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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寐求分房 二
    二

    说实在的,就看这群贪婪成性豺狼吸血到嘛程度喽!咱进贡是火候儿,这期分房应有九成把握!还担心啥啊?韩旺财快步返回水锅炉房途中反复自问,心中满怀着成功希望。

    眼看到了锅炉房,老远瞄到二闺女正在澡堂门口拢着乌黑秀发,老韩愈加万般爱怜。

    小兆霞行事儿天生麻利快,她知老爹向来“肉”,摊上这档美事儿,兴许站布告栏前久久不愿挪窝儿喽!把水车放在锅炉房旁边,她当机立断,从老爹工具箱中拿出自己存放的那套香皂毛巾,瞬间钻到女淋浴间中,7分钟痛痛快快冲个热水澡,干干净净过新年。

    此时,两点刚过阳光充足,小韩边晾着头发梢儿边等老爹回来。下班了,立马回家,为全家日子过的松快,没日没夜糊纸盒挣点零花钱的老妈及姐妹小弟还不知好消息呢!

    父女相见,韩旺财拉着女儿来到锅炉房避风处:“哎呀,赶紧戴上帽子,大过节的,小心别冻着啊!”老爹目不转睛瞅着闺女戴好绒线帽,又从兆霞提的大塑料袋中,把需换洗的工作服掏出来道:“各车间开水都送过了,还两个多钟头下班,我揉出来晾上很快就干啦!”

    “谢谢老爸,真疼我,元旦逢欣喜,我马上回家报信儿,晚饭做好吃的,买酒孝敬您!”小兆霞向父亲投以感激目光,她麻利拢拢头发,整理整理上下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好闺女,要紧事儿还没嘱咐呢!”说着掏上衣口袋:“这是刚领的三季度奖金,快掖好,回家中拿副食本先把鸡蛋、带鱼买喽,最后期限,千万别作废呀!再买斤肉馅,明儿吃饺子,白酒拿瓶打散的就满可以,凉菜你别管了,我捎带脚儿,今晚全家庆贺新年。”

    高高兴兴接过老爹递过来的9块钱,韩兆霞迈着充满青春活力步伐向工厂大门口走去;

    深情凝望着宝贝二闺女矫健背影,韩旺财有说不出的甜蜜:嘿,身条儿多像她妈妈,1米68大高挑儿,足足比老爹高半头咧!青春靓丽,人见人爱啊!直至韩兆霞出厂门拐弯消失,他才揉揉红眼圈,叹气拉着长音儿低声喃喃:多懂事儿的二丫儿啊,小小年纪里里外外忙活为家里分忧,孩儿眼瞅着成人啦!今后说嘛也不能让孝顺兆霞委屈啊!

    说罢,韩旺财回到锅炉房中,他接盆热水洒些洗衣粉,开始为女儿轻轻揉洗工作服。

    韩兆霞确是父亲最疼爱器重的女儿;大闺女韩兆芽在老家成婚暂不表,韩家维持日子除韩旺财是顶梁柱外,弟妹都小,多年就靠二丫儿协助她妈料理着家务琐事。1970年出生的兆霞,因上不上户口,初中读完即协助母亲砸核桃、糊纸盒做外加工帮家里赚钱。苦熬几年工作难找,逼急了!无奈父亲托人使女儿进入工厂家属连做临时工,权宜之计啊!眼瞅着孩儿干又累又脏搬运活计,心似刀绞!韩旺财早有小九九;只等居住圆满解决,自己即申请病退,让兆霞转正式职工,在托人考本当天车、电瓶车司机等,听着也体面啊!尤其眼下闺女愈来愈像含苞待放鲜花,女大不可留,快22岁喽!该是处对象时候了,老爹时刻惦记着。

    韩旺财在锅炉房水池中给女儿洗工作服;搓衣板充满节奏“嚓嚓”美妙悦耳声音,使心情顿感舒畅,他不由哼起喜爱的家乡豫剧来:刘大哥讲的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此刻周围无人,索性任由发挥调门越来越高: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全家才有这吃和穿,你要不相信哪!请往这洗的衣服看,出类拔萃处处显英贤,二丫顶呱呱,哪一点儿不如儿男......

    韩旺财唱兴愈浓,脖子突感凉飕飕,迅疾扭头,只见负责澡堂女部卫生及职工蒸饭的胡姐笑眯眯瞅着他:“唱啊,唱啊,瞧你美得,哪个妞儿让咱老蔫赞口流啊!房到手快请客吧!”

    “别逗,别逗,手快出来,来劲儿咋的,分房仅出头榜啊!到手准堵你蝴蝶迷馋嘴!”韩旺财把满手泡沫向着胡姐嘴巴子一甩:“吃吧,吃吧,好东西儿管你够!”说罢扑哧一笑。

    “你个蔫坏种,便宜话儿不够你占的,少用我搓衣板啊,脏兮兮真膈应!让你招欠!让你招欠!让你招欠!”说着这个绰号“蝴蝶迷”全厂昭著老**,朝韩旺财脖颈狠撸三下。

    “哎呦,哎呦,撸脱皮啦!拨楞楞的,眼瞅撸精喽!这可咋了?发起狂来逮哪朝哪儿钻啊!你蝴蝶迷惹得自身搪吧!”没料到打荤岔老韩更有一套,老蔫耍贫嘴,句句占尽“蝴蝶迷”便宜,令胡姐尴尬受辱一时竟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立马朝韩旺财屁股猛踢解气。

    “哎,哎,迷姐,迷姐,对老蔫怎这么狠,别踢坏那命根儿啊!头榜公布,就下马威呀!”老郑突然进到锅炉房看了个满眼儿,立马笑着对两位同事打岔。

    “这个蔫坏损韩老蔫,分房让他请客,不掸咱,臭男人擅自用我那搓板,还话里话外占我便宜,打他踢他,活该!老郑你给评评理儿,他这不是自找的吗?”蝴蝶迷抢着说。

    韩旺财迅疾躲闪到老郑身后,笑着争辩:“迷姐要我请客应当,但也不能太心急火燎啊!三榜定案后,锅炉房全体一定大大方方请,放心吧!用搓板是给我二丫洗衣,男女有别平时咱很在意。再说,都是自家人还分那么清楚干嘛?大凉手伸我脖胳冰镇猛撸,受得了吗?”

    “老郑,你听听,他处处占我便宜,谁是他自家人,瞧那德行,不足1米6的个儿,活生生小炉匠,小眼巴叉,自作多情,谁看的上他呀!”蝴蝶迷盛气凌人高傲扭动着水蛇腰。

    “唉!迷姐说的不假,咱这些老弱病残,都是伺候一线职工杂巴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待见啊!还是实际点儿好,自个儿哄自个儿乐吧!唯有互怜互爱腻乎成一家子似的,生活才有滋有味挺滋润。我是老喽!闲咱个儿太小,迷姐,你专挑大个儿不是没有哇!”韩旺财叨咕起来煞有介事不紧不慢,他向蝴蝶迷指指老郑:呕,呕,眼前就立着个郑三炮呐,他比我小三岁,比你大三岁,你年芳44,中间找齐,你俩天生绝配啊!三炮老弟,咱有眼不识金镶玉,四十如虎正当年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再不敢靠前喽!”说罢向老郑作个揖。

    咋么话音儿老郑愈发得意:“真是,自打迷姐进锅炉房我就格外关照,寡妇失业的,爷们儿谁不宠啊!蝴蝶迷,谁迷也没我郑三炮迷你,想当年威虎山时,咱俩早钻一被窝儿啦!”

    “去你的,三炮,别总拿我开涮啊!看透了你们臭男人,个个嗡嗡好闻骚,美了吧!”周旋男人之中,一阵打情骂俏胡姐寡郁才得以喧泄,要不人们称她为放荡“蝴蝶迷”呢!

    嬉闹过后,老郑使劲儿往锅炉炉膛中添几铁锨大渣,胡姐一小筐、一小筐把职工饭盒整整齐齐码进大蒸柜,韩旺财已洗好女儿工作服,凉在锅炉旁拉好的铁丝上,半小时干透了。

    窜皮不入内,不打不逗不热闹。这就是那个年代,闲着无聊师兄弟姐妹们渴欲方式。由此感悟;人的内心世界皆存真善美、伪丑恶双重性,不同场合、境遇迥然差异其谜甚难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