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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夺夫之战(2)
    事因是这样,陆仔去医院照看吴汰的第二天,碰见了一个老乡的妻子,她的母亲也在住院。由此女子就每天跑到吴汰病房去说话,与陆仔在一起。或许陆仔内心深处本是希望鹿女也能这样陪他母亲说说话的吧,这不,女子正巧填补了那一需求。鹿女不是不想去陪伴吴汰,而是吴汰不乐意。本来鹿女在此事上已经想通了,就是吴汰要在有生之年完全霸占陆仔,她也让了。可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女子,竟被吴汰当做了嫡亲媳妇。真是令人费解。这一女的,每天从她病房进进去去,与陆仔形影不离。算怎么一回事呢?

    而这女的决非贤德之辈。一个院落的,知根知底。都不知何故,她要于鹿女不在时,亲近吴汰与陆仔?女子叫秋什么,男人是陆仔一个村的,叫阿根。阿根不去看吴汰,秋什么倒每天都去,有些奇怪。

    鹿女因此跟陆仔几天里闹不和,甚而再次产生老了也要与他分离的决心。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就此情形,若真心与陆仔分离,也就没必要为此事烦恼了!就昨夜间,他们都有过肌肤之亲……陆仔怎能在这个时刻,让另一个女人侵占她的位置?本来她还为大月姐与吴汰侵占了他,而不悦疼痛。但他们毕竟是亲人,而这一女的是什么呢?

    清晨,陆仔在卫生间洗脸时,鹿女赤着脚,忍不住的跑去对他说:“我心都碎了,我必要去看看,给你们降降温,你的母亲我是知道的,头脑糊涂,明辩不了是非,这样下去,不知会弄出啥事来?”她几乎不想再掩饰什么,因为她确愤怒了。

    “今天我去照看你母亲,你在家休息。“突然鹿女就决定去看吴汰。其实她早就想去看,只是陆仔一直都说,她不会是那样好的女人,她也就懒得做一个好女人了。他对她的爱在这些天都隐匿了。只管横竖看她不顺眼,挑得她满身不是。好在鹿女是天生气质的人,并不因此沉沦而放弃。说实话,这么多年来,陆仔却变得日渐平庸,承接了他母亲的秉性。象透了吴汰。

    就吴汰生病这事儿,他只管把鹿女骂得狗血淋头。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儿媳妇在公婆病了之后,能够主动承担起义务,自己掏钱,然后让丈夫去照看,就很了不起了。何况吴汰并不只鹿女一个儿媳妇,她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媳妇。鹿女没对陆仔说什么,倒是陆仔将之骂得狗血淋头,实在叫人有些想不通。鹿女没有去照顾吴汰,并非她不愿,而是吴汰不乐意。而这突然冒出的一女的,又如此的欢喜,说明什么?

    陆仔没料鹿女会来这一招。就母亲生病的儿子,心态也是不正常的吧。他怎能在这个时刻亲近别的女人,容忍别的女人走进他们母子的生活?这说明什么?只说明他心理与他母亲一样,都以为自己是天下最苦的人,需要得到弥补。而委屈难狈的会是他们同忾仇敌的儿媳妇么?可他们的确会因鹿女的这一决定,失去那片供养他们恩将仇报的乐土。的确,鹿女的这一决定,让他们失去了一切发生的可能。

    陆仔对鹿女说:“好啊,你去啊,当你的好媳妇去。”他以为鹿女不会去,还是不敢?在他心目中,鹿女是万不会去。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作一家人,鹿女也跟他家人不一样。尽管他一再说,他是多么的爱她,真爱她。可他缺乏爱的能力与养分,吴汰没给他那乳汁。

    鹿女这一去,收获最多,其实她也明白一去会获得很多。譬如名声,人会说她是个好媳妇。还能剥夺吴汰与陆仔单独在一起的安享时光。鹿女之所以不去,是想给吴汰这些,给他们这些的。

    想通了,就释然。在去医院的车上,她几乎怀着种欣慰快乐的情感,要歌唱起来。似乎是在展开一场战斗,最终胜利者是她。这个战争并不难打,只要她出场就胜利了。可她总隐在身后不出场,因什么呢?我姑且称这场战争为“夺夫之战。”

    车窗外,油菜籽已经熟透了,在雨雾中清静亮色,中谷秧苗冒出尖儿,在白色雾色中一点点的触动人心。啊,车窗外的那一个村庄永远没变,而车窗内的人却变了许多。

    鹿女跟我正说这些时,陆仔的电话打来。鹿女说:香平,你相信吗,你素日文弱超然的鹿姐亦可参加尘世的战斗……边说边笑,看情形行动真是有许多好处,可解除郁闷的枷锁。在家中跟我倾诉,是鹿女唯感幸福与温暖的事。从小我们就保持着这种深厚的情义。我们家的每个成员相互间都保持着这种深厚的情义。她根本不用担心我这个哑巴会发表什么看法。只管倾诉好了。多年来,她不曾感知陆仔对她爱的温暖了。他尽管爱,却不让她感到温暖。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

    陆仔打电话问她,昨天吴汰有抽血化验过吗?因为那几天的费用很高,一日一千开外了。鹿女说,搞错了吧,要不可是大月姐检查了啥……当然这话鹿女没说完,就被陆仔挡了回来:“你是没话找话,我大月姐检查啥会用你的钱吗?”就陆仔的性格,鹿女说出这话简直是找骂。昨天她去医院碰见大月姐,大月姐曾向她说到自己也要检查下血糖,因为最近瘦得厉害,怕是得了跟吴汰一样的病。有这样的联想太自然了吧。“亏你这人想得出,没什么话好说得你,我姐会用你的钱……”陆仔不等鹿女回话,骂开了,骂些什么,鹿女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陆仔骂完之后,都的一声挂了电话。仿佛她是个万恶不赦的坏媳妇。本来她就担心陆仔在医院碰见那个什么秋,什么秋又会进吴汰病房找他,找吴汰,然后亲如一家的在病房里,人家看见了……算什么?这不,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挨了一顿骂,算什么?

    就当她作为一个儿媳妇走进吴汰病房的那刻,同病房的人还错认为她是什么秋了。甚至还叫出那一女的名字:秋分。同病房的从前也是故河口的,相互之间认识。就算认错了人,也不该认为一大早送早点的会是秋分啊。

    也许鹿女太细微敏感了,尽管陆仔一再申明自己与秋分毫无关系,甚至少与她讲话,但那一氛围确已存在。让鹿女的心灵倍受打击。

    加以陆仔给她的那个电话,陆仔对她的态度,都使她内心无法再平静。曾经温暖的感觉与温存的向往,那一爱的温情场景,都那么熟悉的占据着她的心,或也占据着陆仔的心。只是它只滚动在各自的内心,没有释放融合一起。是什么阻挡他们之间的融合,失去了爱的感觉呢?

    至此她不想再提吴汰。但在照顾吴汰的那几个日子,她确感一个生命的逐渐离去。心生种对生命原始的敬畏与同情。至此,她一点都不怨恨吴汰而只是怨恨陆仔。而从前乃至现在,她对吴汰的所有不满都由陆仔引发。她不明白自己的男人为何要将自己置于那么孤独而悲惨的地步?而她内心是多么想得到他的呵护与信任。就算因此种种,最终他们不得不分离,但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做,才能避免那些发生?

    关于鹿女的生活情感,这里不再叙。让我们继续回到故河口,回到小姑的千金岁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