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木头上走了过去,他走过去后转身对丁月华和欧阳春点了点头,然后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前路黑而曲折,他很快隐没在了黑暗中。
丁月华看展昭走独木桥走得如此轻松,虽然心中敬佩展昭,但她也忍不住产生了这木头很容易就能走过去的错觉,摩拳擦掌也想上去走走试试。
欧阳春道“丁姑娘,那木头不好走的,我们还是在这边等一等吧。”
丁月华“哦。”
那就等着吧。
过不多久,展昭去而复回,他仍然和刚才一样,踩着木头轻轻巧巧就走了过来。
丁月华见他回来,忙道“展大人,你找到胜邪剑了吗”
展昭道“没有,我过了桥只有沿着路往前走,前面又有一扇石门。我担心把门打开之后,桥这里会有机关被触发,所以我没把门打开,先回来了,等你们过来之后,我们一起去开门。”
欧阳春道“展兄考虑得周全。丁姑娘,我们过桥吧,你先走,我殿后。 ”
丁月华跃跃欲试,而且展大人就在桥的另一边等她,后面又有北侠看着,所以她不紧张也不害怕,很顺利就走到了另一边,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甚至是轻快地从木头上跳到了地面。
之后欧阳春也从木头上走了过来,他们三人一起往前走去。
拐了几个弯之后,他们来到了展昭所说的关闭的石门前。
展昭拉动门上的操纵杆,门打开了,门内是一个比较小的石室,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发现这个石室里有一张石桌、一把石凳,石桌上放了一个围棋棋盘,棋盘两旁摆着棋篓,棋篓里分别放有黑、白两色围棋。
棋篓和棋篓里面的棋子都很普通,不普通的是棋盘。
欧阳春俯身摸索棋盘,道“这棋盘似乎是由陨铁制成,想必无比坚硬,若这个石室就是藏剑处的终点,胜邪剑应该就在这棋盘之中。你们看,棋盘边缘有一行字。”
丁月华和展昭凑过去看,只见棋盘上写着五个小字只能落一子。
“只能落一子”丁月华道,“这意思是说,要想打开这棋盘,就要往棋盘上下一枚棋子,而且只能下一枚”
展昭观察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此处只有一把凳子,所以不是要求两人对弈,只需一人往棋盘上落一子即可。”
可是棋篓中黑白棋子都装满了,如果只能落一枚的话,应该选哪一枚棋子,又该将这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哪一处呢
丁月华想不出来,想着索性把棋盘整个带走,虽然陨铁坚硬,但从这里带出去以后,总能想办法把这棋盘给打开,把里面的胜邪剑给取出来。
她道“不如”
欧阳春已经蹲下身,想移动棋盘,结果发现拿不起来。
“这东西似乎被嵌进了地面,”欧阳春说,“说不定棋盘既是藏剑的容器,也是打开出口的机关,只要棋盘开了,就能取走剑,出口也会出现。”
这石室里除了围棋外也没其他线索了,棋盘又不能移动,所以他们三人就围在一起商量该如何落子。
展昭猜测棋子也许应该落在棋盘的东南方向。
他们在柳蜂家中的棋盘里得到的线索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黄昏指的既是查看藏剑处地图的时间,也是查看藏剑处地图的方位;他们来到藏剑处以后,入口也位于东南方向,入口处的石头上也写了“黄昏”两个字,并且现在的谜题也是棋盘,所以棋子应该落在东南方向。
欧阳春无法确定该把棋子落在哪里,他平时经常与人对弈,对围棋很了解,因为了解,所以“只能落一子”这五个字能被他解释成许多种不同的解法,省去那些复杂的围棋规则和术语,欧阳春认为,这一子有十几处可落。
欧阳春将他认为棋子可能的落子处一一指点给丁月华和展昭看,他边指边解释,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用简单直白的话解释了,但丁月华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开始回想之前她成功解开线索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思路。
柳凝烟给出的线索虽然都需要动脑思考,但相对来说并不算太难,他们先前思考线索的时候就把线索想得太复杂,导致解不开,那么现在会不会也是一样的状况呢
只能落一子,兴许这个线索就应该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
按照字面意思怎么理解
只能,落,一子。
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是只能往棋盘上落一个子,这个意思简单到根本没法进一步解释。
那说不定
“会不会只要往棋盘上放一枚棋子就行了”丁月华道。
欧阳春问“那应该放黑子还是白子又该放到何处”
丁月华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线索说只能落一子,没有规定这一子的具体位置,那说不定棋子落在哪里根本不重要,是黑子还是白子也不重要,它只要落在棋盘上就行。”
展昭说“这样解释,倒也合理。”
欧阳修想了想,说“可以一试。”
丁月华坐到了石桌前,展昭和欧阳春拔剑站在她身侧严阵以待,万一丁月华对线索的推测不对,又有箭从墙上往外飞的话,他们站在她身旁方便保护她。
丁月华从棋篓里捡了一颗黑色棋子,道“我要落子了。”
展昭和欧阳春点点头。
丁月华将黑子放在了棋盘的东南角。
棋子落下以后,三人屏住呼吸等待,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棋盘没有打开,墙里没有射出剑,出口更是没有出现。
丁月华“看来是我猜错了。”
她俯身想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来,就在这时,棋盘内忽然传来阵阵金属链条滑动的声音,接着,棋盘从中间“啪”地弹开,刚才放到棋盘上的棋子被从棋盘上甩了出去,在地上撞了几下后最终停在石室的角落不动了。
而静静躺在棋盘内的,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胜邪剑。
这把剑比一般的短剑还要短一点,没有剑尖,看上去就像刚才丁月华的断剑一样。
胜邪剑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谁都看得出这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废弃的断剑。剑身光滑明亮,却仿佛有森森寒凉的邪气从剑内散发出来,丁月华不禁打了个哆嗦。
传说胜邪剑在铸造之时就自带一股恶气,每多铸一寸,这剑便更恶一分,所以欧冶子才将其取名为胜邪,而且没有把这剑做得太长,以免剑的恶气不受控制。
丁月华从棋盘中取出胜邪,剑很冷,不知道是因为剑内的邪气让它这么冷,还是因为这剑长年被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所以摸起来才这么凉。
欧阳春道“果然是一把宝剑,只是恐怕这剑不是谁都能用顺手的。”
展昭道“方才我见到柳蜂本人,便看得出她绝非等闲之辈,现在又见到了她的剑,这剑也不同凡响。”
他们三人正在惊叹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机关响动的声音,与来时入口相对的墙体开始移动,露出了石墙后面的层层石梯。
拿到胜邪剑以后,出口果然也自动出现了。
欧阳春道“既然已经拿到了剑,我们就快些出去吧,柳青兄弟还一个人守在外面呢。”
丁月华点点头,道“那这剑”
“就先由你保管吧,”展昭道,“等回去见了柳蜂以后,再作打算。”
他们三人商议完毕,丁月华将棋盘重新关闭,展昭捡起落到角落的黑色棋子,将它收回棋篓,三人沿着新出现的石梯往外走。
此处的石梯是往上面通的,之前他们沿着向下的石梯来到了地下,现在则是沿着向上的石梯往地面的方向走。
路上他们拐了几个弯,又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又出现了一堵石墙,墙上也有一个熟悉的操纵杆。
他们三人谨慎地下拉操纵杆打开了这扇石门,正打算检查门后的第一块石砖是不是与什么机关相连时,他们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上有许多箭矢,原来这段路就是他们来时经过的路,那时他们因为踩到了门后的第一块石砖,触发了机关,经历了一场箭雨。
展昭说“看来这里的出口也是入口,出口向上延伸后与入口的通道汇合。”
既然这条路刚才已经走过一遍,他们便稍微放了心,经过这段路尽头的时候,为了防止再次触发机关,三人都避开了门前的第一块石砖。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前方就出现了他们来时见到的第一扇门。
欧阳春依旧是走在最前面,他拉动门上的操纵杆,石门缓缓开启,忽然,从地面上传来了柳青的声音“白兄你看,门开了,想必欧阳大侠他们是找到胜邪剑了哎白兄”
又一个声音响起,丁月华听出是白玉堂在说话。
“你留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丁月华道“他怎么也来了不会是柳凝烟出事了吧”
欧阳春道“应该不是,若是柳蜂出了事,柳青兄应该会立刻赶回去的。走吧。”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听到了白玉堂的脚步声,接着就看到了匆匆跑过来的白玉堂本人。
白玉堂一看见他们三个便道“你们没受伤吧”
欧阳春道“不曾受伤,多谢白兄弟关心。”
丁月华想到了展昭脸上的擦伤,但这么轻的伤说出来怕是会被白玉堂嘲笑,所以她就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