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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先帝病重,太子已经是太子,不至于熬不住最后一段时日。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又有传言,先帝早就立了太子登基的遗诏,交给那六位大臣其中一个,只是太子死的突然,没来的及拿出来,新帝已经登基了。

    众说纷纭,直到新帝铁血手腕血清朝堂,再没人敢置喙半句。

    “你想说什么”

    宁锦婳掐白了指尖,声音陡然尖锐,“就算真有又能如何,如今尘埃落地,那充其量是一张废纸罢了。”

    叶清沅目光平静,唇里缓缓吐出四个字,“帝王疑心。”

    遗诏,在太子死前是人人争夺的宝物,在太子死后,那就是十足十的催命符

    皇帝不会让遗诏现世,更不会让知道此事的人开口,而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宁锦婳呼吸都急促了,不过她细细一想,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位若真想下手,直接判一个斩首就是,何苦费这一番功夫,瞎折腾。

    况且当初足足有六位大臣,除却惨死的叶相,宁府也只是抄家流放。霍小将军领七万精兵驻守北疆,因此霍家在这场权力更迭中未损分毫,还有另外三个辅政大臣,不都好好的么。

    皇帝未曾下手,或许他早就不在意了呢毕竟太子已死,就算遗诏现世,也改变不了什么。

    叶清沅抿了抿唇角,似乎还有话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没开口。

    她只道,“谨慎一些,总没错。”

    “这是自然。”

    宁锦婳面上不显,实则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话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心思再说下去,叶清沅识趣地起身告辞,临走时,递过去一个薄薄的小册子。

    宁锦婳面露疑惑,莹白的食指捻开扉页,“均田法”三个大字瞬时映入眼帘。

    “救命之恩无以报,它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或许有一天罢了。”

    她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既然送予你,你自行处置即可。”

    均田法只实行了三年,便因为触动贵族豪强的利益被叫停。父亲毕生的心血都在这薄薄的一个小册子里,可如今人已经没了,这些死物也没意义了。

    叶清沅走后,宁锦婳独自一人呆坐许久,直到抱月过来问,说已经套好马车了,还要不要去东市口。

    宁锦婳揉揉眉心,“不了,让顺子去盯着。”

    “你来研磨。”

    宁锦婳写了四封拜帖,一封给霍将军府,另外三封送到其他三位辅政大臣府上。

    方才她虽驳了叶清沅,但心里始终难安。她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可能只是虚惊一场,根本就没什么遗诏呢事关父兄,她总要弄个清楚。

    可惜,四封帖子皆石沉大海。三位辅政重臣,一位闭门谢客,一位回乡探亲,另外一位感染风寒,还在病榻上躺着。霍将军府更为高傲,连个音儿都没有。

    整整过了三天,宁锦婳的心愈发惴惴不安。陆寒霄自那日后便不见踪影,她沉不住气,准备去永济巷寻人。

    说她软弱也好,无能也罢,可这种时候,她能相信依靠的人,只有他。

    结果没来得及动身,世子府却先来了人,还是个意想不到的小客人。

    她的大儿子,陆钰。

    第6章 愧疚

    正堂,堂前两侧挂着两副遒劲有力大字,紫檀木桌上供着鎏金的香炉,袅袅青烟向上飘起。

    一锦衣小郎君端坐下方,不过五岁的样子,长得唇红齿白,极好的相貌却绷着一张脸,正襟危坐,一派正经严肃。

    见宁锦婳进来,他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礼,淡道“母亲安好。”

    声音略显稚嫩,却十分平静,丝毫没有一年不见母亲的急切。

    看着眼前几近到她胸口的少年,宁锦婳心潮翻涌,似有千言万语,却尽数堵在了喉咙里,只憋出一个干巴巴的“嗯”字。

    陆钰得到她的示意,施施然坐回圈椅上。

    母子俩不咸不淡地说着话,陆钰虽年纪小,却十分沉稳。跟那男人一样不爱多言。大多是宁锦婳问,他答。回答得规规矩矩,言辞间恭敬有余,却亲昵不足,幸亏抱月中途来上茶,缓解了两人相顾无言的尴尬。

    宁锦婳把茶沫撇开,抿一口温热的茶水。今日放的是清骏眉,清冽甘甜,她却尝出了一丝苦味。

    明明是她的孩子,却这么陌生见外,她一想,心里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疼。

    钰儿不过满月就被陆寒霄抱走,送给宫中的舒贵妃抚养,连她这个母亲见面都得进宫递牌子,十次牌子,九次都被这样或那样的理由驳回,最后能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她在他三岁的时候去瞧他,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骨肉分离,子不认母,说是剜心之痛也不为过。

    母子间本就情分淡薄,尤其近一年来,宁锦婳搬离永济巷,接着发现怀孕,她不欲声张这个消息,终日深居简出,陆钰从宫里过来好几趟都被她拒了。后来宁府出事,她忙的脚不沾地,细算起来,两人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

    他长高了,也更冷淡了。

    她的钰儿完美继承了她的相貌,像个瓷娃娃一般精致好看。但性子却十足十像极了陆寒霄,甚至比他更冷淡内敛。紧绷着小脸,一身的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宁锦婳对旁人不假辞色,但对上这个让她心怀愧疚的儿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近了怕惹他厌烦,远了又舍不得,她内里小心翼翼,面上却不露端倪,直到陆钰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府”

    宁锦婳呛了一口水,捂着胸口直咳。

    陆钰一双瞳仁黑黝黝,直视着她“您外出一年有余,如今父王归京,您也该回来了。”

    当初宁锦婳另辟府别居,而后不出一个月,陆寒霄动身回滇南,旁人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平日吵归吵,闹归闹,临了还是舍不得的他们都以为宁锦婳是不想在世子府睹物思人才搬出去。

    其实在那之前,两人的关系已经摇摇欲坠。她甚至拟好了和离书,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那男人就走了。

    她和陆寒霄这些乌七八糟的纠缠,宁锦婳不想让孩子知道。她含糊道,“再说吧。”

    陆钰抿着唇,近乎固执地问“母亲可否给个准话冬日天寒地冻,这一方小院,连地龙都烧不了,您若在此受了寒,儿子内心惶恐。”

    “”

    “难为我儿惦记。”

    宁锦婳放下茶盏,斟酌着语气,“每日成车成车的碳往这儿拉,我哪里会受冻钰儿,我在这里很快活,”这句话不假,世子府修建的宏伟壮丽,府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和皇宫别苑比也不差什么。可她嫁进去后,从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诺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