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溪道“那就好。”
景昀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她又转过头来问“你看到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
江雪溪点点头。
景昀笑了起来。
她笑的很开心,有种发自内心的愉快。
江雪溪道“你呢”
景昀敛去笑容,认真道“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令我喜悦的事了。”
这是时隔一千年之后,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如何能不喜悦如何能不激动
江雪溪立在原地,目送景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她发顶那只蝴蝶形状的珠花轻轻颤动,仿佛活了过来,展翅欲飞。
江雪溪收回目光。
教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很喜欢人家小姑娘”
江雪溪瞟了他一眼,静静道“我把顺意布庄的地址给出去了。”
“给就给了。”教主沉吟道,“通信这位小公主,倒不简单啊。”
他笑了笑,忽然问江雪溪“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江雪溪淡淡道“我觉得她有些熟悉。”
“熟悉”教主扬起眉梢。
“我看到她时,心底就生出一种早已见过,十分亲近熟悉的感觉。”
这话倘若江雪溪再大几岁,说出来就显得十分怪异。但他年纪摆在这里,还是个年幼的孩童,教主倒没往别处多想,只道“奇怪了,不管有没有问题,我们先换个地方。”
江雪溪的神色依旧非常平静。
他垂下眼帘,秀美冰白的面容静默如水,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开始通信,进度条即将加速。
第110章 110 小世界五
江雪溪低声道“衡阳公主。”
望着三千镜中的画面, 慕容灼有些不解。
“会不会有些太可疑了”
的确,景昀在酒楼里与江雪溪的相遇,显得极为刻意, 目的性极强。
抛去二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魂牵引带来的熟悉感以及默契, 只以理智看待这场相遇,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过的见面,还可能会引起魔教许多猜疑。
慕容灼和景昀相识多年, 她知道景昀自然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如此做了,十分疑惑,不由得看向凤君。
凤君托着腮。
他那双流光溢彩、美到极致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夺目,竟比银河中顺流而下的那些星星还要美丽,又有种隐隐的非人诡谲。
他沉吟不语, 忽而笑了。
慕容灼疑惑地看向他。
凤君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动作轻柔, 眼底满是温柔怜爱。
“当然可疑。”他说,“但无论多么可疑,魔教都不会深究到底,只能也只会顺水推舟。”
“为什么”
凤君道“因为魔教查不出问题,而且, 玄真让魔教教主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画面。”
他的眼睫微闪,想起巡检司指挥使抓人时那幅混乱的场面, 以及茶棚下的老人、小女孩和美妇人。
小女孩是正道魁首之女, 和她在一起的老人和美妇人必然也是正道宗派中举足轻重的存在。而她身边的妇人, 只需寥寥几句话, 便能阻住丞相门下气势煊赫的指挥使抓人, 这说明什么
此方世界没有修行者, 而修习武功终究有上限。
这就注定了此方世界里,庙堂一定能压制住江湖的力量,更遑论正道宗派已经衰落,被魔教压制很多年了。
白党如日中天,巡检司指挥使为什么会对江湖人士极其客气,行礼作别
答案很简单。
白党和江湖正道间一定有非常紧密的联系或合作,甚至可能是白丞相亲自过问的合作。
无论白党还是正道,都是魔教问鼎天下之路上的绊脚石。
当这两块绊脚石联合起来,纵然魔教也要深感棘手。
所以魔教教主绝不会推开衡阳公主递来的橄榄枝。
“还有一个原因。”凤君道,“江雪溪自己的心意。”
“聪明的人容易多想,但绝顶聪明的人却往往不会想太多,因为聪明到了极致,他们就很难再为外物所动,只信自己。”
凤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江雪溪足够聪明,所以他会听从自己的心意和直觉。”
很多时候,直觉看似毫无缘由,甚至有些离奇,实际上却是中间跳过了许多分析与观察的环节,直接凭借丰富至极的经验和极其敏捷的判断力得出的结论。
江雪溪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那朵花从枝头飘落,落入泥土中,娇艳的花瓣染上灰色。
佛门和道家都有很多关于花开花落的论述,从中便可窥出许多道理。但江雪溪此刻不是在想那些复杂的人生至理,尽管他的手边放着一本经书。
事实上,江雪溪此刻思考的问题还真有些玄妙。
他在想人是否有前世今生,抑或是宿慧之说。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说江雪溪忽然一夜之间大彻大悟,决意效仿佛门高僧,去参悟一些玄妙难言的禅机。
他只是在认真思考,试图为自己见到景昀时的异样感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漂亮的小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尖微拧,似有愁绪,这本就是非常令人新奇的场景。
魔教教主从江雪溪身后走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经书,有些不满地扬眉,随手便将书册震成了满地飘零的纸屑,像是飞舞的漫天白蝶。
“有什么好看的。”教主道,“歪理邪说而已。”
江雪溪知道自己挣脱不开父亲的怀抱,索性也不挣扎“为什么要住在寺庙里。”
教主笑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江雪溪说“我只怕我们会被一网打尽。”
教主惊异道“谁敢来送死”
见江雪溪不说话,教主敛去玩笑的神色,认真道“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我还真难以想象上官老贼自诩刚直,却与白党过从甚密,自愿为权臣门下走狗。”
江雪溪中肯道“白诫虽挟势弄权,却确有治国之才。”
他点评白丞相的语气居高临下,与那张稚气的面容毫不相符。
教主习以为常。
从江雪溪知事起,他就明白这个儿子绝非凡俗之辈。
他用一种平等的态度看着江雪溪,认真道“可是白诫快死了。”
白诫就是世人口中的白丞相,秦国权势最大的人。
在他面前,皇帝只算是傀儡,皇权只是个笑话。
他认为皇后应该死,所以皇后就死了。
白丞相虽然是文臣,身体却很是健朗,去年冬天白府里还新添了个婴儿,无论怎么看都还有不少寿数。
但对教主而言,白丞相的寿命确实快要看到尽头。
因为白诫今年已经六十五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纵然白丞相保养极好,寿数绵长,又能再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