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朝简从医院回来,睡觉的时候自己在床上进行了深思,她浅浅地深思了5分钟,然后沉沉进入了深眠
第二天起来,想起昨天岳竟城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时间又有点烦躁,她啪一下重重摁下筷子,把餐桌的朝莉真吓了一跳。
“昨晚偷吃炸药了”她说。
朝简又灰溜溜重新拿起筷子,含糊道“最近忙,有点累。”
朝莉真说“那我给你介绍个小伙子。”
朝简郑重道“妈,我真的忙。”
朝莉真深思熟虑后,说“那我介绍两个你都要了吧。”
朝简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亲妈,“妈,你年轻那会儿都没玩这么花吧”
朝莉真瞪她一眼,“说什么呢我说给你介绍两个大学生,就我那闺蜜,她有俩侄子要考研,在找导师,求到我这儿来了。”
“妈,我这又不是收容所,而且都不知道专业对不对口。”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好意思当即拒绝她,假装回来问一问你,现在我可以拒绝她了。”
“”
朝简塞下最后一口饺子,说“妈,塑料闺蜜情算是给你玩明白了。”她拿起包包就走,出门下楼。
5分钟后,她冲回来了,一进屋就宣告“妈我小电驴让人偷了”
餐桌旁的朝莉真头都没回,“我知道。”
“你知道”朝简逼近,“你偷的”
朝莉真赏了她一个白眼,“送我都不要,是你爸,今天一大早骑出去跟公园的小老头下象棋,一转眼就让人偷了。”
朝简两眼一黑,“小偷起挺早啊。”
朝莉真笑一笑,“你爸说赔你一辆小车。”
朝简眼前瞬间复明,犹豫片刻,说“不用,我再买辆新的。”她转身风风火火出门了。
没一会儿,卧室门口冒出颗短发半白的脑袋,问“怎么样”
朝莉真搁下筷子,“没要。你也别着急,小简从小到大除了我以外,没什么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总显得小心翼翼,这孩子性子随我,质朴。”
卧室门口的人说“先把你挂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摘下来再说。”
朝简一上午闷闷不乐,中午去食堂吃饭,胃口都减了。
严铮边吃边说“对了,这个周五晚上,我们婚前聚餐,桑聆千叮万嘱,你一定得来。”
朝简忧郁地吐出一口气,“知道了。”
严铮抬起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小电驴昨晚忘记充电了今早打车费太贵”
“偷了。”
“什么偷了”
“小电驴让人偷了。”
“啧,没吃过好的吧,这也偷”
朝简“师哥,跟你聊天我连饭都吃不下。”
严铮“欲加之罪就过分了啊,你本来就吃不下。”
朝简不愿跟他同桌而食,端起吃剩一半的餐盘,负气走了。
严铮冲她后背喊“别忘了啊,周五晚上”
下班后,朝简特地跑了几家店,想入辆新车,货比三家。
桑聆发短信过来问她在干嘛。
jane看车呢。
桑g你想开了终于打算买车了
桑g我早说你那小破电驴不够看,咱好歹也是一个硕导
桑g想买什么车我帮你参考参考
朝简没看她的短信,拍了张照片过去。
jane我觉得这辆不错,结实,抗造,外形优雅,简直内外兼修
jane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桑聆沉默了很长时间,回复。
桑g破自行车顶破天就是几顿饭的事
桑g能有多贵
朝简觉得自己简直和这对夫妻话不投机,索性闭麦。
朝简周三四五都有教学任务,比平时忙一点,上完课就回实验室继续搞项目。,周五最忙,一周里课程最多。
傍晚的时候,严铮经过实验室,看见里边儿朝简在给学生指导实验,他走进去说“找你半天呢,走吧。”
朝简抬起头,“上哪去”
严铮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吃饭,前几天食堂跟你提的事,忘了”
朝简确实忙忘了,她交代了几句,回办公室脱下白大褂,下楼就看见严铮的车停在大门前、
路上两人说了一会儿项目上的事,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岳竟城身上去了。
朝简问;“这几年,他就没想过结个婚哪怕给孩子找个妈妈”
严铮摇摇头,“他这几年生活就两个重点,赚钱,陪孩子,情绪是越来越看不见摸不着,生活也越来越寡味,你说他风华正茂,长得帅赚得多,但人家就能做到心外无物,这境界迟早得圆满飞升。”
到了饭店,严铮让朝简先上去,自己找车位停车去了,这会儿生意正好,怕是要耽误一会儿。
朝简进了大堂搭电梯上楼,进去后两扇门自动闭合,忽然一只手挡了一下,两扇门又自动分开。
岳竟城进来后只看了她一眼,就站到另一边的角落。
两人各占一头。
朝简想起前面两次见面,两次都是不欢而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盯着电梯液晶屏数字在跳动。
抵达楼层,朝简率先走出电梯,岳竟城跟在她身后往一个方向去。到包厢门口,朝简伸手推门,没想到门猛地从里面打开,一个人影冲出来,朝简来不及躲避。
好在岳竟城的反应永远比她快一步,将她往边上拉了一把。
里面的人同时也紧急刹车,“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儿吧”他扭头冲着身后追赶的人道“别闹了,有人”
说完又转过来,他看了看朝简,说“咱们之前见过一次,我是伴郎,你还记得么”
朝简有点印象,勉强笑着点点头,“记得。”
“你”他忽然目光一垂,盯着对面两只紧握的手,说“你们一块儿来的”
朝简循着他的目光一瞧,触电似的把手松开,“额电梯里碰见的。”
“噢,那进来吧。”
朝简从他旁边越过去,进了包厢。
岳竟城面不改色,也准备进去,被那人揽住肩膀,他皱了下眉,没动,问“什么说法”
那人笑呵呵说“那什么,我挺喜欢她的。”
岳竟城盯着他看了会儿,淡淡笑了,“需要帮忙”
那人打量他的神色,“那倒不需要,看你跟她挺熟的,你别跟我抢就行。”
岳竟城拨开肩膀那只手,“我不需要抢。”
人基本到齐,位置几乎坐满,仅留了四个位,其中两个是主位,给准新郎新娘的,剩下两个位置挨着。
朝简入了其中一个座,最后岳竟城自然坐她旁边。
严铮特地在楼下等自己老婆到了一起上来,菜都上齐了,就等他俩来了开席。
吃饭期间那位伴郎频频给朝简抛话题,话里话外套人隐私,还自认风流幽默,朝简接话接得没意思,出于礼貌敷衍着,最后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避避风头。
那人见状,假模假式待了片刻,站起来跟了上去。
岳竟城瞧了一眼出去的人,端起温水有一搭没一搭喝着,一杯温水慢吞吞下了肚,5分钟过去,前后脚出去的两个人还没回来。
他搁下水杯,起身离开包厢。
岳竟城往洗手间方向走,没想到走廊里一拐弯,差点就跟朝简迎面撞上。
朝简倏地停住脚步,“你干嘛”
岳竟城上下将她扫视一番,没有任何异样,她脸色也如常,于是往她身后一瞧,洗手间门口,有个面色惨白捂着裆呜咽的男人
朝简也往自己身后望了一眼,问“你来找他”
岳竟城握住她的手,往反方向走,“找你。”
朝简莫名其妙,“有话就说,你拉我干什么”
岳竟城没搭腔,腿长步子阔,只管闷头朝前走。
朝简没他劲儿大,挣不开,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牵制着左右自由的感觉,气急了说“岳竟城,你一定要这么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么”
到了露台,他松开了手,转过来说“我独断专行自以为是这话你拿来自省还差不多。”
他指的是刚才朝简自己逞强,在角落里解决了有可能被骚扰的问题,这其中存在许多不可预料的风险,太冲动。
朝简却以为他在提孩子的事,立马反驳“我凭什么自省你就没有问题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当初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知道么”
岳竟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说“你有压力,所以就把问题抛给我”
朝简觉得好笑,“本来就有你的一份,抛给你怎么了”
岳竟城冷声道“你就是逃避责任。”
朝简心平气和地蛮不讲理,“我怎么就逃避责任了再说我负责生,你负责养,有什么问题”
岳竟城一脸冷静地说“朝简,好好说话,东拉西扯没有意义。”
朝简安静下来看了他半晌,忽然眼眶泛红,“我为什么要跟你好好说话当初你跟我好好说了么现在反过来指责我,你做人两套标准,哪个有利就挑哪个”
她越说越生气,一个拳风往他肚子钻过去,“你凭什么要求我”
岳竟城鼻子里一句短促的闷哼。
稍弯着腰。
像是被她钻疼了。
朝简一愣,“这么不经打”
岳竟城咬了一下后槽牙,“你手黑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想要我命就直说。”
朝简干巴巴道“我要你命干什么”她瞟到旁边摆着的桌椅,赶紧挪了一把椅子过来,“我不是故意的,你坐着歇一歇。”
岳竟城仍站着,已经缓过劲来,没好气道“以前就跟个野猴子似的到处撒泼,生的女儿也是只野兔子。”
“野猴子”让朝简怒火中烧,一句“野兔子”又让她软下心来。
“她”
“和你无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