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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10
    虽然林三酒在面对人偶师别扭的脾气时,偶尔会腹诽对方嘴硬,但真的吻上去时,她发现冰冷强横如人偶师,双唇也是柔软的,只是有些干燥、微凉

    轻柔地贴合之后,她并未被推开,便壮着胆子吮起了薄薄的唇瓣,甚至伸出舌尖轻缓地描绘唇纹,令那难得不刺人的双唇逐渐染上温热与柔润

    林三酒不觉得人偶师会回应自己,能如现在这般保持沉默与平静,便已是侥天之幸,她知足且惜福。所以她没有一心深入,反倒是着力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精耕细作,享受亲密的温存。

    她是带着歉意来的,此时便希望对方能体会到亲密接触的温柔、热情与美好,覆盖掉一些糟糕的印象。

    她轻柔地抿着浅色的薄唇,吮吻着逐渐湿润的唇瓣,感受着彼此的呼吸纠缠,氛围变得胶着。扑鼻的冷香沁人心脾,浸润了她的肺腑,令她放空思绪,仅是跟着本能行事。

    当她来回描摹唇线之时,对方突然启唇含入了她的舌尖,以切牙扣住,迅捷得就像一场伏击。

    林三酒眨巴着眼,试图带回被扣押的“人质”,对方却咬得更紧了,令她想起儿时夹住手指的贝壳。感受着舌尖微微的刺痛,她放弃挣扎,继续抿着对方的唇瓣,好似在小口品尝冬日的雪糕粘住就粘住吧。舌头分泌的唾液会被冰棍冻住,但只要持续散发热量,就能融化冰层,令舌头安然脱身。

    人偶师松开牙关,品尝起了叼回来的猎物。

    柔软的舌尖就像贝肉,被触碰时会震颤,随后会好奇地磨蹭同类,就像小动物在示好。

    在酒桌游戏的上上局,她为了设置选题,喝了双人份的雪莉酒。之后又敬了自己一杯雪莉,此刻便透着一股白葡萄酒的气息。

    雪莉酒以酿造过程中“开花”或“不开花”区分。“不开花”就是没有白膜的,酒精浓度较高。林三酒带来的雪莉只有15度,所以应当是“开花”的菲诺雪莉,味道不是很甜,但轻快鲜美,是一种很好的饭前开胃酒。

    尽管在游戏中没喝对方特地准备的低度雪莉,但人偶师还是轻易分辨出了酒的种类。菲诺雪莉的香气精细优雅,予人以清新之感,令他想起雪莉被誉为“装在瓶子里的阳光”,尽显它给人带来的如阳光般灿烂的欢愉感。

    品尝着自带饭前开胃酒的“下酒菜”,人偶师逐步拓展着自己忍受的上限。

    被对方推开时,林三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澄澈的琥珀色双眸盈满笑意,仿佛在表达“赚到了”、“有享受到”、“回味无穷”。

    她爽快了,人偶师便不爽了,他不习惯正向的情绪表达,也不喜欢处于客体的位置上那他要做的,自然是拿回主导权了。

    林三酒本就坐在对方的腿上,一旦人偶师后撤并抬腿,她便顺势向前滑落。在小腿撞上沙发前,她本能地屈膝,双手在沙发扶手上一按,进行半个跳马动作,便转为了跪在沙发上的跨坐式。

    人偶师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想起昨夜某个醉鬼一碰枕骨便崩溃了的情绪,他放弃了按住后脑勺的动作。

    林三酒被霸道地一按,立刻向前扑去。她的唇落入男人的齿间,被不轻不重地啃咬着。感受着唇间泛起的麻木刺痛,她暗中腹诽连啃带咬的,你是狗吗哦,别问,还真是

    人偶师不禁想起了儿时吃过的软糖,在那久远的记忆中,柔软弹性的咀嚼感过后,清甜的果香在舌尖漫开,化为轻快的愉悦感浸润内心

    林三酒感到暴烈的吻逐渐变得平静,就像一场雷暴消失于无形。

    当双唇变得水润之时,她任由舌尖闯入牙关,扫得口腔麻麻痒痒的。她的舌尖宛如好客的主人,热情地迎上前去。与先前缓慢地撩拨不同,此时的她展现着如火如荼的激情,热切地想要与对方鱼水交融。

    被热吻点燃了情绪,林三酒伸出双手,左手按上右肩的皮革,右手探向男人的面庞。她下意识地觉得人偶师厌恶触碰,会拍开她的手,但直到指腹抚上侧颜,对方都不为所动。

    来自于人偶师的默许,令她的心跳加速。当掌心顺利地贴上微凉的面庞时,她的心神与热度一同转移,陷入沙发的重量也落在了男人的腿上,仿佛整个人都沉浸于名为人偶师的世界里,闭上眼也能感受到旖旎的色、香、味,令人神魂颠倒。

    渐渐地,她分不清是谁在撩拨谁,只觉得情难自禁。多年以来,那些潜滋暗长的情愫、被禁止的情感表达,都化为缄默的吻,润物细无声。

    十几年相识酿造出的真情实感,具有沉甸甸的重量,化为彼此间的引力,令祂们无限贴近

    呼吸变得灼热而急促,心跳在胸中激荡地回响。林三酒品着心醉神迷的梦幻感,想着今后怕是要止不住对这一刻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直到这一吻结束,颈后的桎梏松开,她直起身,面庞上还染着醉酒般的红晕,朦胧的双眼也似醉非醒,欲语还休地注视着人偶师。

    看着对方胸膛起伏地微喘,男人宛如找回了场子,扬起了一侧的唇角。

    林三酒一边腹诽那夸张的好胜心,一边观赏金色的眼影,觉得人偶师的心情属实不错,仿佛深吻过后给出了好评。

    色授魂与的错觉令她壮着胆子,又凑上前去,啄上颜色鲜艳了两分的薄唇,勤劳得像只蜜蜂。

    她的举动似乎被解读为想要找回场子,或竞技的加时赛,男人眯起眼,加强了攻势。

    当林三酒还在进行亲密细致的齿龈吻时,对方的舌探入自己的口中,重舔重压,如攻城略地般占有每一寸空间,霸道得令她呼吸不畅,暗哑的呻龘吟随之溢出。

    当她被放开时,已是晕乎乎的缺氧状态了,仿佛方才进行的不是亲热,而是肉搏。

    倏尔,一声压低了的喘龘息传来,她这才发现人偶师也不是那么悠然自得她偷眼望去,只见浅色的薄唇转为红润,看起来更为健康,唇吻翕辟之间,泄露了那声隐秘的低喘,没有逃过进化者的听觉。

    由于人偶师在重伤中度过了奥林匹克、数据流管库、碧落黄泉、可食用真理和va,陪伴在侧的她曾经很擅长从对方的喘龘息声中,判断其重伤未愈的程度。

    如今又听到了那因好强而刻意压低的喘龘息声,落于她耳中的不再是虚弱,而是性感,甚至还有些撩人

    想到冰冷疏离的人偶师也会投入于一场吻,甚至为此而乱了呼吸,林三酒便格外面红耳热。

    不等她细品珍而重之的心情,上移的目光便瞥见对方的双眼紧盯着她,金色闪粉的眼尾处泛起了一抹鲜艳的红,好似某人升温的情绪。

    糟了,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也太敏感了吧

    林三酒在对方的腿上如坐针毡,果然很快便迎来了疾风骤雨般的嘲讽“你这是用嘴拔罐太过投入,反倒得了哮喘”

    我这是越雷池一步,就被你的嘴毒得说不出话林三酒不敢明着打嘴仗,以免火上浇油,便只能暗自腹诽。

    刻薄过后,人偶师怒意稍消,他眯起眼,声线低柔地问道“你知道十二界为什么没人对我的人偶动手吗”

    因为你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回忆着星空游乐场的细节,林三酒又腹诽了一句,方才郁积的怒气才倾泻干净。

    她正色道“因为你能查看与追踪。”

    “因为我有仇必报。”人偶师坦然地给出答案,随后单手探入袖口羽毛丛中,优哉游哉地从容纳道具里取出一条黑色皮绳,递给林三酒,近乎和善地命令道,“自己把腿捆起来。”

    “啊”

    见人偶师抬起眼皮,神情透着危险地紧盯自己,林三酒想起她好像在喝醉后把自己给卖了,说出曾捆绑两个人偶一事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说他睚眦必报也真没冤枉他。

    林三酒接过黑色皮绳,离开跪坐的沙发,起身弯腰,认命地捆起了自己的双腿她倒不担心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无非是给对方出出气罢了。虽然在外人看来“疯狗”暴戾恣睢喜怒无常,但她知道人偶师是有分寸的。就像在医院系统中,苏醒的他怒火中烧,却只是夹枪带棒地语言攻击,也算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了

    她只是好奇,这样一来自己就无法行走了,不需要移动位置了吗当然,她也不介意蹦跶着前行,反正也没外人看到。

    见林三酒捆绑完毕,人偶师慢悠悠地站起身,一边说着“扎蹄就是这样,用整只猪蹄酝制而成”,一边将人打横抱起方才亲吻时便闻到的肥皂的香气,朴实无华地泛开,令他确认某人是洗完澡后过来的。

    “咦”林三酒小声地发出疑问,但没有得到回应。

    当她听着咯吱作响的皮革摩擦声,发现自己被抱入卧室时,脖颈都开始泛红。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大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听到对方嫌弃地说了一声“鞋”,她便下意识地蹭着脚踝,利索地将靴子给脱了。

    被抛到床上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微微弹跳了两下,心跳则七上八下的,忐忑又期待。

    还未等亲密接触到来,下一秒,她的双手便被拉至头顶,捆着固定在了床柱上当初她便是这样捆着人偶的。

    人偶师拍了拍手,掸去莫须有的灰尘,嗓音冰凉阴柔,友善又体贴地道“偷睡我的卧榻多提心吊胆的不如明着睡。”

    两件事一起秋后算账,林三酒自然知道这是在请君入瓮地整治她。

    她眼见对方拿出那瓶高地小猫威士忌,倒了一杯,平放于她的腹部。

    “呃”林三酒下意识屏息,生怕呼吸的起伏令酒杯倾斜。

    人偶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金色的眼影闪烁了一下,随后慢悠悠地开了口,像是附在耳边低语一样,阴柔的嗓音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中“酒撒了,或者手巾掉了,游戏结束。”

    说完,他丢下一块擦手用的白帕子,转身离开。

    被飘落的手巾遮住双眼,林三酒又“咦”了一声。在空荡荡的卧室中待了片刻,她意识到现状是自己正斜着仰卧于人偶师的床上,双手被绑过头顶固定着,双腿也被皮绳捆住了,腹部放着酒杯动弹不得,就连视觉也被封锁了。

    这对于她而言当然算不上什么困境,只要用力便可挣脱束缚,甚至是将皮绳化为卡片收起。但如果这算是一场游戏,那么她只有遵守规则才能过关,甚至是获得奖励

    这场游戏会通向何方,就得看人偶师准备做什么了。

    林三酒压抑着好动,调动视觉以外的感官去捕捉人偶师的动静。

    她先是听到花洒开启的声音,随后闻到了沐浴露的香味,对方在做什么已然显而易见了她庆幸着自己没有鲁莽地开启纯触,不然就太冒犯了,或许又会惹得人偶师生气。

    他用多种方式固定着她,就是希望她安安静静地躺着等候吗

    想到这儿,林三酒面泛热意,不再觉得自己是被放置冷待了,而是思考起了与对方相关的事宜打发时间

    若是普通的情侣,热吻过后说几句情话,或许便可以转战床头了。但某人在正向的情感表达方面很匮乏,于是用代价、报复、惩罚、游戏之类的概念予以包装。

    若是如此,倒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反正本质都一样

    失去视觉之后,林三酒的听觉与嗅觉都变得更敏锐了。水声与香味蒸腾起足以融化思维的热雾,令她渐渐停止思考,专注地感受着屋主的动静。

    尽管她没有主动探究,但大脑还是对沐浴中的人偶师浮想联翩,连那湿润的黑发会如何落于苍白的肩头,都衍化出了多个画面。

    林三酒好似喝下半杯烈酒,神智被烧得醺然欲醉,整个人放松又愉悦,心头也轻轻暖暖的,仿佛有琴瑟和鸣

    当水声停止之时,她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闻到新鲜出炉的热雾。但放置于腹部的酒杯随着深呼吸的起伏而倾斜,惊得她立刻屏息收腹,令酒液回归水平面。

    确认没有酒液溢出、被衣料吸收,她这才松了口气。

    克里尼利基高地小猫威士忌特有的淡淡蜡香在空气中弥漫,辅以海洋气息与花果芬芳,好似点燃了香薰蜡烛,渲染着情趣。

    林三酒却觉得自己的腹部好似真趴着一只小猫,正替物主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令她动弹不得。总靠屏息也不是个办法,她调整着呼吸的节律,令其变得平缓又绵长,确保不会惊动那只敏锐的小猫。

    不等她舒一口气,人偶师走出浴室、步入卧室的脚步声传来,令她紧张又期待,几乎本能地侧首看去,又因为覆于眼部的白帕子下滑了半厘米而惊醒,立刻反向扭头,令手巾回归原位。

    她听到淡淡的嗤笑声,以及走至床畔的脚步声。隔着略微透光的白帕子,她感到身体被站立的阴影覆上,鼻端也传来升温了的冷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