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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毫无还手之力。”

    “呦呵,林大人,这里可不是战场,说句不好听点的,我们一群虾兵蟹将,谁吃饱了撑的来偷袭我们”

    “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说话的是一个百户,叫周启明。他虽比林庸官职低一级,但胜在处事圆滑,在押解的一路上,比林庸这个头头更得人心。

    果然,他一说话,不管囚犯还是兵差都应声附和,周启明趁机劝道“林大人,此处离遂州还有一半路程,已经折损三十余人,若照你这么走,估计都得折在路上,我等怎么交差”

    本就路途艰辛,又适逢冬季,一些老的、小的、弱的,病死在路上不足为奇,但毕竟流放不是杀头,倘若来时上百人,最后只剩下几十人,押解的官差也要问责。

    周启明说得头头是道,周围一片怨言,林庸被吵得眉心直跳,黑着脸道“那先休憩片刻,稍后”“好林大人说今晚在此处安营,大家都停了吧,谢过林大人。”

    周启明扬声高喊,恰逢大家都不想走了,直接席地而坐,乌泱泱地一大片。林庸见状怒火冲天,他捏紧了手中的鞭子,正欲问责,周启明却已不见人影。

    “国公爷,大公子,您二位喝水。”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周启明左手水囊,右手布包,抽空摸索腰间的钥匙,给两人解开枷锁脚镣。

    “林庸这人就是轴,唉您二位受累了。水囊我贴身放,还是温的,饼有些凉,先凑合一顿吧,等明日到了驿站,我给两位弄点荤腥尝尝。”

    他言辞殷勤,仿佛自己面前的还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宁国公,而不是一个身披枷锁的囚犯。

    “无妨,有劳周大人。”

    回答他的是宁重远,他生了一副绝顶的好相貌,狭长的眼眸如春水潺潺,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眉目如画的风华。

    临行前宁锦婳如散财童子,花重金打点押送的官差,能买通都买通了,因此两父子没受多少苦,脸上和衣裳都是干净的。

    尤其是宁重远,他身形如竹节挺拔,一身白色的囚服硬是被他穿出了高华的气度,白玉般的指尖一点一点掰开面饼,把两文钱的饼子都衬得矜贵起来。

    见此情景,满心钻钱眼里儿的周启明难得心生一丝惭愧,尴尬道“路上没什么吃的,委屈大公子了。”

    那位像天仙似的王妃给他的金银能把一座城的烧饼买下来,他却给人哥哥吃这种粗食他顿时觉得兜里的银子有点烧手。

    宁重远轻笑一声,声音如玉石般清润“此等处境,有口吃的果腹足矣。”

    他拿过水囊,先递给宁国公,“父亲喝水。”

    宁国公沉默着接过,他年岁四十有余,面容刚毅,剑眉浓目,即使身陷囹圄,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

    纵然周启明这种钻营之辈,在他面前也不自觉缩起脑袋。他忙打开手边的布包,翻找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肉馅儿包子。

    虽然不热了,但还是软的,在众人尚且食不果腹的时候,的确算得上人间美味。

    “国公爷,您先垫垫肚子”

    宁国公摆摆手,道“给重远。”

    他常年习武,今日这点儿路程不算什么,但宁重远不一样,他亲自教养的孩子,一颗十足的七窍玲珑心,却没有一个好身板。

    宁重远微微笑,他没有言语,慢条斯理地掰着手边的饼子,细嚼慢咽。

    此时,周启明忽地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

    他走开一会儿,又慌忙跑过来,手上拿着两双布鞋,脚面宽大,鞋底厚实。

    “这是王妃娘娘嘱托小的带的,一路辛劳,两位快换上吧。”

    犯人没有背囊行李,宁锦婳便把这些衣物琐碎托付给了别人,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周启明方想起这档子事。

    宁重远先用清水净了手,才缓缓接过鞋子,双手摩挲着鞋面,他如墨的眉眼里显出一丝笑意。

    “婳婳长大了。”

    他喟叹一声,目光看向宁国公,眸色温和。

    宁国公严肃的神情稍微和缓,缓声道“我最是忧心她,她刚生产完,月子还没过就来回奔波,身子怎么扛得住。”

    小女儿自小被他宠得娇气,没受过什么苦,这回一定吓坏了。他不用想就知道,她背地里定偷偷抹了不少眼泪。

    一边抹眼泪,一边还得为他们打点差役,这鞋面摸起来柔软亲肤,却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与觊觎。

    他的婳婳懂事了,但这代价太大了。

    妻子早亡,宁国公独自拉扯一双儿女长大,又因为宁锦婳是个女娃儿,不用肩负家族重担,宁国公更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即使如今她已嫁作人妇,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父亲这里,她永远是他长不大的小闺女。

    第37章 第

    37 章“父亲安心。”

    宁重远缓声道“婳婳那边有妹夫操心,妹夫旁的不说,对婳婳倒是真心一片。”

    “哼。”

    岳父看女婿,怎么看都不可能看顺眼。即使落到如今的境地,宁国公对陆寒霄依然没有好脸色。

    “他也就这点儿长处,要不然当初罢了,他要敢慢待婳婳,我饶不了他”

    说起小女儿,宁家父子神色都缓和许多。两人换上厚底儿新靴,温热的清水入喉,缓解一天赶路的疲意。

    周启明殷勤地找来一堆木柴,拿出火折子点燃,“轰”地一声火光亮起,驱散山涧的寒意。

    他搓着双手,道“国公爷,大公子,二位要是没别的吩咐,小的退下了,有事知会一声儿就成。”

    “有劳周大人。”

    宁重远勾唇一笑,火光映着他如玉的脸庞,他忽然问了句,“会水么”

    这句话问得没有由头,但周启明还是认真答道“小的祖辈是打渔的,自幼在河边长大,通习水性。”

    此时,他还有闲心说了一句玩笑话,“要不是寒冬腊月,我还能下水给您二位整口荤腥吃嘞。”

    他们不远处正是一道小涧,顺流而下看不到尽头。冬天冷,此时河面上已经结了薄薄的冰层。

    宁重远闻言没说什么,微微颔首,挥手让他离开了。

    只剩下宁氏父子,宁国公沉声道“重远,你多言了。”

    宁重远笑道“区区一个提醒,他若是呆子,我想救也救不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