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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首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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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两个孩子都很乖,一路上忍受着旅途劳顿而毫无怨言。特别是晚上,当我们夜宿在野外稻田的时候(后来这地方建起一栋大酒店,不丹国最有名的德如卡酒店。)非常安静,从不哭闹。

    面对生人的时候,孩子们显得有些木讷,不善沟通。要知道这一路上所经历的都是孩子们从未见过的人和事(包括风景和建筑)。

    卡林鹏是一个生意繁忙的集镇。西藏、锡金和不丹的商人都在这里买卖货物。狭窄的街道上人流熙攘,车辆拥堵。无线电收音机里播放着印度歌曲。商家大声吆喝着装卸货物。最吸引孩子们的还不是这些。最让孩子们心仪的地方是电影院。实话实说,我也是个影迷。第一次进电影院的时候,孩子们还真的以为所看到的人和景物都在舞台的银幕上。电影散场后,孩子们争着吵着要上舞台,去见那些人。

    我大哥旺楚克在不丹国国务院工作。而且正好在教育部门谋得了一席职位。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孩子们上学的事,可以不用我操心了。

    女儿贝大进了基欧思姻斯帕哈女子学堂,儿子桑嘎恩则在当地最有名的格尔阿哈欧姆学校读书。

    1964年,不丹国首相遭人暗杀之后,旺楚克大哥离休回到了羺布嘎恩,与年轻貌美的村姑彭结了婚。打那之后,便一直与我年老的父母亲一起生活。

    孩子们读书都得到了奖学金,于是我十分大方地为他们买了校服和一应文具用品。

    桑嘎依在格尔阿哈欧姆学校寄宿。贝大上的女子学校是日校,所以她寄宿在阿嘎特哈阿伯母家里。总算是都解决了孩子们上学离家太远的问题。

    两年之后,我的另外两个女儿多吉瓦恩姆欧和沙里林彭也来到了帕哈依尔欧姆姻斯恩阿大街,同样寄宿在阿嘎特哈阿伯母家里。她们与贝大上的是同一间女子学校。

    阿嘎特哈阿伯母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一邦子女孩,不但居住困难,更严重的是吃饭的问题。后来我才得知孩子们都得了轻重不一的营养不良症。

    社卡妹妹为孩子们在卡卡斯姻斯欧恩找了另一所女子学校,哈姻斯尔姻斯恩女子学校。孩子们办了转学,社拉彭的小女儿大姆恰姻斯德姆和横刻氽的大女儿尔依恩陈格亚姆也都转学到了这所学校。

    孩子们都很喜欢这所学校。学校很大,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学校有180间宿舍。

    卡卡斯姻斯欧恩坐落在笪杰林山区,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也是不丹国风景最优美的地方。

    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地方,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帮儿子桑嘎依和女儿布姻斯特阿办好转学之后,我便从卡林鹏回到了天佛。

    自从生下亚恩多恩之后,妻子经历了三次小产仍不甘心失败。记得中国有位伟人说过,人是最宝贵的,世界上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是可以创造的。这话现在中国人自己都不信了。可是,我信。我妻子也信。

    我妻子下定决心,不怕流产,排除万难,终于在1963年5月11日为我生下了第五个女儿。我俩给孩子取名:“桑嘎依查德恩。”

    女儿出生不久,局势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许多生活物质必须姻斯靠从恰恩理恩姆姻斯特哈阿恩空运过来。

    不但中印边境士兵云集,就连不丹国的边境也不得安宁。粮食开始定量配给,而且是从印度空运过来。糖、食油则就地在恰恩理恩姆姻斯特哈阿恩征收。

    每当重型运输机从我们家屋顶掠过时,隆隆的机声仿佛就要压垮小屋的天花板,而使人胆战心惊。我和妻子紧紧地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尽管我们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一日我正在给小女儿桑嘎依换尿布时,觉得有人在注视着我。原来小店进来了客人。我打量着客人,心里揣测着客人的身份。

    我想起来了。是吉米多吉旺楚克国王陛下。

    陛下问道:

    “你在这儿什么?你这店是怎么开的?”

    我回答国王陛下,承蒙陛下关爱,生意还不错。

    国五陛下沉默了片刻,表情严肃地开口道:

    “这儿不能开店了。所有的店铺都必须转移到他什查宗去。”

    翌日,恰恩理恩姆姻斯特哈阿恩所有的店铺都被拆除了。士兵们干的,能用的东西都被折下来修筑工事去了。在房屋倒下之前,店主们甚至于来不及清理他们的财物。

    顷刻之间,恰恩理恩姆姻斯特哈阿恩成了一座兵营。

    局势似乎变得更严峻了。男女老少凡是能拿得动武器的人,都被动员起来参加军训。在那段时间,我和其他的店主们同样参加了军训。不过,那是在白天。白天我参加军训,夜晚我继续做生意。卖服装、香烟、肥皂和其他的日用品。

    只是,我经营的不是自己的货物,是军队的军用物质。赚得的钱,全部上交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