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弛神往之际,对方似是盘腿坐到了床上,压得她身侧的床垫凹陷了一块,整个人也随之倾斜。
林三酒立刻警醒地扭腰,调整角度,令酒杯底保持水平,酒液自然也就维持在水平面上了。
比起她的小心翼翼,人偶师则不受任何约束。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酒杯品了一口,馥郁的油脂风味泛上酒汁收集槽里保留的天然沉淀油脂,使酒液入口滑顺,并带有柑橘和矿物香气。
林三酒本以为自己终于解放了,但喝过两口的酒杯又放回她的腹肌之上。她不满于被作为人肉酒桌来使用,但少了两成的酒液,令她可以肆意呼吸,不用慎之又慎了。
可惜好景不长,对方似是从容纳道具中取出了什么物品,放入酒杯之中。听着那清脆的撞击声,感受着逐步变得冰冷的酒杯底,林三酒反应了过来“你还加冰,真当我是酒桌啊”
加完冰后酒液又满到杯口,更容易溢出,她当然不乐意。
“我从没用过这么难看的酒桌。”人偶师冷笑一声,表示自己更不乐意有必要的话,他会以人偶搭建人肉椅子,而人偶是完全驯服的,不像某个麻烦精多嘴多事尽碍眼。
他话锋一转,语气温和,近乎宽容地道,“只能手动改造了。”
不等林三酒提出疑问,她便感到一根瘦削的手指探入她的工字背心下摆,掌指关节蹭过自己的腹直肌,这意味着指腹是朝上划过衣料的。
下一秒,她的工字背心宛如被剪开一般,整齐地从中间向两侧分开,露出麦色的肌肤。
林三酒有些心疼地咧嘴,吸了口气,随后她听到人偶师品酒的声音,顿时想起对方有着破坏了她的特殊道具、看着她心疼会深感愉悦的恶劣性格。
对方轻松闲适地继续动作,食指蹭着她的锁骨,挑起工字背心的肩带。在两侧吊带也干净利落地断裂后,她上身正面便只剩下黑色的xx了。
躺在人偶师的床上,被捆缚着手与腿,还被对方xxxx,扯得xxxx这样的情形尽管林三酒看不见,也不妨碍她渐渐地红了脸。
“脸皮比城墙厚,还能晒晒就红了”人偶师习惯性地讥讽,嗓音轻柔阴鸷,“在极温地狱这样站在我面前时,怎么就不脸红了”
“那能一样嘛眼看你要对我的同伴出手,我只能用天边闪亮的一声叮踢飞他们,又因为海天青闪得快,而我中了乌苏毒,就只好脱下背心卷在手上,赶在你抓到他前打飞他”
“嗯,又一条杂鱼的名字。”人偶师的语气温和却阴沉,“又被你塞了一条垃圾信息。”
说完,他屈指弹了一下峰顶。
“嘶”林三酒猝不及防地倒吸了一口气,刹那的疼痛过后酥麻的触感如余震般扩散。
她面红耳赤地意识到,自己大概错过了一次调情,还在私密时刻聊起了“猫三狗四”,令人偶师心怀不满,于是小惩大诫。
虽然她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但这种时刻顺着对方也无妨,谁叫她期待之后的发展呢
林三酒改辕易辙,憋屈地嘀咕道“那是我经历的第一个末日世界,毫无准备地进入极温地狱,饥渴交迫、风餐露宿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精力几乎都花在保证生理需求上了。又被你的人偶大军逮到,押送去海港,与你起了直接冲突,谁还关心衣着体面与否啊再说了,女性就不该有身体羞耻感。”
人偶师耐心地听着“下酒菜”嘀嘀咕咕地诉苦,就当是听家养的鹦鹉学说人话,多了一分逗鸟的宽容。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他挑起一侧的眉梢,再次问道“哦那现在脸红什么”
“主动与被动的展示当然不一样,尤其是被喜欢的人还是在床上”林三酒越说越小声,但也不乏坦荡。
人偶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喝了一口加冰的酒,又将酒杯放回原处。
正当林三酒以为他降低了游戏难度时,野战裤的皮带与拉链被解开了。对方慢悠悠地动作着,她的心却跳得快蹦出了喉咙,支吾半晌也只能挤出一句“别撕裤子”
人偶师冷笑一声,挤兑道“谁撕了猪蹄要用纱布卷紧,再用绳子一圈圈扎住,当然不能撕开。”
扎蹄是吧又变着花样骂她是猪,太幼稚了吧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林三酒刚想回嘴,就被省略242字,o萌熊
随着女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其腹部的酒杯微微震颤着。灯光之下,亮金色的威士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宛如波动的心境,也与男人眼周的金色闪粉相得益彰。
省略92字
酒杯之中,晃动的不再局限于威士忌的液面,连冰块都在轻微的碰擦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林三酒知道这意味着她快要违反游戏规则了,于是一边通过屏息来稳住腹肌,一边屈膝,尽量抬起被捆住的腿,配合腿部肌肉的力量,省略18字。
人偶师见她蜷得像只被煮熟的虾,扬起一侧唇角,不便于前后移动的手指上下震颤了起来。
“唔”林三酒艰难地咬紧牙关,屏息的决心一同被震得破碎,化为溢出的余音。
增加的触动频次宛如蝴蝶扇动翅膀,将快乐高频地传递出去,顺着敏感的游离神经末梢成倍放大。
冰块的碰撞声更响也更密集了,彷如发生了有感地震。林三酒恍然间觉得这是理智快崩碎的声音。她既怕晃出的酒液染上腹肌,也不想“游戏”因此而结束。她暗中希望这必须忍耐的煎熬能被终止,令她痛痛快快地攀上峰顶
纵然隔着一层布料,八千个神经末梢还是兢兢业业地传递着快乐。一波一波的冲击如惊涛拍岸,化为粗重的鼻息,灼热得仿佛被点燃了一般,透着渴龘望的热意。
随着腿部肌肉轻微痉挛,林三酒的呼吸愈发不稳。听着冰块如风铃般的撞击声,她已经能通过腹肌感受到酒液晃动的力度了。危如累卵之际,她依然不想违反规则,ga 。
“人偶师”林三酒无措地喊着,暗哑的嗓音透着些许期盼,仿佛在求救似的。
她听到了一声低笑,随后是低柔的感慨“真没用。”
与以往嫌弃的口吻不同,这一次男人的语气透着轻快的愉悦,宛如一阵风吹得云开雾散。
下一秒,冰凉的酒杯离开了她的腹肌。
听着啜饮酒液的声音,林三酒宛如被卸下了枷锁,长长地舒了口气。当她抛开所有的克制与忍耐时,涌动的浪潮在理智的防波堤上拍出裂纹,冲走筑堤的泥土。随着水位急剧上涨,变软的堤身无力回天,快乐的浪潮夺堤而出,汹涌的奔流势不可挡,将她的思维冲刷得一片空白
人偶师从容地品了口威士忌,俯瞰启唇喘龘息的林三酒与昨夜的反应对比,他确认对方在未被酒精麻痹时,具有更明显的耻感,身体也更为敏感。而作为进化者,对外界事物本就反应极快,两相叠加,似乎就形成了容易得到满足的特点。
他晃动着杯中金色的酒液,令冰块发出脆响,仿佛在提醒某人方才有多狼狈无措。随后他好整以暇地调侃道“被碰一碰就不行了,你这样的才是小姑娘。”
林三酒哑然她没想到人偶师还记得她在木鱼论坛口出狂言。而且对方的关注点不在于“老子要把他的一双细腿给打断”,而在于“玩儿娃娃的小姑娘”。
这大概是因为前者难以实现,后者却在挑战他的底线吧当初她在极温地狱,因为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而意外得知了人偶师的秘密,往死里得罪了他,被通缉追杀。
如今回想起其中的冒昧与不妥,她顿时没了脾气,赔身下气地哄道“是是是,我才是小姑娘”
反正对于她而言,“小姑娘”只是个中性词,认领了也毫无压力。
人偶师勉强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他冷哼了一声,回想着方才某人生涩的反应,伸手取回了白帕子。
林三酒重获光明,适应了一下卧室的亮度,随后侧首看向人偶师总是肆意舒展着长腿的他,如今克制地盘腿坐于她的身侧。湿润的黑发似是洗完后未吹干,随意地散落于肩头,为苍白的肌肤平添一道道湿亮的水痕。
她的心底涌起一股冲动,竟想亲吻那些被浸润的痕迹。
经过方才的亲密,她的欲龘求好像未被熄灭,反倒燃烧得更为旺盛了。
她不知道这是情感需求,还是积累的爱意,只知自己该趁热打铁,令这个美好的夜晚开花结果
人偶师看向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比威士忌更为澄澈的色彩,在灯光下闪耀着炽热明亮的暖意,宛如暗夜中的篝火般跃动燃烧,似是想要以其热度感染他、点亮他。
林三酒蓦然开口问道“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也说过很多话了。如果有一句可以反悔,你选哪句”
人偶师不做正面的情感表达,故而毫不犹豫地挤兑与挖苦对方“那必然是撤回不杀你的誓言了,免得后悔十年。”
林三酒对人偶师的性格再熟悉不过,自然知道这番阴阳怪气只是在欺负人,而非真的动了杀心就连灵异体夺舍她时,都知道人偶师不会杀她。这不仅仅是出于对誓言的维护,还因为二人共处时产生的情谊
所以她不在意这样的挤兑,反而因为料中了对方的选择而高兴,随后她便坦然自若地道“在极温地狱的海港,我让同伴逃生,独自面对你。那时你说我不喜欢你,我回了一句彼此彼此谁能想到十几年后,会对这句话反悔呢缘分兜兜转转的,可真奇妙啊”
林三酒当然不是在对当初的话反悔,而是在变着花样表达“我喜欢你”。这本来也不稀奇,她在今晚就明示两次了,但有了虚假的杀意作为铺垫,便反衬出真实的爱意有多诚恳。
人偶师知道以自己孤僻乖戾的性格,待人就像以利刃示人,靠近就会被划伤。而林三酒是唯一一个即便看到利刃出鞘,也依然会坚定地握上刀刃之人,以此来挽留他。而他若是不想划伤她,就不能抽回刀刃只要没有摩擦,就不会造成伤口。
无论是使用时间的洪流还是失忆糖果,他这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还是被对方握于掌心。他看到了因此而造成的伤口、流淌的血液,故而他没有收回刀刃,任由对方就那么握着
所以他明知道对方不过是骗自己说出悔誓之语,作为告白的铺垫,但他也懒得追究了对于某人的狗胆包天,如果桩桩件件都要追究,她的坟头草早就两米高了。
人偶师冷哼一声,一边解开对方手腕上的束缚,一边回忆着当初那句“我不喜欢你。”
他说这句话,是因为林三酒将同伴全都送走,独自面对他。这种不惜一切也要拯救朋友的执着,令他想到曾经的自己,以及那个农夫与蛇的悲剧。他成为人偶师的那一刻,就是否定了曾经的自己,所以他也同样否定着林三酒。
后来的他虽然说她虚伪,看不上这种正义、善良,但如果对方按照他的“考验”,背叛与杀死同伴,那就是重复了高朗的堕落,那么他承诺的存活与变强只是暂时的,对方成为他的下属后,会被他杀死并制成人偶。
他讨厌的人会死亡,所以存活至今的林三酒当不起他的不喜欢,他只是在否定曾经的自己罢了
眼看短发女人揉揉手腕,神采奕奕地坐起身来,他伸出手,阴沉地道“皮绳还我。”
“哦”林三酒麻利地解开绑于腿上的黑色皮绳。
物归原主之时,她跟着对方收回的手,膝行到了男人的身侧。
人偶师恹恹地瞥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一只被投喂了一口就非要跟回家的野狗,黏人得令人困惑就算你想着是否要将其赶出门,对方也只会摇着尾巴充满期待地看着你,反倒令想要抛弃之人产生罪恶感。
浮现于林三酒手中的卡片化为一条白毛巾,她用质地松软的纯棉纺方形织品吮去缀于男人发梢的水珠,又为其擦干了苍白削瘦的肩颈。
她想起人偶师重伤昏迷的岁月,自己考虑到他的洁癖,就只能用大浴巾包裹着他的身体,或抱或扛地带走,神情便格外柔软。
她浅笑着说道“当初的我面对你时还会恐惧,对峙之时嘴唇都在颤抖,狠狠地抹一下才能止住现在却总想亲近你,不想再分离,人果然是会变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