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怎么不说话哥哥是不是不会说话呀”
温苋汀简直翻了天了,仗着看不见他的脸色,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鹌鹑,使劲撩拨起来,演得起劲。
季言矜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心中一片气恼,恨自己不争气,被人随便说一说就要红耳朵,好像半点世面没有见过的样子,让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气焰愈发嚣张。
温苋汀还在作死,还敢上手了。
拉一拉扯一扯,想把季言矜的脑袋从臂弯里薅出来,“哥哥,你动一动。”
女孩子离得好近好近,花香、树木之香、草香她是一切香气的集合体,霸道张扬肆无忌惮朝他奔涌而来,灌满他的呼吸道。
太过分了是不是怎么可以这样引诱人。
谁教她要这样引诱人
她不知道吗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全部眼球,她怎么敢的
怎么敢的
猝不及防的,温苋汀嚣张的手被人反手握住,季言矜缓缓抬头,眸色漆黑滴墨般,深得不可思议,盯住她好像盯住一个幼小的猎物。
温苋汀近乎失语,慌里慌张甩手。
根本甩不掉。
要命,翻车啦。
“季言矜。”温苋汀躲开他滚烫炙热的视线,弱弱道“去吃饭。”
“嗯怎么不叫哥哥啦不是叫得很开心”
“不、不叫了,我就没有哥哥。”
季言矜嗤笑,单手就把女孩子两只细嫩的胳膊钳住了,让她一动也不能动,这下她才可怜地像只鹌鹑了。
另一只手轻松捏住她柔软的脸颊,女孩子嘴唇被迫嘟起来,鲜艳欲滴像漂亮的玫瑰,简直就是在索吻一样,季言矜拧眉看着,恶声恶气,“不许嘟嘴”
“”
温苋汀立马抿住嘴唇,老老实实的。
又要被捏,又要人抿唇,很难的,她委屈死了。
季言矜勾起唇角,一脸恶劣,眼眸氤氲迷离,比平常更缱绻、更暗。
“叫,继续叫哥哥呀。”
温苋汀哪里敢搭腔,他如今这副样子像极了诱人犯罪的堕仙,自己下了凡就算了,还企图引诱良家女子一同跟他坠入深渊。
他桃花氤氲的眼眸好像在说,一起吧,同他一起入魔入混沌境,再也不来这欲壑难填的人间。
“嗤,怂了”季言矜捞起她暗香扑鼻的墨发,在手心摩挲又摩挲,好像摸的不是头发,是她脆弱可怜的脖颈。
温苋汀紧了紧脖子,瑟缩。
嘴巴被捏住,不方便说话,她瓮声瓮气才勉强吐字,“少爷,求放过,奴婢错啦”
抬起天真眼眸盯他,一瞬不瞬。
长而媚的眼睛没有刻意眯起,或者睁大勾人,但是天生眼尾自带的要命弧度,和断续的水光,一闪一闪,蝴蝶煽动羽翼,楚楚可怜中暗藏明珠般的狡黠
。
有点做作,却又实打实地让人心里一软。
他不自觉迷了眼,像是吃了一口从机器里绞出来的粉红粉红的柔软棉花糖,又甜又软,漫出的糖丝好似长了爪牙,在心口一下又一下挠个没完。季言矜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要完,僵硬地移开眼去,不敢再看。
但手更快,松开她的脸颊,已经使劲把人往怀里摁了。
嘴上训斥,“还要贫”
声音也会狐假虎威,越心慌嗓门就越大。温苋汀心跳漏了半拍,不知道是心动还是害怕,她分不清楚。
他的指尖是凉的,搂着她腰的掌心却是滚烫,没有别的出格的动作了,可是偏偏就是有一阵接一阵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地窜遍全身,入侵心脏和骨血,害得她所有神经都在在意着他接触她的地方。
他还在摸她的头发。
她不知道原来头发也会害羞。
他的气息。
他的温度。
他暗自强装冷淡表情下的生涩和紧张。
都太超过。
温苋汀呆住了,好像被遥远天际的仙女教母施了法,一动也不能动。
季言矜顺势将人往课桌上一放,倾下身体压了下去。
温苋汀双手抵住他坚韧单薄的少年胸膛,小声低呼“呀,你干嘛”
季言矜不答,只有眼眸越来越黑,黑地如同遥遥坠下的暗夜。他捉住散开的长发,轻抚而过,摸了又摸,不肯收手。
温苋汀简直不敢直视他,羞得蜷成小虾米,膝盖也被霸道地抵开,他清冷矜贵的脸庞越靠越近,逼得她死死闭上了眼睛。
哪里敢看呀,揪着季言矜的手抖得不像话,整洁平整的领口被造得皱皱巴巴,就像她皱起时的小脸一样。
越靠越靠,越靠越近
然后,终于错开。
季言矜低低的闷笑声在耳畔响起,笑得肆意,笑得可恶,“小鹌鹑,闭眼睛干嘛你在想什么”
脑瓜子嗡嗡嗡不停。
脸上羞红的血色迅速遍布全身。温苋汀呆呆几秒,咬牙骂道“混蛋”
“嗯”季言矜挑眉,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混蛋是谁”
手威胁似的掐了一把细腰。
温苋汀噎住,不敢搭话。
季言矜松开手,收回滚烫的掌心,她还在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抖,抖,抖得像个筛子。
他哼一声,轻拍一下她的背脊,“起开,尽耽误我吃饭。”
温苋汀又气又羞愤,跳起来掐住少年纤长的脖颈,恨自己没有定力,总是被美色所惑,她冷着脸,使劲摇晃他。
“说包养你要多少钱,我去抢”
“你付不起。”少年呵一声,扬了扬下巴,矜娇且高傲。
他偏头躲开,像在看什么逗趣的小蚂蚱,一字一顿,“我从不跟人玩,要玩,别找我。”
“哦。”温苋汀讪讪放开他,退后了一步。
“嗤。”
少年又发出一声心灰意冷的冷嗤。
不过,冻着冻着,冻久了也就习惯了,终有一天会长出无坚不摧坚硬如铁的心脏来。
夕阳挥洒,越来越暗。
窗外嘈杂声四起,笑闹的,打趣的,一片又一片。
季言矜仰头缓缓呼出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双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没有动,他毫无预兆地倾下身体,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
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狠狠的,像是泄出纠结心中已久的郁气。
声音在渐渐淹没的暮色中越发清冷,“起开,挡路烦人精。”
温苋汀抬脚,步子还没迈开,他似乎是想起什么,拎起人往墙角一站,她就像个小鹌鹑似的,缩在了墙角,可怜又无助。
那天,是屈辱的一天。
是温苋汀口水都用干的一天。
她被季言矜罚着喊了一千遍“哥哥。”
从此以后,哥哥这两个字在她人生字典里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嘴皮磨破,最后也没捞着个好,季言矜吃饭也不带她。
小气鬼。
温苋汀摸着肚皮自己去觅食。
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哼,她要找睿智的研究生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但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她不信邪,脑袋都快伸进口袋里,翻翻找找,只有今天课堂上季言矜吃剩的糖果包装纸。
哪家的神仙啊,上课还要嘬糖。
幼稚死了。
找不到联系方式了,温苋汀砸砸嘴,略显遗憾地掏出糖果包装纸,用手沾了一下,放进嘴里尝尝味,甜丝丝的,她也有点想吃糖了。
不远处,几个戴着时髦线帽的男生痞子样地站着,围成一团,指着温苋汀的背影说说笑笑,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猥琐恶心的笑声,垂涎的目光仿佛都要穿透距离搔到女孩子身上。
寸头男人舔舔唇,“啧,季言矜是不是没种啊,压了都还不上,暴遣天物。”
“这不废话咯,不上肯定是没种咯,那女的海大校花,身材样貌样样不缺,不上不是男人”
几人笑得肆无忌惮。
手握相机的女孩嫌弃的睨一眼他们,撇撇嘴,站得远了些。
黄毛男人吸一口烟,朝着女孩面颊吐出萦绕的烟雾,“怎么喊我们来,又看不起我们”
旁边的几人也瞬间沉下脸。
女孩赶紧赔笑,“黄哥,哪有的事啊。”
心里却骂开了,什么货色,给她舔鞋都不配。
如果温苋汀回头看一眼的话,就能够认出来,相机女孩赫然就是之前运动会和她发生冲突的那位。
丢尽了脸,最后落荒而逃。
而黄毛男也就是之前在球场故意撞季言矜的外校生。
好家伙,仇人聚一起了。
黄毛一手捏烟,一手拍了拍相机女孩的脸颊,吐泡口水搓鞋底,“不管你心里有什么,这两天,都给我收着点,仔细你的皮,给你扒了”
女孩不敢出声,倒是旁边的寸头男站出来说好话。
她揪着相机带,手心搓出汗,忍了忍,转移开话题,“什么时候搞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