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谁来说明一下吧。诺兰龙息，那边是怎么个情况！是哪个淤泥怪生的蠢东西，把手伸到那边去了？（字迹逐渐潦草）」

    「在你们吵吵吵，费劲心思推诿责任前，先把我摘出去好吧。我只负责二代迷灵复方的开发，不负责收集。所有实际行动，与我无关。记得啊，与我无关的。」

    「我也一样啊。」

    「我们同上。」

    「工坊的成员能不能别嘚瑟？另外，你们真以为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再完善些，削减些副产品，没多出来尸鬼，那还能被人发现？最多定性为摄药过量，嗑死了，这不省了不少事？连个耗材都处理不干净，尾大不掉的，这下好了，让人逮着了吧？有没有脸门在这里说些屁话......（省略一堆问句）」

    「和你们说过啦，中阶魔灵不可靠的啦，早信我就行的啦。」

    「哈！你们以为这是什么？神灵箴言吗。还是你们一点都不在乎基本道理的？你们来展示一个，远程，全自律，无暇地，提取灵魂，还能不诞生魔力侵蚀产物的。你们倒是表演看看啊。」

    「和那群满脑子毁灭系魔法的人废话啥呀。他们研究过灵魂学吗，知道炼金的深层吗。恐怕连本炼金学入门指南都没看完过。」

    「哎呀，我就说不该把重点放在北境地窟上的。看吧，这下好了，四方之钥一把都没弄到手。不如先去蕾德海姆，把亚巴顿之树的种子搞到。」

    「附议。诺兰有龙息的弗拉梅尔存在。怎么说也是一洲三大专攻魔法的学院之一，被魔力研究狂盯上了，迟早暴露我们的存在。」

    「我们学者怎么又成狂热分子了？啊？嘴巴放干净点。」

    「附议你个淤泥怪老母亲啊。揭开北境地窟不比弄那破种子容易？睁开你四只花眼睛，动动你那蠢脑子。活在梦里吗？」

    「活在梦里招惹你了啊？说归说，别把我们带上好吧。」

    「诶，别擅自想当然。投放在诺兰的迷灵复方可没这么容易暴露。放在边境上，小地方，那种位置都没人注意的。几只尸鬼，又不是谁都分辨地清楚。这回是运气不好，谁知道复方彻底收尾时，有几只耗材就兜兜转转到龙息那边去了。」

    「那请问，在龙息被当地执夜人注意到了这件事，是不是事实？就直说，是或不是？」

    「都别吵了！材料差不多要收集齐全了，就差几处大“麦田”的收割收尾，现在搁这里闹什么闹。他们要调查迷灵复方，随他们查去好了。不过就是仿制几枚钥匙，瞧把你们急的。」

    「说的对。议题换回来，生命原液的事到底调查地怎么样了？」

    「埃莱诺拉已经失联一个月了，你觉得怎么样。」

    「早说过，她不可信，你们偏偏不听我的话。」

    「别闹内讧，再提一遍，别，闹，内，讧。」

    「那个男人呢，记得是叫做卢比恩啥的。」

    「我唆使过夏暮几只臭虫，还帮他们搭上夜影的线。可惜穷的叮当响，请不动别人啥厉害点的帮手。也就那样咯。」

    「原来夜影那几个蠢货是你找的？我就说怎么架势倒是挺足，本事不见多高。都准备好拘束灵魂了，喝着酒同几个白痴打赌要动用几个道具才能搞定。让我赔了不少钱啊，就不知道自己掏点东西。」

    「我也想啊，可我一样没钱啊。好哥哥借我几袋金加尔或许能成。」

    「金加尔？铜费尔都不会给你一枚。另外，那个卢比恩是名弃魔者，或许真的有点意思。」

    「弃魔者。这种旧名词，上次听到是哪个纪元来着？」

    「继续接触，不要太超过了。接下来等待收割完成，继续下一步行动。我们这边有预视的大师阶，已经感知到事件已经临近了。最近段时间，大家都消停点，不要惹事。再提一次，不要惹事！还有什么要表示的吗？」

    「......」

    「余烬一样按规矩销毁干净，印记换成下一批。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了。」

    「终末长存。」

    「终末长存......」

    咚！

    木碗里的汤汁洒了出来，滴落在小长桌上，没有流散开。倒像是果冻，聚集成大大小小的滑珠，一滚一滚的。

    “回路构建与魔力充能影响了法术绝大部分的前置过程，构建的回路对将施展的法术给予定性。但魔法释放步骤同样重要，这一环节给予魔法更多的可能，在多个法术协同以及将来学习的嵌套里，将提供重要的思路。基础的魔法释放轨迹包括闪烁、长条、弧线、环绕、延展......啊！”

    嘀嘀咕咕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似的，让人昏昏欲睡，某种意义上说，这比安可的恶兆还要可怕——至少恶兆的受术者没啥特殊的感觉。

    不过随这位“歌唱家”一声尖叫，夺魂魔音终于是消停了，真令人舒坦。

    沉溺于个人世界中的凡妮莎，没注意到滚滚而来的小汤珠子。待全部击中她那漂亮笔记时，才迟迟反应过来。

    汤汁就是汤汁，改变形态也是汤汁。污染一本小册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等凡妮莎提起心爱的小本子，脖颈处二次“受击”才令她“惊喜值”拉至顶点。

    “凡——妮莎！听说是塔肯大厨的新制菜肴呢，快尝尝鲜。诶，你怎么这种表情？”

    “那是因为她的笔记全被那啥新制菜肴打湿了......还有，那个啊，桃乐丝你最好放开手，我看她快要窒息了。”

    季连卡撑着脑袋，悠闲地享受着早茶，对这对儿活宝的日常已经见怪不怪了。

    「重要头条：龙息紊乱天气或将三日内恢复如初。

    「龙息法师公会与弗拉梅尔学院联合声明，最近以来龙息糟糕的天气，同可能的元素紊乱相关。有关人员自发现以来，立即开展妥善处理。学院教授，庞加莱·得雷克表示......

    「（附加近一个月前得雷克的道歉音像）」

    季连卡敲敲桌子，画面模糊，下一条。

    「炼金术师角：橙黄高能粉尘，新方向？假吹嘘？

    「学院最近公开了一篇关于魔药学新材料的相关论文，声称发现一种能改变魔药使用方式的全新领域。炼金领域相关人员对此展开激烈讨论。但有不少赫尔斯之眼成员声称，从未见过该论文相关研究，并且也无从引证先例，其真实性......」

    敲敲桌子。

    「龙息大事件：继科特区后尸鬼再现！

    「威克尼治区惊现三只尸鬼，来历不详，造成十三位居民死亡。尸鬼被赶来的执夜人分队就地击毙，已无威胁。据该辖区执夜人团长克伦·霍华德所述，诞生尸鬼均为外来人员，并且与某种炼金装置密切相关。

    「（插入嗅瓶雾气呈像）

    「是否有更深层的内幕团伙，仍在密切调查中......

    「（附加弗曼首访音像）」

    “哦——怪不得......就说那天夜里前往讲堂时，有一只大夜翼飞到学院来......还以为，学院有人犯事，被执夜人抓——啊......住了。”

    瑟娜拉说着，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实在太困了，与铆足劲埋头扑腾的凡妮莎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怪她，早晨这个点对绝大部分种族而言，或许都该精神气挺足的。但对吸血鬼这种夜行种来说，她吃的这顿饭，和凌晨夜宵没什么区别。

    “呀，瑟娜拉你也在，这个时间在学院餐厅见到你可是少有哦。”

    桃乐丝仿佛找到了稀罕事，顿时兴趣来到这只吸血鬼身上了。

    “没办法，要转入秋冬了嘛......今天是这年最后一天提供鲜血方胨这种菜式了，可不能错过......”

    “这种天气，熬大夜，只为吃一顿夜宵。哈......”季连卡翻了个白眼。

    这比专家阶的法术回路都难以理解。季连卡的心里话。

    “咳，咳咳。季连卡，你这就不明白了吧，咳咳......夜宵这种东西，就是要熬地越久才越有味道。额咳咳......”凡妮莎接过话茬子。

    季连卡摆摆手，没有反驳。敲敲桌子，下一条。

    “季连卡，你这雾气是什么？像是带图画册一样，哦，还有声音。”

    “你说这个？”

    季连卡再次敲响桌子，但却没出现下一条图文。雾气被快速凝聚起来，变成个白色小球，掉在桌面上。

    本以为小球要一动不动时，中间忽然伸出了一条带环节的触手。球体也从中间裂开，中间黑色小点咕噜转动，猛地停止下来，是它的眼睛。

    “但他林，一种低阶魔灵，可以刚才那样化作雾气变幻光影、模拟声音。这一只是公会那边签订过契约的，公会通过它来播报些消息。普通人也能去租用契约，了解公会最新的一手消息。

    “我又不是什么领主或大师之类的，有骑哨报组织专门交付卷轴。想了解点新消息，总得找个省钱的法子。”

    好似这是常识一样，季连卡说得很随意。

    “诶——这样吗？”桃乐丝完全不觉得，她对消息传闻好像没什么兴趣，“不过难得见到季连卡你没泡在书本里，就连凡妮莎都开始用功起来了。”

    “喂喂，我一直很用功好吧？”

    “啊？我可没临时抱佛脚的习惯。早茶的时间点不休息，难道要像某人一样写论文的时候休息吗。”说完，季连卡瞥了某人一眼，“不过，这次论文写地确实很有趣就是了。就连那个带教也好不容易没批评她。”

    “那，那是当然。”

    凡妮莎嘴角微微抽动，昂首一拍胸脯，语气却是不知心虚到哪里去。

    “嗯嗯。还有两个月就是分流测试了，继续加油。”

    敲敲桌子，但他林又变形为雾气缭绕的图文。季连卡的注意力早放这边来了。

    打着哈哈的凡妮莎，猛猛灌了自己一大口汤汁。

    “好辣！”

    汤汁进入嘴里像是变作一个个焰火之心，在舌尖上哗啦炸开，噼噼啪啪。别说，回味起来倒是刺激。

    塔肯主厨的新菜，有点，过于超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