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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首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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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到的唯一好处是,结识了不少军官。这样,当他们实弹演习时,可以使我们家稻田里的农作物最大限度地免遭蹂躏。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诅咒这些军人。

    这期间,每每有军人抢夺商人财物或监守自盗,盗窃军用仓库的事件发生。他们盗窃的面粉、大米、食糖、食油、小麦和其他物品,数量相当惊人。面对军人的胡作非为而袖手旁观,常使我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不仅如此,事情总有真相***的一天,明知他们的贪污腐败行为而不向政府当局告发,日后,同样会给我惹下很大麻烦的。

    最后,我鼓足勇气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当兵的抢了很多东西。你在尺寸和斤两上,做点儿手脚。商人们就这点儿本事,也算是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待吧。”

    他说,他很愿意这么做。还说早就该这么做了。同时还提醒我,打点自己的生意时,也要注意这事儿。

    不管怎么说,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对军人们的腐败行为听之任之作壁上观。

    我找到军需官大索特思哈阿恩特思哈阿恩,请他让我来负责经手部队的军需品。同时建议他将军用仓库搬到靠近他什查宗附近的地方。

    老实说,我俩是朋友,而且结识很长时间了。他非常信任我。我运用在账目上做手脚和克扣斤两的手段,从军队手里获取了相当大的好处。

    一年半之后,大索特思哈阿恩特思哈阿恩调防走了。我又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

    卸下替军队打点生意的担子后,我在靠近他什查宗的地方建了一所农舍。商居两用。

    和我们打邻居一起做生意的还有我的弟弟横刻氽和他的妻子德卡依,我的朋友尔依恩陈沙里林和他的妻子欧姆,以及基尔姆依细恩盖和他的妻子野社。同志加兄弟,宛如是一大家子。有困难的时候,大家一起互相帮助。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一起结伴去印度进货。

    促进农业发展,是第一个五年计划(60年代中期)的重要部分。为此,不丹国王室政府号召人民积极种植苹果树。政府免费提供树苗。

    对于政府的号召,我从来都是积极响应的。可是,我没有自己的果园。

    得知我的情况后,地区首长恰恩蛸思姻斯姻斯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他帮助我在距离多车哈恩尔阿大道不远处的哈欧恩思欧周边获得了很大一块土地。

    这是一块曾经遭受严重破坏的土地。也是不丹国中央大寺院的旧址。许多的僧侣在当年肆虐的疟疾和伤寒中丧命。

    在与病魔的斗争中,人们后来发现艾草属植物能医治疟疾。于是,人们采集大量的苦艾投入巨大的水壶中煮沸。味道很苦,但每有奇效。

    得到这块有历史意义的土地后,我打算将其开发成果园,种植千株果苗。

    我用粗帆布将树苗包裹赶来,从天佛运到哈欧恩思欧。每次最多能运一百株,而且必须一大早就起来赶路。

    我工作起来不像农场主,更像雇工。白天,我在果园干活。晚上,回天佛睡觉。周而复始,直到将所有的树苗全部栽种完毕。

    望着自己亲手创建的大果园,感觉就象是完成了一生的一件大事。我和我的家庭总算是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每日往返于果园与家园之间,起早贪黑两头不见天日。白天,太阳升起,月亮落去。夜晚,月亮出来,太阳退去。宛如一对双胞胎兄弟,却永远只能有一人存活与世人谋面。

    1964年7月4日,我妻子果真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在他俩出生后的第二十四天关上,双胞胎中小的那个病了。结果不治而终。孩儿年幼丧命,妻子悲痛欲绝。我让托布阿依多吉帮我将孩子天葬在发炅丁后面的德查雷哈尔依群山峻岭之中。

    现在托布阿依多吉已离开羺布嘎恩,来到天佛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他有一手做木匠活的好手艺,沉默寡言,乐于助人。

    我背负着死去了的孩子的遗体,他带着我们路上吃的午餐。我和他在这之前谁也没有来过德查雷哈尔依,谁也不识路。七岁以下的小孩死了,都要送到山顶天葬,是这儿的风俗习惯。

    天葬台上凌乱地散落着小孩的碎骨。

    想到我死去的孩儿,即将被肢解,悲痛之情是任何人也无法想像的。

    我小心翼翼地将儿子幼小的身体从盒子里抱出来,轻轻地放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我将稻米和茶叶作为祭品撒向空中,祈祷孩子能早日脱胎转世。

    很快便招来了许多的秃鹫,在头顶盘旋。

    此刻,在我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当年死去的妹妹德陈欧姆在泽姻斯尔姻斯尔阿天葬时的情景。顿时泪如雨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所有的事都象是发生在云里在雾中。

    双胞胎儿子的夭折,受打击最大的是我的妻子。夜晚,当我赶回家的时候,只见妻子的脸色十分惊慌,原来是双胞胎中活下来的那个儿子也病了。

    我的好朋友恰恩蛸思姻斯姻斯,当初创建果园出力最大的朋友,闻讯后即刻赶来了。从他的脸型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乐于助人,且足智多谋。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地出现在你面前,帮你脱困。

    恰恩蛸思姻斯姻斯立即去了大寺院,向主持方丈讨教如何医治孩子的病。方丈说,在孩子病愈之前,必须搬出现在的住所。

    我马上抱着孩子上了吉普,车子是我从社卡借来的。我们去了基阿恩阿。基阿恩阿是一座小庙,坐落在天佛上方的沙马泽依恩卡哈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