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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朕让你的九族,日日夜夜和狗为伴!涕!太子流不完的鼻涕!
    “朕刚收到奏报”

    “京营出征在即,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却不能不查”

    朱祁钰抖着一张供状,厉声道“军器局大使王斌招供了,他向英国公张軏,了大量火器”

    “而这些火器,就是太上皇造反所用的火器”

    “其中就有大炮”

    朝堂哗然, 群臣懵逼。

    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对张軏发难

    英国公府是勋贵里的山头,如今京营出征在即,英国公一脉绝对不能再动了,否则京营动荡,就给瓦剌可乘之机。

    连于谦也皱眉, 昨晚他就告诫过皇帝, 不能再杀人了

    今天皇帝的表现, 让他很满意。

    可没想到,皇帝还是剑指张軏,难道非要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张軏出班,跪在地上“陛下,臣可以解释”

    朱祁钰却摆摆手“朕不听解释”

    “诸卿,京营出征在即,朕很清楚,不能再株连了朝堂不能再动荡了”

    “但这口气, 哽在朕的喉咙里, 吐不出来朕难受”

    “张軏朕不杀你”

    “这件事也就此打住,朕不再追查就当没发生过”

    “这是朕对你最大的忍让也算朕对得起故河间王张玉、故兴定郡王张辅的在天之灵”

    朱祁钰把手中的状纸撕掉“传旨, 诛张斌九族, 军器局上下, 参与者诛族, 未参与者打发去南京军器局, 无诏不得回京”

    他长叹口气, 看着跪在殿中的张軏,叹道“传旨, 英国公张氏, 降格为新城侯”

    于谦眼皮子一抽,刚要跪下劝谏。

    “朕允张軏等新城侯一脉,戴罪立功,张軏为北征前锋,若立下大功,朕便恢复英国公爵位。”

    “张軏,朕把机会给你了,朕要看到你的表现”

    “你要对得起朕对得起你父亲、你兄长”

    朱祁钰无奈啊,明明该剐了他,却只降格爵位,这就是英国公在勋贵中的影响力。

    即便这样,勋贵对皇帝仍然不满。

    但能不罚吗

    朱祁钰被架到火上烤了,这份供状,压根就不是朱祁钰想要的,根本就是逼着皇帝原形毕露

    因为张軏杀不了,偏偏这份供状还送来了,朱祁钰能压下来吗无非是逼着皇帝撕破温柔人设, 保持愤怒, 杀杀杀

    可如今朝堂上, 还能杀吗于谦同意杀吗

    好个张軏啊,好算计啊

    逼朕原形毕朕和于谦心生龃龉,逼朕在朝堂上把供状拿出来,让文武百官看到朕不顾大局,让满朝文武轻视于朕

    一箭数雕啊

    以前朕真的小瞧你了,以为你只是常德的面首,只是太上皇的随从,却不想,你才是太上皇的谋主啊。

    而且,你还是受害者,谁会想到这纸供状是你亲手送上来的

    朕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拿捏你儿子,你儿子张瑾假死脱身,真是滑不留手啊,朕拿你也没办法

    “陛下,削爵之罚,是不是过重”

    朱仪跪在地上“臣不是为张軏辩解,而是出征在即,英国公一脉乃勋贵中流砥柱,臣请陛下勿削爵位,让张軏戴罪立功”

    成国公带头,所有勋贵都跪下乞求皇帝开恩。

    朱祁钰冷冷地看着他,朱仪为何敢当这出头鸟,不就是知道皇帝不会大搞株连吗想借机捏一捏朕这个软柿子,给勋贵打个样,让人勋贵看到,朕懦弱的一面

    “朱仪,大明律是怎么写的”

    “朕以何治国以你这两片嘴唇吗”

    “有功便赏,有过不罚,国将不国”

    “你朱仪为了私情,就求朕放过张軏,不削他爵位,那让你统兵,会不会因为你和瓦剌某个人关系好,就放他一马啊”

    “哼”

    “出使瓦剌的使团,尚缺两名副使,朕看你朱仪就很合适你去当副使吧出使瓦剌”

    朱祁钰迁怒朱仪。

    “啊”朱仪张大嘴巴。

    文武百官也觉得皇帝有进步了。

    皇帝自己不杀成国公,将刀把子给瓦剌人,让瓦剌人去杀成国公

    朱仪撞墙自杀的心都有了

    “求陛下开恩臣只是为张軏鸣不平”

    “鸣不平就对了,你出使瓦剌,为朕鸣不平为大明鸣不平你代朕去质问瓦剌可汗,为何出兵攻打大明边境”

    朱祁钰厉声道“朕看你最合适你和许彬配合,说不定能让瓦剌人退兵呢再赔偿朕一亿两白银,让瓦剌可汗来北京城,跪在地上向朕请罪,朕说不定就慈悲心大发,放他一条狗命”

    “好朱仪,两国邦交的大事,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能完成使命”

    朱仪整张脸都绿了。

    他无非是捏捏软柿子,找找存在感,谁能想到,皇帝不敢动英国公府,却把矛头指向了成国公府,冤不冤啊

    “臣是武将,愿意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做使臣请陛下开恩,让臣随军出征,为大明建功立业”朱仪求饶了。

    “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想做使臣。这话说的,瞧不起鸿胪寺瞧不起文官啊”

    朱祁钰不阴不阳道“首辅啊,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陈循整张脸都黑了

    成国公是这个意思吗

    完了,这句话传出去,国子监的监生能把成国公骂死,顺便把勋贵给喷死

    朱仪整张脸都绿了,皇帝太能挑坏了,这是把成国公往绝路上赶啊

    想绝处逢生,就得投靠皇帝

    这招玩的六啊。

    “臣”朱仪想解释。

    “好了,你别说话了,越描越黑,朕替你解释了,朱仪没骂百无一用是书生好了,退下吧”

    朱祁钰直接给实锤了。

    朱仪整张脸绿油油的,陛下啊,你可当个人吧。

    “起居郎,记下来,给朱仪做个见证。”朱祁钰淡淡道。

    还盖棺论定

    朱仪直接气晕过去了,被当代文人骂也就罢了,还要被世代文人骂遗臭万年

    “无事退朝吧。”朱祁钰满肚子气。

    张軏这一手,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轻松氛围给破坏了,搞得在群臣眼里,朕就是个杀人魔王。

    想从内部瓦解陈党,任重而道远啊,该死的张軏

    出了奉天殿,返回乾清宫。

    金忠出宫去提督锦衣卫了,御辇停在西暖阁前,朱祁钰闭着眼睛,一路琢磨着怎么对付张軏。

    昨晚皇帝没住西暖阁,冯孝亲自带着太监重新清理了一番,恢复原样。

    “太子去东暖阁先候着,朕稍后再查看你的功课。”朱祁钰先打发走朱见深。

    “给谈女医赐座。”朱祁钰坐下来。

    “臣女谢陛下。”她仍一身白衣,却有点脏兮兮的,显然入宫没有带换洗衣服,又没有宫娥伺候,所以弄得脏兮兮的。

    “许感,叫针工局赶制几件合适的衣裳,赐给谈女医。”朱祁钰很细心。

    谈允贤拜谢。

    又聊了几句,朱祁钰让许感把西暖阁的人都赶出去,他吃了块糕点垫吧垫吧,西暖阁只剩下他们二人。

    朱祁钰扫视一周,确定无人偷听,让许感去门口守着。

    把糕点吞进去,喝了口温水,才慢慢道“谈女医,朕问你,朕还能否生育”

    谈允贤浑身一颤,跪在地上。

    “起来说话,朕要听实话,朕不怪罪你。”朱祁钰很紧张,他的皇位想坐稳,必须要有儿子。

    甚至,生儿子要排在除掉朱祁镇的前面,是第一位的

    倘若没有儿子,他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无功,叛乱永远也不会平息,哪怕朱祁镇全家都死了,还有其他支脉,天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姓朱的皇室。

    造反谋逆永远也不会停止,必须要有儿子

    朱祁钰紧紧攥着扶手,从未有过的紧张,皇嗣才是稳定朝局的杀手锏。

    “陛下身体无碍,自然可以生育。”

    谈允贤的话让朱祁钰心花怒放,语气颤抖“当真”

    “臣女绝不欺瞒陛下”谈允贤低声道。

    是啊,朕也不是不孕不育啊,当郕王的时候就有了一子二女,为何当了皇帝之后,就没了孩子呢连个女孩都没有即便后妃怀孕,也以流产告终,说明朕的身体没问题那是

    朱祁钰眸放杀机,眨眼即逝。

    他缓了口气,尽量平静下来,问“朕这身体几时能好几时能生育”

    “回禀陛下,半年内必然康健,可生育之事,非人力所为”

    谈允贤从惟帽后面看见朱祁钰脸色渐渐阴沉,赶紧道“只要陛下听臣女的医嘱,半年内必可使嫔妃受孕”

    “真的”朱祁钰露出了笑容,这个消息,比他在朝堂上杀了陈循都要高兴

    陈循只是癣疥之疾,但皇嗣才是他最致命的弱点,有了儿子,他自然就有铁杆支持者

    否则,什么支持者都是假的,谁都可能叛变。

    “臣女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赏谈女医你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半年,半年之后,朕要让后宫女人怀孕必须怀孕生,多生几个”

    朱祁钰激动地站起来,来回踱步“后宫人太少了,朕要大选秀女瓦剌人退去,就要提上日程”

    朕记得张瑾有个女儿,应该还没出嫁吧诏她入宫

    张軏啊张軏,你不是太上皇的铁杆嘛,倘若你孙女入宫,看太上皇还信不信你哼

    蓦地,他目光落在谈允贤的身上。

    虽然没看到谈允贤的脸,但她皮肤白皙,身段不错,谈吐温文尔雅,想来长得应该不太差。又有一手高明的医术,此乃天生良配。

    谈允贤感受到皇帝炽热的目光,缩了缩身子,低着头不敢动弹。

    “谈女医莫怕,朕还有一个问题问你,八年来,朕从未让后妃受孕,为何”朱祁钰收回目光,都是碗里的肉,慢慢吃。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需要谈允贤印证。

    “这”谈允贤不敢说。

    “朕赦你无罪,说”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向殿外,艾崇高在外面跪着呢。

    谈允贤咬牙道“陛下身体虚弱,又妄用助兴之药,还不善加调理,虚上加虚,导致挖空了身体才难以受孕的。”

    助兴药艾崇高

    果然是他

    朕的小女儿,出生时天数不足,下生便落了病根,恐怕也跟艾崇高的药有关系

    “谈女医,是不是有人故意戕害于朕”朱祁钰目光灼灼。

    “这臣女不敢乱说。”她趴伏在地上,但潜台词就是有

    “谈女医请起。”

    全明白了,朕还是郕王时,艾崇高给朕吃的药,就子嗣艰难,就是说那个时候,就有人在算计朕了

    孙太后

    “许感让艾崇高滚进来”

    艾崇高如行尸走肉般走进来,跪在殿中间。

    从狗圈里爬出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天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六条狗啊,按顺序放进去,连着喂了三次药,三轮啊,把狗都累废了,他还能活着爬出来,只能说天赋异禀啊。

    “艾崇高,你给朕吃的药里面,究竟放了什么”

    提及药,艾崇高浑身一抖,那天他也被喂了药,把他也喂废了,几天过去了,还没反应呢。

    “臣,臣”

    啪

    许感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称奴婢”

    “奴婢也不知道啊”艾崇高哭着回答,要不是为了家人,他早就死了,一死百了。

    倘若他自杀了,他家人会受到无比惨烈的折磨。若能一刀送上路,他早就自杀了,能利索的死,比什么都强啊。

    “皇爷,奴婢给他准备了好东西。”

    许感坏笑,挥了挥手,让太监拿来夹板,就是拶刑,夹手指头的。

    “皇爷,您看奴婢这东西不起眼,这木棒是荆条做的,全是硬刺儿,刺儿上抹了药,扎进去后手指痒痒无比,又疼又痒,等下了刑,他会忍不住的去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挠着挠着,整个手都挠烂了,只剩下白骨,这套刑下去,他这双手算废了。”

    许感说得起劲儿,朱祁钰微微颔首“谈女医去备药吧。”

    谈允贤听得汗毛竖起,脸色煞白一片,逃似的逃离了西暖阁。

    “动手。”朱祁钰挥挥手。

    “不要,不要啊”

    艾崇高不断晃荡着脑袋拒绝,还想躲,许感踹了他一脚。

    两个太监直接套他手上,同时用力拉拽,艾崇高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这两个太监一个是乾清宫的太监,另一个是新调来的粗使太监,力气很大,他还觉得不够,一脚蹬着艾崇高玩命似的拽,艾崇高痛得快断气了。

    “他妻女接客了吗”

    朱祁钰打量着这个新调来的太监,叫刘恩,挺卖力气。

    “接了,奴婢没叫人送去教坊司,那里对女人太温柔了,接的也都是文人墨客,那些文人讲求是一个心理慰藉,送他妻女过去,简直是享福。”

    许感满脸坏笑“奴婢把他的妻女送去了张家湾码头,码头上的都是粗人,健壮有力,又饥嗑难耐,奴婢听说了,她妻子昨晚接了六个客人,晕了四次,啧啧啧,艾太医,你妻子身体太差了,你平时怎么就没多多调养调养。”

    “啊啊啊”

    艾崇高面孔扭曲“杀了我,杀了我吧”

    又疼又痒,还扎心,想着自己的爱妻美妾被糟蹋的样子,他就心如刀绞。

    啪

    许感狠狠扇他一个耳光“回皇爷的话你女儿今晚也开张了,不知道能扛过几个人,反正日子还长说不定你的妻女觉得这种生活挺好,比和你在一起强多了呢,嘿嘿嘿”

    扎心了

    “说奴婢说,奴婢都说,别折磨奴婢了”艾崇高两只手彻底废了,指节上血淋淋一片。

    那个粗使太监狠狠松开手,剐下手指头上一块肉。

    艾崇高却觉得手好痒啊,他忍着不抓,可实在太痒了,他忍不住抓了一下,却更痒了,又抓一下,再抓一下

    很快,手指头上一块肉被带下来,他居然觉得好舒服,明知道这样会把手挠烂的,却还是忍不住去抓。

    啪

    许感又扇他一个耳光“回答皇爷的话”

    “好痒啊”艾崇高哭着挠。

    “你给朕的药里面,究竟有什么特殊东西”朱祁钰语气森寒。

    “陛下,把奴婢绑起来,绑起来,不能再挠了,不能了,求求陛下”艾崇高不想挠了,再挠下去,两只手就彻底废了。

    “再上”

    许感大怒,把乾清宫的那个太监踹飞,他和另一个太监来拽。

    “啊啊啊啊”艾崇高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

    “说”

    “棉花籽奴婢在您的药里,放了棉花籽”艾崇高大叫。

    朱祁钰满脸诧异,挥手让许感停下。

    艾崇高又忍不住去挠,哭着说“奴婢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棉花籽能阻止男人受孕,所以奴婢就偷偷在给您的丹药里,加了棉花籽”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朕用的寿康的病,是不是跟这棉花籽有关”

    朱祁钰眼睛登时就红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朱见济早夭,寿康公主生来便落下病根,体弱多病

    原主一直以为是寿康命不好,是汪氏生产时惊悸早产,婴儿不足月,才落下了病根。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这是一场阴谋

    寿康根本就不该出生她的出生是一场意外

    而这,却给她一生带来不可磨灭的病魔是朕害了自己的女儿啊,是他们害了朕的女儿啊

    都有谁都有谁

    朱祁钰想发狂的野兽一样,盯着艾崇高“说”

    艾崇高不敢说下去了

    “再上”

    “不要了,不要了,奴婢说”艾崇高吓得惨叫“是跟棉花籽有关”

    朱祁钰双目充血

    朕给你赏赐,给你官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不止害朕,还害朕的女儿

    你的心为何如此狠毒为何

    他强压着怒火,嘶声问“朕登基后,贤妃、李惜儿皆受孕过,为什么孩子一个都没成活为什么”

    艾崇高被皇帝的眼神吓到了,他表情惊恐,下一瞬惨叫出声。

    只要他不说话,许感就玩命夹

    “奴婢说”

    艾崇高断断续续道“陛下,您服用了棉花籽后,就算嫔妃受孕,也不可能安全产子”

    是你就是你

    害了朕不知道多少个孩儿

    “艾崇高,朕自认对你仁至义尽”

    “你要的一切,朕都满足了你”

    “可你为何如此对朕这么狠心”

    “谋害朕”

    “谋害朕的女儿”

    “谋害朕未出世的孩子”

    “为什么”

    朱祁钰从许感手里抢过来绳索,用脚蹬着艾崇高的身体,玩命拽

    一边拽一边喊“告诉朕为什么”

    “啊啊啊啊”

    艾崇高的手指头被夹断了

    “把他靴子脱下来,放在他脚趾头上”朱祁钰仍不解气。

    艾崇高痛得躺在地上,朱祁钰踩着他的脸,单脚站立,艾崇高的脸骨嘎巴嘎巴直响。

    “朕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害朕的孩儿”

    “来人,把他全家都给朕带进宫来”

    “找个狗圈,让他们挨个进去,不许停下把狗累死了,就换一条狗把北京城的狗,都给朕收集起来”

    “朕要让你的九族,日日夜夜和狗陪伴”

    “朕不允许你们死”

    “任何人都不许死”

    “朕要让你们活着,活着受苦受尽世间最恐怖的折磨,还不许死”

    “受着朕让你们生生世世地受着”

    朱祁钰整个人都疯了

    原主不是生不出孩子,而是被人下了药,就算侥幸生出来,也是畸形或者干脆夭折

    都是算计

    是有人算计好的

    不允许他朱祁钰有孩子

    朱祁钰狠狠一跺,艾崇高的下巴骨掉了下来,话说不出来了。

    “给他接上”朱祁钰暴怒。

    杀了他们,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折磨他们,折磨他的九族,折磨他们到永远让他们去向朕的孩儿忏悔

    “皇爷,那他的妻女也进狗圈吗”过了好半天,见朱祁钰瞳孔中的血红褪去,许感才战战兢兢问。

    “让她们进狗圈太便宜她们了。”

    “你送她们去张家湾码头做得很好。”

    “就先接客吧,等一段日子,身子骨熬不住了,再关入狗圈里”

    朱祁钰道“朕不允许他们死了谁也不能死了”

    “朕要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感,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朕要让他们为朕的孩儿,世世代代的忏悔”

    朱祁钰快疯了。

    “陛下,让臣去死吧让臣去死吧”

    艾崇高下巴被接上了,痛苦哀嚎,口不择言,又自称臣,又称我的,拼命哀求“陛下,我什么都告诉您,让我去死吧”

    “做梦你在做梦夹他的脚指头朕要让他浑身溃烂”朱祁钰还不解气。

    “臣说啊”

    艾崇高忽然惨叫一声。

    皇帝用力太猛,弄坏了一副夹板,但许感还有存货,脱下艾崇高的靴子,夹在他脚指头上,两人使劲一扯。

    “啊啊啊”艾崇高痛得翻来覆去。

    “你自称什么”许感问他。

    “奴婢”艾崇高以前自由出入乾清宫,像许感这样的太监,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如今却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不长记性”许感松开他。

    艾崇高躺在地上哭嚎,手上又痒又痛,他一边挠一边哭诉“奴婢说指使奴婢做这些的,是王喜,是王喜啊”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

    抓了几次都抓不到,张永能把军器局大使张斌审明白,却抓不到王喜,诡异不诡异

    偏偏艾崇高吐出来的人是王喜

    难怪他之前一直不肯吐口,是因为王喜消失了,他以为能隐瞒下去。

    还是他用王喜来迷惑朕呢

    “朕不信,正统年间,王喜只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百户,你为何要听命于他”

    “奴婢以前是江湖骗子,流落京师。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是王喜救了奴婢,也是他扶持奴婢,给奴婢改头换面,包装成名医,也是他,让奴婢接触您”艾崇高断断续续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是朱祁镇的人,正统年间,太上皇就防着朕了

    既然王喜是朱祁镇的人,如今朱祁镇事败,谁在帮助王喜逃命呢

    “王喜最后一次联系你在什么时候”朱祁钰问。

    “正月十四的晚上。”

    就是说,艾崇高进献银药,是王喜指使的

    朱祁钰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挥挥手,让人把艾崇高带下去。

    “陛下,给奴婢一个痛快,求求你给奴婢一个痛快吧”艾崇高惨叫个不停。

    朱祁钰森然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啊陛下说话不”

    啪

    许感狠狠一个耳光扇他脸上“刘恩,把他下巴卸了,废话这么多,咱家给你挑一条最壮实的狗,好好伺候你”

    “啊”

    艾崇高要上班了,从这一瞬开始,不经同意,不许下班。

    和他一起上班的,是他的九族。

    朱祁钰平复心情,心里却又蒙上一层阴影,必须快点把这个王喜找出来,万一被杀人灭口了,很多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把太子叫来。”

    朱祁钰戳戳眉角,把剩余的糕点吃掉,连吃两天,有点烧心,但只能忍着。

    就着温水,把糕点吃干净。

    “儿臣参见陛下”朱见深进来行礼。

    涕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

    朱祁钰假模假式考校了一下功课,才切入正题“太子,如何看首辅”

    “啊”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惊讶地瞄了眼皇帝,认真道“儿臣未曾接触朝臣,不敢评价首辅。”

    涕他又抽了一下。

    朱祁钰一阵犯恶心“拿纸来,擤干净再说话”

    “请陛下恕罪”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涕,刚擤完,又抽一下。

    “再擤”朱祁钰闭着眼睛不看,嫌弃、恶心。

    朱见深嫌弃纸硬,用绢帕擤,连擤几次终于干净了,把绢帕丢给伺候的太监。

    伺候他的太监叫牛玉。

    说来可笑,这个牛玉是朱祁镇的伴读,朱祁钰登基后,居然让他担任司礼监监丞,又让其去太子宫中侍奉太子朱见深。

    这不是用朱祁镇的人,去保护朱见深吗

    真搞不懂原主脑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想杀朱祁镇,想换掉朱见深,却又在保护朱见深。

    甚至,这个牛玉和南宫那边不清不楚的,那晚夺门,鬼知道他有没有出力,反正那晚朱祁钰没看见他在朱见深身边伺候,指不定干什么去了。

    “朕不是为难你,只是父子之间谈论朝政罢了,毕竟这天下总要交给你的,朕无非代你管理罢了。”朱祁钰淡淡道。

    噗通一声

    朱见深惊恐地跪在地上“儿臣绝无僭越之心,请陛下安心待,待陛下喜得龙子,儿、儿臣自愿退位让贤,绝不碍陛下的眼”

    “起来。”

    朱祁钰提提手指“说陈循,说你的真实想法。”

    “儿,儿臣没什么想法涕”他又抽动一下鼻涕。

    朱祁钰一阵牙碜“擤干净”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子,鼻子都擤红了,却还有鼻涕在鼻腔里面呜噜呜噜的,根本弄不干净。

    “牛玉,你替他说。”朱祁钰看向牛玉。

    牛玉跪在地上“陛下,陈首辅耿直刚烈”

    “说真心话”朱祁钰打断他的套话。

    涕

    朱见深刚扔了一个绢帕,又抽动一下鼻涕。

    惹来朱祁钰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

    “奴婢认为,认为”

    昨晚发生了什么,牛玉可一清二楚,他差点也被皇帝给剁了,皇帝诏太子来,问询太子对陈循的想法,是怀疑陈循是太子的党羽,有谋逆之嫌,所以他这番话极为重要。

    猛地,他才意识到皇帝这般问的原因了。

    皇帝在逼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啊

    “奴婢认为首辅有欺君之嫌”牛玉一句话,登时惹得朱见深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陈循是支持本宫的吗

    朱祁钰也吃了一惊,这牛玉反应好快啊,立刻洞悉了他的深意。

    牛玉小心地瞄了眼朱祁钰的颜色,认真道“首辅插手司礼监,甚至离间天家骨肉,奴婢以为首辅有权臣之念。昨日若非于少傅阻拦,恐怕这皇宫之内,就是陈首辅做主的了。”

    这牛玉好大的胆子啊

    朕都不敢说出来的话,他居然说了出来

    这人心思够快,眼光够毒,说话够狠,还没节操,这样的太监朕身边怎么就没有呢

    朱祁钰都真的嫉妒太上皇了,多少能人异士,都被先帝安排在他的身边,天胡开局,结果玩崩了,真是千古第一人啊。

    见朱祁钰嘴角微微翘起,牛玉舒了口气,知道过关了。

    虽然得罪了陈循,起码保住了太子的命。

    涕

    朱见深又抽动一下鼻子。

    “擤干净”朱祁钰觉得很恶心。

    太子明明擤了十几次,用了二十几张绢帕,还是弄不干净。

    “回禀陛下,儿臣可能落下毛病了,如何擤都擤不干净,涕”朱见深说话磕磕巴巴,又抽动一下鼻子,把流出来的鼻涕抽回去。

    朱祁钰看了一眼,发现朱见深鼻孔下面皮肤有点发白,像是长时间被鼻涕泡白了。

    果然,又有鼻涕从鼻孔中流出来,流到那块发白的地方,朱见深一抽,抽了回去。

    刚抽回去,又慢慢流出来,涕的一声,又抽回去了

    “儿臣不是故意的”他立刻跪下请罪,结果鼻涕流到了嘴唇上,他使劲一抽,才抽回鼻孔。

    “再擤”

    朱祁钰闭上眼睛,心里犯膈应。

    本来只吃了些糕点,有些烧心,结果反复看见抽鼻涕,胃里冒起了酸水,犯恶心了。

    朱见深认真擤干净,结果又有一团从鼻子里流出来。

    涕

    又流出来了,又抽回去了

    抽回去,又流出来

    如此反复,无奈的朱见深,抬头傻笑,露出了缺牙的嘴,活脱是村头的二傻子

    朱祁钰抚了抚肚子,胃疼,想吐。

    “你堂堂太子,口吃也就罢了,怎么又添了这么个毛病”

    “等朕百年之后,把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坐在奉天殿上,让群臣看着你抽鼻涕吗”

    “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太上皇还要脸呢”

    “去擤”

    “什么时候擤干净,再说话”

    朱祁钰受不了了,真要吐了。

    “儿臣遵旨。”朱见深带着哭腔,用绢帕擤鼻涕,擤了一次,还有,擤了第二次,还有

    “出去擤”朱祁钰快疯了。

    把朱见深赶出西暖阁,朱祁钰松了口气“牛玉,太子是病了吗传太医看了吗”

    “回陛下,太医院没人了,没太医给治病”牛玉不敢说下去了。

    朱祁钰一拍额头“让谈女医给他治治,这样以后如何做皇帝”

    牛玉一愣,听皇帝的语气,好像真想把江山传给太子

    皇帝今年才三十岁啊,生儿育女完全来得及的,可

    “牛玉,既然你也看出了陈循之心,朕自然比你更清楚。”

    “就由你把陈循召入宫中,就说太子与他密会。”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只要陈循的脑袋”

    朱祁钰目光闪烁“牛玉,你能做到吗”

    牛玉的心瞬间绷住。

    敢情皇帝在这等着呢

    他压根不是想把皇位传给太子,而是用太子去杀陈循

    仿佛在说,朕杀不了陈循,还收拾不了太子吗

    牛玉趴伏在地上,心急如焚,他可不敢和皇帝讨价还价,他是奴婢,又曾是太上皇的伴读,皇帝心里忌讳着呢。

    尤其今时不同往日了,太子宫中的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四个人。

    势单力孤,更不能和皇帝抗衡了。

    要么答应,要么被皇帝折磨死,选吧。

    “奴婢遵旨”牛玉满脸绝望。

    “牛监丞快快请起,司礼监那边还需要你多多操劳呢。”朱祁钰心情大好。

    用太子去杀陈循,能不能杀先不说。

    这是让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告诉陈党,别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朕还活着,你们迎立不了太子当皇帝

    他还在传递一个信号,就是朕和太子中间,还夹着一个太上皇呢

    如果想迎立太子,杀了朕还不够,还要杀了太上皇

    如果让朱祁镇父子狗咬狗,就更好玩了。

    “太子,擤干净了吗”朱祁钰问。

    “干,干净了涕”

    朱见深又抽了一下,脑袋钻进西暖阁,他鼻子都擤红了,鼻尖挂着血丝。

    朱祁钰就满脸嫌弃地让他出去“擤干净再进来”

    “快去传谈女医,给他治治,一国太子,全是毛病,成何体统”朱祁钰气坏了,挥挥手让他们抓紧消失。

    朱祁钰打发走太子,又拿起奏章来看,刚看了两本,听怀恩来报,说金忠回来了

    “大伴,本宫装的怎么样”朱见深不抽鼻涕了,好像也不结巴了。

    宫中冷冷清清,各宫都没有伺候的宫人,也不担心被人听到私密的谈话。

    “噤声殿下切莫骄傲自满”

    牛玉小心地扫视一周,压低声音道“陛下让您去杀陈首辅,奴婢帮您应承下来了。”

    “什么”

    朱见深吃了一惊,眼神阴鸷“皇帝怎么净想折腾本宫呢”

    “前几次差点要了本宫的命,这次让本宫去杀首辅,是让本宫自绝于天下啊”

    “杀了陈循,本宫这太子还怎么当”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怎么折磨本宫就怎么来哼”

    不在皇帝跟前,朱见深把所有的不满都倾诉出来,这还收着数落呢,要是在自己宫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一顿。

    牛玉捂住他的嘴“我的亲爷爷啊,您疯了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有什么不满的咽进肚子里奴婢是怎么教您的忍耐,忍耐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宫再说,您的鼻涕呢”

    “还装啊大伴你看看我的鼻子,这里都快被鼻涕沤烂了。”

    朱见深苦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马上就回宫了,不必装了吧”

    “殿下,谋事不密,必遭其害,最重要的就是细节,倘若有来往经过的宫人,发现您没了鼻涕,会不会向陛下禀告到了那个时候,您的所有秘密就都瞒不住了”

    牛玉面色惊恐道“尤其是那件事一旦被陛下知道,就天塌了”

    朱见深脸色骤变,赶紧抽了一下,鼻涕流了出来。

    “本宫听说那谈女医挺厉害的,万一被她瞧出来”朱见深担忧地看向牛玉。

    “殿下安心,这位谈女医的底儿已经被摸透了,她在宫中尚不自知,可在宫外,可什么都知道了。”

    牛玉狞笑,仿佛在说,给皇帝卖命的,都没好下场

    金忠进来跪拜。

    “你怎么回来了”朱祁钰皱眉,收拾锦衣卫的烂摊子有多急,金忠不会不清楚,他回宫干什么

    “回皇爷,宫里出现点差错,覃昌派人通知奴婢,奴婢才回来的。”金忠的脸色发白,看着像病了。

    “你脸色怎么了”朱祁钰皱眉。

    “奴婢没事”

    “说”朱祁钰看他藏藏掖掖的,心里不爽。

    金忠又跪在地上“奴婢出宫时,遭遇了刺杀,有贼人要杀奴婢,幸好奴婢命大,这里中了一刀奴婢给皇爷添堵了请皇爷恕罪”

    他指了指肚子,是肚子挨了一刀。

    “把衣服撩开,朕看看。”朱祁钰站了起来,亲手把他扶起来。

    “奴婢没事。”

    可朱祁钰亲自去解他衣服,吓得金忠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奴婢贱躯,岂劳皇爷动手”

    朱祁钰直起腰来,柔声道“解开,让朕看看。”

    金忠解开长袍,露出肚子,包裹的白布上还渗着鲜血。

    肚子上挨了一刀。

    看样子伤口很深,他是强撑着来的。

    “是谁干的有头绪了吗”朱祁钰目光一阴,他脑海里已经想到了几个人可能的人物。

    “奴婢没查,也没工夫查。”

    金忠咧嘴强笑“有人来取奴婢这条贱命,恰恰说明,奴婢做的事情,已经伤害到他们了,皇爷安心,奴婢一定把锦衣卫整饬好了,成为您手里最锋利的刀”

    “好”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这一刀,朕绝不让你白挨,砍了你,就等于砍了朕,朕要诛他的九族”

    “奴婢谢皇爷厚爱”金忠满脸是泪。

    他也是粗使奴婢出身的,被皇爷提拔到御前伺候,他为皇爷去死,那是报恩。可皇爷不嫌他粗鄙,居然亲自去解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势,让他感激涕零。

    “覃昌报告了什么事”

    “瞧奴婢,为了自己的小事,差点耽搁了皇爷的大事。”

    金忠说,咸安宫的吴太后不许打发宫人出宫,因为吴太后反对,永寿宫的孙太后也反对。

    又是能惹事的母亲

    朱祁钰叹了口气“朕去说吧,回头朕让覃昌领朕去,你先出宫吧。”

    “皇爷,还有一件事。”金忠郑重道。

    “何事”

    “王喜死了,死在青楼里面”

    朱祁钰猛地瞳孔一缩,艾崇高刚刚招认出王喜,王喜转眼就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快,把乾清宫的宫人都召集起来,逐一盘查,王喜的死,让乾清宫里的奸细浮出水面了”

    “奴婢领旨”

    多497字,应该是免费的吧作者也不知道啊,作者记得是逢500字多一个币,所以多写一点,是免费的,如果不是大家告诉我一下啊,我再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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