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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之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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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之后,仇克伊.格卡特陈才告诉我玛哈特马曾送过一个椰子给他。并请他传达一个口信给沙巴,表达他的敬意的同时,也希望沙巴能像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对待他的部落民。

    仇克伊.格卡特陈一行人没有带回来任何具体的好消息。

    回到帕萨卡哈之后,又气又累的仇克伊.格卡特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刀子,砍开椰子,大家分而食之。

    他十分沮丧地跟我谈及最让他失望的莫过于玛哈特马身边几位昔日的好友,一个个全都背离了他,像椰子一样地滚回去了。

    1931年5月,有消息说在印度的压力下,不丹王的兄弟沙巴不得不出面接见了玛哈特马。

    这件事引起了不丹王的高度警觉。从那时以后,沙巴一直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下,并被禁足(不得擅自离开塔落)。

    另一方面,由于帕罗.彭洛普收到有关沙巴曾秘密前往西藏的假情报,勃然大怒之下将军队草率地派往汉玛和萨玛达,去抓获沙巴和他的随从人员。

    并下令:

    “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就地正法!”

    这件事成了埋在沙巴与不丹王室之间的一根毒刺。

    原因是沙巴太年轻,不懂得事件背后所牵涉到的种种假象,再加上身旁的谋臣和挚友的误导。

    例如,当他的仆人将从塔落带来的一名女子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便昏头昏脑地当场丧失了自己宝贵的“童贞”。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会引发出什么其它的事情。尽管青年女子“自愿”献身,通常只是为了获取某种他人求之不得的特殊“地位”。

    阿弥陀佛,本人并无意在此冒渎伟大的沙巴王,更无权指责他与自愿献身的女信徒同床共枕。罪过,罪过!当年,先王沙巴曾信誓旦旦:“终身不娶!”幸亏他后来并没有遵守自己的誓言,娶了吉姆.娄卡布为妻,才得以为斯木托卡哈延续香火。

    实话实说,我不能背着良心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导致吉姆多吉.沙巴伯父死亡的前因后果及真实原因。

    他的死,一方面是由于心脏病发作,另一方面却只能归结于来自他本人的某种自杀心态。

    大多数不丹人都知道,他曾数次险遭暗算,可一次也没有被揭露出来过,原因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思前想后,犹豫良久,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这些敏感性极强的“陈年往事”公之于世?因为,即便是“真理”和“事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不久之后,沙巴收到一个极坏的消息。不丹王帕罗.彭洛普派出了三路大军,准备同时向塔落发起猛攻。

    在大军到达塔落之前,卫队长阿山.德拉罕和管家再三恳求沙巴赶紧逃离此地,前往西藏避难。

    阿山.德拉罕向沙巴保证:

    “就是背,也要将他安全地背到西藏!”

    阿山.德拉罕是出了名的大力士,有人说他能毫不费力地扛起一头牦牛。

    同时,他也是一位最有名的剑客。他常常陪伴沙巴远足到塔落城南二公里处的特首沙佑洼湖游览。

    沙巴喜欢游泳,后来又喜好上了一种叫思欧卡思玉姆和格依帕的游戏。(思欧卡思玉姆是一种可以在水中投掷的长竹棍;格依帕是短木叉。)沙巴有时也喜欢与仆人一起练剑来消磨时光。

    阿山.德拉罕拔剑一挥,便能轻松地将包裹着厚厚一层干草的橡木桩劈成两半。而其他的十一名仆人,哪怕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仅仅只能削掉一层表面的干草。多巴.德鲁尕伊如果能在橡木桩的表面划出一道痕迹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当阿山.德拉罕提出的去西藏避难的建议未被采纳之后,其他的仆人和亲戚决心用手里仅有的一点儿轻武器,保卫塔落.德茽。

    为了减少人们的惊慌,他们打算设立两套武装领导班子。

    沙巴显得十分平静,并坚信佛祖一定会保佑他的。

    他说:

    “我是僧人,不是战士。我没有做错事,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见无法说服沙巴出逃,他们只好将希望放在索那木.瑟琳管家身上,希望他能发挥自己对沙巴的影响。

    但是,傲慢的管家过于自信,并认为危险并不存在。

    他答复道:

    “就算是真正打起来了,他们也不敢杀害不丹的沙巴王的。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阿山.德拉罕去了塔落,祈求神灵保佑。他献出了自己的宝剑,祈祷“保护神”护佑沙巴的安全。之后,他便告别了沙巴。他在最后一次拜见沙巴时,十分平静地说,他的生命即将结束。来世为人,他仍会做沙巴最忠实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