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夏垂文就醒转了过来。
他睁开眼,短暂的茫然过后, 思绪渐渐回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见他醒过来, 江老爷子等人提着的心也彻底地落了下来。
江大哥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江灵钧, 弯腰凑上去,小声说道“爸,我们先出去吧。”
江老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抽了抽, 而后认命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夏垂文和江灵钧。
心底惊喜和庆幸如潮水般退去,江灵钧脸上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夏垂文果断认错“抱歉, 让你担心了。”
江灵钧抿着唇角, 没说话,只是伸手扶他坐起来。
夏垂文一把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灵钧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这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应了一声“嗯。”
他只是单纯地被吓到了。
回想起夏垂文突然吐血晕厥过去,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他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他在害怕,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夏垂文伸手将他拥进怀里,又亲了亲他的发顶,安慰道“没事了。”
“嗯。”江灵钧不由地收紧了环在夏垂文腰间的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概是心绪彻底地平复了下来,江灵钧这才松开夏垂文,他说道“已经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害你了”
夏垂文两眼一暗,语气不善“谁”
江灵钧几乎不敢直视夏垂文,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是葛宗哲和徐必达他们。”
徐必达是徐老三的名字。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给夏垂文说了一遍。
夏垂文不由地握紧了双拳,因为不想让江灵钧尴尬,所以他选择性地遗忘了徐家人“竟然是葛宗哲”
现在想想,整件事情的确是有很多的不同寻常之处,比方说葛宗哲为了劝他认祖归宗几乎是说尽了好话,他是疯了吗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又比方说徐老三他们突如其来的示好
自打解决掉齐家之后,他的戒心是越来越低了。
夏垂文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这玉佩是他从三千商城修真位面宿主那里买来的,一百点功德一块,江灵钧和纪守亮他们都有,据说能抵御金丹期以下修士奋力攻击三次,并将攻击半数返还回去,对其他位面同样适用。
幸好有它在,要不然他这次可就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江灵钧说道“葛宗哲他们已经被唯仁看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我去会会他们。”夏垂文尽可能地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起身就要下床。
“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夏垂文都这么说了,江灵钧也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另一边。
葛建业一脸铁青“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唯仁自顾自地搬来一个凳子放到门口坐下“我就是想请葛老先生再在京城多住几天。”
听江唯仁的意思,似乎是连他也不打算放过。
葛建业一脸阴沉“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江唯仁轻飘飘地说道“新加坡葛家的当家人,身家千亿”
“可那又怎么样”他话音一转“商就是商,真以为别人对你客气一点,你就能把自己当盘菜了更何况,这里是华国,不是南洋,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姿态吧”
一想起夏垂文差点死在他们面前,江唯仁就气得厉害。做错了事,不思弥补和改正,拔腿就想跑,真以为江家好欺负是吧。
这要是早个二三十年,江唯仁绝不敢放出这样的话来,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华国已经站起来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葛建业对葛宗哲的所作所为真的不知情,可葛建业也逃不过一个失察之过。
“你,你”葛建业气得人仰马翻,可偏偏他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谁让江唯仁姓江呢。
葛建业竭力压下心底的屈辱。
既然威逼不行,那就只有利诱了。
“好。”他咬牙说道“只要你放我们走,以后我葛家再接华国政府的托运单子,一律打八折。”
江唯仁瞳仁一紧,显然是有些意动。
葛建业趁热打铁“这可是上百亿的优惠,你可要想好了。”
江唯仁勉强稳住心神,他沉声说道“葛老先生,今天我休假,所以你也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只管家事。”
葛建业面上一僵,他仍不死心。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江先生,”葛建业深吸一口气“抛开这些不提,这些年来,我们葛家在华国也算是做了不少慈善,花的钱没有二三十个亿也有十几个亿了,前年边省地震,我们葛家捐了一亿现金,去年戊省旱灾,我们葛家又捐了一个亿的物资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葛家不对,事后我一定会给夏先生一个交代。”
江唯仁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可你也不是有出无进啊,这些年来,依靠着这些捐款打下来的好名声,葛家在华国挣的钱不知道有多少个十几亿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江唯仁还是很理智的,无论如何,葛建业的善心都不能辜负,哪怕这份善心并不单纯。
他正要告诉葛建业和他说这些没有用,身后便传来了夏垂文的声音:“事后就算了,我可没有放虎归山的习惯。”
哒哒的脚步声落在葛宗哲的心头上,他的脸色也跟着彻底地灰败了下来。
江唯仁连忙站起身:“夏叔叔。”
夏垂文在他身前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葛建业,掷地有声:“你可以离开。”
他转头看向葛宗哲:“但是他,必须留下。”
葛建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得好不热闹,没等他开口,夏垂文便又说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明明夏垂文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葛建业却硬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屑和嘲讽。
自打他葛家坐上南洋首富的位置之后,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过。
葛建业暗恨不已,他死死地盯着夏垂文,不过一个贱种而已,要不是攀上了江家,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他颐指气使。
果真应了那句,小人得志便猖狂。
像是察觉到了葛建业心中所想一样,夏垂文淡淡说道:“我不管你想救葛宗哲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就算没有江家,我想收拾你们葛家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三千商城就是他的底气。
葛建业面上一僵,他这才想起来,夏垂文并不是一般人,葛宗哲就是因为想要对付他才出的事,还阴差阳错害死了郑铭。
不管他现在是如何地痛恨郑铭,都不能否认郑铭的能力,他可是南洋数一数二的大师。
结果呢,他就这么死了。
他竟这么死了
葛建业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这么一想,夏垂文真要是下了狠心想搞垮葛家,也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夏垂文有这本事,他当初就应该放下身段,有这层血缘关系在,何愁不能笼络住他。
夏垂文继续说道:“现在,你还要帮葛宗哲吗”
葛建业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葛宗哲身上。
看见他看过来,葛宗哲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老爷子,你别忘了,你只有半年的寿命了,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
听见这话,葛建业心底的后悔悉数化作了不甘和怨恨。
要不是夏垂文,要不是夏垂文
可是他没得选。
下一刻,葛建业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瞬间佝偻了不少,像极了一只落水的公鸡,和一开始
的目中无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唯仁把他的神情看在眼底,当即说道:“葛老先生不是有急事要赶回新加坡吗,来人,送葛老先生去机场。”
葛建业一把推开要来搀扶他的人,拄着拐杖,踉跄着走了。
葛宗哲的心彻底地凉了下来。
他知道,他今天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夏垂文,自嘲地笑了笑:“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这一回算我瞎了眼。”
他猛地抬高了声音,两眼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可是夏垂文,你别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我就是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向茶几上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
江唯仁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
想做鬼
门都没有。
夏垂文早有准备,他左手一翻,一张符篆脱手而出,钻进了葛宗哲的眉心里,下一秒,葛宗哲的身体直接化成了一缕青烟,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那缕青烟袅袅升起,在半空中幻化出葛宗哲的模样,对方惊恐万状,无声喊道:“不”
夏垂文伸手打开右手边的窗户,一阵风灌进来,将青烟彻底吹散。
他丝毫不担心这么做会背上太多的恶业,因为想想也知道,这十几年来葛宗哲为了给自己续命,害死了多少人。
从酒店里出来,江唯仁唏嘘不已:“难怪葛宗哲能力压葛家嫡系,年纪轻轻就创下了那么大的一份事业,原来都是偷来的。”
再然后,在江灵钧的示意下,他把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
于是,整个京城上流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夏垂文的本事了,毕竟就连南洋葛家的当家人在他面前都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他们恍然大悟,难怪江家人这么轻易地就接纳了夏垂文。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再没人在背后说夏垂文的闲话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徐家那边,凡是掺和进这件事的,全都遭了殃,徐老三瞎了,徐宪聋了,徐老五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徐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夏垂文不知道,只听说当天徐家换了一批家具。
再后来,徐老大坐稳了徐家家主的位置,葛建业象征性地给了徐家一些补偿,齐梦曼的儿子也被徐老大强行送走了。
徐家和江家的关系这才没有降到冰点去。
这事过去没多久,夏垂文就要返回罗河村了。
江灵钧把他送到机场,然后一把抱住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说道:“再等等,等时机再成熟一点,我就把公司搬到柳市去。”
谁让京城人多眼杂,夏垂文身上秘密太多,实在不适合去京城发展。
好在从柳市市区到罗河村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样他们以后就再也不用巴巴地数着日子敲定见面的时间了。
江灵钧觉得,为了他们之间的未来,做出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夏垂文心里暖乎乎的,他紧紧的抱住江灵钧:“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稍后还有一个小番外奉上,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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