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东北话里活爹是啥意思不?
就是你整不死还撵不走不说,还要供吃供喝,拿他一点招都没有。
再加上这俩鄂伦春的身份,buff叠满了,别说你一个混子赖子武谷良,今天就算是省长来了,他也得跪在这叫一声活爹。
除非省委书记出马,俩嘴巴子就能搞定。
为啥?因为大兴安岭地区这会隶属内蒙,老大是蒙族人!
这边的人都管蒙族人叫鞑子!鞑子其实是一种蔑称,不过就算当面叫他也不生气,还挺骄傲的,这就是曾经纵横四海,睥睨天下所带来的底气。
乡里乡亲的咋闹都行,一般人不建议这么干,容易挨削,削完了还没处说理。
转过几年就不一定了,因为它突然又隶属龙江省了,老几来了都没个鸟用!
最后整来整去的,内蒙中间夹了个龙江省的城市,以至于大兴安岭的人们,天天在两个省前后左右的纵横跳。
上头咋计较的咱不知道,但是本地人从来都不计较这个,归谁管能咋地,还不都是东北,都是自己家炕头,说话都一股子苞米碴子味儿!也不觉得出了省或是咋地。
唐河现在是真的不想招惹这俩活爹,礼节性地说了两句话,然后赶紧跑路。
其实鄂伦春人,或者说这种居于深山、草原、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人啥说没有,甭管认识不认识的,贼拉热情,进屋就喝酒,不喝好了不许走,喝好了就在家里住,住到啥时候都行。
甚至有些民族还会有种说法,自家的财产有一半是属于客人的,而且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撒谎是儿子的。
但是吧,这种空寂的生活,一般人真受不了,所以很多少数民族都盛产大酒包,喝多了,就不寂寞了。
这种喝得五迷三道的大酒包,相处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是真的挺招人烦。
现在武谷良把这俩大酒包给招家去了,估摸着林业局那些领导,都得对他刮目相看,然后高抬一手。
或许,这也是他除了老婆管得狠之外,还能逃过一劫的原因之一吧,毕竟林业局的领导们欠着人情呢。
把他搞掉了,这活爹可咋整啊!
唐河没有再去追猪,这一跑就是十几里,就杜立秋这副肾虚相,在山里跑上十几里,还不把胯骨轴子累掉了。
还能咋整,回松林溜套子,逮着啥算啥吧。
别说,收获还不少,下了三十多个夹子套子,居然逮了十几只松鼠子。
这可是好玩意,皮值钱,肉好吃。
好像所有啮齿科的动物天生就是让人吃的,都好吃,比如松鼠,比如田鼠,比如竹鼠。
特别是竹鼠,这玩意儿肥瘦相间,肉质弹牙又充满了胶质,跟五花三层肉夹了蹄筋似的,可惜大兴安岭不长竹子啊,不过我们有炖出来带松子香味儿的松鼠。
唐河和杜立秋带着十几只松鼠子回家的时候,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儿歌咋唱来着,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着几只小松鼠。
哈哈,东北的松鼠可一点都不小,个个都有一斤多沉,偶尔有天赋异禀的能长到两斤多,两只就够一顿下酒菜了。
唐河拎着松鼠回了家,唐大山看着俩人狼狈的样,不由问道:“碰着猪王了?”
“嗯呐,碰着了,没打成,赖长庆请了俩鄂伦春猎人出手了。”
“那可惜了!这帮山里来的都贼拉厉害。”唐大山叹道,他曾经也是半个猎人,碰到猪王这种百年一遇的王者,任何猎人都会热血沸腾。
唐河一摆手,忍着笑说:“可惜啥啊,那俩鄂伦春喝多了,打了两枪,就留下一条血沟,我看呐,不致命!”
唐大山反倒是松了口气,望向深山,眼中带有庆幸。
唐河又把那两活爹的事儿说了一下,唐大山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齐三丫也来了,李淑华赶紧迎了上去,拽着齐三丫进了屋,李淑华教齐三丫怎么扒松鼠皮,从三瓣嘴开始,用磨得锋利的小刀子,沿着皮膜一点点地向下扒,皮子上不能留油脂,又不能坏了皮子。
一张松鼠皮就二三十块,刺(ga三声)出个洞来就贬值十块,这可是个技术活。
十几个皮筒子翻过来,用草木灰处理了,然后剥得干净的松鼠直接放到雪堆里冻上了。
唐树急得直跳脚,唐丽眯着眼睛,悄悄地踹了小弟一脚,然后握着小拳头一晃。
唐树恬着脸凑了上来,拽着唐河的衣服小声说:“哥,松鼠哈,炖啥都好吃啥!”
“你跟妈说呗!”
“你说呗,你说话好使,下回你挨打,我还替你!”
“真是我的好弟弟!”唐河揉搓小弟两把,然后说:“妈,小弟说炖两只松鼠吃吃!”
“我,我没说……”
然后小弟就被李淑华抡着鸡毛掸子抽得上窜下跳。
在农村,唐河一直认为,鸡毛掸子这玩意儿,主要的功能就是用来打孩子的,谁家闲着没事总拿这玩意掸灰啊,你得有落灰的玩意儿啊。
李淑华瞪了唐河一眼,“明天赶紧把皮子卖了,卖出的钱刚好够立秋结婚用!”
“啊?结婚?啥时候的事儿啊?”唐河一愣。
李淑华恨恨地一点唐河的额头:“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跟立秋这么不清不楚地住一块,人家脸都不要了,你还要怎么样?”
唐河大怒:“关我什么事儿啊,又不是我跟着一块住……住的!”
唐河说完有些心虚,特别是看到齐三丫看着自己,羞涩地低头一笑的时候,我草,心里好慌啊,下意识地就回想起上回,自己以为老八头在家,结果钻了齐三丫的被窝。
好在李淑华没发现异常,要不然能把他打死。
“赶紧把婚结了,正经地两口子,正经过日子!”
“他家那小破房……”
“这不是问题,老八头昨天跟我说了,他在老张头那住,也在那吃,给老张头俩钱就是了,等着春种完了,房子盖完了再搬回来!”
“那行!”唐河十分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杜立秋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在菜板上七里卡嚓地切着酸菜。
今晚上肉没了,但是有熊肉油滋啦,再加上熊肉熬出来的荤油,酸菜炖土豆条子,吃得也挺香。
唐河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杜立秋。
家里有女人和没女人是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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