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都傻了。
你去死,为什么要带上我
你说得慷慨激昂的,转头却要先送我上路你是不是有病
但,王勤却不分由说,抓住他拖过来。
朱祁钰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太子,八年来,若朕真要杀你,谁又能护得住你”
“今天杀你,不是因为你的亲生父亲朱祁镇。”
“而是。”
“你身为大明太子,未来的天子,当有君王死社稷之慷慨”
“不要学朱祁镇,像条狗一样对也先摇尾乞怜为求活路,认瓦剌当爹娘”
“他是大明的皇帝”
“不是狗”
“我大明四代英主”
“没有懦夫”
“来吧,太子,不疼的,很快就好”
朱祁钰拔出天子剑,剑尖对着朱见深。
朱见深坐在地上,不断往后蹭,满脸惊恐,泪如雨下“陛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裤裆里一股热流,第三次尿裤子了。
“懦夫”
“像你父亲一样的懦夫”
“我大明皇族岂有此等懦夫该杀”
朱祁钰大怒。
你不是懦夫,你为什么不先捅死自己
你就是在针对我
朱见深手脚并用,拼命后退。
“陛下且慢”
王勤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但朱祁钰已经不分由说,狠狠一剑戳下去。
“啊”朱见深凄厉惨叫。
王勤却死死抱住朱祁钰,疾呼“陛下,有马蹄声马蹄声”
但这一剑已经戳下去了。
朱见深惨叫着、哆嗦着,直接失禁了,大小便失禁了
那惨叫声,仿佛被真戳死了。
结果朱祁钰低头一看,他这一剑戳向了太子的下面
索性没伤到皮肉,剑尖扎在裤子上,把好好的裤子变成了条开当裤。
“哪来的马蹄声”朱祁钰真不是故意的,这小子撤的太快,自作自受。
“是午门的动静肯定是京营来了”
王勤满脸激动,冲着禁卫大喊“于少保已到京营入宫了诸位打起精神来,保护皇爷”
他让太监们把朱祁钰围起来。
璚英眉毛一扬,眸中闪烁着骄傲。
却在这时,一队败军狼狈而来,走近了才看到是高谷,他披头散发,非常狼狈。
“陛下,徽音门丢了,王公公重伤”高谷声音凄凉。
朱祁钰刚要大发雷霆。
轰隆一声,奉天门破
如狼似虎的边军冲了进来,禁卫连抵挡都不敢抵挡,直接跪地投降,门前乱成一团。
“皇爷,快进殿”
王勤护着朱祁钰,退入奉天殿。
朱祁镇浑身散发着臭气,红着眼睛,像一只嗜血的野兽,提着剑冲了进来“朱祁钰滚出来”
他爆炸了
先被太子叫骂,颜面扫地。
然后又被柿打脸,皇帝的尊严一丝不剩。
他现在不是皇帝,而是复仇的火焰
焚天烧地的烈火
烧死朱祁钰,打死朱见深那个忤逆不孝的王八蛋
嘭的一声,奉天殿大门关闭。
朱见深却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因为慢了一步,被关在门口。
“逆子逆子”
朱祁镇看见他就怒火翻涌,提着剑冲了过去。
朱见深真日狗了。
当了八年皇帝当疯了的叔叔要杀他,被幽禁七年的亲生父亲也要杀他,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都针对我我才十岁啊
朱见深不敢跪下请罪,拔腿就跑。
“站住逆子给朕站住”
朱祁镇提剑去追。
却被石彪拉住“太上皇,正事要紧”
朱祁镇冷冷地瞅他一眼,石彪缩了缩脖子“太上皇,于谦带兵杀进宫了,速战速决啊。”
“于谦”
朱祁镇眸中戾气爆棚“好,先杀了朱祁钰,再宰了那个小兔崽子,朕没有这样的孽子撞门”
“是”
石彪组织士卒撞门。
他派人通知叔父,快点支援奉天殿。
这個时候,攻打徽音门的太监刘永诚也率军汇聚而来。
“参加太上皇”
刘永诚虽是太监,却是名将,随太宗五征漠北,宣宗时平定汉王叛乱,屡破三卫,战功赫赫。
这样的人,朱祁钰继位后极为重视,命他节制京营。
可打死原主也想不到,这又是一个二五仔
不但是他。
他的养子刘聚,都是朱祁镇的死忠。
“叫朕什么”朱祁镇声音低沉。
“奴婢刘永诚,贺吾皇万岁”刘永诚趴伏在地上。
朱祁镇嘴角翘起。
看着无比熟悉的奉天殿,八年了,他回来了
那个偷窃皇位的家伙,很快就要受到世间最最最残酷的惩罚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嘭
奉天门被打破了
朱祁镇眼中迸放出炽热的光芒。
回来了
朕回来了
八年后,朕终于回来了,再次君临天下
他站在奉天殿大门口,望着大殿内。
一切都那么熟悉,哪怕是一块地砖,都给他熟悉感。
他回来了,他朱祁镇回来了
八年来受了那么多的苦,都值了。
只是
有一只老鼠,让他心情极度恶劣的老鼠,他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哪怕他已经败了,却还在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朕
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你已经败了,应该跪在朕的脚下,求朕原谅你
不是吗
当年朕就是那样对也先的
朱祁钰
那些不和谐的场面在脑海中闪现,今天吃的亏比他在瓦剌吃一年的亏都多
朱祁镇眸中戾气滋生,指着他“朱祁钰你还敢活着,太好了”
“朱祁镇,见到朕,为何不跪”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钰缓缓开口,他端坐于上,拄着天子剑,俯视着朱祁镇。
“你也配称朕”
朱祁镇嘶吼“私生子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滚下来”
“呵呵。”
“朱祁镇,用手戳戳自己的胸口,问问自己,你配不配坐在这张龙椅之上”
“朕不提土木堡之败,也不提你认瓦剌为父母,更不提你叫门于宣大这些统统不提”
“朕就问你”
“你是史官,该如何书写这段历史”
“我煌煌大明,重塑华夏衣冠,再造华夏,何其伟大”
“四代英主,皆是贤君,丰功伟绩,数不胜数”
“朕问你,你让史官如何写你”
“你有什么脸面入我朱氏宗庙和太祖、太宗、仁宗、宣宗四帝并列”
“靠不要脸吗”
“靠叫门吗”
“靠当汉间吗”
“还是靠你武力复辟吗”
“哈哈哈哈”
朱祁钰放声大笑,陡然戛然而止“朕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再坐在这张龙椅之上”
“回答朕”
“朱祁镇”
朱祁镇浑身都在抖,他不想听朱祁钰说话了,一句话都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每一个字都在戳他的心。
甚至,连看他都不敢
“你,去,把他抓下来去”朱祁镇指着石彪怒吼。
石彪应诺。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在丹陛上。
作为边将之子,他连进奉天殿的资格都没有。
踏在丹陛上,他距离龙椅越来越近,看着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却心中微震,朱祁钰满脸倨傲,神情中带着几许不屑。
他以前也见过天子,只是那时候的朱祁钰软弱可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浑身透发着小家子气。
怎么现在一看,他浑身充满了英雄气
对,就是英雄气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权力斗争只看输赢,其他的都没用。
但是。
朱祁钰忽然站起来,猛地挥剑。
石彪吓了一跳。
看朱祁钰风一吹都能吹倒的憔悴模样,他压根就没想过,朱祁钰敢挥剑劈他。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剑锋撕开了他的身体,他顺势一滚,从丹陛上滚下去,天子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天子的丹陛,岂是天子之外的人可以踏足的”
朱祁钰拄着剑喘粗气,神情暴怒“朱祁镇,你到底是想当皇帝,还是当傀儡啊”
“丹陛是什么是皇权的象征”
“非帝王者,踏上者死”
“你让外臣踏上丹陛,难道你也让他去坐龙椅吗当皇帝吗”
“朱祁镇,你这个废人”
“自己保不住皇位”
“现在你已经胜利了,作为胜利者却不敢亲自走上龙椅,把朕这个将亡之君赶下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你”
“朕必将你千刀万剐,诛你十族”
朱祁钰剑指石彪“你再往上走一步,朕看看”
石彪莫名其妙的吞了口口水。
明明他身材高大,健壮勇猛,而朱祁钰弱不禁风,但心里竟真的有几分害怕。
缩在角落里的璚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眸中充满了震惊,太上皇明明占尽了上风,却被今上压得死死的
不是都说今上软弱可欺吗
可他那一剑劈出,哪有半分软弱的模样,分明充满了英雄气。
软弱可欺的是太上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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