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到,不过被我当做替身的殷小沫,竟然会在清的心目中变成一道除之不却的可怕阴霾,直至变成她的噩梦。
也没有想到,清会如此在意“凶手”是谁。
飞霜失踪后,有一度我以为是清所为。
但是,当我在蕊浓园看到孤碧假扮的飞霜时,我便知道不是清。
既然不是清,那么,令飞霜失踪的人,便定然是“她”了。
为什么,殷小沫死的时候“她”没有来动飞霜,却要在四年后才动她呢?
我想起那日雷雨之日,飞霜将清误认成殷小沫,并差点对清说出真相的事。
难道,那天看见这一幕的,竟不止我一人吗?
“她”,也在?
有母亲那边的下人来传话,让我速去清的杏芜居。
我急匆匆赶去,一屋子的人,清孑然地跪在中间,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母亲说,要我来,是清的要求。因她怀疑失踪的飞霜被清藏在杏芜居里,要搜查,清却只许我一人来搜。
我知道飞霜失踪并不是清所为。
但我更清楚我的母亲。没有把握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她如此急地想要在杏芜居内搜出飞霜,无非是想嫁祸给清。
我的母亲,应是想要包庇那个凶手,同时,也可给清不可饶恕的罪名。
在她看来,我是很爱很爱殷小沫的吧?若是清变成了杀死殷小沫的凶手,那么,我便再也不可能站在清的这边了吧?
她的确算得很精细。但是,她唯一没有算到,我从来没有爱过殷小沫!她的死因,也从来不是我关心的范围。
清自然也知道,若是在她的杏芜居内搜出飞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她找了我。
她以为,我定然是不会让她落入到这样危险的嫌疑中去的吧?
可是我没有直接地解她于困境中。
我真的在杏芜居内搜出了飞霜。那已经是一个尸体了。
飞霜的脖子上有勒过的痕迹,我故意地将那样的痕迹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是有人,将她活活勒死的!”
我故意用充满杀伐之意的眼神看着屋里每一个人。
这一切,不过是做给某个人看的。
在杏芜内把飞霜给搜出来,不过是因为我需要将她的尸体呈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以证,飞霜是被人勒死的。
我看到清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是误会了。
但我怎会将她推入到那危险的嫌疑中?我自有其他的解救她的方法。
我对母亲说,是我让清派孤碧到蕊浓园中假扮飞霜的。
所有的人离开后,清陪我喝酒。我知道,她不过是心里难受罢了。
她问我:“云晟,为什么老夫人会知道我差点掐死飞霜?”
“你究竟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是啊,我瞒了她很多。我瞒着她,我从来没有爱过殷小沫,我瞒着她,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她……
我不想她终日生活在殷小沫和那凶手的阴霾中。
所以我说:“清,不要问了,再问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清带着哭腔地说了,她大声地说着:“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得快死掉的感觉吗?你知道什么是快要崩溃的感觉吗?为什么那个凶手做的事,却要我来品尝苦果?凭什么!我活着一天,就要把那个人彻彻底底地揪出来!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我震惊地看着她。就在那时,我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推翻了以往我对清做出的所有伪装的冷淡。
在第二日的杏林里,我深深地吻了她,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感情的,深吻……
后来我常想,若是我能够知道后来发生的事,那时,我还能下那个决定吗?我还有勇气,去下那个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