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
阿四四仰八叉地躺在两个长辈中间,哼哼唧唧的很不赞同“还是清正的廉官好,那样百姓受惠, 上缴的税款也能收归国库,怎么可能是贪官更好”
太上皇哑然失笑“哪有这样的好事情若是清廉的人遍地都是就好了, 一个有能力、又克己、且正直的好官,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多数表现出一身正气的良善人,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往往都是要受挫的。”
而这样的人, 除非出身足够高贵,是绝对走不到皇帝面前的。可出身一旦高, 就难以正视百姓的苦楚。选用人才时,只要好处大于坏处,已经是适宜的人了。
阿四知道人心叵测,但确实没受过挫折,虽然上辈子也遇到过许多不公,但大都落在脑后了。人嘛,总是记吃不记打的。阿四额外记吃一些。
说到这个,太上皇问“阿四应该从未往田野中见识过。”
皇帝道“本该是让她要多去走走的,但近了的总有人护持,远了又担忧,到底年幼,一直拖着了。”
太上皇犹然记得要带阿四出远门的话,笑道“过两日我要往龙尾县去,就让她随我一道吧。”
“阿娘做主便是。”
今夜有皇帝阿娘在身边,阿四可以在兴庆宫待到夜晚再回宫,只要皇帝在,多晚宫门都有人给开。
车马临近宫门,阿四有意掀开车窗见识不一样的风景,街上只有她们一队在走动。除了偶有来回巡逻的金吾卫,旁的地方一派寂静。
这样的宁静是为皇城的安全考虑,集市和住宅完全分开,住的偏远的百姓白天出门采购所需物品,可能来不及在宵禁前回家。但阿四现在看不见这个,她的小天地里具是快乐的东西,尚且没有苦难的余地。
夜晚回宫,道道宫门都要重新开启,不断有人来回走动,阿四在这井然有序中感受到一丝狐假虎威的快乐。
大概就是熬夜的感觉吧,还是家长陪着熬夜。
繁琐且千篇一律的流程,阿四很快就看倦了,靠在阿娘的膝头迷迷糊糊地睡去。
或许过了很长时间,也可能是短暂的一会儿,阿四的耳朵动一动,听见阿娘和冬婳轻声交谈。
冬婳在说“由妾抱四娘回去歇息吧。”
皇帝在阿四耳后摸了摸,无奈道“罢了,就让阿四今夜在这儿睡吧。”说完,抱着阿四入内室安顿。冬婳帮着褪去外衣履袜。
阿四像是隔了一层,有感觉,但懒得动弹,任由宫人帮着擦脸盖褥。
第二日醒来,身边早就没人影了。阿四的睡醒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昨晚是一个人睡,还是与阿娘蹭了一晚上。
洗漱完,阿四心中暗自庆幸,这辈子的牙齿似乎要比上辈子坚固很多,又白又整齐,不容易蛀牙。
阿四和殿中宫人知会,便回丹阳阁。雪姑先一步得到消息,已经在收拾阿四出门玩的行囊。阿四悄悄走到雪姑身后,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雪姑果真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嗔道“四娘好端端吓人做甚”
阿四嘿笑“这不是我昨晚没回来,怕你担心嘛,早点回来告诉你。”
“难道陛下还能把四娘丢在外头”雪姑好悬没呵骂出声,叹气总觉得自家孩子往宋王旧日的模样发展了,真操心啊。
阿四没把今日有课的林师傅忘记,先到校场走了一遭,下半天则向谢大学士告假,这才高高兴兴地出宫,预备玩足兴了再回来。
龙尾县正如其名,坐落在鼎都后头,川流交汇之地,景色宜人,百姓富足。这是当地县令的说法,阿四是不大信的,任谁见了顶头上司哪怕是上一任,都只会说好话的。
比较有趣的是,阿四在这儿的行宫附近意外发现了一片种棉花的田地,粉黄的花朵错落,风中盈盈。
阿四兴奋地往田野间跑去,一头扎进低矮的棉花地,满心要找出一朵最符合心意的带回去。
一言不发就奔跑出去的公主吓坏了跟随的侍卫,不熟悉阿四作风的侍卫奔忙跟上,被太上皇笑着叫回来“随她去吧,本就是给阿四看的。”
拿着两朵精挑细选的花朵,阿四蹦蹦跳跳回到太上皇身边,献宝似的给她看“阿婆,你瞧。”
太上皇故作欣喜,夸赞道“阿四选的,果然是花中极品。”
夸张的模样连阿四都瞒不住,阿四笑个不停“我还以为棉花要很久才会到农户手里,没想到才一两年就有人种上了。”
不等龙尾县令解释,太上皇先笑了“这是你先前说想看这吉贝的花朵,所以三娘令人往龙尾县的农户家发了种子,又免了种吉贝人家的税,才又富户敢尝试。”
“诶”阿四惊讶地转头望错落开的棉花地,“我以为三姊会让人在皇庄种植,竟是专门发到农户手上了吗”
太上皇大笑“既是我们阿四的愿望,又知你心意,三娘自然是知道怎样最得你欢心的。”无非是往农户手上发点财帛,不叫人忧心来年收成,另一头商人高价收购,等这些农户觉出种吉贝的妙处,久而久之自有人自发去种的。
阿四捧着手中鲜花,更觉出两分沉重来,喜不自胜“我就知道是三姊了。”
住进行宫休息过舟车劳顿的疲惫,阿四瞅准时间就往外面跑动,不必太上皇催促就往各家各户去长见识。
能住在行宫附近的农户大多也是有些身家的,但在阿四眼中,已然是困苦的生活了。
这儿的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空余的时间还要纺纱织布,一般是没有玩乐的时间的。而孩子们大些的要照顾更小的孩子,农忙时,往往时全村出一两个人照看孩童。
孩子们只能自己去找乐子,因此总有不小心受伤的,回家便要挨一顿教训。
阿四来的正巧,是农户们收成的时节,不但能见挥汗如雨的农民,还能见到前来收购的商户。
早有士人念叨什么“人心不古”,实际上面对利益,古人也是现在的心思。粮食是一家人生存的根本,能舍得卖出去的,已是难得的人家,说明家中的粮食已经足够吃用了。
当然,米粮多是用来售卖的,农户自家多以其他不值价的作物填饱肚子。
阿四仗着坐高望远,瞧得分明,农户中有悄悄在米粮中掺杂陈粮的,商人中也有在秤砣上动手脚的。因东西不多,即便没察觉,能偷到的分量其实也不高。
也有坦荡来卖的实诚农户,有商人见农户实在,便也乐得让一分利省事。
形形色色的人,阿四觉得有趣,她不插手也不打搅商队的行动,只是远远观望着,与垂珠说“这样的事,大概是永远也不会断绝的吧”
垂珠笑道“大人在意柴米油盐,小孩也关心手中玩具,人各有私心,大约是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