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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1
    的舞蹈老师。”

    “去年,他去世了。”

    “是一场意外,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

    “其实在他去世前,我因为和他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别扭,已经小半年没有联络过,也没有练习跳舞了。”顾夜宁说,他努力在脑海中组织措辞,试图把自己的这个故事说得清楚一点,“我大学是数学系,和数字打交道,恰好那年也选定了导师,顺利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我去。”顾夜宁听见远远的,陆航倒吸一口冷气,“你应该和上一届想读博的那个人咳,那个前辈认识一下。”

    气氛骤然和缓。

    好几个人直接笑出了声,包括在他们对面的工作人员,和抱着胳膊的导演。

    上一届的那位前辈练习生比顾夜宁还好学,第三轮淘汰前他卡位,d问他如果被淘汰怎么办,他说淘汰了自己就回去继续考博,因为自己之前的硕博连读没申请上气得要命。

    结果那位前辈又幸运地卡位进了决赛圈,一直苟到最后,在决赛夜因为没能入选出道大名单而面露喜色,说是自己在选秀过程中反而再次确定了想要做的事研究化石,反而成了一段佳话。

    顾夜宁干咳一声。

    “等考上了研究生之后,我又和他见了一面,说了我的想法。因为注定不走专业道路,加上我年纪也越来越大,以后可能没有多少精力继续练习舞蹈。”

    肆无忌惮的学生时代即将彻底结束,舞蹈将成为封存在过去的爱好。接下来,搞钻研、做研究的生活将在顾夜宁面前徐徐展开,他是去和宋维千老师坦白,自己打算彻底结束现代舞的学习和练习,挥别这段从小学就开始的,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生。

    宋维千第一次真的发了火。

    “其实他和我都很清楚的,在我中学时代拒绝走专业道路之后,未来的人生可能没办法留给舞蹈多少时间了。”顾夜宁慢慢地说,“成年人的世界还是二十四小时,但好像没办法继续挥霍。”

    “再后来,最后一次看到他,就在他的葬礼上。”

    “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有什么特别坚定的目标和远大理想的人,每天的生活只是随波逐流。学习的时候,大家都在学,所以我特别努力想要学到最好,甚至学到最高学历。跳舞的时候,只是没那么讨厌,但因为在跳了,所以要特别努力地跳。”顾夜宁回忆着说,“尤其是他从来没有夸过我,现在想来,我从学生时代一直到现在,坚持了的十多年舞蹈,与其说多热爱,不如说是因为不肯认输,尤其不肯向他认输。”

    “他也和我说过,他说我只凭借这个念头生活,一定会吃苦头。因为四处碰壁才是这世界生存的法则,我这样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人,迟早会因为找不到目标而活成碌碌无为的样子。”

    “那次争执,我一度因为他的话,非常伤心和迷茫。”

    上辈子,站在那个舞台上,在与最后一个出道位失之交臂的时候,他脑海里曾短暂地掠过恩师宋维千的脸。突然间明白了对方在最后的那次见面时和他说过的话。

    原来真的有,无论怎么付出努力,都得不到结果的事。

    “但现在我特别特别想他。”

    顾夜宁说完了。

    长久的寂静。无人说话。

    在这种时候鼓掌显得有点奇怪,但不给任何反应,又好像过于冷淡,半晌顾夜宁才听见贺天心问“所以,你选择参加这个节目是想证明什么呢”

    顾夜宁知道他想问的其实是,自己是不是也是因为别人让他这么做了,于是他来到了这里,想要获得第一,也是因为骨子里“要做到最好”的执拗作祟。

    “大家可能知道,也可能不清楚,我在两年前参加了一个名叫交换才艺的综艺节目嗯,和明烨一起。”

    顾夜宁注意到明烨偏头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惊讶自己居然主动提起了这个之前一直避而不谈,讳莫如深的小糊节目。

    “那次参加,其实就是老师推荐我去的。节目第一季筹办的时候,他也问过我想不想参加,但是那一年我恰好做了考研的决定,所以拒绝得更干脆。”

    虽然知道这时候笑不太好,但是陆航还是憋不住地发出了第二声笑音。

    大概很少有练习生会把“考研”挂在嘴边,连着提了好几次的那位一心读博,现在确定保博的前辈练习生除外。

    “回忆起来,其实在初中时,我曾经遇到过星探,有过一次远赴海外公司练习出道的机会,但是那次家里人做主替我拒绝了,我和老师提起过。当时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现在想想,是不是那时候我的失落表现得太明显了呢,能让他一直到我大学,都还忍不住鼓励我去试一试。”

    宋维千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他迟来地意识到这点。

    “他真的离开后,我才第一次认真地去想,自己到底该做点什么。”

    是继续深造学习数学和相关知识,还是往回看一看,那个自己都忘记了的,只有恩师替他记在心里的愿望。可是明明已经早早确认了不走那条专业路,宋维千还是认真地指导他,即使他只是个不成器的学生。

    “节目的海选是九月底到十月,其实在八月份,我才签约了公司,确定了自己想来参加这个节目。”顾夜宁说,“在那么早之前,他就已经看出了我的这个梦想,而我一直到他去世后才真的想明白。”

    其实一直到他去世后,顾夜宁也没有彻底搞懂。

    顾夜宁一直攥紧的手缓慢地松开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之前圆钝的指甲嵌入掌心的嫩肉,留下了月牙形的伤口,被咸涩的汗洇得一阵阵生痛。

    坐在他两侧的管风弦紧紧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冰凉的手指用力地捏紧他的虎口位置,顾夜宁艰难地对他笑了笑,另一侧的掌心倏地钻入了另外一只手,这只手泛着热气,力气明显比管风弦更大。

    是明烨的手。

    他们一左一右拉住了顾夜宁,加诸在他手上的力量,硬生生遏制住了他喉头的那声难耐的哽咽。

    宋维千的事,他和谁也不曾谈起过,哪怕是家人朋友,外人看来他像是云淡风轻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在葬礼出现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去看望过师母和宋维千的两个孩子。

    明明在刚才,电光火石间决定说这个故事的时候,顾夜宁带了太多的私心。

    他不想用“读恶评”的旗号虐粉,无论前世今生,他的粉丝爱他都已经太不容易,他不想让他们为他哭。但同时,他也清楚自己必须说出一个让人给出“ass”都觉得于心不忍的故事。

    恰好的,黄铜唱片机是关于死亡,而再怎么肆无忌惮的人,对“死亡”都是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