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3章 撒欢儿地抢,放肆地杀!快让老子在血里撒点野!
    舒良收到圣旨,整顿人马,猛虎出匣。

    在他全力整合之下,东厂可用人手超过三百人。

    他以这三百人为骨架,丰富血肉,用不了一年,东厂就成为皇帝京畿眼睛。

    可舒良能力有限,控制三百人,他绰绰有余,倘若三千人、五千人的话,他能力就略显不足了。

    而且其人适合做刀,做个执行者,不能做大脑,脑子不行。

    靠三百人不够控制全城,拿不下多少店铺,他干脆把一直都不重用的番子全部启用,强凑一千四百余人。

    先挑最富的下手,东厂征收保护赋后,京中商贾有多少铺面,了如指掌。

    通过铺面推算盈利,再算商人家资,这都是东厂看家本领。

    舒良重点找活钱儿多的商贾,固定资产的死钱,留给朝中百官吧。

    嘭

    他一脚踹开了陈记珠宝的大门。

    铺门左右站着两个彪膀大汉,刚要阻拦,两个番子一把刀子攮进喉管里,动作熟练迅猛,两个大汉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死了。

    “胡掌柜,这个点了还没打烊呢”舒良闲庭信步般走入铺面内。

    “参见厂公”

    胡掌柜和舒良算熟人,保护赋可没少交,所以看见舒良便先行礼。

    舒良嗑着瓜子,面带笑容。

    “东家吩咐老朽点货,虽未打烊,却不营业了,厂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胡掌柜陪着笑,吩咐小厮上茶点,伺候好东厂番子们。

    他们可不管叫东厂番子,要叫白靴校尉,姿态放低,恭敬着点。

    他心里纳闷,舒良进来,门口的镖师为何没出声示警,这山西的镖局太不靠谱,回头跟东家说辞退了他们,在京师招募新镖师。

    舒良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珠宝,就知道来对了。

    他随手捏起一颗珍珠,对着烛火照了照“胡掌柜,东西都在这呢库房还有吗”

    “啊”胡掌柜没明白啥意思。

    “本督问你,这个铺面的珠宝,库房里还有吗”舒良放下珍珠,又捏着珠翠端详。

    这时,他心腹龚辉小声禀报,外面的镖师都解决了。

    舒良颔首,盯着胡掌柜“嗯”

    “库房没了。”

    “都收了”舒良一挥手。

    胡掌柜惊恐道“厂公,您这是为何保护赋本店一分不少的交了,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交了保护赋,就没了那些腌臜事,厂公为何收我家珠宝”

    “为何跪下,本督传圣上口谕”

    舒良冷哼“朕闻京中商贾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挤兑市场,欺压良善,是以拘禁京中一切商贾,暂停营业,待三法司逐一甄别后,确定是良商,方可重新开店营业,听圣谕而不闻者,斩立决钦此”

    胡掌柜愣住了,京中所有商贾暂停营业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鼻子灵,隐隐猜测和暴涨的粮价有关。

    “胡掌柜,你敢不遵圣命”舒良盯着他。

    “老朽不敢,老朽不敢。”

    胡掌柜磕头道“但本店诚信经营,绝无哄抬物价之罪。老朽愿意遵从圣命,但请厂公行个方便,吾等便在店中,等待铺面重开,可好”

    “可。”

    舒良挥手,让人收珠宝。

    胡掌柜却扑过来“厂公,不能乱动啊,这是东家的东西,是”

    铿锵

    舒良抽出腰刀,架在他脖子上“是什么”

    胡掌柜惊恐闭嘴。

    “这是赃物东厂要把赃物全部收走,等三法司甄别后,若是清白的,自会归还给你,可懂”

    舒良挥手让人快收。

    胡掌柜急得直哭,东厂收走了,会还回来糊弄鬼呢

    当初那保护赋,就是张仁礼、王德义惹来的,他们是外地商帮,不敢忤逆,捏着鼻子认下了,谁想东厂改收为抢,愈演愈烈。

    这倒霉事怎么摊老朽头上了

    该怎么跟东家交代啊

    “胡掌柜,伱与本督是老朋友了,本督给你个机会。”

    待番子把珠宝装入袋子,舒良收了腰刀,将胡掌柜扶起来

    “本督知道,你虽是这大陈记掌柜的,却还是奴籍。”

    “陈家是龙游商帮中最大的珠宝商,在京中铺面就有十七家,本督怀疑陈家伙同粮商,哄抬京中物价,所以本督要把陈家人,全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你是陈家家生子,对他家了如指掌。”

    “本督给你个做人的机会,只要你把陈家人、陈家的赃物,交到本督的手里,本督撕毁你的奴籍,招你入东厂,让你戴尖帽穿白靴,做个白靴校尉,你想不想”

    果然,东厂就是奔着珠宝来的

    狗屁的赃物,龙游帮本本分分经商,在京中靠山不大,哪里敢张扬怎么敢伙同粮商,哄抬全城物价呢

    说白了就是东厂明抢。

    不过,舒良开出的价码很高,若能摆脱奴籍,那是福泽子孙的大好事啊。

    而且他若不听话,舒良肯定要杀他。

    “老朽愿为厂公效死命”

    胡掌柜指了一个小厮“请厂公杀他他是家主眼线,放他出去,必然给家主通风报信”

    “好”

    舒良一摆手,东厂番子一刀劈死那小厮。

    “胡掌柜识相,本督自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的”

    胡掌柜最会见风使舵,赶紧道“老朽愿意带厂督清查陈家库房,老朽知道陈家有一密室,其内藏着大量现银”

    “该自称什么”

    舒良很满意,要的就是这些

    “标下胡长贵,叩见厂公”

    胡掌柜跪在地上磕头“标下还知道小陈记的库仓,标下愿为厂公引路”

    他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卖命给舒良了,干脆一条道跑到黑,在东厂混出个官职来。

    “懂事。”

    舒良拍拍他的老脸“你说得对,龙游商帮经营珠宝堪称一绝,本督最喜珠宝,借来看看也无妨,待欣赏完毕,自然物归原主胡长贵,你说对吗”

    “厂公喜欢的,何必归还”胡长贵把狗腿子演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

    舒良得意大笑,走出铺面。

    街道上乱哄哄的,却有一匹快马停下,只见一个头戴圆帽,穿着直身长袍,脚踏皂靴的壮汉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启禀厂公,十六家铺面已经没收完毕人都关在一起,标下派两个兄弟看着”

    “彭立,做的不错”

    “本督再啰嗦一遍,谁敢对今天得到的东西伸手,别怪本督无情”

    “这些东西,待甄别完毕后,是要还给人家的”

    “都听到了吗”

    舒良声音严厉,旋即语气一缓“本督也不亏待弟兄们,今晚所得,本督拿出一成,奖赏弟兄们。”

    “所以,都给本督卖死命”

    胡长贵眼睛一亮,难怪东厂番子如此卖命,是有好处的。

    若真按圣上口谕行事,恐怕今晚所得不菲。

    他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呢

    “龚辉,你带着人跟胡长贵走”

    舒良低声交代龚辉两句,又对胡长贵说“老胡,以后你就归龚辉标下,若这次做的好,本督提拔你做一路侦察校尉。”

    “标下愿为厂公效死命”

    胡长贵也豁得出去,五十多岁了,先给舒良磕个头,又给千户龚辉磕头。

    舒良则要亲自去下一家,小陈记。

    龙游商帮就是潮汕商帮,近年来刚崛起不久,主做珠宝生意和印书生意,在京中做得风生水起,最大的有三家,大陈记、小陈记和林氏书业。

    林家主营印书和造纸,油水没有二陈家大,所以舒良干脆交给京中百官吧,让他们喝口汤。

    舒良率东厂番子骑马疾行,小陈记和陈记一东一西。

    中军都督府负责宵禁,各个街道乱成一团,偷摸砸抢的肯定有,现在没工夫管,等着秋后算账吧。

    路上,他看见不少勋臣世家带着家丁,也加入了打砸抢的行列里。

    “当铺也敢抢这伙家丁疯了”舒良皱眉。

    当铺和龙游帮可不一样,能在京中开当铺的,背后都站着京中权贵。

    没看这些当铺,连宫里的物件都敢收,宫中多少宝贝,都经舒良的手卖给了当铺。

    “吁”

    舒良忽然勒紧骏马,驻足看那伙家丁,心里发狠。

    你们收了多少宫里的宝贝呀,那都是皇爷的,也该吐出来了吧

    不过,当铺不能轻易抢。

    得找个人扛雷。

    他目光一闪,落在一个侦察校尉的头上。

    “孟州,本督分你一百人,你去把京中大的当铺都给本督抄了”

    “人直接杀了,不必询问”

    “你敢不敢去”

    这个孟州可是个狠人,袭父职盖州卫,他好好的卫所兵不当,隔三差五就越过边境去杀女真人,气得女真部落经常劫掠盖州,盖州上下哭笑不得。

    盖州指挥使干脆把孟州革职,当时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听说孟州此人,就把他招入锦衣卫。

    不想孟州是个真刺头儿,好勇斗狠,残暴嗜杀,在京中天天惹事,连马顺都压不住了,干脆把他踢来东厂。

    那时东厂已经废了,孟州来了也被闲置。

    舒良接掌东厂后,专门提拔刺头儿,四十多岁的孟州迎来了事业第三春。

    “敢问厂公,可否杀人”

    孟州笑时,脸上的两道伤疤狰狞起来,听说是他杀女真人时留下的,他身上的伤疤更多,他以伤疤自傲,去勾栏瓦舍总吹嘘这身伤疤。

    “杀绝,一个不留。”

    舒良把孟州放出去,就是让孟州去扛雷。

    等今晚抢完了,京中权贵必然去和皇爷哭诉,若皇爷顶不住压力,必然把所抢的原方不动还回去,顺便把孟州推出去顶罪;若顶住了,他孟州可就扶摇直上了。

    “标下敢去”

    孟州露出恶笑,如饿虎出笼“兄弟们,跟老子走杀人去”

    东厂番子不是亡命徒,没人愿意跟他去找死。

    “娘的,一点都不痛快”

    孟州吐了口吐沫“跟老子走的,多给一成,敢不敢厂公答应的”

    钱财动人心啊。

    有番子陆陆续续跟着孟州走。

    舒良并不在意,他压根就没把当铺算进去,无非临时起意,拿多少都是赚的。

    再说了,抢当铺,不为钱,为了报仇,敢碰皇爷用的御物,全都该死

    皇爷是天下人的主子,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他老人家用的东西,你们敢碰碰之必死

    孟州率领七八十个为钱不要命的好汉。

    “东厂行事,所有人退避”

    孟州下马,冲入一家当铺之中。

    当铺已经被抄了,七八十个家丁已经把当铺中的东西打包装箱,估摸着有三四十箱的样子。

    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少年人手里捧着汤婆子,端坐椅子上,神情自得。

    而当铺的掌柜、文书、打手等都跪在地上。

    见孟州进来,贵公子冷笑“臭番子,滚,别碍着本少爷的眼”

    孟州懒得看他,指着搬运箱子的家丁“放下都给老子放下”

    那些家丁根本不把孟州当回事。

    四个家丁搬一个箱子,可知东西多重。

    “他娘的”

    孟州笑了,拍了拍一个家丁肩膀,那家丁骂了他一句,忽然身体一抽,肚子有血流出来。

    噗

    孟州抽出刀刃,肠子顺着刀淌了一地。

    嘭的一声,箱子砸在地上。

    孟州举刀就劈,趁着一个家丁没回过神,直接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然后反手一刀劈在对面家丁的面门上。

    鲜血溅了孟州一脸,孟州咧嘴而笑,舌头伸出来腆腆鲜血,勾进嘴里,吧嗒吧嗒嘴,哈哈怪笑“这他娘的才是老子想要的生活”

    说着,又一刀,直接把那个劈面门的家丁劈翻。

    他翻身坐在木箱子上,得意大笑,大呼痛快。

    四个家丁,转瞬被弄死三个。

    那贵公子再也无法淡定了,惊慌地站起来,指着孟州“杀、杀了他”

    家丁们才后知后觉,抽刀围住孟州。

    孟州坐在木箱子上,抽抽鼻子,很享受血腥味“他娘的,谁敢动老子老子是东厂侦察校尉杀老子就是造反”

    他举起腰牌,放在木箱子上。

    然后跳下木箱。

    家丁们懦懦不敢动手,这身行头的确是东厂的人,他们真不敢杀人,本以为孟州杀三个,这事就过去了。

    可是,孟州刚走两步,忽然举刀,狠狠劈在一个家丁的脑门上。

    刀刃嵌在头骨上,孟州没抽出来。

    一脚踹飞那家丁,随后搂着后面的一个家丁,劈手夺刀,一刀攮在他肚子上。

    转瞬又杀了两个

    “动、动手,杀了他”贵公子高呼。

    “你们敢造反啊”

    孟州把脑袋顶在一个家丁的刀前,指着他“来啊,杀老子啊,杀了老子,你们九族都得死”

    那家丁惊恐地看了眼贵公子,转瞬惨叫一声。

    一颗大好的头颅飞了出去,未散的瞳孔还能看见孟州猖狂的笑脸。

    “杀了他”

    有家丁怒吼,因为孟州欺人太甚,若不杀孟州,以孟州的疯魔,也会杀光他们。

    “他娘的,这帮人造反了兄弟们,冲进来干死他娘的”孟州嘶吼。

    嘶吼之间,已经有十几个家丁持刀劈了过来。

    孟州闷哼一声,中了一刀。

    暗骂东厂番子都是怂蛋,这么半天还不冲进来杀人,怕个鸟啊。

    他身上见血,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

    冒着刀刃,用最快的速度往那贵公子方向冲。

    “拦住他,拦”

    贵公子话说一半,一股滚烫的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一袭白色锦袍染满鲜血,甚至有血涌入他的嘴巴里,腥咸的味道令人作呕。

    下一瞬,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都他娘的别动,谁敢动,老子就从他身上卸零件”孟州满身都是血,有自己的,有别人的。

    但他满脸兴奋,这才是爷们该过的日子痛快

    “别、别动”贵公子吓坏了,他都没看清楚,孟州是怎么穿过两道人墙,跑到他面前的,难道会妖法

    却没看到,孟州中了几刀。

    家丁们不敢妄动,这位少爷可是家里的宝贝啊,伤不得啊。

    “七八年不杀人了,身体生锈了。”孟州朝着贵公子咧嘴笑了。

    当铺里乌漆嘛黑的,靠火烛照明,孟州这才看清楚孟州的脸,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这张脸有两道大伤疤,一条从额头到下巴颏,嘴巴都被划开了;

    另一条在右脸上,伤疤不长,但深可见骨,几乎能看见孟州的牙齿。

    “好、好汉,你要干什么”

    贵公子哆哆嗦嗦道“好汉,咱俩聊聊,不就是钱吗在下不要了,在下是抚宁伯朱永的二儿子,叫朱愷,这些钱就送给好汉,当交个朋友了,行不行”

    “老子是侦察校尉,是官儿不是他娘的绿林好汉”

    孟州冷哼“抚宁伯算个鸟,老子连听都没听过,京中权贵多如狗,挫鸟抚宁伯给老子提鞋都不配怎么,你他娘的造反,想跟老子套近乎,求陛下饶了你是不别他娘的做梦了”

    “摆平了,都他娘的进来吧,一帮瓜怂”孟州瞧不起东厂番子,这些人抢钱还成,让他们干点正事,趁早算了吧。

    东厂番子才涌进来,看见孟州控制住局面,便开始霸占箱子。

    “他娘的,抢个屁,把这些人都杀了傻鸟”孟州气得不行,难怪厂公瞧不上这些货,若他做厂公,全都杀之了事。

    “别、别杀人啊”

    朱愷陡然惨叫。

    孟州一刀劈在他身上,想剁他一条胳膊下来的,结果刀子不快,劈了两刀都剁不下来。

    “他娘的,你家的家丁真不上心,上战场刀子都不磨,害得你遭三遍罪,这可赖不得老子手艺不行”

    孟州嘟嘟囔囔的。

    朱愷趴在地上惨叫,哀求孟州,呼喊家丁救他。

    但他那些家丁如羔羊般,被东厂番子砍杀。

    “躺好喽,别用手挡着,老子剁错了,把你手剁下来,可不当事啊,还得把你这条胳膊卸下来”

    孟州踩着朱愷,又劈了一刀。

    刀刃崩了,还没剁下来。

    “他娘的这破刀”

    孟州扔了这刀,从地上再捡一把。

    “好汉、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交给陛下吧,求求你了啊”

    朱愷的求饶毛用没有,孟州牟足了劲,狠狠一刀,终于把他右臂剁下来了。

    朱愷惨叫个不停“为、为什么非要剁啊啊啊”

    “他娘的,你聋了老子刚开始怎么说的”

    孟州问他“老子让你的人别动,他们怎么动了呢老子一口吐沫一个钉,他们动了,老子就卸你的零件”

    朱愷狂翻白眼,东厂番子杀人家,还不让人反抗吗

    你他娘的太不讲理了

    朱愷是朱永的二儿子,明珠一般的人。

    但朱永也能生,生了七个儿子,不但他能生,他后代更能生,专生汉尖。

    “咋的不服啊”孟州懒得为难他,他追求的是快意恩仇,不是折磨人。

    朱愷摇头说不敢,见当铺中声音渐息,抬头一看,发现喘气的都没了。

    他带来的家丁都死了不说,当铺的掌柜的、打手之流,也都被杀干净了。

    朱愷整个人都傻了“你、你真不怕伯爵府”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京中勋爵他娘的有多是,老子谁也不服,你们无非摊上个好爹,让老子上战场,老子一个人打你们十个,算个鸟啊”

    孟州哂笑“对了,什么伯老子都没听过什么狗屁伯也拿出来瞎显摆”

    朱愷差点背过气去。

    “校尉说得对,让咱们上战场,比他们强一万倍,咱们早晚也能挣个爵位回来,哈哈哈”这些恶汉得意大笑。

    “滚一边去,刚才怎么不进来一个个吓得跟个孙子似的,吹嘘个屁”

    孟州揭他们老底,抢银子的时候一个顶八个,搏命的时候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好意思出来吹牛,一点脸都不要。

    “这不有校尉威猛嘛。”一个老番子拍马屁。

    孟州哂笑“把东西找个地方封存,受伤的兄弟留下看守别杀他”

    他见一个番子要动手杀朱愷,赶紧制止“厂公让咱们杀当铺的人,没说杀勋贵,饶他一条狗命,把他丢到街上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两个番子拖拽着朱愷,像拖死狗一样丢在街上,丢在大街中间,若有快马疾驰过来,八成被踩成肉泥。

    “都他娘的听着。”

    “东西封存起来,看守的人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动动脑子,这钱没有厂公罩着,谁敢花你们以为这当铺是谁都能开的吗”

    “钱是赚不完的,拿着两成,足够荣华富贵了。”

    “再想想,咱们这身皮,是不是比银子更值钱”

    “老子言尽于此,若有人还动坏心思,被厂公发现,掉脑袋的肯定不是老子”

    孟州训斥完,从箱子上拿回自己的腰牌,挂在腰间,又道“后面所得,留守的兄弟也照常分两成。”

    “老子这人毛病多,就他娘的一个优点,公平”

    “走,去下一个”

    孟州挺直腰身上马,加重伤势,但他满不在乎。

    那个老番子周城小跑过来,关心问“校尉,可否歇息一会”

    “无妨,挑大的当铺先下手,等大的抓完,再回来拿小的”

    孟州瞥了眼周城“以后少他娘的拍马屁,跟在老子身后”

    “是,校尉”周城两眼放光。

    他看得出来,孟州此人要么名声鹊起,被厂公重用;要么死的很惨,他赌孟州走上第一条路。

    “启禀厂公,孟校尉捣毁了两家大当铺,收获颇丰”

    舒良刚从小陈记出来,看着京中乱糟糟的,无数权贵带着家丁上街开抢。

    无数好东西,成车成车的往府邸里面运。

    他暗恼自己动作太慢,才抢了两家,总共也就抢一百万两银子。

    再抢下去,恐怕赚不了多少。

    好东西都落入人家口袋了。

    “杂种日的”

    舒良猛地回头,扫视东厂人马“谁他娘的敢为本督办件事不要命的站出来”

    “标下敢”

    一道炸响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五短三粗的大汉走出来。

    他叫张永年,是东厂里出了名的滚刀肉,别看他长得又矮又胖,像个矮冬瓜,其实此人狠辣心毒,东厂里没人待见他。

    他袭父职进的锦衣卫,在锦衣卫里万人嫌,被踢到了东厂,舒良也嫌弃他,和孟州一样,都不是他的心腹。

    “好”

    “本督给你二百人,人你来挑。”

    “若办得好,本督提拔你做千户”

    舒良让他靠近来,然后挥退身边人,低声道“本督让你去打劫那些家丁,敢不敢去”

    张永年吞了吞口水,就猜到是这种事

    厂公对收获不满,肯定得找人下手,如今最富的不是商贾,而是权贵的家丁啊。

    他们正兴致勃勃从各大商贾店铺、府邸中搬运宝贝呢。

    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能当厂公,心真够狠毒的。

    张永年瞟了眼舒良的眼神,恐怕他不答应,舒良就会立刻处死他。

    “标下敢”

    张永年跪在地上“标下愿为厂公带回来一百万两银子”

    “好”

    舒良发狠了“但你们必须脱了东厂这身皮,事成之后,本督分尔等两成银子,升你们所有的人官,本督保证,只要本督活着,就没人敢难为你们”

    张永年面露难色,他们能在京中狐假虎威,靠的就是这身皮。

    可用这身皮拷问商贾行,打劫文武百官的家丁绝对不行了。

    若真明目张胆去,明天早晨,皇帝得把舒良推出去杀了,以谢天下。至于他们,今天就得死,皇帝也保不住他们。

    “标下遵命”

    张永年也发狠了。

    这是一张投名状,纳了,就成为舒良的心腹,也是他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干了

    “去挑人吧”

    舒良挥斥走张永年,却还不满意。

    皇爷搞这么大阵势,东厂弄这点毛毛雨回去,他都没脸跟皇爷交代。

    “还有谁不怕死”舒良目光灼灼,再派出一队出去。

    “标下不怕”

    一个文人打扮的男人跪在地上。

    舒良目光一闪,此人叫柯弘,举人出身,是他亲自招揽进入东厂的,当做心腹培养。

    “上前来”

    舒良挥挥手,让柯弘去抢。

    柯弘神情坦然“回禀厂公,标下想要三成,但可为厂公抢回来二百万两银子,少一两,厂公剁标下一根手指头”

    舒良皱眉“柯弘,你是举人出身,是本督重视的人,何必做这腌臜事”

    “回禀厂公,标下想升官。”

    柯弘咬牙道“本来两成足够多了,但标下清楚,等张永年选完人后,便再无血勇汉子供标下挑选,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为标下卖命。”

    “好本督等你的好消息”

    舒良答应“你若带回银子,本督升你做千户”

    “谢厂公栽培”柯弘磕个头便去。

    “龚辉。”

    在张永年、柯弘选人的时候,舒良招呼龚辉过来商量,他也不能闲着。

    “厂公,标下知道一点。”胡长贵低声道。

    “说来。”舒良没叱责他偷听。

    “标下以为徽商、苏商多盐鹾。”胡长贵提醒了一句。

    舒良眼睛亮了起来“对啊,盐啊盐被抢走了,还有盐引呢”

    像徽商、苏商这些外地商贾,都报团取暖,形成商帮。

    龙游商帮因为在京商贩少,势力不强。

    但如晋商、徽商、苏商等商人,在京中可就多如牛毛了,他们形成统一的咬合力,互帮互助,势力强劲。

    “上马跟本督走”

    舒良知道,他恐怕也就喝口汤了,喝汤就喝汤,本督还不信了,谁敢和东厂抢汤喝,活腻了

    却在这时,天边忽然火光通天。

    舒良吃了一惊“那是什么方向”

    “像是广积库”龚辉回答。

    舒良松了口气“不是宫中便好,出发,手脚利落点,都快着点,晚上本督要入宫向皇爷报喜”

    “谨遵厂公之命”

    京中徽商,以程、汪、吴、黄四家最富。

    舒良就要去程家碰碰运气。

    程家盐铺中,传来程家人的哀嚎声。

    盐铺被抄,食盐洗劫一空,程家人被关在一家狭小的盐铺之中,外面有几个家丁看守。

    舒良又白跑了汪家、吴家两家,都刮不出油水了。

    他没去黄家铺面。

    直奔黄家府邸而去,家主叫黄南丰,打过一次交道。

    快马到了黄府。

    却看见有不少家丁扛着盐袋往外走。

    “又来晚了”

    舒良有点急眼了,打马冲上去,一鞭子落下,冲散了家丁,率领东厂番子冲入黄府。

    “东厂办案,闲人退避”龚辉怒吼。

    他率番子把黄府四门封闭。

    舒良急匆匆进来,看见黄家主厅中主客相谈甚欢。

    舒良瞳孔一缩。

    坐在主厅上的两个人也微微吃惊。

    “参见厂公。”

    黄南丰先行礼,而另一个却岿然不动。

    舒良却懒得理黄南丰,目光灼灼地盯着另一个人“本督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故定兴王之子啊。你不在家中养病,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啊嗯”

    “在下参见厂公”张辅的嫡长子张忠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他有腿疾,因病不能袭爵。

    反而把爵位让给了庶出的弟弟,张懋。

    但是,是张忠让的吗

    不是皇帝的恶趣味,故意封的

    都是庶子,哼

    “本督问你,你为何在此”舒良寒着脸厉声质问。

    张忠对皇爷颇有怨怼之词,他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对张忠没什么好口气。

    更关键的是,如今城中都在大肆搜刮商贾,张忠却和黄南丰品茶聊天,说里面没鬼,谁信

    “厂公,在下在执行陛下的口谕,您没看见吗”

    张忠指了指正在搬运的家丁,冷笑道“厂公,此地已有在下,不劳厂公操心了。”

    舒良皱眉,徽商背后是英国公吗

    “来人,搜”

    舒良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黄南丰微微变色,看了眼张忠,急声道“厂公,我黄家愿意自缚于店铺之中,不劳厂公动手,您看”

    舒良不为所动。

    东厂番子下手极狠,先把黄家家丁制服,然后喝令英国公府中家丁停止搬运。

    但没有张忠的命令,英国公家丁才不理会他们。

    “张忠,让你的家丁停止搬运。”舒良寒着脸道。

    “舒公公,在下也说了,此家是英国公府的了,也请舒公公高抬贵手。”张忠换了称呼,大喇喇坐了下来。

    舒良脸色一阴,张忠这是逼他动手呢。

    或者说,想借此来和皇爷讨价还价,但手法太稚嫩了

    你真以为本督会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吗

    “不听命者,杀无赦”舒良喝令。

    张忠猛然瑟变,刚要说话。

    却听到惨叫之声。

    他瘸着腿趴门口去看,看见他带出来的家丁,被东厂番子砍翻,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食盐。

    “舒良,你敢杀我英国公府的人”

    张忠猛地指向舒良“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啊松开松开啊”

    舒良却抓住他的手指,使劲掰。

    痛得张忠惨叫个不停。

    “你跟本督耍什么花样不就是你在逼本督杀人吗,想去皇爷面前,讨个公道”

    舒良掰着他的手指头,逼他靠近自己,死死盯着张忠颇为稚嫩的脸庞“你还太嫩,本督可以给你个机会,去阎王殿叫冤吧”

    “东厂听命,黄南丰一家,和粮商勾结,持械拒捕,都杀了”舒良大吼。

    “啊”

    黄南丰吓傻了,摔倒在地上,向舒良哀求饶命。

    但是,他看见他的妻妾被人砍翻。

    他的儿子被东厂番子追着满园跑,最后被杀死。

    “啊啊啊”

    黄南丰疯了,万万没想到,舒良敢这般做,他死死盯着舒良“我跟你拼了”

    噗

    舒良直接一刀劈在他身上,鲜血溅了张忠一身。

    把张忠给弄傻了。

    舒良这是做给他看的

    因为他耍小聪明,所以舒良就杀了所有的人

    这舒良是疯了吗

    他不怕被弹劾吗

    陛下

    猛地,张忠想明白了,皇帝的深意,就是逼着朝武百官大开杀戒,甚至,希望他们自相残杀。

    让他们所谓的党羽,四分五裂。

    “跪下。”

    舒良指着张忠。

    张忠被吓傻了,软软地跪在地上。

    “别冲着本督,本督受不起你的跪。”舒良闪身让开,他可不是大逆不道的太监。

    张忠面向紫禁城跪下。

    “张忠,本督知道你对皇爷心怀怨怼。”

    “但想过没有,赐爵之事,真是皇爷做主的吗”

    “你是故兴定王的嫡长子,就算略有残疾,也应该正常袭爵的。”

    “为何不能袭爵”

    “便宜了谁”

    “你再想一想,你们英国公府有多少叛逆,张輗,已经被凌迟了,还有张軏呢”

    “那个张懋,就一定干净吗”

    “动动脑子,究竟谁和谁是一伙的”

    舒良拍拍他的脑袋“皇爷是在保护你,真让你袭了爵,你会是什么下场跟着张輗、张軏兄弟同流合污”

    “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玉、张辅的一世英名,可就毁在你的身上了”

    “可你再想一想,如果你帮着皇爷,铲除了张軏父子,是不是能让爵位回到你的头上呢”

    舒良就是在挑拨离间。

    张軏能在宫里埋钉子,能在朝臣中埋钉子。

    咱家也在英国公府里埋钉子

    张忠,不就是最好的拉拢对象吗

    又蠢又无能,多好用啊。

    张忠蠕了蠕唇。

    “你再想想,今夜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徽商,是英国公府的人吗”

    “张忠,若本督是你,可不能做这么蠢的事情啊,亲者痛仇者快啊。”

    说着,舒良把张忠扶起来“别怕,本督不杀你,但也要为本督所用,为皇爷所用。”

    “只要你乖乖听话,爵位不就回来了吗”

    “让谁袭爵,不是皇爷一句话的事吗”

    张忠吞了吞口水,眼球动了动,目光闪烁着希冀之色“我有残疾,也能袭爵”

    “哪怕是死人,皇爷能让他袭爵,残疾算什么”

    舒良指了指自己“本督不也残疾吗皇爷不重用本督吗”

    张忠不愿意拿自己比太监。

    但舒良的话确有道理。

    “我这”张忠指了指自己。

    “本督可以当你从未来过”

    舒良拍拍他的肩膀“别害怕,你才是英国公,但你要告诉本督,张瑾藏在哪里本督知道,你一定知道的”

    张忠脸色微变,舒良不问他为何出现在黄府,也不在意徽商的后台究竟是谁,而是问张瑾,他这个堂弟究竟做了什么坏事呢

    本来写挺多的,写错了,删了,就剩这些,求订阅

    本章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