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焉定定地盯着段饮冰好一会儿,心里涌上了一股愤怒和委屈,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怨气,几乎让她想冷笑起来。
她好像突然明白那些霸总小说里想把人干服是什么心理了。
她费那么多心思是为什么
她不想伤害他她想让他活得像个人她从看小说开始就喜欢他也心疼他,如今这个令她心疼的人真正站在了她面前,她希望能让他活得开心一些,有尊严一些。
洛焉一时火气上头,口不择言地冷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走吧。”
惩戒室,洛焉第一次睁眼时所在的地方。
段饮冰已经拆去了身上所有的纱布,浑身上下只剩下脖子上的项圈。他咬牙正跪着,皮肤被情欲蒸成淡淡的粉色,看着洛焉在那一箱道具里翻来覆去。
洛焉头皮有点发麻,说实话,她刚走进来就后悔了。
冲动是魔鬼。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她这会儿不发,恐怕异常值直接突破八十大关,一切都白搭。
洛焉努力试图在那箱道具里找出伤害性小一点的,只是原主喜欢的东西还真是,几乎都已经脱离了青趣玩具的范畴,混在一起恨不得搞出个十大酷刑。
例如之前她见过的那鞭子,可不是软绵绵抽在身上麻中带痒的散鞭,是正儿八经带倒刺,能抽下一条肉来的鞭子
还有一些小夹子,看上去好像是简单的用在某处的玩具,洛焉偷偷在手指上试了一下,锯齿尖锐夹子死紧,一下就咬进肉里去了,痛得她差点惨叫一声,瞬间就渗出了血珠。
而且这夹子好像还能通电。
这种情况下,洛焉也不指望那些蜡烛是安全的低温蜡烛了。
这一箱子刑具翻过来,居然没一个洛焉觉得有可能能用的。
但不上不行,硬着头皮也得上。
洛焉挑选得越久,段饮冰的心就越沉。
兽人在易感期总是会更加软弱一些,身体感知会因为激素变化变得更加敏锐,无论疼痛还是其他感受,一些平日里可以忍受的折磨也会显得格外可怕。
段饮冰忍不住回忆起上一次易感期时鲜血淋漓的记忆,整具身体有不明显的战栗。
终于,他看见洛焉转头向他走过来。
但手里却什么都没拿。
“那些玩腻了,我们今天玩些新的花样。”洛焉一边说一边扯下自己领口处用来绑成领结的藏蓝色缎带,柔软的缎面覆盖在他的眼睛上,最终在他脑后绑紧。
他失去了他的视觉,于是洛焉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
“我最近突然对一些新的东西感兴趣,你会配合我,对吗”
段饮冰的身体紧绷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温驯地点头。
他不明白洛焉想做什么,但总归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段饮冰呼出一口灼热湿润的热气,尾巴无意识地扫动着,这是他刻在身体上的恐惧。
他听见洛焉打开门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过了一会儿,房门轻轻关上。
洛焉向他走过来,脚步很轻,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听不见。
他感觉到洛焉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耳朵,已经被情欲折磨到濒临崩溃的身体瞬间颤抖起来,段饮冰无意识地在空气中捕捉洛焉的气味,身体也不受他控制地朝洛焉的方向倾过去。
随后,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抵住他的眉心,好像是一团沾水的棉花,但应该不是水,没有气味,触碰到皮肤上时有一种隐约的酥麻的刺激,像是正在冒泡的汽水。
那团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鼻梁往下,轻轻擦过脸颊,停在了耳根处。洛焉这才缓缓开口“告诉我,我在碰什么地方”
段饮冰吞咽了一下,不太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只好声音沙哑地回答“耳朵。”
冰凉的棉花收了回去,又很快重新贴了上来,这次没再游弋,直直地按在殷红的皮肤上。棉花蘸饱了液体,水珠划过战栗的皮肤,细密的刺激从瞬间肿胀起来的红点向下蔓延。
段饮冰一时没忍住声音,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了一起,连背部的疼痛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改造成了别的东西。
“主”段饮冰忍不住想制止洛焉他被洛焉囚禁了大半年,早就在洛焉残忍的手法下习惯了疼痛,洛焉给予他的痛苦甚至在上一次易感期时盖过了生理的渴望。
她的恶意那么直白,段饮冰也因此学会了如何忍耐和喘息。
但这次不同。
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却从未如此想要逃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仿佛有些不受掌控,这种失控感带给他的恐惧远超任何一次被鞭打的痛苦。
洛焉的声音远远近近,仿佛隔着水雾地落在他耳中。
“现在在碰什么地方”
段饮冰死死咬着嘴唇,挣扎着吐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字“胸。”
“这个回答范围太大了。”洛焉听上去却并不满意。
段饮冰大口喘着气,思绪在一片黑暗中仿佛被溺毙的鱼,荒诞的,无法理解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
终于,段饮冰吐出了洛焉想要听到的那两个字,眼前仿佛闪过白光。
洛焉总算笑了一声,又如法炮制地触碰了几个别的地方。
直到段饮冰彻底跪不住,整个意识都仿佛飘在云端,身体软得如一条被抽去骨头的蛇,洛焉才轻轻叹了口气,用棉花蘸着液体擦了擦他汗水淋漓的额头。
那点清凉让他感到舒适,但意识依旧被远远飘在云端。
下一刻,段饮冰感觉到洛焉将某种液体倒在了自己背部化脓的伤口上。
液体触碰到伤口的瞬间就发出“刺啦”的一声响,仿佛带水的生肉落进了油锅,灼烧一样的感觉瞬间令他整个人都无意识地微微抽搐起来。
上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洛焉突发奇想地用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他的腿根。
或许是因为意识恍惚,他的理智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很疼很疼,但大脑却并没有清晰地感知到。
洛焉往段饮冰的伤口上倒了两瓶双氧水。
刚开始她还担心万一段饮冰疼得突然暴起自己会按不住他,但事实上,段饮冰只是抽搐了几下,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双氧水适合给化脓这种已经产生严重污染的伤口杀菌,但刺激性很强,一接触伤口就会产生大量的白泡,将伤口处的软肉腐蚀得发白。
洛焉曾经摔伤,被医生拿双氧水洗过,摔伤时尚且一脸淡定的洛焉在双氧水倒上去的瞬间哭得死去活来。
她不禁再次感叹,段饮冰,是真的好能忍。
做好伤口的基础消毒,洛焉瞥了眼手机终端,异常值果不其然往上飘升了一些。
但好在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洛焉摘下段饮冰蒙眼的缎带,伪装出充满兴味的笑容,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问“我听说这种东西很好玩,而且碰到伤口会发出很有趣的声音。怎么样,是不是比抽鞭子有趣多了”
段饮冰似乎还在发懵,目光飘散了几乎半分钟才勉强聚焦。他像是终于明白洛焉刚才在做什么,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定定的几秒后,才绽开一个温驯和缓的笑容。
段饮冰“谢谢主人的垂爱。”
异常值的增长停滞了,又缓慢往下掉了一点。
毕竟评判系统不能读心,只能根据监控拍摄到的行为和语言来进行判断,其实本质很粗糙,也容易欺骗。就像刚才,在洛焉解释她只是突发奇想打算玩玩新鲜玩意,并且想听伤口腐蚀的有趣声音后,系统就不会判定洛焉的主观行为目的是为了“清洗伤口”。
因此,符合人设。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团子滴溜溜滚进来,表示温医生已经到了。
洛焉现在胆子大了一些,让团子去给段饮冰找套衣服,自己则下楼去接温栩。
从楼梯走过拐角,就能看见楼下大厅走在正中沙发上的女人。
一身白大褂,束成低马尾的中长卷发,身形清瘦,手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医疗箱。
女人听到声音便站起来,抬头向洛焉示意,一张美丽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下有一点不明显的青黑,展现出些许疲惫。
等到洛焉站到她面前,女人才淡淡叫了一声“洛小姐。”
声音超好听
洛焉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内心只想感慨,不愧是女主角,站在那里脑袋上仿佛就顶着个光环一样。
洛焉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失态,端出原主面对外人时的营业笑容“温医生,请进,大晚上让你跑这么远,麻烦你了。”
“洛小姐开的价格对得起我走这一趟。”温栩拎起医疗箱,态度虽然冷淡却也礼貌,“请问病犬在哪里”
洛焉微妙地不太喜欢“病犬”这两个字,她皱了皱眉,把温栩带到了惩戒室。
段饮冰已经穿上裤子,他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靠着墙站着。
温栩没什么废话,展开一张简易的手术床让段饮冰趴着,戴上口罩和手套动作利索地做了些基础检查。
在看到刚刚被清洗过的伤口时,温栩微微愣了一瞬,余光扫过正故作淡定的洛焉。她没说什么,拿出两针抑制剂进行肌肉注射。
段饮冰潮热的脸很迅速地苍白了下去。
洛焉见他似乎舒服一些,刚暗自松了口气,就看见温栩拆开一包新的一次性手术刀片装在刀柄上,转头询问道“洛小姐,现在我开始剔除掉伤口上的腐肉,请问需要麻醉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