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菲刀刃般锋利的眼神,直直射向丁瓜瓜。
她现在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丁瓜瓜的存在造成的!
保养良好的蔻丹指甲,在极度嫉恨的抓挠中剥落。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丁瓜瓜消失在眼前,永远的!
四人来到海边,上了查尔斯夫妇的私人豪华游艇。
粉色的砂砾,被一波一波涌上岸的潮水打湿,在碧绿的海水中保持着亲和的颜色。
连绵起伏的海浪,迎着朝阳,翻滚到望不到尽头的远方。
梭形的艇身,在破浪航行中,激起乳白色绵密的浪花,如同轻盈的泡沫,追随着阳光洒下的点点碎金。
查尔斯夫妇已经让后厨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
六个人坐在白色的长桌前,在刚出炉的法式面包上,优雅地用餐刀涂抹着鹅肝酱。
“今天我们去的海域,是有粉色海豚出没的地方。前几天听人说,同时看到了十几只呢!”
查尔斯夫人粉嫩的少女心砰砰直跳,脸颊染上了一层兴奋期待的红晕。
丁瓜瓜的眸子变得明亮起来。
小时候,她只在水族馆里看见过灰色的小海豚,粉色的还是闻所未闻呢!
孙菲菲勉强挤出一丝喜悦的微笑。
沈仲安伪装出来的相敬如宾,让她觉得恶心。
喝了两口咖啡,就什么都不吃了。
用完早餐,丁瓜瓜一个人到甲板上吹海风。
船头的风很大,散落的垂肩长发飞扬起来,清爽飘逸。
碧蓝的海面,不时跃起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鱼。
远处的礁石和小岛在稀薄的水雾中若隐若现,经过时,能看到上面像千层糕一样的岩石纹理。
好美啊!
她闭上眼睛,呼吸着清润的空气,张开双臂,拥抱怡人的海风。
孙菲菲悄悄观察着,恨不能一脚把她踢进海里喂鲨鱼。
艇舱里,沈仲锐正坐在沙发上,跟查尔斯夫妇侃侃而谈。
沈仲安突兀地坐在旁边,时不时地搭上一两句话。
他们从天文地理聊到美食料理,又从迷人的海景聊到各自的妻子,可谓是无话不谈。
沈仲锐从容应对着各类话题,期间给沈仲安使了几次眼色,警告他不要碍事。
可他偏偏不依,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着,令沈仲锐非常恼火。
只要沈仲安赖着不走,沈仲锐就不能开始生意的话题。
“仲安,你可以帮我去看一下瓜瓜吗?她身子弱,吹不得风。”
沈仲锐从沙发上拿起一块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递到沈仲安手上。
见查尔斯夫妇都殷切地看着他,沈仲安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帮这个小忙,只好走了出去。
沈仲锐暗暗在心里嗤笑。
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开中餐馆的也妄想插手西餐厅的生意?
中餐和西餐的运营方式相差极大,隔行如隔山,他怎么可能抢得走自己的客户?
丁瓜瓜转身,看到沈仲锐又和查尔斯夫妇谈笑风生起来。
只见他端坐在沙发上,放松地翘着二郎腿,时不时露出潇洒迷人的俊朗笑容。
他的侧脸十分立体,棱角分明。眼窝深邃地凹陷进去,鼻梁高高的,鼻子又长又直,让面部的线条更显坚毅和硬朗。
那一刻,她的心跳漏了两拍。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长相。
这个沈仲锐,好像长得还挺帅的嘛!
谈生意的时候,更是一派浑身天成的贵族风范,鹤立鸡群,让其他人都逊色不已。
肩上,落下了轻轻的重量。
她回头一看,正好撞见沈仲安深情的眼睛。
他把披肩拢紧,关心道:“海风太凉,小心吹感冒了。”
“谢谢。”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也觉得有点冷了。
“前两天我妈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仲安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聊了起来。
丁瓜瓜神色有些难看。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温婉羞辱她爸的刻薄嘴脸,在海风的吹拂下,让她的回忆变得清晰起来。
沈仲安见她不高兴,又解释道:“我妈养尊处优惯了,说话欠考虑,希望你多担待担待。”
“算了。”
丁瓜瓜淡淡地脱下披肩,折好,放到沈仲安手上。
想到沈仲锐说,投毒案的幕后黑手是沈仲安,她就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有这个功夫,干嘛不去关心他的新婚娇妻孙菲菲?
“还是披着吧,着凉了就不好了。”
沈仲安复又展开披肩披在她身上。
“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不好,可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到台面来说。你爸爸没有加入我的中餐团队,我表示很遗憾,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我绝对不会为难他的。”
“你把我爸当什么了?”
呸,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分明就是把她爸爸当成商品了!
虚伪!
假惺惺地装得那么诚恳,可还不是被潜意识里说出的话出卖了?
“对不起,我觉得有点恶心,很想吐。”
她抖落披肩,披肩掉到地上,然后走到船尾去了。
沈仲锐侧着眼睛瞄到了外面的一幕。
怒气涌上来,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好意吗?
晚上回去感冒了,他可不会管她。
丁瓜瓜并没有真的吐,只是不想看沈仲安惺惺作态罢了。
查尔斯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孙菲菲旁边,关切地拉起她的手,问她气色为什么那么差。
孙菲菲推说是水土不服,可身下不时传来的痛楚,早上被沈仲安无情糟蹋的一幕,又放电影似的在脑中愈发清晰。
身子,不由得微微战栗。
仇恨,深深地翻滚着。
刚才,她从沈仲安看丁瓜瓜的眼神中,发现了异样。
原来,是她低估了丁瓜瓜勾引男人的本事。
沈家兄弟,一个两个,魂儿都被丁瓜瓜勾了去。
那她算什么?
是沈仲安拿来生孩子的玩物,还是傍上她爸爸的工具?
沈仲安不疼,沈仲锐不爱。
她的一切,都被丁瓜瓜那个贱人抢了去!
趁查尔斯夫人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一步一步走向船尾。
丁瓜瓜,你必须死!
只有你死了,属于我的一切,才会回来!
斑驳的红色指甲,像极了老房子剥落的红油漆,颤抖的、带着恨意的双手悄然伸出去,慢慢地、轻轻地靠近丁瓜瓜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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