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混乱繁复的纹路摸出一个规律来。
他的拳头仍旧紧握着,青筋凸起。护士好心提醒他,“帅哥,拳头松开。”
“好。”他答应着,松了拳头,却一直保持着扭头的姿势,不敢回头看一眼,直至抽血结束。
黄恩宜被安排在3号窗口抽血。
她伸出左手臂,规规矩矩握紧拳头。护士在她白净细嫩的手臂上仔细找了一阵血管,再举起针头,对准血管插去。
血液顺着弯曲的透明导管流动,像坐过山车一样顺畅丝滑,黄恩宜看得起劲,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观察得仔细。血液在收集管内堆积,采得一定容量,护士将导管拔出,又插入另一个有着不同颜色盖子的收集管,护士将上一支收集管上下摇匀。
黄恩宜看见她的血液在管中流淌,挺显黑。她倒疑惑,记得平时也没有乱吃东西,怎么她的血长得这么黑,怪不好看。
她一共抽了五大管血。也不知道黎珍给她勾选的到底是什么套餐,简直要把她抽空。
采血结束,黄恩宜按照去年的经验,率先去饮水机旁,疯狂喝水,便于之后憋尿打彩超。喝到实在撑不下,她扔掉了水杯,按照公众号的提示,做完血压之类的项目,最后来到心电图室的门口,耐心等待。
因为体检的人太多,心电图室没有区分男女,一齐排队检查,便于提高速度。
她还以为等不了多久,心电图按理说应该很快。
韦柯进入心电图室,看到一名年长的医生与两名学生模样的医生交谈着,随后年长的医生走出了门。她们似乎正在换班。剩下两名学生主持工作,坐在电脑前,看似泰然自若。
韦柯不大能弄明白状况,不过还是按照规矩,躺在床上,配合地掀起上衣,露出胸膛。
两名女学生没有靠近,互相依偎着,低声耳语。
“怎么办我有点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是我独立接手的第一个病人,还长这么好看。”
“你给我专业一点”
“可我真的只上过网课”
韦柯略显尴尬,轻咳一声,表示虽然她们声音小,但他确实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她们心领神会。一名学生镇定地站了起来,开始在韦柯的胸膛和四肢处摆弄仪器。另一名学生操作电脑,专心致志盯着电脑屏幕,开始一次简单的测量。
测量还没结束,一个看着像教授的老医生走近了房间。他的双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停留在电脑屏幕前,微微弯腰,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对两个学生教导,“看见了吗这个就是典型的窦性心律不齐。”
两个学生早已恭敬地站在一旁,认真聆听教授的教导,并不时点头应允,是一副勤奋好学的姿态。
韦柯莫名成为了他们教学的工具,整个躯体变得有些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同时又要尽量克制心率,免得心跳异常,更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教授亲自操作电脑,确认结果,再用眼神示意学生们。一名学生领会到教授的意图,赶来替韦柯拔掉了仪器,让韦柯得以放下衣摆,下床整理。
教授用平和的口吻,对韦柯问诊,“是不是经常熬夜”
韦柯放下了裤腿,礼貌回答,“前段时间因为工作,还是会熬夜。”
教授细心叮嘱,“年轻人要少熬夜,多休息。”
韦柯顺从回应,“好的。”
教授向另一名学生摆摆手,“叫下一个吧。”
韦柯走出了诊室。学生跟在韦柯身后,向门外探出半个身子,按照提示呼喊,“黄恩宜黄恩宜在不在”
喊了一阵,没有人回应。
黄恩宜之前其实是守在诊室外面的。
她坐在长椅上等待,可这诊室里的前一个人总不见出来,让她等得比预料的久。之前喝的那些白水充分发挥了作用,她膀胱憋得难受,蜷缩着,两只脚尖不停在地板上敲击。
她侧身看了眼彩超室门外的屏幕,距离她还有三个轮次。她咬着指尖,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猫着腰挪了过去,轻敲门扉,询问护士,“我快憋不住了,可以先打彩超吗”
庆幸她这次运气好,前面的人都没憋够,让她得以先做检查。
她打了彩超,去了趟厕所,一路小跑回到心电图室。室外的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就诊的人。她记得之前明明是个姓韦的,现在变成了一个姓张的。这姓张的正巧开门出来,是个大叔。
黄恩宜越过大叔,询问医生,“我号好像过了,要怎么排呢”
医生把门更打开了一些,给黄恩宜让出通道,“你进来吧,接着就把你做了。”
黄恩宜灵活地走了进去。等到做完心电图,就是做完最后一项检查了。她费时费力,还饿着肚子,但好歹也总算快要完成黎珍交办的任务。
她还记得黎珍说过的话,“我就在门口堵着你。”她天真地以为黎珍真的在外面大厅里等着她。结果等她到服务台交回体检表,走到大厅之后,才收到了黎珍发来的信息,“我要去付姨家看她的新女婿,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黄恩宜攥紧了拳头,想生气又不敢生气,只能对着空气咬牙切齿。
她打了车,计算着时间,走出门诊大楼,走过医院广场,走到马路边,理论上恰好能赶上。
她刚站立在人行道上,便看见了一辆月光石灰色车迎面而来。本想再看得更清楚一些,偏偏鞋带开了,她便蹲下来系鞋带。等到套好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再站起来时,她打的那辆哑光灰色suv已经到达。
她对比了车牌号,确认无误后,坐上了车。
车辆融入了车流之中,在此起彼伏的轰鸣里,热闹喧哗,也汇合相遇。
黄恩宜走的是左侧第一车道,韦柯走的是左侧第二车道,并排而行。十字路口处遇到红灯,车辆急刹车,停留等候。
他们的车窗原本都是打开着的。早春的风吹拂着,带着冬日未散的寒意,搭配着这阴沉的天空,竟让人觉得有些冷。
他们默契地选择关上车窗。
车窗缓缓升起,即将遮挡视线的那一刻,他们都随意侧头看了一眼,但只看到了黑黢黢的车窗玻璃。
随后直行车道的绿灯亮起,韦柯继续前行,黄恩宜停留在原地。
黄恩宜所坐的车要在这个路口左转,左转车道仍然是红灯。
司机师傅拍了一下方向盘,看见直行的车走得那么顺畅,心里更是憋气,“我刚在前一个路口遇到绿灯,本来能过的,嗨,被前一辆实习的车给磨磨蹭蹭顿了半天,硬生生给我顿成了红灯,我就知道这把要倒霉了。一旦遇到一个红灯,之后的路就全是红灯。这个魔咒,嗨,在我身上就特应验,而且感觉只在我身上应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