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你这般阴毒之人,也配姓朱”朱祁镇咬牙切齿。
石彪来报。
安定门前,皇太后站在那里。
石亨不敢发炮,担心炮火伤到孙太后,所以派侄子禀告太上皇。
“轰照轰不误”
朱祁镇目光阴狠“皇太后想必会体谅朕的苦衷的。”
“臣遵旨”
石彪飞奔而去。
然而。
石彪刚出归极门,眼前便火光通天
仁智殿燃起了大火。
他心知不妙,叔父石亨正在攻打安定门,仁智殿着火,等于断了后路。
因为迟迟没有进入奉天殿,将士们本就心中惴惴。
再被大火断了后路,恐怕信心会动摇。
他不得不返回奉天门前。
“废物”
朱祁镇对着石彪大发雷霆“挑选几个死士,冲过去告诉石亨,打不开安定门,他就死在那里吧”
石彪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没有我们父子相助,你朱祁镇拿什么攻打皇城,用脑袋吗
“去啊滚”
朱祁镇乱了方寸。
然后恶狠狠地看向了奉天门
啪
却在这时。
一道诡异的球体,散发着无比恶臭,在天空中如流星般划过,巧而又巧的砸在了朱祁镇的脸上
朱祁镇刚要说话,嘴巴是半张状态,正好就有一部分进了嘴里。
这是什么
朱祁镇也懵了,天上怎么掉下来这东西
好像是臭的
“太上皇”
石彪叫他一声,朱祁镇下意识回头,脸上的大饼居然滑落下来,下颌、胡须上弄得全都是。
石彪先愣了一下,然后眼珠子瞪得溜圆这玩意好像有点熟悉每天都要见
“是,是柿”石彪忍俊不禁,想笑却不敢笑,硬憋着。
四周的将士也都傻眼了,皇帝不是洪福齐天吗怎么会挨柿球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柿
呕
朱祁镇也意识到了,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就一阵狂呕。
石彪看在眼里,也觉得胃里涌动,张开嘴也跟着吐了起来,太恶心了。
“朱祁钰,朕与你势不两立”
朱祁镇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光了,弄得脸上全是,光那股臭味就熏得他快要死了。
幸好太监刘永诚的干儿子刘聚,不嫌皇帝脏,用袖子给朱祁镇擦脸。
朱祁镇才好受了一点,虽然没有水不能立刻清洗,那也比那玩意呼在脸上好受。
但是
天空中忽然出现很多“柿炮”
看样子像是用手扔的
专门往朱祁镇身上砸
朱祁镇刚收拾干净,结果脸上又挨了一下
这回是很大的一沱。
朱祁镇头发上、胡须上,全都是柿
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朱祁镇不知觉的吸了一下鼻子,很多暗黑色的东西被吸进了鼻腔。
登时,他晃荡了几下,噗通一声坐在了石砖上,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父皇
“陛下,陛下”
刘聚为了出头也豁出去了,用袖子抹了几下,却抹不干净。
他担心太上皇被闷死了。
过了好一会,当朱祁镇终于吸到新鲜空气了,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刘聚正在腆他的脸
心里更加恶心,胃里一阵痉挛,直接一张嘴,吐刘聚一脸。
“朱祁钰,朕要诛了你”
“朕要诛了你九族”
“诛了你十族”
朱祁镇肺腔都要撑爆了,由刘聚扶着,晃晃悠悠站起来。
曹钦看到这一幕,心里嫉妒,早知道他也冲上去帮朱祁镇清理该多好。
“火炮全力轰”
刘聚抹了一把脸,把怒火全都撒在奉天门上“不怕死的站出来,爬过去太上皇必有重赏”
这下把朱祁镇真逼急了。
朱见深看见自己的亲父,差点被柿给溺死,整个人目瞪口呆。
陛下是疯了吗居然如此羞辱皇帝
那些都是太监的柿
那些猪狗不如的太监拉出来的柿,再由禁卫丢出去,砸在父皇的脸上
不管怎么说,父皇也是皇帝啊
皇帝的尊严放在哪
若传出去,以后谁还服从皇权
皇权失去了神秘感,皇帝还是皇帝吗
陛下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再看朱祁钰,不由得打了個寒颤,皇帝真疯了
朱祁钰面色阴沉似水。
仁智殿也点燃了
京营却还没来
于谦,你可真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回禀陛下,朱夫人带到”
朱祁钰看见,一个中年少负牵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姑娘,步履坚定,充满信心。
和她父亲真像啊,容貌像,举止像,神态更像,难怪于谦一反常态,重女轻男。
“朱于氏给陛下请安。”
璚英跪下行礼,不卑不亢。
即便火炮轰隆,宫墙摇摇欲坠,璚英脸上却没半分恐惧,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淡定。
可惜了。
长个男儿像,嘴角还有黑色的绒毛,像是胡子。若有几分颜色,进宫侍奉朕也不错。
朱祁钰失望地摇摇头,挥手让她们起来“朕今天要死在这里,你们也会跟着陪葬,怕不怕”
“臣女不怕。”璚英坦然道。
“好有乃父之风”
朱祁钰又看向朱骥的母亲“朱老夫人,你怕不怕”
老太太打了个哆嗦,带着哭声说不怕,哆哆嗦嗦的。
“不必害怕。”
“不过死而已”
“八年前,瓦剌攻打北京城”
“朕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也先的大军。”
“联营几百里,二十万精锐大军”
“那时的朕,就做好了玉石俱焚,和北京城、和大明一起赴死的决心。”
“虽然过了八年,时过境迁。”
“但朕依旧不怕”
“若叛军打破了宫门,朕第一个去死”
“死,有甚可怕的”
朱祁钰扶剑而立,慷慨道“你们,也不必怕能和朕死在一起,是你们的荣耀”
他环顾禁卫。
不少人缩了缩头,满脸恐惧之色。
很多太监也不敢看朱祁钰的眼神。
朱老夫人和她女儿都快吓晕过去了。
呵,懦夫尔。
“妾身愿与陛下赴死”
唯有璚英慷慨道“陛下有英雄气,乃天下共主,臣民服之,妾身能与陛下同死,必流芳千古”
轰隆
却在这时,宫墙被轰出一个缺口。
有死士爬了进来。
“皇爷,快撤吧,撤去乾清宫”从仁寿宫放火返回来的王勤,跪在朱祁钰面前,抱住朱祁钰的腿。
一个半时辰了
不管怎么算,于谦都该来了。
但他没来,说明他也放弃了朕
就算再拖延半个时辰,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于谦的京营平叛,不管怎么拖延,都不过苟活几个时辰罢了,还不如轰轰烈烈去死。
朱祁钰踹开王勤,面容果决“死则死矣,有甚可怕的”
“皇帝有皇帝的死法。”
“太子”
“过来”
“朕先送你一步”
“随后,朕就去黄泉路上找你你并不孤单”
“来吧”
他冲朱见深招招手,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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