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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异域(1)
    第六章他乡异域

    1

    司卡达,我们的新家。

    准确地说,它是建立在陈热孜山背后一处陡峭的山崖上的一座小庙。

    这里的地理位置位于三国交界处,这里的人们同时信奉着三个山神——陈热孜、江坝阳和查那.多吉。

    1986年的一场大火毁了小庙,后来人们在原来的位置上又重建了起来。

    原先的小庙的二楼是神殿,供奉着陈热孜、江坝阳和查那.多吉三位山神。墙上美丽的壁画表现的是印度神谷汝.林珀莗和不丹神卡卡羽在口述历史的故事。

    保护神多吉.兹姆的祭坛设在庙内的一处密室里。

    多吉.兹姆很美,有着一张白色的脸。他右手握着弓箭,左手拿着的是显示其尊贵地位的宝石。

    庙虽小,却有二层。而且是直接建造在几乎成垂直型的陡峭的山崖上。

    一楼是库房和下人们的住房。二楼神殿的平台成了我的拉姆兄弟的睡房,旺楚克和我就睡在他床底下的地板上。

    厨房白天是我们大家用餐的地方,晚上则成了祖父母的睡房。不过小亨奇却占用了祖母的睡床。

    厨房旁边的小屋,是我父母亲睡觉的地方。楼梯平台是我母亲的纺织作坊。

    就在我们这一大家子刚刚到达司卡达的那天晚上,克桑大叔和格森大叔(他们都是我父亲的堂兄弟)派出的人就在富索.沛离找到了我们掩埋的宝物。

    这些宝物原是我们家族的遗产,只可惜在我的父辈们手里仅仅只存留了几年的时间。

    司达卡是一处平静而悠闲的世外桃园,最适合与世无争的人在此处疗伤和冥想。可是,对于成长中的孩子们来说,却不是一处理想中的好地方。

    这里山高林密,道路险峻。孩子们不得不每天都在悬崖峭壁上摸爬滚打,随时都面临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山谷的危险。

    没想到结果我们这群孩子全都给磨练出来了,一个个全都像山羊一样可以在陡峭的坡道上自由地跳来跳去。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尽管在悬崖峭壁上生活很不方便,可是最大的好处就是难以被人发现。安全系素高。

    一日,我爬上一颗长在悬崖上的大树,打算用斧头砍下一点儿树枝来。结果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在落地时屁股落在了又厚又软的草堆上,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是斧头却掉落到了峭壁底下,再也找不回来了。

    也不知昏睡了多少时间。醒来时,懵懵懂懂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头上在流血,脸上全是湿湿的粘粘的鲜血。眼前全是血,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我吓坏了,顿时又昏迷了过去。

    当地的一名土医生为我简单地缝了几针,他甚至“忘”了给我上麻药。当“医生”用家庭主妇所使用的缝衣针在我头上左一针右一针地缝补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由于消毒不净,伤口化脓了。结果,在原来的老伤口上又不得不多打了几个新的“补丁”。

    我前额上至今还有一个很大的伤疤,就是这次受伤给我留下的“纪念品”。当然,伤疤隐藏在头发下,轻易是看不出来的。

    在司卡达定居期间,祖父对拉姆兄弟的学习抓得特别严,每天亲自检查两遍作业,成了祖父的日课。

    德拉嘎.他什同时担任着旺楚克和我的授课老师,直到他决定重回浦那克哈大寺院去做喇嘛。

    早课后,我们还得去放牛和采集柴火。

    司卡达虽说是个山区,可到处都是山崖,且寸草不生,并不是一个理想中的放牧的地方。

    离此地不到二公里路远有一个叫鲁苏克哈的小村庄,那里的阿乌.格姆大婶对我们家格外开恩,并且允许我们赶着牛群到她家的私人草场放牧。

    她们家三层楼房的第一层有一间很大的谷仓,不过,装的不是稻谷而是牲畜。成了名不符实的“畜棚”。

    夜晚,每当母亲去草地或灌木丛中为过夜的牲畜准备干草时,嘴里总爱哼哼着一首悲哀的曲调。母亲的声音很迷人,可她从来就羞于在人前唱歌。

    我们家的牛群在草地上留下的粪便,成了阿乌.格姆大婶家做堆肥的原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我们家使用她家的草场而交的租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