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庸回头问卡鲁：“怎么了？他们嫌东西不好？”卡鲁将他的话翻译给牧民们。牧民们争抢着向卡鲁说了一通蒙语。卡鲁回头对致庸和马荀道：“乔东家，马大掌柜，他们说都是好东西，可他们买不起。”致庸不解，问：“怎么买不起？你看他们有这么多的牛羊，还有马，都是有钱的东家！”卡鲁将他的话说给牧民听，牧民还是摇头。致庸道：“这就怪了，怎么回事？”卡鲁说：“他们说就是因为这都是好东西，才不敢买，他们没银子。”致庸看马荀，皱眉道：“他们没银子，这我可没想到。你想想，这没银子的生意怎么做？”马荀也犯起难来，想了一会儿，眼看着牧民们就要散去，忽然灵机一动，对致庸道：“东家，要不咱们拿货换他们的马吧！再把马赶回包头卖给内地的马贩子，如何？”致庸高兴了，道：“行！”回头对卡鲁道：“卡鲁武师，快告诉他们不要走！我们愿意拿货换他们的马，问他们愿不愿意！”卡鲁急忙追上去，将他的话翻译成蒙语，告诉牧民们。牧民们一下就高兴起来，对卡鲁欢快地说了好大一通蒙语。卡鲁回头对致庸道：“乔东家，他们说了，他们愿意拿一匹马换一只漂亮的木碗，不行就再加一头羊！”致庸吃了一惊，看了看马荀，回头道：“哎呀，这我们也太赚了！羊就算了，告诉他们，我们拿一只木碗外加一只铁锅换他们一匹马！只要马！”卡鲁将话翻译给牧民，牧民们越发高兴，快速地对卡鲁说一句什么，又向致庸鞠躬行礼。

    致庸笑：“这又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礼？”

    卡鲁道：“他们高兴，说这是来了活菩萨！他们要跟你换十匹马的货！”

    致庸：“好！货都在这里，尽管挑，再请你告诉他们，这是包头复字号乔家的货，都是上等好货！”回头看马荀，笑道：“恭喜马大掌柜，生意开张了！这头一宗买卖做得不错！”

    马荀也笑，道：“恭喜东家！”又回头招呼牧民：“货都在这里呢，大家随便挑！”

    一个女牧民一边挑货，一边激动地回头对男人说了几句什么。男人点头，转身上马，飞奔而去。致庸疑惑地看他一眼，问卡鲁：“刚才他们说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卡鲁说：“我没听清。”这时女牧民挑好了货，高兴地抱回蒙古包，马上又跑回来，上马，手拿套马杆，对致庸快速地说了一通蒙语。卡鲁说：“乔东家，她让我们上马，跟她去自己的马群挑马！”致庸高兴起来，喊：“太好了！马荀，长栓，快去喊铁信石，他懂马，我们一块去挑马！”

    大草原上，女牧民带着致庸等人奔向马群，一边在马上大声对卡鲁说了一句什么。卡鲁回头对致庸说：“乔东家，这位大嫂说，这就是他们家的马群，让我们随便在里面挑十匹最好的！”致庸回头对铁信实：“铁信实，看你的了！”铁信石见了马，难得了现出了笑容，高兴地说：“东家，你就瞧好吧！高瑞，给我来做个帮手！”他一边说，一边带高瑞冲进了马群。马群涌动起来，在草原上奔驰，如同涌动的云团。铁信实和两个蒙古牧工手持套马杆，追逐骏马。一匹马被套住了，拼命挣扎，反抗。致庸远远望着，大声感叹：“好！好马！茂才兄，你快看，多好的马！”

    很快铁信石和高瑞就将十匹好马从马群中分离出来。这时长栓回头，叫了一声：“二爷，不好！”众人回头，就见许多蒙古牧民，策马向他们奔驰而来。长栓又一扭头，叫：“二爷，这边也有！”致庸朝另一方向看，果然又见众多牧民飞驰而来。茂才这时也叫起来，说：“东家，后边也有！”众人又回头看，发现更多的蒙古人从后面向他们涌来，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滚滚的马群。马荀变色，看致庸，道：“东家，怎么办？不会是草原上的蒙古匪帮吧！”致庸色亦变，大声喊：“都别慌！大家抄家伙！卡鲁武师，你的人看好驼队！茂才兄，你跟我在一起！铁信石，长栓，保护马大掌柜！”大家拔出刀剑，四面奔驰，护定驼队。大批牧民赶到，打着呼哨，策马团团转着商队转圈子。长栓持刀在手，脸色苍白，大叫：“哎呀我的妈，没有死在武昌城下，没有死在襄阳府大牢里，没有死在沙漠里，这回要死在蒙古草原匪帮手里了！”致庸冲他怒吼：“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