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不应声,那边的女声在沉寂了数秒之后又再次说道:“盛华瞳,没意思的,苏辰生对你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你说你是有多奢侈啊?想要给苏辰生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吧?而你盛华瞳却可以自己跑到药店坚持服毓婷!既然你那么不想给他生孩子,那就不妨把这个权利交给我,这样,你也就可以不用那么焦头烂额,在与他欢/爱之后被可能怀孕的想法折磨得心乱如麻,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跑药店了!”
她的笑声妖冶又嚣张,在她的这一大段话之后,我的脑部,终于像一台破旧的机器一样,带着巨大的噪音勉强运行起来。
我发出声音来,“你是谁?”
整整七日没有说话,我的声音,喑哑又残破。
她呵呵地笑,笑声与刚才却又有不同,这次的笑,很柔和,甚至,还带着某种亲切。
她在轻轻笑了一番后才说,“还记得他当初叫我滚,但是很可惜的,我一直没有滚得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之后他又找了我!听清楚,是他找的我,并不是我非要缠上他!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他又再次找上我的……啊,我想起来了,是那次啊,是那次你盛华瞳被人绑架啊!但你在被人绑架的时候,苏辰生又在干什么呢?你有没有在之后问过他?哈,当然的,你自然没有问过。如果你问过了,那么你和他,恐怕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那么,就由我告诉你好了,当时在巴黎办事的他,上了我的床……你听明白了吗?就是那次啊,我怀了孕,我怀了苏辰生的孩子。呵呵,你盛华瞳想方设法不想怀他的孩子,可是我,却是在想方设法怀上他的孩子,这是不是很讽刺呢?我知道你要骂我不要脸,但我无所谓,我爱苏辰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发誓要得到他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要怀上我心爱的男人的孩子,为他生儿育女,我自甘自愿。全世界都来骂我也好,我爱他就是爱他。你们叫我小三,叫我小四,哪怕把我拖出去游街示众,拿鞋子扔我,我还是要爱他!你呢?盛华瞳,我真想不通啊,你有哪点比得上我?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的女人,遇上苏辰生爱你到这样的地步,真可以算是你的幸运。有这样一个男人你还在不满足什么?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既然你忘不掉你的旧情人,那你就自觉一点,主动离开苏辰生,放他一马,放他一条活路,然后义无反顾直奔你的旧情人的怀抱!为什么你不这样做呢?现在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一边说着忘不掉旧情人,一边又要把辰生死死栓在你的身边!有你这样的吗?什么一辈子要和辰生在一起,什么让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他两个人!如果你真的这样想,就不会连个孩子都舍不得给他生。口是心非有意思吗?说到底还是你自私到家了。啊,我知道了,是你的旧情人失忆了吧?忘记你了吧?那边毫无所图了吧?所以,你才要死死地抓住辰生不放手!你怎么可以这么阴险,盛华瞳?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盛华瞳。就连我现在和你说话,我都觉得,从不要脸的程度来讲,我真的无法比上你啊!我自愿认输,甘拜下风。因为你可以一边柔情脉脉地对着自己的丈夫说心里眼里只有你,一边却又在暗自想念你心目中的旧爱。这样深厚的功力我真的比不上!请问你到底要怎么样?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不定?呵,徘徊……对于我来说可真是做不到!那是不是有一天你的旧情人记忆突然恢复了,你就要瞒着辰生继续和他暧/昧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辰生呢?为了你的那点自私,为了你的那点安逸,你就要赖着他,你就要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活?”
这一通话她接二连三娓娓而出,甚至在她责备怒骂我的时候,她的语气依旧可以保持毫无波折。
我感觉到背脊上幽幽的寒意,这个女人,真的可怕……
她的那种爱,那种因爱而生的不管不顾甚至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的手段,太可怕……
数日里来僵尸化的头脑和情绪终于被许优这一番狠话刺激得活动起来,我感觉血管里的血又开始突突流动。
她这样责备我,这样嘲笑我,这样狠历地怒骂我,她刺激得我,狠狠地咬着牙齿,恨不得透过那手机,将牙齿拼尽全力咬在她的身上。
孩子!她许优,居然怀了苏辰生的孩子!
而且辰生,辰生居然一直瞒着我,在和她偷偷来往?
头脑里嗡的一声,瞬间联想到上次和林晓风偶遇之后,回到苏家,和苏辰生之间的冷战。
就是在那冷战里,苏辰生有整整两天,也是彻夜未归。
而回来之后,隐约的,他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一向从不轻易道歉的苏辰生,在那次,居然说了那三个他从不肯亲口说出的字……
早就该觉得蹊跷的。
他那两天,又是去和许优纠/缠到一起了吧?
和我之间一旦出现问题,他就跑出去和许优纠缠?
不对……
如果,只是因和我出现问题,心情不好而去找许优发泄。那么,上次我被绑架的时候呢?那次,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啊!而且在之前他曾经亲自打电话给我,语气亲密,也没有表现出情绪有任何问题。那么,为什么许优还说,那次她和苏辰生上/了/床,并且就是那次怀了孕。
辰生,你到底是……
我只觉头脑里纷杂着,念头一波一波涌来,涨得我头痛。
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心真的痛得无法言表。为什么,辰生,为什么你和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原来,真的是,从那次流产,你和我和好开始,你就从来没有真的信任过我……
在我面前故作的柔情,在我面前故作的信任,甚至,在我面前故意充满宽容地说出,让我们一起来承受我左手腕上那道伤痕的疼痛,原来,都是假的……都只不过是,你为了感动我,甚至是为了感动你自己,而使出的华丽的道具……
你说我盛华瞳是欺骗了你,可是你,何尝也不是在欺骗着我呢?
原来,这将近一年的平静,只不过,是我和你一场互相欺骗的表演。
在我流产之前,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就已经完全破碎了,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只不过是我们在僵持着戴着面具苛延残喘而已……
我拿着手机,深深地呼吸。
而更为讽刺的是,我与苏辰生互相戴着的面具,居然是被一个乘虚而入的可耻小三所揭开!
她阴笑着掀开我们的面具,让我们互看到对方最丑陋的一面。
真的是惨不忍睹啊……
我和苏辰生如今的面目,真的是惨不忍睹啊……
我是真的还忘不了林晓风,但是,我的选择自始自终都是你,苏辰生。我真的不愿再伤害你啊,辰生。但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宽容一点点,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一直努力,努力着不想和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这努力我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偏执得近乎对自己残忍。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分离的。然而我努力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我得到了什么?我只看到爱和温情一寸寸在我和你之间瓦解,一寸寸流失,我只看到你眼中对我的仇恨和怀疑一天比一天更深,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了你付出多少,你永远不屑于去读懂我。在你面前的盛华瞳,早已经被定格成了那个擅于欺骗,并心怀鬼胎的女人。在你的眼里,我的身上永远贴着四个字,“虚伪”和“下/贱”。
呵,辰生,如果我真的像你所想的,是那种足够下/贱的女人,在两年前的那间酒店套间里,我就真的毫无所谓地把你抛在一边,然后和林晓风走到一起了。
我闭上眼睛。
真是够惨的,盛华瞳。
以为自己够伟大么?以为自己够坚/贞么?你的痛苦,你的努力,到头来却沦落到被一个可/耻的小三来义正言辞责备怒骂的境地。
我的脸上浮起一缕冷冷的笑意。好吧,辰生,既然如此,那么我无话可说。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考虑你,不该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该考虑我们之间的婚姻,当林晓风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应该义无反顾投入他的怀抱,当他在酒店亲吻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他偷/情。本来我就爱他,这么多年依旧爱着,我真是何必,硬生生地要逼迫自己,把他的影子从心底剥离出去?难道我不难受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怎么苦?这么惨?这么狼狈?
不过是害怕被自己良心谴责,结果到头来,却搞得全世界都要来谴责我。
不过因为,我没有那么及时,没有那么彻底,举着一把刀整整齐齐将林晓风的影子给斩断得干干净净,从而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真是讽刺啊!
完全,自作自受。
手机那边的许优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不想再听。
“许优!”我冷冷叫出她的名字,“你说够了吧?既然你如此喜欢当小三,那我不妨祝愿你,一辈子都当下去吧!当到头发雪白满脸皱纹,牙齿都掉光,你也不过还是一个不可见光的小三而已。我与苏辰生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知道他的,即使我与他最终分开,他也绝对不会娶你!我知道你一定要马上质问我,何以语气这么肯定。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你许优,是介入到我盛华瞳和他苏辰生之间的,即使我和他离婚了,分开了,但是你以为,他看到你,就不会想起我吗?就不会想起他是为了逃避我,所以才去找的你吗?你既然与他纠/缠那么久,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对我,究竟存在什么样的感情。是啊,他如此恨我啊,那么,看到你,便想起当年与我的事,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会很痛苦呢?所以,因为我的缘故,他这一生都不会真的娶你的!即使你为他生儿育女……呵,许优,你真的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啊……但是,你也将会为你的不留后路,而痛苦一辈子……当然了,这也是你这个可/耻的乘虚而入的小三,所应该得到的吧……”
许优在那边发出轻微的哼声,我冰冷仇恨的语气挑不起她任何的情绪,她只是很平和地告诉我,“什么叫做乘虚而入?如果你和苏辰生之间的感情,真的坚固得无一丝可以插缝的余地,那么,即使我想要插足,又怎插得下去?或者,你们的感情,真的足够强韧,那么,你的男人,也不过只是七天没有回家而已,短短七天,你又怎么会介意呢?所以,如果他真的还没有放弃你,凭我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又怎能将他留住?你实在太高估我了,你的男人,他如果真要回来,任何人也留不住的。而如果他要走,任何人同样留不住。至于我许优的生活,盛华瞳,你就完全不必再费心了,即使他一辈子都不会娶我,即使我当一辈子小三,但是我爱的男人,在我的身边!对于我,这已经足够了,你以为,我许优和你盛华瞳一样贪得无厌?所以多谢你的祝愿,你既不妨,那我自然是无妨的!”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以很嚣张的语气继续说,“你既然知道辰生是在我这里,那我们也不必再说下去了,辰生洗完澡出来了,再见吧,盛华瞳。哦,还有,一个人在家可要处处小心哦,辰生也不想你发生什么意外的。”
我还未来得及应声,手机里就“嘟嘟”响成一片。
颓然地将手机扔在一边。
纷繁的念头又再度拥挤在我的头脑里,我拿被子捂住脸,拼命想要睡着。
苏辰生与许优的画面却在头脑里开始翻滚。
许优,怀着苏辰生的孩子……
我只觉心里堵得慌,无法再待在屋里,于是随便套上一件衣服走出门去。
随意地在小区里转圈,迎面有个孕妇走了过来,一手抚在凸出的小腹上,满脸笑意,一个男人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看起来这两人是夫妻。
他们从我身旁走过,非常温馨非常幸福的样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如果,两年前没有那套艳/照,如果,我的面前也不曾出现过林晓风,那么,现在的我和苏辰生,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温馨幸福的模样呢?
我突然跑回到公寓里去,拿了车钥匙便冲出门。
开了那辆帕萨特出去。
狠狠地踩着油门,我去了苏氏集团。
黑漆漆的镜头依旧在前方波澜不惊地看着我,我朝它看了一眼,真的不知道,这镜头的对面,还有没有人在看着我……
没有了吧?苏辰生,不会再关心我的行踪了吧?
我悲哀地猜测。
我的猜测结果,应该是正确的。
因为我一直将帕萨特开到了苏氏集团的楼下,也没有人打电话,或通过各种方式来阻止我……
在车里仰望苏氏集团所在的那栋高楼。真高,我在矮小的车内,根本就不能看见它的全貌。
掏出手机,往电话簿里寻苏辰生的秘书小董的电话。
拨出去之后小董很愉快地接听了我。
“二少太太?打我的手机是有什么吩咐吗?”
“小董,”我说,“辰生现在在集团吗?”
“在的。”小董的声音波澜不惊的,依旧保持着愉悦,“他现在正在和千人公司的李总会面。太太您现在打来是有什么要事要我转达给他的吗?”
“我的确有点急事要找他,电话里不好说,需要当面。现在我已经在集团的楼下,要么你亲自下来接我,要么你就派个人,你也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来过集团,这么大的一栋楼,我找不到路的。”
听我说完小董立刻说,“哎呀,不巧呢,太太,才有人通知我,苏先生和李总刚刚一起离开了,估计是去哪里商谈去了,太太你若有急事,我可以替您转告的。”
冷冷听他说完,“小董,我虽从来不到集团里来,但不代表,我就不是这个集团的主人。你若连我也要欺瞒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哪敢啊?太太。看您说的……不过先生现在的确不在集团啊,您就是把我脑袋给砍了,我也没办法变一个先生出来和您见面啊……”
“少来。几个秘书中,就你最受重用,和他关系最好。他去哪里,他们几个可以不知道,难道你不会主动报给我么?”
手机里面暂时没有声音,看起来小董还在犹豫。
我冷笑,“小董,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通过手机定位知道苏辰生现在何处。只是如果通过那种方法知道的话,不是,很伤感情么?小董,既然苏辰生都根本不怕我知道他现在何处,你又何需替他隐瞒?不告诉我也可以,只是我会记住了。那就这样吧……”
“太太,”在我挂电话前小董叫道,终于说了一个地名,“泓水路,3号,阳光小区,5幢23楼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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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阳光小区5幢的下面,抬头望着高高的楼房出神。
在苏辰生购置的房产中,我似乎有见过这个小区的名字。占地庞大,设施,配套,绿化,景观都属上乘。
此处,他把它给了许优居住吗?
电梯开门的那一瞬间,恍惚中突然有想法,觉得很有可能会在里面看见苏辰生和许优迎面走出来。
这个想法令我毛孔紧张。
门完全洞开,一对陌生夫妇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松下一口气,走入电梯按楼层。
电梯徐徐上升的过程中,我靠在电梯壁上毫无力气。
跑到这里来,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往许优脸上泼硫酸?
捉奸在床大吼大叫?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看着已被我按亮的23楼,手指移了上去,连按两次取消了它,又按1楼。
电梯从上升变成下降。
我走出了阳光小区第5幢的大楼。
这个小区绿化做得非常好,无意识地顺着小区里的曲径小道一路走着,看见一潭绿水。
走入绿水中央的小亭坐下来,看着周围的郁郁葱葱。
不停地有人从那些树丛的掩映中漫步地走出,一个一个凸出肚子的女人,素面朝天,将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就在我眼皮底下接二连三走过。
怎么我就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这世上是着这么多的人,都在急着怀孕生子。
那些女人的肚子里,是藏着多少小生命啊,不久之后就会蹦蹦跳跳在这小区里嬉戏玩耍。
生命,真是神秘又令人惊奇的一件事情。
然后,就在那些女人一个又一个走过之后,独自坐在水中央的我,看到了许优和苏辰生。
许优的肚子还不明显,要很仔细地看,才会看到微微的凸起,但是她身上穿着的宽松的孕妇装,明显表明了她孕妇的身份。
昔日里曼妙的身材也被宽松的服装所掩盖住了,但她的那件孕妇装挑得很有特色,很精致。在给予她的小腹和腰身宽松环境的同时,也显露出她胸部的完美和那种怀孕中的女人才有的明显的女人味。
不像怀孕的其他女人,只是随随便便将头发套一个马尾完事,她很精致地打理了她的头发,发型显得整洁清爽又明显与众不同。甚至,她都还穿着高度中等的高跟鞋。但是脚步间已非常小心翼翼。
手臂轻轻地拢住苏辰生一只手,脉脉含情地依偎在他的身侧。
虽然是很不想,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苏辰生的脸。
整整七日没有见面的他,似乎是去修剪了头发,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鼻尖高高地耸立着,带着那种习惯性的冷漠和淡然。
他任由许优依偎着他。在树木的掩映中,两人的身影忽隐忽现,远远看去,和这里相偎着散步的夫妇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脸色苍白地从亭子里站了起来,急步地离开了这个小区。
开着帕萨特却并没有立刻回家,一直在外面绕圈,然后,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路灯也逐渐地亮起。
这个时候,应该是上了一天班的人们,赶着回家的时候吧。
但是苏辰生不会回来。我呢?我要不要回去?
把头靠在方向盘上。
不回去,还能去哪里呢?
将车停在车库里,疲惫地取出钥匙开了门。
天色已经完全得黑了。整个公寓里静悄悄得一片,我嗅到空气中有寂寞的气息。
第一件事不是开灯,而是开电视。
那层密不可破的死寂,可怕……
走到酒柜前想要灌自己几杯红酒,然后昏昏沉沉在电视的声音陪伴下爬上床,睡一个暗无天日。
才刚走到酒柜前就听到门铃响起。
“叮咚——”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显得尤其清晰。
我伸出去拿红酒瓶的手愣了愣。
随即,一颗心便狂跳而起。
他回来了?辰生,回来了?
他终于肯回家了……
那么,他还是没有彻底放弃我的吧……
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敞开心扉地谈。现在的我和他,真的很乱,像一团乱麻,中间还有刺竖起。他将这样混乱的情况抛给我,自己离去,真的令我痛苦万分。无论如何,起码,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即使最终结果还是分道扬镳……
我冲到门前看不也看一把就打开了门。
“辰生!”冲口而出的声音,激烈而颤抖。
但是下一秒,我狂乱的一颗心,却像是落入了深渊,直朝着暗无天日的地方坠下来,再也跳不起来……
我的脸上还凝着激动的表情,但声音却已经变得冰冷仇恨。
“你!……”
阴沉的男声应了我那冰冷的一声。
“这么久没有见你,我真的很想你啊,盛华瞳。你怎么就可以抛下我,一个人狠心地和苏辰生跑到离市区这么远的地方来过你们的逍遥日子呢?难道是上次,我还没有令你很快乐吗?”
我浑身发起抖来,苏夜生扬起的眉令我感到胸中的厌恶与害怕,在一股一股往上涌。
突然我反应过来,想要立刻关上门,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不要这样啊,盛华瞳。这么久没有看到你,就让我仔细看看你吧,反正苏辰生,也在这套公寓里住着的,不是么?既然你丈夫可以保护你,那你还怕我做什么啊?我可不敢在苏辰生的面前对你动手动脚!”
他的手指掐入到我腕中去,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苏夜生看着我玩味地笑,勾起的嘴角在他那张经常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显出一种特别。
我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明知道的……
他明知道苏辰生根本就不在这个公寓里,却故意地说出这番话,真是可恶啊……
我另一只手的手指沿着墙边延伸,伸手想要按可视上的报警按钮。
他狠狠一推,将我直推到屋子中间去。
我跌倒在客厅的地面上,他随即便踏了进来,伸出手去关上了大门。
恐惧袭了我的心。
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他却堂而皇之地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一边看一边叹,“奇怪啊,盛华瞳,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苏辰生啊,你丈夫去哪里了?”
走到我面前俯下身看我,“你的丈夫,该不会是在外面养情/人吧?这么晚了,啧啧,都深夜十点多了,居然连家都不回,让老婆一个人独自在家看电视?真是够凄凉的,盛华瞳。寂寞吗?孤独吗?寒冷吗?独守空枕难耐吗?”
我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这个令人害怕令人厌恶的男人,我真恨不得他下一刻死掉。
可是……
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有谁能够保护我?有谁能将这个讨厌的男人驱走?
我看到我的手机被苏夜生狠狠扔到了一边,他阴着一张脸看我,让我心惊肉跳。
我孤零零地站在客厅的中央,惶然四顾。
只有墙壁在苍白地看着我,只有家具静默地看着我,只有那浮动着影像的电视在冷漠地述说着它自己的新闻,谁能够来救我一下呢?
辰生……
我在心底里低低地念着,辰生……
眼前浮现出来的,却是今天下午在阳光小区看见的,他和许优一起散步的影像……
许优的声音虚虚地在耳边持续地响着,“即使我当一辈子的小三,但是我爱的男人,是在我的身边的”……
眼泪从我的脸上流下来。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吗?
抬起头来看着惨白的天花板,那上面有华丽的水晶灯,被吹入的风轻轻拂动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从头到尾,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吗?
因为,贪恋着自己的平安,害怕受到伤害,如此自保,却反而,被伤得愈加惨不忍睹。
我只是想保命而已,却没有想到,最终竟会把自己推上绝路,推到如此可笑的地步。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当我不顾一切追求爱情的时候,遭受到的,却是扼杀。当我不顾一切追求婚姻安稳的时候,最终却给我这样一个可笑的结局。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可最终,却是最不想伤害的那个人摆出一副疲惫的姿态,对着我说,有你这样骗人的吗?命运这样仇视我,哪里有所谓的幸福呢?哪里?
“盛华瞳,”那个男人的气息凑过来,“苏辰生整整七天没有回家,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寂寞吗?”
我空洞地看着苏夜生那张逼近的脸。
他伸出手指抚摸我的嘴唇。
他的手指在我的唇上游移了很久,接着,又移到我的额头上去,颤抖的手指,几乎是温柔的。
“这么久没有见你,我真的是很想你呢。是我对不起你,水林。”
我看到苏夜生那对冰冷的眼眸里开始浮现出温情。接下来,就被他一把搂入到怀里去。
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急切的吻在我脸上游走着。
我没有拒绝。
我只是冷漠着一张脸,任由他亲吻。
水林……
闭了眼睛。
苏夜生果然与那个女大学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居然,还有脸说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朋友,是为了更加义正言辞地来“惩罚”我吗?哼……
就在这时被苏夜生亲吻着的我,突然主动伸出手去搂了他。
手在他背部游走,然后移到他的喉下,一寸一寸,将他身上的衣服给解开。
此时的苏夜生,已经完全陷入到迷/乱的情/欲里,对于我突然的乖顺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
他迷/乱地深吻着我,纠缠的唇舌里,我能够感觉到他满溢的热情,满溢的爱意。
他的吻一路往下,到我的颈脖之间,我仰起脖子迎合他。
手却已经将他的上衣给完全褪下。
在灯光下,苏辰生肩膀上的肌肤有温润的色泽。同苏辰生一样,他的身材很好。
我用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而他的吻,已经游移到我的肩胛之下。
他在亲吻那块红色的胎记。
接下来他用手褪掉了我上半身的衣物。
我咬住唇,忍住心底的厌恶,任由他将唇游移到我的胸前。与此同时我俯下身去亲吻他的肩膀。
吻从肩膀游移往下,慢慢地将唇绕到他的背部去。
对于我表现出来的配合,此时的苏夜生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终于我将吻转到了他的背部,双手交叉,在他的胸前游移。
一寸一寸地往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么,应该是在那个男人的右背上,靠近腰部的那个地方……
我将吻延伸到苏夜生背部的腰间。
当我看到那枚黑痣的时候,我并无太大的意外。
但是心中还是微颤了一颤。
果然的,那个人,是他……
心中此时奔涌出强烈的恨意,很想拿一把刀狠**入他的背部。
但是,我忍住了。
咬着嘴唇狠狠忍住。
只是,再也不肯主动亲吻他了,甚至,连肌肤与他挨上一块,都令我厌恶得想要呕吐。
苏夜生大约是觉出了我动作的停止,与身体的僵硬,背朝着我的他,突然便转过身来,狠狠将我推在地上。
刚才在他脸上浮现出的迷/乱大约因我刚才的停顿而消褪了,他冷冷地看着我,半身赤/裸。
“怎么了啊?盛华瞳,你刚才的热情哪里去了?”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感觉到他在用手指勾我的脸,“你男人不在这么久,寂寞令你终于难耐了吧?何必压抑自己的情不自禁呢?有欲/望,很正常。你根本不必对刚才的忘我而感觉到羞/耻。”
可恶,他居然,他居然认为我刚才是因对他情不自禁……
要不是为了确认他背上是否有那颗痣,我才不会……
即使闭上眼睛也难压怒火,深深吸着气,控制自己想要杀掉他的强烈想法。
这个男人,还不能死,不能死……
哪里知道我深深的呼吸居然会被他看成是喘/息。
“不必如此压抑自己,盛华瞳,我会很温柔地对你的,即使是,只是当你是水林的替身,我也会很温柔的……”
我真想往他脸上啐上一口。
听到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俯下身来对着我的耳朵轻语,“我会让你屈服于你的身体的,与在苏家的时候不同,在这间公寓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有着大把的时间。因为,苏辰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的吧……”
他将吻游移了下去。
。。。。。。流光倾雪《再嫁豪门:前妻不打折》华丽的分隔线。。。。。
清晨。
在凌乱的衣物我大睁着疲惫的眼。
空荡荡的公寓里,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是凉的。
我看那墙壁,雪白雪白的,雪白得没有一丝情意。
看那摇曳的灯,还依旧亮着呢,可是没有温度。
它们都看到了昨夜在这里上演的一幕幕惨剧。可是它们都不能救我。
疲惫地从地上曲起了脚,又曲起了手。
最后终于爬了起来。我身躯飘荡地簌簌颤抖。
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样一具身体,算了吧……
随便它变成什么样吧。
只要,只要我最终拿到我想要拿到的东西。
作为代价,随便它怎么样吧……
我脸上冷冷地笑。动作缓慢地走入到浴室,倒在一缸的温水里,半晕半睡地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一缸温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起身,重新放入温水,将身上彻底清洗一番。
穿上衣服走到镜子前,镜子里面,那个是我吗?可/耻的女人,不洁的女人,讨厌的女人……
我用了一条大毛巾把那镜子给完全遮住。
再也不想照镜子。
照镜子只会令人想要自杀。我是如此厌恶自己。
从书橱里上下翻找半天,寻出那张光盘来,在电脑前仔细地看。
男人,那个在一堆艳/照里始终背朝着镜头的男人,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在苏家仔细研究的时候,我曾发现他背部靠腰部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我把照片一张一张地放大,虽然放大后显得模糊,但男人腰部的痣在好几张照片里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
再放大那张有着三分之一侧面的男人的脸。
鼻尖的形状……
昨天,曾有意地注意过苏夜生用三分之一侧面面对我时,他鼻尖的形状。
因绘画而训练出来的,对于形状良好的记忆力,让此刻坐在电脑前的我,几乎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这照片上的男人,是苏夜生……
而女人呢?
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
想起苏夜生在昨夜,陷在迷/乱中的时候,对我冲口而出的称呼,“水林。”
他看我的眼神,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绝不是在看我盛华瞳吧?
一旦清醒过来,一旦他开始叫我盛华瞳,那么,他的那张脸,立刻便充满阴戾和仇恨。
能够让他如此充满深情地看着的,只能够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大学生。
水林,应该是女大学生的名字。
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的人,他苏夜生有可能唤错吗?
还记得他曾说过,“……同样的人……”
又说,“你就当水林的替身吧……”
什么才叫“同样的人”?
什么才叫“替身”?
难道,我长得和水林很像?
这照片上的男主角既然是苏夜生,而水林又长得很像我的话,那么,这些对我来说从天而降的艳/照女主角,难道是水林?
世上真有人可以相似到如此地步?甚至,连肩胛骨下面的红色胎记也是一模一样?
即使是双胞胎,也很难如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