王家侄儿,如今却不同了”
一晃三两日又过去了。京城的冬日格外干燥寒素,与江南的湿冷大不相同。掠过巍峨重檐,抬头看那瓦蓝瓦蓝的天空,莹澈见底,翳障全无。花囍在晌午之前赶回了宫,昨下午就给她放了回家省亲的假,今日回来还带着悬壶药房许嬷嬷亲手做的益体药包。
“许嬷嬷惦记着娘娘您。虽说民间的药房做出来的东西比不得宫中精贵,但好歹也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花囍呈上十来袋用棉布捆好的药包,让我过目。
我随手拿起其中一袋,解开绳系,轻轻一嗅,“这些药活血化瘀,驱寒除湿,还有清苦之香,用来药浴甚好。许嬷嬷虽与本宫主仆缘短,但为我做事从来都尽心可靠。哪怕本宫当初落难了,难有平安归来之势,她仍听令,替我将私人之物带出刘府收纳归置,不让有心人损坏利用。下次你再告假,记得带几匹江南织造的布料回去,送给她老人家。对了,别尽选颜色庄重的,也挑两匹青春雅致的,赏给她女儿柴小翠。”
花囍笑意晏晏地应下,复又有些惆怅,“娘娘,这次奴婢回去,听说清慰少爷官位晋升了”
“这不是好事儿吗”见花囍的神色不是应有的喜庆,我心中顿感不妙。
“可他被外放去了琅琊啊,虽是升了官,却离家千里。”
我心一沉,瞬即明白刘清慰被委派外地是何人所为。龙銮殿上的他只需轻轻一个响指,就能左右天下所有臣民的命运去留。若不与我沾上关系,刘清慰或许仍是皇上身边的得力近臣,或许一辈子都不用品尝离乡之苦。我提起一股气,重重的呼吸一口,努力不让自己陷入自责的怅望,于是向花囍问起了弄月的事情。
“奴婢回去打听了,但是那些个下人知道的也不多。只晓得耕云小姐嫁去梅府后,有一日梅府为梅老大人祝寿,弄月小姐随嫡母前往。正好,驸马爷也在男宾之中。然后弄月小姐好像不小心掉了随身带的苏州檀香扇,被驸马爷拾起归还。这是下人们仅知道的一次接触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檀香扇当初木之涣赴京赶考,带来了很多苏州造的物件儿给木府亲眷。其中有四把檀香扇,扇面分别是嫦娥奔月,女娲补天,昭君出塞,牛郎织女,被我送去耕云弄月手上,任她们挑选。所以弄月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将药包重新系好,垂气道,“罢了,她嫁都嫁过去了,横竖也如愿了。虽说达官富贵的门户难免三妻四妾,但状元府的女主人可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繁昌公主虽非嫡亲,但也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就算本性不坏,但很多东西都独享惯了。弄月嫁过去后,日子过得好不好,全凭自己造化了。”
正说着话,李良堡躬身进了暖阁,对我道,“娘娘,司天监跟皇上说,今儿下午会下雪呢。皇上想请你移步去腾龙殿赏雪。”
我起身,理了理衣裳和云鬓,努力笑了笑,心中却依然难以轻快。见到翁斐时,他正坐在炕案上,桌前摆着一盘残棋。万字纹样式的支挂窗也早被推开,恰好可以望见雾莽莽的万千殿宇。
“方才褚爵大师来过,人刚走。”翁斐又见我穿得并不厚,朝着玉棠责备,“主子出门,你们也不细心着点让她多添一件。”
随我来的玉棠和李良堡忙要认错,我笑着解围,“臣妾是想多走动走动,热热身子。不怕冻着,所以才没披雀金裘出来。”随后对二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说话间,小旻子也将棋盘撤走了。奴才鱼贯而出。
翁斐将目光望至窗外,突然感慨道,“京郊释迦群山的山巅上应该早已经覆满了雪。”
我会心一笑,“臣妾两年前曾在释迦青山下的踏雪湾偶遇过一位身披蓑笠,独钓江雪的男子。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他终于娶了那天在白雪红梅中遇到的女人,现下正与她推窗等雪,遥望天色,重温当年,好着呢。”翁斐将我搂到怀里。后背感受到他温热的熨帖,心头也不由一暖。
外边的安祥意不大敢打搅这一刻,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皇上,翰林院试读刘禤大人求见。”
我扳直了身子,从翁斐怀中挣脱。翁斐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坐去了对面。
“让他回去吧,说朕没空。”翁斐不肖想也知道刘禤为何而来。无非是不想刘清慰外放。
我亦有些于心不忍,委婉道,“皇上,刘大人冒寒前来必是有事商议,不如臣妾先行回避”
“你知他为什么来请见吗”翁斐那双本该深邃明澈的瞳孔倏地黯淡几分,难辨晴雨。我冉冉低下了头,躲避起了他的凝视。翁斐转头对着安祥意,不客气道,“你跟刘禤说,当儿子的若不满意这份差事,就让他自己来殿前跟朕讲,别让老子来。”
安祥意识趣地退去殿外,朝着刘禤苦口婆心的相劝,“刘大人啊,小刘大人外放去外地历练几年是好事啊,咱朝中像他这么年轻的,谁能有这肥差,这机遇啊外地待个三四年,资历足了再回来,身份地位可就不一样咯。”
刘禤也是矛盾,一方面希望儿子超阶越次,光宗耀祖。一方面又怜惜刘清慰是家中独子,家人都不忍他在异县他乡举目无亲,而且胡云瑢身体不好,好容易嫡孙就要出生了,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