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佩东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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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的葬礼结束后不久，我们便动身出发第二次去了印度。旅途中给我留下了许多的深刻的记忆，有些人和事，至今仍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我们打算在索南．多杰到来的前一天启程的，他正在赶回卡林鹏的路上。我们觉得只有这样才更安全一些。要是万一走漏了风声，帕罗．彭洛普派兵在半路上截击我们，那可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再说索南.多杰也不会同意让我们走的。

    还是那句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且是越快越好。

    祖母、母亲和拉姆兄弟骑马，其余的人全部步行。仆人们带着襁褓中的妹妹。

    他楚.贝玛的儿子，瑟旺.贝玛骑马追赶上了队伍。

    负责护卫工作的是格森舅舅，他是安嘎.扎姆（我祖母的小妹）的儿子。1933年在西藏的那次打架事件，他曾出过不少的力。听说是他的妻子劝说他加入我们的这次前途未卜的旅程的。格森大婶总是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竭尽全力地支持我们。格森大婶年轻时曾与我的父亲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不过格森舅舅是个十分豁达的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当然，他要是放不下自己的妻子与我的父亲之间过去的那段往事的话，是不可能加入我们的这次印度之旅的。

    走了七天，看看再有四公里就到了锡金王国的首都甘托克了。可是我们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因为找不到可以歇脚的地方。

    拉姆兄弟看到遥远的地方有一所寺庙——恩泽寺。甘托克的恩泽寺是最重要的寺庙之一,属宁玛派,已有200余年历史,传说中能在空中漂浮的喇嘛珠多嘎布就曾在这里修行。距甘托克24公里的荣迪寺则是噶举派寺庙,仿照西藏楚布寺而建。

    恩泽寺建造在仅距甘托克一公里的山顶上。镀金的塔尖在夜色中褶褶生辉。

    他遥指着远处的寺庙：

    “寺庙是唯一适合我的地方，我不能住在镇上。走，去看看他们能不能留我们住过一、二日的。就说是不丹的查雷活佛带着他的家人，自愿被流放到甘托克（今锡金首都）。如果方便的话，想在贵寺小住二日。”

    听奶奶说，其实我们是在等待格森叔叔和科桑叔叔归来。

    奶奶的脸上堆满了忧郁和担心，对我母亲说：

    “我们现在是越来越难找到能让我们容身的避难之所了。佛祖保佑！”

    眼看叔叔们就要归来了，现在又有了可以临时栖息的地方，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高涨起来。这能不说是祖先们的神灵在庇佑我们吗。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有拉姆兄弟和我们在一起。

    出面接待我们的是恩泽葛帕的管家伢布拉，他不仅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而且还为我们奉上了热腾腾的酥油茶和丰盛的晚餐。伢布拉管家四十上下年纪，身才矮小，皮肤黝黑，却十分肥胖。当然，在场的还有寺庙的主持恩泽葛帕大喇嘛，他消瘦、高大，是位慈祥的老者。和西藏的僧侣一样，他也喜欢居住在三层寺庙的第二层。

    不丹和锡金的风俗文化十分相近，在甘托克就像住在自己家里一样。我们信奉同一宗教，语言、服饰和食物，毫无二样。伢布拉管家委托我父亲为他们制作一顶硕大的帐篷。我父亲是缝制帐篷的高手，在当地颇有名气。科桑叔叔、旺楚克大哥和我一起给父亲打下手，帐篷很快便做好了。伢布拉管家很满意，慷慨大方地赏赐给我们不少的大米、奶油和牛肉。

    恩泽葛帕喇嘛和伢布拉管家安排拉姆兄弟拜会了锡金国王。这是我们借住在恩泽葛帕家里八个月里的一件大事。父亲、旺楚克和我簇拥着拉姆兄弟一块儿去了皇宫。我们被领进了一间漂亮的房间，屋子里挂满了华丽的唐卡，摆放着镶金镀银雕刻考究的红木家具。国王身着深黄色的锦袍，戴着一付圆形的大眼镜。凝视着拉姆兄弟的目光，和蔼慈祥。听完拉姆兄弟的陈述和祝福之后，仇葛他什南姆葛叶国王充满悦色地表示，只要我们愿意，可以在恩泽葛帕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仇葛他什南姆葛叶国王和我的拉姆兄弟谈论起了仇葛和佛教的前身后世，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茶点和美味可口的午餐，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虽然以前我也算是见过世面，品赏过珍味佳肴的人，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直到精美的食物填饱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