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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大院 第二十六章(14)
    又是一宿无话,第二天清晨,商队一分为三,众人皆上马。高瑞马上向致庸等人施礼,大声地喊:“东家,孙先生,马大掌柜,高瑞走了!”他手指放在嘴里,打一个呼哨,马群立即随他涌动起来,向包头方向奔腾而去。致庸高兴地望着离去的高瑞,称赞道:“好小子!我还真没有白疼他!”长栓哼了一声,回头朝北看,不看南去的高瑞。致庸这时回头对马荀拱手道:“马大掌柜,咱们也就此分手。”马荀拱手道:“东家,咱们不一定能在路上遇见了,就包头见吧!”致庸道:“好,包头见!”两支队伍随即分开,马荀带卡鲁等人向西,走向蒙古大草原深处,致庸带着驼队继续向北,继续奔向恰克图。

    十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当巨大的夕阳再一次半落在西方的地平线之上时,这一支走在草原驿道上的长长的驼队终于停下来。长栓向前望去,大叫起来:“二爷,恰克图!恰克图到了!”致庸大喜,望着出现在前方的恰克图,对茂才道:“茂才兄,瞧,我们真地走到了恰克图!”茂才的心也在处在巨大的感动中,说:“东家,这就叫有志者事竟成!”一时间,每个人的眼中都涌出了泪花。

    当天晚上茶货就在恰克图的公共货场卸了下来。致庸带着水家、元家、达盛昌邱家分号的掌柜穿行在茶货和人丛之间,指挥卸货交货。“这是水家的茶货,这里有货单,刘掌柜,你好好验货。”他说,“这边是元家的货,这边是达盛昌的货。这是货单,两位大掌柜也都验验货。”水家分号的刘掌柜接过货单,说:“没错没错,不会错的。”致庸道:“那不行,一定得验货。”刘掌柜道:“乔东家,自从茶路断绝,我们都盼了四年了,大包大包的茶叶闻着是什么味道都快记不清了!乔东家今天不但带商队来了,还一下子就带来了武夷山四年的茶货,保住了我们晋商货通天下的信誉!更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走走走,我们几个人,今天要代表前辈晋商和我们这一辈晋商,在山西馆子里为你和孙先生接风,敬你一杯水酒,谢谢你为我们晋商立下如此大功!”致庸笑道:“感谢各位的美意,刘掌柜刚才的话过了,致庸承当不起。不过大家请我和孙先生喝酒,我一定从命,正好借光和诸位相与认识认识。这次我来了,也想在恰克图为我们大德兴设一个分号,以后常和诸位相与做生意。”刘掌柜道:“这件事方才孙先生和我们大伙说了,乔东家,开分号的事,还有乔东家自个儿的货,你是第一次来到恰克图,许多地方还不会很熟,我们大伙商议过了,铺面我们帮你找,俄罗斯那边的主顾我们也去帮你物色。中国不产茶,俄罗斯那边就得闹茶荒,你这批货,我们一定帮你卖个好价钱!”致庸灵机一动,道:“不,生意还是我自个儿学着做,铺面就请大家帮我找一处!”刘掌柜道:“也好也好。”回头对元家和达盛昌邱家两位大掌柜道:“我看这货也不用验了吧,乔东家带来的货,你们真的还要验吗?”两位掌柜道:“算了,我们也不验了!”致庸笑道:“诸位,这不合规矩吧?”刘掌柜道:“乔东家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规矩,我们信得着你!”众人一时哈哈大笑。

    这时水家一个伙计跑过来,对刘掌柜说:“大掌柜,山西酒家的李掌柜说,为乔东家接风的事,他们那边都准备好了!”致庸一惊,笑道:“刘掌柜,这里还真有山西酒家?”刘掌柜笑着说:“乔东家有所不知。恰克图乃边塞苦寒之地,除了我们山西人,愿意来此经商的人不多。我们这些人长年守在这里,思乡心切,共同出资办了这个酒家,请的掌柜和伙计全是清一色的山西人,你到了这里,绝对能吃上正宗的山西风味。”致庸抽抽鼻子,道:“太好了,我说怎么到了这里,就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原来我闻出山西馆子的味道来了。”达盛昌分号掌柜问:“乔东家闻到了什么味道?”致庸笑道:“面汤的味道!进了别处的馆子,人家给客人上茶。只有我们山西馆,客人到了,才会先上一碗面汤!”众人大笑,一起说:“乔东家,你是想家了!”刘掌柜说:“乔东家,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