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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居十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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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的时候,村民们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食物短缺。他们总是尽可能多的在家里储存粮食。他们通常是将粮食储存在巨大的木桶内,或是用竹子编织的容器内。粮食很容易腐烂变质,而不得不倒掉。

    我岳母嘎依德姆在屋子后面的稻田里盖了一座很好的仓库,专门用来储存粮食。那时候,如果有剩余的稻米,她总是乐意借给有急需的村民。但她从不拿多余的粮食放贷。

    在丈母娘家居住期间,我的另一项日常工作是照看牲口。村子周围常有食肉动物出没,无人照看的牲口不知何时便失去了踪影。我们家的奶牛经常遭受狼群的袭击。

    有一天,我发现少了一头奶牛,我跟随着狼群留下的足迹追了上去。翻过了好几座山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堆狼群吃剩下的牛皮和骨头。我击毙了一匹,打伤了好几头。

    我和我的朋友们并没有因为损失了牲畜而灰心丧气,我们组织起来,决心与狼群战斗到底。

    狼群也好象是知道了我们的决心和实力,在后来的两年时间里一直相安无事。对付犳子,反而是更今人头痛的事。我的坐骑马脖子上至今仍残留着一排被犳子咬过后留下的深深的齿印。犳子同样威胁着人类的生命。

    一天晚上,从普那卡哈回羺布嘎恩的路上小憩时,突然感到一阵凉风从我头顶掠过。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回家后当我刚端起茶杯,没等喝下去便听到了邻居家的尖叫声。原来犳子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进了村,邻居家的猫成了牺牲品。让人想起来就后怕。不过,现在羺布嘎恩已经很难再见到犳子的踪影了。

    羺布嘎恩地区的食肉动物不仅只有狼和犳。

    一日,我回父母家吃过晚饭后走出院子,刚打开柴门,便听到了一阵子深沉的咆哮声。我有点儿困惑,就像是吓傻了似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咆哮声来自篱笆后面的一棵梨树下。好在我手里拿着枪,当我感觉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向我扑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时间瞄准,我本能地朝黑影开了几枪。黑影呯然倒地,倒在子梨树下。

    枪声惊动了岳父,他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我俩没敢出门,隔着柴门朝梨树扔石头。门外毫无动静,看来野兽不是走了,便是死了。

    一大早,我们家门前的草坪便围满了一大群人。他们不仅是为了观看被我打死的这头熊,更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他们对死熊又踢又跩仍不解恨。这头熊曾吃掉村民们家里的好几头猪。现在好了,不用再担心将猪赶到外面放养了。

    我将死熊翻转过来,反复查看。浑身上下哪儿都找不到弹孔。最近才在嘴里找到了弹孔。我那一枪是直接从嘴里射入的,身上的皮毛毫发无损。我留下了熊胆,因为它很有药用价值。其余部分则给了一位藏人。他将熊肉三文不值二文地贱卖给了在特哈依恩尔阿依嘎恩扎营的夏卡巴人。他们小心翼翼地用芭蕉叶包裹着熊肉,欢天喜地地走了。

    村子里禁止吃熊肉。

    我女儿沙里林彭和沙里林亚恩多恩分别出生于1957和1959年。我一共有五个孩子。我妻子和我都是根据格欧德德思思特思姻斯尔依恩马神的旨意给孩子们取名的。(希望孩子们幸福长寿。)

    在基姆特格欧姆欧雷哈卡哈恩人们主要信奉的就是特思姻斯尔依恩马神。1957年,我成了这一地区的新的领导人。按惯例,佩东的新任地方官都要将他们的田产托付给寺院打理。当手下人咨询我的意见时,在新的规章制度出台之前我也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我带着妻子和五个儿女移居到了基姆特格欧姆欧雷哈卡哈恩。岳父母也关了门,随我们一起到寺院居住。替我们照看孩子。孩子们都管我岳母叫“艾卡”(娘)。的确,她更像是他们的母亲。她持家十分节俭。我岳母并不是一人吝啬的人。对她来说,任何时候家人的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大事。打理完所有开支之后,她总要坚持让女儿(我妻子)留出二个月的余款或余粮。她做得一手好菜,而且还会酿酒国。她最拿手的就是做一种特别的油炸鸡蛋。她每天都要为女儿烧两次热水冲凉,并坚持一定要让热水自然冷却到合适洗澡的温度。

    她说:

    “这样,才真的有利于我女儿的身体健康!”

    自然,背着她女儿(我妻子)上浴室和回寝室,成了我每日必不可少的的日课。

    有机会,我仍然在继续做我的纺织品生意。

    在普那卡哈每年都要生产大量的稻米,我想打米机一定会派上很大的用场。我去卡林鹏买回了一台水力打米机。在不丹西部这可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台不用人力的“机器”。运输可是大费周章,只能用牲口从帕哈姻斯恩特索理恩运机器,既费时又费力。好在路上没出什么问题,机器完好无损地运到了普那卡哈,安装在了特哈阿尔阿。

    我白天在磨坊干活,晚上赶回羺布嘎恩睡觉。路上要走一个多小时。很累,但心里很踏实。靠着打米和磨面,我累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我收购稻谷,然后再将加工好的大米在西藏的帕哈阿尔依镇出售。一进一出,赚取中间的差价。钱虽然好赚,可问题是运力不足。我需要更多的马匹。

    横刻氽从帕哈阿尔依为我买来了三匹马。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