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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海角天涯(21-24)
    20、河滩上的卖花小姑娘

    ---------接上一章(因为每次不能超过两万字,只好断在这里了)

    只见这个小女孩非常伶俐地说:“叔叔,您就买9朵红玫瑰吧。”

    接着她又说:“9朵红玫瑰代表长长久久噢,姐姐你好福气,看叔叔对你多好。叔叔,看姐姐这么漂亮,给你优惠点就收你25元钱”

    沈智明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那好吧,就来9朵红玫瑰”。

    其实我不想让沈智明成为别人的冤大头,尤其那个在远处观望着的蹬三轮车人的。

    可是听了小女孩这讨好的恭维话,正不知道怎么阻止,却突然看到这个本该童真的小脸上,浮现出一幅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得意、狡黠和嘲弄的表情。

    这种表情恰恰是我最讨厌的:用愚弄回报别人的善意。

    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瞅着低头在钱包里翻找零钱的沈智明。

    我立即明白即便是沈智明买下她所有的花,这个小女孩,非但不会有半点感谢,反而会让她嘲笑我们的弱智。

    每天反复上演着相同的节目,她早洞察了游人的心理。

    我心里有些来气,看着这个小女孩的眼睛,接口说:“那就买一支吧,我喜欢一生一世”。

    沈智明愣了一下,看我说得一本正经,他犹豫了一下,说“既然你喜欢这个花语,那就就买一支吧”。

    我看到这个小女孩嘲弄的表情立刻换作了满脸的失望,她抽出一支红玫瑰递到我手里,用闷闷的声音说“祝姐姐开心”。

    听到这话,我又有些不忍,转而又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憎之处,谁让你要嘲弄我们?

    拿着这朵玫瑰刚走了不到几步,又一个小乞儿向我们跑过来。

    我心想,不知道这次兜售的又是什么?看来最近我在河边冷眼旁观的滑稽闹剧,我今天都有幸一一亲自体会了。

    “姐姐,这是一位先生给你的东西,他说他姓楚”。

    小乞儿说完把一个粉色包装纸包装的一个盒子送到我手里。

    姓楚?楚小天?

    我旋即转身向四周看过去,周围并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再回过头来看时,那个小乞儿早已经跑了。

    21、白色旗袍的矜持光泽

    沈智明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而我顾不得他疑问的眼神,急忙打开包装盒。

    盒子里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旗袍,领口处是一圈本色的绣花,左胸口是一朵浅粉色的牡丹花,配着两片浅绿的叶子,显得非常精致。

    看着柔和的白色缎面发出的矜持光泽,我有些窒息的感觉。

    伸手拿起衣服,果然在盒子底看到了楚小天的一张楷体便签:郁儿,这件衣服只有你能穿出她的神韵,希望你喜欢。

    潇洒不羁的落款是“楚小天”三个字。

    是他,果然是他,他来过了?

    捧着盒子,我呆呆站在河滩上。

    转身、再转身,好几个360度的巡视,我依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一丁点影子。

    而沈智明刚才给我买的那朵红色玫瑰何时掉到地上,我竟然毫无知觉。

    沈智明帮我把包装盒盖上,又弯身捡起落地的玫瑰,他拉起我的手说:“走吧,他要成心不见你,你是找不到,我送你回家吧。”

    我任由沈智明的手牵着我,像一个盲人孩子,跟着沈智明一路跌跌撞撞往回走。

    一路无言,眼泪却不断落下,我以为就算有一天我们相遇,彼此站在对方的面前,至少我已经可以平静面对他了。

    没想到,他还未露面,我已经溃不成军,睹物比见人更揪心。

    他说:“郁儿,我今天经过一个橱窗,看到了一件黑色缎面旗袍,左胸口绣有一朵红色的玫瑰,非常漂亮典雅-------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我想一个把白色穿出超凡脱俗的人,一定也会把黑色穿出另一种美感”

    “呵呵,从地球那边过来,你背一件旗袍给我啊?你倒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我能把白色穿出超凡脱俗的感觉?”

    “感觉,觉得你的气质像一支白色百合,如果你都不适合白色,谁还适合呢?”

    “你说我穿白色好看,为什么不买白色的,你要把白百合变成黑玫瑰呀?”

    “哈哈,有时候变一变也很赏心悦目,你有这个潜质,你别忘了,我是半个画家,我有一双会发现美的眼睛------以后专门在家穿给我看就好”

    “那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回来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也捎回一套长袍马褂吧,我们来个相辅相衬才好,没准我一高兴,摇身一变,变成一朵黑玫瑰,给你来一曲《夜来香》,你说这个创意好玩吧?”

    “非常好玩,这可是你说的,我回去你要不表演,我可不放过你。宝贝,安心等着。”

    -------

    往事一幕幕,以为不再想起,以为早已尘封,却原来每句话都记在心里,连同这个人当时的表情和我当时的心情。

    只是不明白,你既然来了,又何不来相见?如果真的相见,我或许会告诉你一切。

    难道你千里而来,只为来送这件衣服?

    他在QQ留言里说过,说一旦能抽出时间,就会来这里找我,我以为他仅仅如此一说而已,谁想他真的来了。

    他来了,可是,他却不愿见我。

    22、希萌换了造型

    希萌来家里玩的时候,我正在书桌前看书。

    听到敲门声,丑丑先奔了过去,蹲在门口等待客人。

    那时,爸爸正在客厅里写毛笔字,妈妈去菜市场买菜。

    我过去打开了门,希萌笑嘻嘻地站在门前,长头发剪成了齐耳的短发,运动鞋、牛仔裤,上面是一件白色休闲毛衫。

    我惊喜地说:“希萌,怎么是你?今天喜鹊叫了吗?哪阵香风把你刮来了?”

    希萌换了造型,跟北京时长卷发、高跟长靴时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只是笑起来的时候还跟原来一样明媚。

    对嘛,这才符合一个爱旅游的女孩在我心里的形象,柔美中散发出一股阳光的气息。

    希萌笑嘻嘻地说:“刚才去了一趟杂志社,出来的时,想起哥哥说你就住在这附近,而且你最近一直在家,就顺便过来看看你,看看叔叔阿姨”。

    “爸,这是沈智明的妹妹希萌”,我让希萌进门的同时,回头对爸爸作了介绍。

    “叔叔好!”希萌忙对爸爸问好。

    看到她脚边有些人来疯的丑丑,希萌不仅叫道:“呀,你还养了一只狗狗?好可爱哦”。

    说完她顺手抱起来丑丑,向爸爸这边走过来。

    爸爸看到希萌时表情略有些愣神。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给希萌泡了一杯茶,又到厨房洗了一盘葡萄出来,此时正是早晨10点多,阳光照在客厅里,非常明亮和温暖。

    希萌正站在爸爸的身边欣赏着爸爸写字,也许是看希萌有兴趣,爸爸的兴致非常高,他又提笔在希萌面前即兴写了一幅字。

    希萌说:“江叔叔您的字完全可以拿去卖钱了,我看一些挂在书画店里出售的字,有些还离您的字差远了”,希萌说话的时候笑容灿烂。

    “卖什么钱,自娱自乐罢了,江叔叔当了一辈子老师,就这点嗜好,现在精神头不如以前了,写出来的字力度也有些不够”。

    爸爸站着端详了一会儿自己字,转过头来呵呵一笑,谦虚地说。

    在希萌和爸爸一老一少纯真的笑容里,我忽然发现,希萌和爸爸之间有些说不出来的相像,是眉毛?是说话的神态?是笑着的神韵?

    我一时竟有些呆了,看到爸爸放下毛笔和希萌说话的样子,脑袋里仿佛接通了一根弦,猛然想起爸爸刚看到希萌时发愣的表情。

    初见希萌,爸爸为什么会有瞬间的走神?

    天,你可千万别说因为希萌的美丽吧?

    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有些纳闷,但是,刚才我确实看到爸爸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等一下,女人的直感总是来的这么直接-------

    希萌今年也是二十一岁对吧?

    我第一次看到希萌时,也觉得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吧-------

    还有她哥哥沈智明,我自然地会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记得在北京的医院,我跟沈智明聊天,不是说到医院妇产科也发生过抱错孩子的现象吗,该不会是如此低概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承认,自从我知道AB血型的爸爸和B血型的妈妈生不出O血型的我时,我曾设想过千万种可能。

    23、和希萌结为金兰姐妹

    最初我设想我是爸爸妈妈捡来的孩子,我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垃圾箱里的孩子,或者我是爸爸妈妈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我甚至想爸爸妈妈对我如此关爱,我会不会是远在新疆的小姨生的孩子,可是小姨比妈妈小很多,我出生的时候,小姨才不到15岁。

    我又猜想,会不会是抱养爸爸的哪个亲戚的孩子,可是把爸爸这些亲戚们都审视一番,也没有这种可能。

    据说爷爷是单辈相传,到爸爸这一代,也还就爸爸一个孩子。

    这些年来,家里也没有出现过一个貌似可疑的人总来看我。

    这些假设被我在心里上演了无数次,后来看到我的医院出生证明,当我确信我是妈妈所生后,我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妈妈的隐情。

    或者这个隐情是爸爸知道的,唯有我不知道而已,所以,我没有勇气再继续去追问。

    千万种情况中,我偏偏唯独没有想到医院里弄错孩子这回事情。

    希萌和爸爸聊着书画的时候,谁会知道,我的思维走过了万水千山,又回到了身边的他们身上。

    看他们聊得投机,我默默坐在旁边,观察着他们身上神似和形似的地方。

    只听见希萌对爸爸说:“上学时,我学过几年绘画的,也练过几年毛笔字,不过没有坚持下来。

    因为上初三的时候,功课负担重了,我妈妈就不让我练了,她一心想让我好好读书考个重点高中,所以,上高中后就彻底放下这个爱好了。

    上大学的时候,我又参加了学校的书画社团,不过,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怎么参加他们的活动。”

    爸爸笑眯眯地问:“哦,练这些东西是比较占时间,安排不好肯定影响文化课的学习,你妈妈做得没错,听你哥哥说,你爸爸妈妈都是部队上的,他们最近身体可好?”

    “爸爸妈妈身体挺好的,我妈妈今年就正式退休了-------”

    爸爸和希萌聊得非常开心,等妈妈开门进来时,希萌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了一声“阿姨好”,她跟我一起走过去,接过妈妈手里提的菜。

    “是希萌呀?听郁儿说你去厦门旅游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见到希萌也非常高兴,亲热地问这问那。

    等妈妈脱了外套,坐下来喝了一杯水后,希萌就起身要告辞。

    妈妈一把拉住希萌说:“难得来家里玩,你吃过午饭再走吧,郁儿这段时间也一直窝在家里,你就和她多聊聊你在外面遇到的有趣事儿,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不打扰江叔叔的清静了------”

    爸爸这时插嘴说:“我现在吃饭已经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不贪口、少食多餐,还是能和你们吃到一起的,到我们家来,就不要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我上前挽住希萌的胳膊说:“爸爸妈妈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是真的喜欢你,我们全家都希望你能陪我们一起吃这顿饭。

    所以就不要走了吧,你还没有给我讲你这次旅游的收获呢,怎么能这么快放你走呢?”

    希萌听了这话,就笑吟吟地说:“那就麻烦阿姨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想念阿姨在北京时给我们做的饭。”

    妈妈爽快地说:“那时条件有限,做不了什么好吃的,现在到我们家里来,可就方便多了,说吧,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24、九月九的生日

    不能不说,爸爸妈妈对希萌还真有股天然的亲近感。

    在我的朋友中,刘婕茹到我们家来,爸爸妈妈也是非常欢迎,非常热情,但和希萌比起来,总是缺少一种自然而随意的亲近。

    希萌走到妈妈跟前,双手搭在妈妈的肩上,用半嗔半认真的口气说:“阿姨,你千万不要客气,你这一客气,我这顿饭就吃不安心了,您就随江叔叔的饮食习惯吧,您做什么我都会喜欢吃。”

    显然妈妈对希萌这种亲热的小女儿撒娇态度非常受用,只见她笑着说:“希萌,每次见到你,真是遗憾我没个儿子,要不然-----”

    因为有心,所以我总是特别留心观察希萌和爸爸妈妈的一言一行,用以证实我这个大胆的推测。

    听了妈妈的话,我接口说:“希萌,古人有结义金兰之好,你干脆就做我的妹妹吧,我爸爸妈妈也多了一个女儿。”

    “谁做你妹妹,我对妹妹这个角色腻了,再说,论年龄,我们同岁,论阅历,我可比你见多识广得多------,不服气呀,不服气你倒说说你凭什么做姐姐?”希萌笑嘻嘻地反驳。

    “那你生日几月几日?”

    问出这句话,我的心怦怦直跳,感觉像个工于心计的巫婆,在蛊惑和利用一个纯真的小孩子。

    “农历八月九日,桂花飘香的时候,你呢?”她笑吟吟地问我。

    八月九日,为什么不是九月九日?我心里涌上浓浓的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有了我可能是在医院被抱错了的想法时,当我看到希萌和爸爸的神似之处,我就特别希望,爸爸妈妈的女儿是希萌。

    被教养得如此优秀开朗的希萌,绝对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

    可是,从希萌的生日看,她不是,也许我心思太重,出现幻觉了?我自嘲地摇摇头。

    看到我有些开小差的表情,希萌的孩子气彻底上来了,“哈哈,比我小吧,说呀,到底你是几月几日?”她得意地催道。

    “呵呵,那你就是姐姐吧,但这么孩子气的姐姐,我心里有些不甘心呀,英雄不论年龄,不信我们现在一同走出去,去问问别人,让他们判断一下谁大。”

    我装作夸张的无奈表情来掩饰心里涌起的失望。

    “嘿,那我到底大你几个月?快说,叔叔阿姨在旁边,你可不许说假话骗我”希萌不依不挠地说。

    爸爸妈妈笑呵呵地站在我们跟前看我们俩较劲,既不帮我说话,也不帮希萌说话,这时听了希萌的话,都笑嘻嘻地看着我,仍然并不接话。

    “我是九月九呀,重阳节,来聚首呀。”我故意把一首歌词的开头拿来调侃。

    “农历九月九?”希萌惊呼。

    “是呀,不信你问我爸爸妈妈,要不要把我的百岁照片给你看?”看到希萌惊讶的表情,我觉得十分好笑,心里说,你不愿意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也就罢了,难道九月九没有桂花飘香的时节好?

    看熙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继续调侃道:“古人有诗为证‘遍插茱萸少一人’不知道这茱萸嘛是何东东,但是既然受人喜爱,估计也不比桂花飘香差吧,爸爸,你说是不是?”

    我把话题仍给了当语文老师的爸爸。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咳,刚才我和你开了个玩笑------”希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看了看爸爸妈妈,脸上竟涌起一层红云。

    “什么玩笑?”

    我的心没由来又是一阵剧烈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