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遮天的黑暗,没有遍地的鲜花,仿佛置身于广阔无垠的碧海中,惊风破浪,冲上云霄,又飘飘悠悠地回到了大地。
他一阵惊呼,俯贴在她的胸前。
她,颤颤微微,双手环抱着他的脑袋。
任有多少次徘徊、暗夜踌躇,皆到了他与她了断的时候。几年的纠缠,几年的断了又续的情缘,尽皆化成他的疯狂,化成她甘愿的沉陷。
绸被翻,窗帘摇,细语浅吟,犹似一曲暧昧的曲调,仿似奔涌的江河……
霍天宥冲了个澡出来,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他开始整穿衣衫,林娜低咛一声:“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林娜,我们分手吧!”
林娜本是困意正浓,听他这么一说,连那几分困意也被驱赶全无,倏地坐起身:“你说什么?”顾不得上身袒露,不着丝缕地呈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虽有留恋,可该结束了。就如景琂所说的,如果最终不能娶林娜,为什么不早些了断,在林娜还有美貌和青春的时候,给她选择幸福的机会。
“我们分手吧!”霍天宥很认真地说出这几个字。
林娜心头一沉,抓起枕头拼命地击打着:“天宥,我让你胡说!你又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拿我快活够了,你就想跟我分手……”
“够了!”霍天宥一把推开林娜,看她赤条条地跌倒在大床上,“这一回,我是很认真的。”
“天宥,你不可以这么无情。几年前,你要出国留学,就把我给抛下了,你……”
“不是我抛下你。是我们当初就说好的,如果你能顺利考上国外的学校,我可以让伯父出钱供你留学,可你没考上。这不能怪我。”
林娜的能力,天宥是知道的。
他板着面孔,从衣兜里取出一张支票:“一百万以内,你开个价,我们就此了断。”
“你他妈的当我是什么?一百万,一百万就给我五年的付出定了价?”
“什么五年?你和我在一起,前后加起来不过只有两年。中间三年,你可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不会替其他男人买单。所以林娜,你别当我是冤大头,我一直在纵容你,看你一次又一次地刁难别人,我曾说过,等到有一天,不能再容忍你的时候,就是我们分手的日期。一百万,就这么多,你可以选择要或是不要!明天早上,去财务部结账,我已经向财务部和杜经理打个招呼了!”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霍天宥衣衫整齐地离开了客房,身后,传来林娜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霍天宥,你个王八蛋!霍天宥,我不会放过你!”
她以为,自己是不同的。终有一天,霍天宥都会娶她。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霍天宥还是决然地离去。居然还介意她其间跟过别人的男人。
任她哭破了喉咙,震动了心灵,也没人可以安慰她,面前只有一张填写了一百万的支票。
景琂依如从前,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模样水灵的年轻女孩,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姑娘之前应该是业务部的文倩。
“文倩,你……怎么在这儿?”景琂扫视一番,并没有看到林娜。
文倩温和地笑了一下:“景助理,早!”
“我说,你怎么在这儿?这个工作间可是林娜的?”
“我什么都没动。昨天下班的时候,是杜经理通知我今晨过来接林秘书的工作。”
景琂想到霍天宥之前说的话,不会吧!她只当他是随意说说,他还真把林秘书给炒鱿鱼了。男人心海底针,用到这儿最是贴切不过了。
景琂掏出钥匙,开了霍天宥的办公室:“副总裁的办公室由你清扫,关于你的工作范畴,稍后我会告诉你的。”
“景助理,来之前,杜经理已经说过了。我知道哪些是自己的工作范围,副总裁的一周日程安排、应酬,景助理全权配合、协助副总裁行政及各部门的协调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全力为副总裁服务……”
看来,对方认识很到位。也不需要景琂再说什么,看着文倩闪着光亮的眸子,景琂总觉得那里面还有别的内容。
景琂折入自己的办公室,简要的清扫整理一番,给花儿浇了一些水。突然,从隔壁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心头咯噔一下,就听文倩带着哭声问:“林娜,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我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我就想着,是谁把他的魂勾走了,原来是你!文倩,平时看你文文静静,怎么我就没瞧出来,原来你对他还安着这样的心思。你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吧?把我挤走,好抢走他!”
林娜昨儿哭了一夜。一年多来,霍天宥对她温柔有加、呵护体贴,想着只要他的身边没有其他女人,早晚有一天,她会成为圣瑞集团的副总裁夫人。可他居然对她如此绝情,缠绵之后,丢来一张支票,就算与她两清了。
文倩挺了挺胸膛:“林娜,我看你还是尽早收拾东西离开。再过一会儿,副总裁就该到了。我可不想在办公间看到你的东西。”
景琂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下好奇,却没有出门去看。
霍天宥款款而来,近了办公室,看着屋子里面的两个女人,皱了皱眉:“林娜,你怎么还没走。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来圣瑞上班了。”
林娜指着文倩:“你……你就看中这个女人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就是一张脸比我年轻、漂亮……”
霍天宥嘘了一声,摇了摇头:“我挑她,是因为她比你大度、能容人。你是漂亮,可你老了,我对你也乏味了。所以,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打电话叫保安赶你走!赶紧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去财务室再结下账……”
“霍天宥,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我看你收下那百万支票的时候,也没撕掉,也没不收。我们俩之间,就是一笔交易。林娜,该结束了!”他顿了一下,“文秘书,赶紧到外面帮她收拾一下,五分钟后,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总是要了断的,以往是他做得不够坚决。现在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迟疑,在莫振浩对待冉丽珊的事上,霍天宥也明白了该怎么做。
林娜气得秀眉横挑:“霍天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快走!快走!”他冷冷的催促两声,合上办公室的门。
林娜很想大闹一场,可霍天宥在一年多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从名牌化妆品到衣服,再到首饰,如今又给了一百万的分手费。虽有不甘,可她却明白霍家长辈接受不了自己。“文倩,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他会像赶走我一样赶走你!”
文倩说:“请赶紧收拾东西。我可不想被副总裁骂。”
林娜收拾完毕,看着纸箱里的东西,很不甘心,调头进了霍天宥的办公室,近乎是飞奔一般,近了他的跟前,抱住他的脑袋,疯狂地吻下。
吻,如蜻蜓点水,却情意缠绵,本想发火,看着她泪湿的脸,霍天宥的火怎么也燃不起来,这样的眷宠,这样的宠溺。
落在脸颊,化成最温柔的痴情;落在额头,是她最深的眷恋。点在脸颊,心底有一股无名火在升腾、在跳跃;回到唇边,是他无法抑制冲动与炽烈。
爱烈如焰,怨绵如水,辗转着,痴缠着,所有的理智在狂洪浪潮间淹没。林娜深深地吻下,带着无尽的不舍:“天宥,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是真的爱你……”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他有过些许的犹豫,脑海里闪现出昨晚她看着支票的神色,首先凝视的是上面的数字。说到底,林娜爱他,更多的是爱他的钱。
“你爱我,是近两百万的爱情!够了,我厌了!”
林娜神色一凝,抬头就要打,未落到他的脸颊,却被他无情地推开。她怒,只能说明被他说中了心事。
跟了他两年,他为此付出两百万的代价,这已经算是一场天价的情缘。
“我是真心对你的,不是为钱?”
“真不是为钱?”霍天宥冷冷地追问,“林娜,你心里怎么想的,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在和我交往的时候,你和你的前任男友可从未断过。”
林娜喘着粗气,那么再也不会挽回了:“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不凿破?”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讨厌你。我说过,等到有天我厌烦的时候就会放手。而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既然厌了你,就会放你离开。现在,你可以去财务室了,如果你真不是为钱,可以把那一百万的支票还给我。”
林娜的包里正放着那一张支票,她一时气怒,打开挎包,瞧了一眼,这可是一百万的支票。不要它,才真的是傻瓜。霍天宥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绝,看他和文倩的样子,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终是没有拿出支票,对于这么一笔钱,又有多少女子有理智抵抗。反正要分手,有得拿,总比没有的强。
霍天宥这一刹有过心软,如果林娜真把一百万还给他,也许他会反悔,可林娜没有这么做,而是转过身去:“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曾经是真的爱你!”
“可你和我好的时候,却和另一个男人藕断丝莲,是你伤我在先!”
分手了,用钱打发了女人。而男人还在那里叫伤!
景琂听到耳里,喃喃说:“男人能靠谱,老虎改吃素!”
莫振浩和冉丽珊分手,是因为他从未爱过丽珊。而霍天宥和林娜分手,却用金钱来了断。
上一次,要解雇林娜,林娜又是撒娇,又是哭泣的,全是因为她知道霍天宥舍不得。现在虽然不大不小地吵闹了几句,还是抱着属于她的东西走了。去财务部结算了三个月的工资后离开。
林娜被炒鱿鱼的事,一时间又在公司上下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议论风浪。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景琂依旧和往常一样的忙碌,眼瞧着就要到元旦节了,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
这天景琂从各部门回来,又拿了一堆的报表,近了办公室就听到熟悉又有些许陌生的声音。
她放缓脚步,这样的声音已经有些时间没听到了,再看秘书工作台,不见了文倩。对于文倩这姑娘,景琂的第一印象就是胆小怕事,人长得文弱清秀,虽不如林娜的艳丽,却自有一种江南水乡的清灵。
景琂暗暗地想着:这个霍天宥,老毛病又犯了,人是不错,可就是太风流了些。这可是在办公室,居然合上百叶窗就和秘书做这种事。还以为文倩有如何的不同,到头来不过是第二个林娜而已。
人不对比没优劣,相较之下,冉丽珊比林娜还可爱得多,至少她是真爱莫振浩。而莫振浩也比霍天宥要可爱得多,因为他懂得尊重。
副总裁的门紧闭着,里面传出了男子的喘息声,隐隐什么当当低响的声响,摇摇晃晃,就似风拂过铜铃。景琂依站在秘书工作台前,原来她竟是多想了,霍天宥赶走林娜,是因为他一早就看中别的女人。老板对女下属染指的事很多,尤其是像霍天宥这种没结婚的老板,自然就更多了。如若不是文倩、林娜等人自愿,霍天宥也不敢。就像对她,霍天宥也算是敬重有加。所以,这种事,有时候取决于女职员的态度!
过了一阵,景琂看看手腕上的时间,走到门外,轻拍几声:“副总裁,差不多就好了。还有十分钟,要去会议室开会,策划部的案子已经订稿,还有人事部那边对明年的招聘计划已经出来了,在元旦之前,这些都得商量过稿……”
听到景琂的声音,霍天宥吓了一跳:“景助理,请进!”
这两个人还真是,居然让她进去。
好吧,非礼勿礼,待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却顿时哑然:“你们……在办公室里移桌子、书架做什么?”
那之前听到的声响,也是霍天宥因为搬东西太累的原因,还有那当当的声响,是办公室上挂着的饰架。
办公室里,显然已经变换了一个方位,从花盆到办公桌,再到书架,都移到了侧面,而倚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办公桌,这样的方位,这样的摆设,竟与景琂办公室有几分雷同。
霍天宥累得满头大汗,直喘着粗气:“那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文倩傻傻地笑着:“副总裁说,好久没有重新布置办公室了。”
“这种事,从其他部门叫两个男职员帮忙就行了。”
霍天宥说:“最近,各部门的工作都很繁重。大家晚上还经常加班,能自己干就自己干。”
景琂真是没法说了:“赶紧准备一下,还有几分钟要去会议室开会。等今天的会一结束,往后就没那么累了。”
文倩退出办公室,景琂像是玩耍一样,将里面的花盆变换了位置,根据花卉的不同喜好,摆放在或阳或阴的地方。
霍天宥顽皮一笑,近了她的跟前,问:“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早就在外面?”
她以为是哪种事?呃,其实现在想想,以前林娜是喜欢坐他腿上,最多就是搂搂抱抱,还真没在办公室里做那处事,即便有,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时,也是霍天宥在折腾他的办公室。这家伙时不时的就把办公室里的布局变换一下。
“我没想什么?”
“当真没想什么?为什么不进来帮忙?”
景琂一时语塞:“我偷懒不行啊?”
“景琂,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很坏的男人。喜欢吃女职员的豆腐,占她们的便宜?”
“我可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偷懒来着。”
“你敢说,刚才你没有想歪。”
景琂并不否认,“就算想歪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错?”
霍天宥笑了一下,压低嗓门,很认真地说:“我想追你!”
她笑。
他手指一伸,又凝重了几分:“我很认真的,不许当玩笑。”
“我太了解你。对你没兴趣。”
“可我对你有兴趣。”
“这种事,必须得双方都有兴趣。你呀,不是我要的那碟菜。天宥,其实我挺不赞同发生办公室恋情。别和女职员太暖昧,就算有什么,下班后找个地方去缠绵,千万别在办公室里。以前林娜在,我不好说,现在她离开了,我才说说。在职员面前展恩爱,真的不雅观!”
景琂说完,放下几本重要的资料:“会议要开始了,该去会议室,这是你的资料。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了办公室,景琂拿着自己要用的资料。
开完会,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景琂吐了一口气,正准备给宋弘文打电话,霍天宥说:“别打了,我随道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上了霍天宥的车。
到了百花景苑,景琂提着自己的小挎包。往常这个时候,宋弘文总会站在楼下等她,可今天没有看到宋弘文的影子,倒是宋妈妈唤了一声:“阿琂!”走了过来。
景琂面露异色:“妈妈,夜里冷,以后就不要出来等我了。”
宋妈妈神色有些紧张:“莫老板到家里来了!”
“啊——”景琂愣了片刻,问:“他来做什么?”
“我怕说错话,一直在厨房忙碌,莫老板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我就在楼下等你。”
景琂笑着,拥着宋妈妈,显得客气而又亲近。
霍天宥透过车窗,看着这样的她和母亲,觉得有些奇怪。她的母亲早就死了,却把另一个女人叫妈妈,实则这个女人是宋弘文的母亲。
景琂和宋妈妈进了家门,跟往常一样:“弘文哥,我回来了!”
宋弘文过来,含笑看着景琂:“回来了!今天,怎么又这么晚。”
“到年底了,本来想早点回来,可临时开了一个会,这几天忙完就好了。”景琂挥动着双臂,目光渐渐的迟缓下来,直至锁定在宋弘文身后的莫振浩身上,“难得莫老板来家里作客,欢迎!”
嘴上说欢迎,可那神色并没有多少高兴。
莫振浩说:“刚才是霍天宥送你回来的?”
“是啊!”她淡淡地应着,在自动热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捧在手里。
“前不久,霍天宥把林娜给解雇了,换了一位女秘书。这倒有些奇怪,以前为了林娜,他可是不停地在更换助理。”
言下之意:现在为了助理,在更换秘书。
景琂说:“他解雇谁和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只要新来的人,能分担一部分我的工作,我就很乐意。”
在工作能力上,文倩实在比林娜要强太多,至少属于她范围之内的工作,不需景琂过问,人家就干得很认真,而且一件不落。
莫振浩直切主题:“为什么避开我?为什么不收我送的花?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追求?”
一连几个为什么。景琂捧着水杯,饮了几口,厨房里,传来宋妈妈的声音:“弘文,吃饭了!”
景琂调转身子,放下水杯进了厨房,端菜、盛米饭,干得纯熟,四个人围坐在木制餐桌前。
莫振浩尝了一下,不算是正宗的云南菜,云南菜里辣里带着酸,可宋妈妈的菜更像是川菜。“宋妈妈,说些阿琂小时候的事。”
本是很寻常的一句话,顿时,宋妈妈的神色有些紧张起来,她苦笑了一下:“我这人嘴笨,说不好。还是让阿琂给你讲吧!不好意思,我喜欢看电视剧,我去客厅看电视。”宋妈妈夹了一些菜,捧着饭就移到客厅去了。
莫振浩觉得奇怪,摆明了宋妈妈在逃避什么,甚至不愿提到景琂小时候的事。她的过去,就像是一个谜。最让莫振浩好奇的是,在这之前皇甫烨好像还调查景琂,之后就是冉东林,然后还有霍天宥。
莫振浩私下里,也曾问过宋弘文:“景琂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
当时,宋弘文的神色为之一凝,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干笑着:“可爱,当然可爱了……”
莫振浩不再说话,而是不停地审视着一边的景琂,她平静地吃着,动作不慢不快,心情繁复。往常,只有她和宋妈妈母子时,景琂是欢喜的,家里平白多出一个人来,她怎会不沉重。
宋弘文问:“阿琂,最近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好。”她淡淡地应答着,“就是时间有些不够用,等忙过这阵子,我会挤时间复习的。”
莫振浩问:“你复习做什么?”
宋弘文说:“她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这几年一直在读硕,只不过是在职攻读。今年因为工作原因,耽误了回校答辩的时间,所以只好延后到明年,如果明年三月前还不能回校,恐怕就过不了。”
莫振浩说:“你一个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做什么?”
景琂很不爱这话:“女孩子怎么了?男人能干的事,女人一样能干。你不是想知道我拒绝的原因吗?因为我早就听说,你和霍天宥一样,在你们心里美丽动人、温柔善良、高贵优雅的女人才是你的择偶对象,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女人。美丽动人,和我无关;温柔善良,更是八杆子打不着;高贵优雅,更不沾边。我干嘛要自欺欺人,所以莫老板,我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那类型,所以还是离我远点。”
莫振浩眯了眯眼睛,看着说得好像真的一样。“韩美玉找过你?”
“她找不找我,都和我的决定没关系。谈恋爱,真是浪费时间的东西。而男人,最不靠谱。我吃饱了撑的,非要干这种又费时间又耗精力的事。所以,你离我远点。我很忙,没时间做这种事。”
这都是什么女人啊!
居然跟他说这样的话。莫振浩一时哽咽,不知如何应答她的话。如果别人是被爱情所伤,可她从头到尾都是不愿搭理爱情这东西。
“景琂,你被男人伤过还是被男人骗过,男人怎么不靠谱?我就是那种不靠谱的男人?”
“你是不是?我不想知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拿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实验。别跟谈这种话题。如果你真想恋爱,你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未婚妻吗?不如回去看看她吧。”
这才是她的真话。
她为什么非得把自己的心掩藏得那么深,不让人触及,也不让人碰。
皇甫烨结婚了,带着那位美丽高贵的金颖小姐到欧美国家度蜜月去了,这一去恐怕就得两三月。
莫振浩是多聪明的人,如果景琂真是宋妈妈的女儿,哪有妈妈看女儿有这种古怪看法而不管的。一个年轻女孩子,到了二十五六岁都要恋爱、结婚,可景琂居然没有半点这样的想法。拿景琂没辙,莫振浩喊了声:“宋弘文,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景琂抬起头:“莫老板,你干吗那么凶?我和弘文哥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这里可不是公司,这是在宋家,请你有点客人的样子。”
她埋头继续吃饭,莫振浩总觉得哪里透出古怪。说他们像兄妹,见过宋妈妈,又见过宋弘文的父亲,可是景琂怎么看都长得不像宋家的孩子。
莫振浩想知道更多,显然宋家母子都没有要说的意思。那天晚上,莫振浩想出个骚主意,就是拼命灌宋弘文的酒,可这家伙一喝醉,就连屁都不放一个,别说问出实话,就是哼都不带一声的。
他越是好奇,就越想弄个明白,可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处处避着他的宋妈妈,宋弘文倒是说话,却总是把他想要知道的问题给扯得老远。宋弘文这家伙在公司里诚诚恳恳,可扯远话题却有一手。
莫振浩不得不浮想联翩,他无数次地猜想着景琂和宋家母子的关系。“你们俩是隐婚夫妻?”
景琂一口饭吃下,险些没咽住,倒是宋弘文立马就喷了出来。
莫振浩想想,又觉得不对:“应该不是!我看过你们的房间,三室两厅的屋子,你们各有各的房间!”
景琂伸手,在莫振浩头上击了一下:“赶紧吃饭!还塞不住你的嘴啊,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弘文哥是兄妹,你会娶自己的妹妹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可是,他总觉得古怪!
“那你告诉我啊?”
“你不是在调查我吗?查出什么了?”
莫振浩可是一无所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知道的也就是景琂的那此简历状况。这些在圣瑞公司本就不是秘密。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该去看看冉丽珊,听说她住院了。”
莫振浩说:“看了她,回头她误以为我回心转意,再来一场纠缠不清,就是害她。”
景琂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但无论莫振浩是怎么想的,她还是要去看冉丽珊,哪怕就远远地瞧上一眼。
既然要谈,她也不怕把话都敞开了说。
吃过饭,莫振浩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景琂帮着宋妈妈收拾着碗筷,之后才慢吞吞地从厨房里出来。
阳台上,莫振浩坐在一根圆凳上,静静地吐着烟雾,宋弘文站在一边,彼此都在沉默。
“弘文哥!”景琂喊了一声,宋弘文会意含笑,离开了阳台。“莫老板,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水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去坐坐。”
两人离开百花景苑,就这样并肩行走在夜色下的街头。她走在前头,像是在带路,莫振浩快走几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到底有什么话,你不能对我说?”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合适!”
“鬼话!”他肯定地说,“这是你跟皇甫烨说的吧,你现在就用来搪塞我,你以为我像皇甫烨那么好骗。”
“我不相信爱情!”她扭过头去,这也是真心话,“我不相信爱情,就像不相信男人一样。也许,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我一直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爱情和男人身上,不如用来壮大自己。振浩,我们不合适。真的!”
“收回刚才的话?”
“看来,我们没必要去水吧详谈了。也许,你不需要理由,一个答案对你来说就够了。莫老板,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她推开他的手,蓦然转身,每一次她的离去,他都觉得是一种煎熬,他对一个这样无心的女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甚至产生了好感。就在她将要离开的刹那,他快走几步,从身后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阿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谈一场恋爱。无论你曾经受过怎样的伤,让我来抚平……”
“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她剥开他锁住的双手,解开一条缺,从他如锁的环臂中离去,走得这样的洒脱自如,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莫振浩的心一点点的沉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她没有回应,也不愿再回答。
丽珊太柔弱了,居然会因为失恋就变得失常。景琂一直想去看,却总是因为时间忙碌,今天总算闲下来了,又是周末,丽珊决定去第二人民医院心理科去瞧瞧,说是心理科,其实就是神经病科,但医院里又有神经外科一说,为了区分开来,索性就改成了心理科。
走在长廊上,景琂险些被个着病号房的年轻女孩给推倒,她忙忙退闪到一边,身后是正在追逐的医生、护士,还有韩美玉跟在后面。
冉丽珊挥舞着手足:“不要!我不要呆在医院里!我要去莫家,我要见振浩!妈,我求你,你让我见振浩!让我见振浩……”
那,还是冉丽珊?犹记上次见她,是一个多年轻的脸,可才多久没见,那张漂亮的瓜子脸就干瘦得不成样子,熊猫眼眶,眼睛突兀,面容憔悴得没有半分血色,就似终年未见阳光的病人。
韩美玉看着两名男护士强势地将冉丽珊给带回病房,她捂住嘴,虽未出声,可那泪珠不停地滴落,滴落,心痛如裂。
冉丽珊的嘴里依旧大喊着:“我要见振浩!我要见振浩……”
护士们将冉丽珊捆绑在一家病床上,医生给她打了一支安神针,她静静地安静下来,那双眼睛痴痴地盯着屋顶,仿佛变成了鱼眼,忘记了眨动,忘记了思索,即便是安静了,嘴唇还微微地蠕动着,那样的嘴型,景琂知道,那是两个字:振浩!微张微阖间,即便是宁静了,但许多人会因为安神针后沉睡时,冉丽珊记得的还是这个名字。
她错了吗?
景琂有些疑惑,看着这样的冉丽珊,她唯有扪心自问。
就如冉东林所说,丽珊有什么错,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受到这种伤害。可是,她的母亲呢?当年不也是承受了这样的伤害吗?
母亲景秀也好,丽珊也罢,同样是温室的花朵,未曾经历过任何的风雨。
景琂站在外面,透过病房上的铁窗,看到病床上的丽珊,韩美玉伸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张日益瘦弱的脸庞,一下又一下。眼里全都是心痛,全都是怜惜,抚着、看着,那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落。
心理病房区所有的一切都和别处不同,就连长廊的尽头还另设有一道铁门,是怕病人们从这里溜走。
冉丽珊神智失常,这对景琂来说,无疑是重重地一击。
这一夜,景琂失眠了。在她的记忆里,少有失眠的次数,因为她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不会再给自己去考虑机会。自从母亲离开之后,每一天她都过得忙碌而充实,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
她不要再想下去,是对是错,都已经走出了那一步。她收不住了,可她对冉丽珊的伤害,真的是无益。而莫振浩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娶冉丽珊。景琂拿着复习资料,强迫自己看了几页,看不进去,就拿出练习题做了起来,才勉强进入状态。
次日坐在办公室,工作不算忙,她继续看书,可想到昨儿见到丽珊的情形,心微微一拧。一番思量,一番纠结,她拨通了莫振浩的电话。
“莫老板,中午有时间吗?我们见见面。在旺业东街的茶语室。”
莫振浩是欢喜的,他正在为这事气恼呢,没想景琂就打电话过来了。
莫振浩到的时候,景琂已经先一步到了,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杯柠檬水,含着吸管,优雅而心事重重地饮着。
“这家茶语室有各种小吃,你可以点。”她语调平缓,像一涓细流,不紧不慢地说出来。
莫振浩问:“你吃的点了?”
“我点了豇豆炒饭!”
“那我也要豇豆炒饭!”
景琂神色有些落漠:“昨天,我去看过冉丽珊。她病得很重,谁也认不得,只记得你的名字。振浩,去看看她吧……”
莫振浩不由得笑了起来。在他眼里,景琂不是那种心善、心软的女人,可她居然要他去看冉丽珊。
“不要这么笑。我是很认真的。冉丽珊真的太可怜了,有韩美玉那样的母亲是她的不幸。我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明明,我和你根本就没开始,可所有人都说是我的原因,才让她变成这样。”景琂闭上眼睛。
她没想伤害冉丽珊,只是因为认识了莫振浩,就被人误以为,是她破坏了冉丽珊和莫振浩的婚约。
脑海里都是冉丽珊疯癫的一幕,她躺在医院,只是重复地念着那个名字:振浩!
她垂下眼帘,独自品尝着这酸酸的柠檬:“你追我,是真的喜欢,还是别的原因。我想你心里的答应比谁都更清楚。我不想猜,也不愿去猜。因为去猜一个人,很耗精力。只希望你能去看看冉丽珊,她现在病得很重。在这尘世间,一个女人可以那样疯狂地爱一个男人,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是的,她心软了!
不是因为冉丽珊多可怜,这让景琂不由自己地忆起了当年母亲。那样的无助,不仅失去了所有,更失去了最爱的丈夫。对于冉丽珊来说,莫振浩就是她的一切,失去了莫振浩,她会失常,甚至愿意为他而死。能这样去爱一个男人,也许是景琂终其一身都不能做到的。
“你让我去看她。有可能会让她以为,我对她回心转意了。这会给丽珊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现在想见你。你去看看她吧!”
莫振浩无奈地轻叹:“你不怪她,买人对付你的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景琂和霍天宥。就在景琂猜测的时候,莫振浩淡然一笑:“是林娜告诉我的。”
“是她?”景琂想起来了,当初她和冉丽珊在餐馆里见面,就是林娜帮忙安排的。“我不怪她,我只希望冉丽珊这次能平安地迈过这个坎。”
莫振浩歪着脑袋:“我不管你的本意是什么?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做我女朋友!接受我的追求。否则,让我去看冉丽珊的事免谈!”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莫振浩贼贼地坏笑:“以前你给我做翻译,是让你惹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我按照你的意思,雇用了宋弘文。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现在,你要我去看冉丽珊,我凭什么去?从一开始,我就对冉家人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曾多次暗示冉丽珊:跟我,她不会幸福,我们不合适。是她自己不愿听……”
有一个人为他疯了、癫了,他还可以说得事不关己。说起腹黑,这一点她比景琂过之。
他咄咄逼人:“答不答应?如若不答应,就算了。但我,肯定是不会看她的。你发善心,我可没必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弄不好,我会惹事上身。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麻烦,你却要我去看她……”
景琂不得不对莫振浩的所为感到意外:“恋爱也能拿来做交易?”
“我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追你,能和你交往的机会。”
难怪有人说:男人都是好斗、好表现的动物。这一点,在莫振浩身上充分得到了体现。
莫振浩送过花,也示过好,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天荒地蹲地求爱,尽皆被拒绝了。他的追求之旅,近来在圣瑞和莫氏可是被人津津乐道,要是追不上景琂,他实在是太没颜面了。他迫切地想要她答应。更多的是,景琂婉拒得越厉害,他就越想要一个机会。这就像一个孩子,太想一件东西,念念不忘,就成为一种欲念。
“答不答应在你。看不看冉丽珊就在我。”
她为什么要帮一个算计、伤害过她的人?莫振浩可想不到她会答应的原因。
然而,景琂却在沉思之后,说:“我答应!”
莫振浩笑,还真是意外,以为她不会答应的,居然会因为冉丽珊答应他。“你真答应啊?”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善良之辈,更不像会被人捏在人心里的无助女子。
“我答应,但这有一个条件。”
他会做交易,她不会的吗?
景琂倒吸了一口气:“如果交易式的爱情是你要的,而只有这样,你才能去看她,那我答应。”她从来都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只是想到此刻的冉丽珊太过无助,即便有父母哪又如何,他们都不是冉丽珊最想见的人,对于深陷爱河的年轻女孩来,只有心仪的恋人才是最重的。
柠檬很酸,但实则它是咸性的。就这么奇怪,明明是酸,却有着另一种属性。景琂觉得自己就像是柠檬,想干坏事,想要伤害冉丽珊,可还没开始,却反过来想帮她。只是这样的帮,连她自己都有些迷糊,到底是不是对的。她只希望,如果振浩的出现能让冉丽珊尽早恢复健康,她愿意这么做。
“振浩,我其实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或者,我根本就是一个坏女人。”
莫振浩笑着,几分顽皮,几分诡诈:“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她笑:“哪有这种说法,你是把原话改了吧。”
“我是坏男人。坏男人就应该配上坏女人!”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要她做女朋友?这让景琂忆起了昔日的皇甫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想打动对方的心,可一路下来,伤了自己,只余下那残缺的记忆。
“既然你接受了我的求爱,那么,我送你的花,你该接受了吧?”
见她没有反对,莫振浩像变魔术一样,一掀衣角,从里面取出一枝玫瑰花,双手递过。景琂含笑接过,这样的笑,是难过?是酸楚?还是更多的身不由己,连她自个都不知道。
见过失常的冉丽珊,她的心情很繁复,最初简单的复仇,却横生了枝节,实施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回头,她也没打算回头,未来的计划是否要继续,她却犹豫不决。就算不再继续,计划实施之后的余波还没结束。她和冉东林的关系,霍天宥已经知晓,就连皇甫烨都已知道,扩散开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等那一天到来,冉东林和韩美玉将会在熟知的生活里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景琂问:“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冉丽珊?”
莫振浩不想提到她,这就像景琂在告诉他,她同意接受他的追求,其实是有另一个附加条件。“明天!”他停了一下,抿了口清茶,“后天国外旅行社就到了,我想你能抽时间陪我一起洽谈。”
她可是圣瑞的员工,现在却要帮莫氏集团谈生意。如若不是两家公司有合作关系,这样的事还真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好!”
她应答得很爽快。这是之前就答应过莫振浩的。景琂深深地明白,就算和莫振浩建立起这种情侣关系,他们也无法如正常的情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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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景琂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桌上的花瓶。以往,瓶里插的都是新鲜的康乃馨,可今儿,里面插着的却是七枝渐次插放的红玫瑰,上面的绿叶单调得一眼可数,多一片嫌多,少一片又太少,就像每枝玫瑰都经过精心的修剪。
她愣在门口,张望左右,没看到文倩,她办公室的钥匙也只霍天宥那儿还备有一套。霍天宥比寻常来得要快,从屋子里平垂的百叶窗里,看到坐在办公桌前正看着资料的他。一改往日肃严的装扮,换成一身醒目的悠闲装。
景琂走到霍天宥办公室门口,握住门把,轻轻一推,才发现门是虚掩的。
他虽未抬头,却从之前那熟悉的脚步声来,知晓她的到来。“喜欢吗?那些花,还有我调的咖啡。”
景琂进入办公室,在他办公桌前对面的转椅上坐下:“你到底什么意思?”
霍天宥温雅一笑,这样的落落大方,不灿烂却带着彩虹般的绚丽和明朗:“我要追你!”
景琂笑:“就在昨天中午,我已经接受了莫振浩的追求。”
霍天宥摇了摇头,带着疑惑:“莫振浩曾是冉丽珊的未婚夫,以你和冉丽珊的关系,你会接受莫振浩的追求?我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你是我的老板不假,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她站起身,“往后,别再给我送花。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玫瑰,太扎人,我喜欢康乃馨。”
“到现在为止,我敢说,莫振浩根本就不知道你和冉丽珊的关系。更了解你的人是我。你也应该知道,我赶走林娜,其实是为了你。阿琂,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我……”
“副总裁,就像你说的,你了解我,而我也太了解你,我们不合适!”
“周末,一起参加派对吧!”
景琂想要拒绝。
霍天宥说:“良辰大酒店黄董夫妇十周年结婚庆典。莫振浩到时候也会去!”
“明天下午,莫振浩与国外旅游公司有一个洽谈会,他希望我能参加。”
霍天宥心头一沉,带着几分怒意:“你不要忘了,你是圣瑞的员工,更是圣瑞的股东,你怎么能替莫氏拉生意,还要参加他们的……”
景琂也知道这样不合适,可是她之前答应过莫振浩,现在是骑虎难下。既然答应了,就得去,因为那家公司是她设法联系的。
霍天宥的话没有说完就凝住,话题一转,带着几许无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莫振浩的追求,但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景琂,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觉得自己比莫振浩更适合你!”
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对于景琂来说,无论是霍天宥还是莫振浩,他们都只是男人。她不是一个依靠男人的女人,也不是一个需要爱情的女人。她的人生,只是想走得更洒脱些,没有太多情感的牵绊,也没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第二天再到办公室时,桌上的红玫瑰换成了康乃馨,一样是七枝,一样的红色,其间还有三枝修剪过的栀子绿叶枝,远远望去,很容易被误当成是红玫瑰。
她不需要花,不需要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
上午,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景琂和霍天宥打了声招呼,去了莫氏集团。在莫氏集团的商务会议室里,景琂和流利的英语与外商交流着,其实她最拿手的还是英语和日语,至于法语、韩语也就是半路和尚,只会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洽谈很成功,莫氏与外商成功地签下了合作合约,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送走外商,莫振浩对她低低地说:“我去看过冉丽珊!”
“怎么样?她好些了吗?”
他的神色微微有些沉重,忆起冉丽珊的情形,莫振浩也颇为吃惊,颇有些我见犹怜,但他不能这样告诉景琂。毕竟,她才刚接受他的追求。
莫振浩不说,景琂心下已经有了答案:就算莫振浩最初对冉丽珊没有儿女私情,可冉丽珊为了他而精神失常,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在情感有些许的动摇和偏护。现在纯情、痴情的女孩越来越少,何况冉丽珊因为失恋变成憔悴。
昨天,莫振浩去看冉丽珊时,站在病床外面,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是意外的,病床上那个怀抱着镜框,一遍遍唤着“振浩”的女孩,会是昔日那个青春、活泼的冉丽珊。
冉东林见莫振浩来,虽有些许怨言,可这样的结果毕竟不能全怪莫振浩。低低地喊了声:“振浩!”
莫振浩的手里提着牛奶和水果:“冉叔叔,丽珊好些了吗?”
病房内的冉丽珊惊叫了一声,用手推醒扒在病床前睡觉的韩美玉:“妈……妈妈,是振浩来了!是振浩来了!”
韩美玉正要说:你又做梦了!随着冉丽珊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莫振浩熟悉的面容。
冉丽珊赤着足,跳下病床,就奔了过来,打开房门,拉住莫振浩就不放手。一遍遍地回忆着他的容貌,那样的鼻子,面前的鼻子;那样的眉眼,面前的眉眼……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人相吻合。
她的眼睛一点点恢复了光亮,伸出右手,轻柔地触摸,他的唇带着温热,他的脸颊还有热度:“是你吗?振浩,你来看我了!振浩,你不会不要我,对吗?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振浩,我是真的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冉丽珊在笑,在她急切的话语里,更多的是欢喜。就像她所有的病,仿佛突然间都好了一样。
冉东林说:“丽珊,振浩手里还拿着东西呢,你让他把东西放下!”
丽珊低头,看着最是寻常的特伦苏牛奶,还有那些台湾水果:“振浩,你对我真好!我最爱吃火龙果,也爱吃芒果……也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你瞧,原来你是这样的了解我。”
这是她爱吃的?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这么说的?
冉东林搬了凳子过来,让振浩坐到病床前,冉丽珊乖乖地回到床上,让韩美玉切了火龙果,就像病愈一般,优雅地吃着火龙果,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振浩,从头到脚的看了又看,就像他比任何一部精彩的连续剧都要精彩,比任何一副艺术品都更有鉴赏的价值。
“振浩,这火龙果真甜,你也吃一块,吃一块吧!”
莫振浩陪了一个笑,接过她递来的火龙果,咬了一口:“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学会坚强吗?”
“如果我长胖些,再学会坚强,你会要我吗?”
莫振浩低眸,他已经决定要追景琂了。
见到这样的冉丽珊,他很意外。他一直不想知道现在的冉丽珊怎么样,是不想让自己动摇。他拒绝来看,也不想再让自己为难。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再反悔,回过头来时,伤害的也许是更多的人。
“振浩,你说话,你还会要我吗?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想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景琂,我不在乎的,只要你不要赶我走,只要你还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在乎你喜欢谁?只要你愿意要我,我都可以忍受的……”
见莫振浩不语,冉丽珊丢下手里的水果,一把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不肯撒手,仿佛抱得太松,他就会溜走。
韩美玉抹着眼泪:“振浩,丽珊是真的喜欢你。虽然她之前是做得不好,可我相信她对你是真心的。就再给她一个机会,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才多少日子,人就瘦了二十斤。振浩……”
拿定的主意不会轻易再改,他说:“丽珊,等你康复了再说。我现在还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丽珊含泪问:“如果我的病好了,你是不是才能和我重新开始?”
“只有你健康了,才能重新开始!”
这是冉丽珊的重新开始,不是他们的。可面前柔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丽珊,让莫振浩不忍说出重话。他不想伤害丽珊,即便之前他也不愿意伤她。可当初订婚就是一个错,无论他当时有怎样的苦衷,今日的丽珊失常,他多少都有些责任。
他不该来看的!看了之后,心会觉得难受。但是,他答应了景琂,就一定要来瞧瞧。
丽珊欢喜地笑:“振浩,那我一定会好好,我一定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好好接受治疗。一定早点康复,这样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莫振浩伸出手,轻柔地掠过她额际的流海。之前那失去光采的眸子,仿佛又有了些许的光亮。那是希望的光芒,是莫振浩给了她继续下去的动力。究竟是爱情,还是颜面,亦或是其他什么,就连冉丽珊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赢回了莫振浩,就赢回了一切。
他说:“丽珊,要乖乖听医生话。我希望看到一个健康的你!”
冉丽珊肯定地点头,笑意盈盈地看着莫振浩:“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她一面说着,一面转头对韩美玉说:“妈,我病好了。快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你这孩子,还没康复呢。”
莫振浩神色一凝:“你答应过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康复了,才能出院。没康复前,不可以出院的!”
“见到你,我所有的病都好了。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好了。”
他就是她的解药,是她所有的症结关键处。
他来看她,她就有机会了。她就可以和他重新在一起,又是未来莫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又可以看到喜欢的他……
韩美玉说:“丽珊,等你好了,医生会让你出院的。”
“我想早点出院。我想每天都去公司给振浩送午餐……振浩,这些日子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说好了分手,可现在他一看,冉丽珊又沉陷在其间了。
之前是另一种样子,如果不是亲见了冉丽珊过度的憔悴和明显的消瘦,莫振浩还真有些怀疑,冉丽珊会不会是在装病?他刚开始在外面见到时是另一种模样,可他一出现,待冉丽珊确认是真实的他,突然间就像都好了。
振浩说:“好好治病!康复了再出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他坐了一会儿,陪冉丽珊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医院。
冉丽珊大嚷着:“爸,你去送送振浩!快去啊!”
离开时,冉丽珊就像已经康复了。
景琂笑了一下,双手环抱:“这么说,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莫振浩说:“她好了,可我麻烦了。”
“这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如果不是听了她的话,他何必去惹这麻烦。“景琂,怎么和你没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景琂反问。
莫振浩伸手一扬,揽住她的腰身,定定地望着她的脸,这张脸带着与生俱来的狡诘和清冷,偏偏生就了一双惹祸惹情的眼睛,看她的脸,清丽单纯,可她偏偏就是个冷心冷情的女人。
“想过河拆桥,景琂,这种事你比不过我!冉丽珊这个麻烦,是你帮我惹上的,你想就这样脱身——没门!是天堂还是地狱,我们俩一起上天入地,别想独善其身!”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无论最初是什么动机,反正她答应了他,就得做他的女朋友。“我不是皇甫烨,别拿我当他耍!”
景琂淡笑嫣然,不慌不忙地推开他的大手:“那你想怎的?有个未婚妻,再找一个地下情人?”
“我也想唯你一人。可是,是你把我逼向冉丽珊的。”
景琂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样的话,的确够可笑。想让她纠缠在这样的三角恋,她可不是那种会入戏的人。这是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谁若先动心,谁就先灭亡,谁保持着清醒、冷静,谁就握有不变的主动权,可以进退自如。
皇甫烨,她怎么可能把莫振浩当成是皇甫烨。就像皇甫烨不会做任何一个男人的替身。在她的眼里,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是不靠谱的。她可以相信友情,也可以相信亲情,但要她相信爱情,她做不到!有母亲那个付出一生的前车之鉴,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景琂伸手坏坏的笑着,动作说不出的怪异,在他胸前的领带前停下:“花心大萝卜,你当我是什么?”
“我的女朋友!”他平静以对。
“那冉丽珊呢?”
“前未婚妻!”
“二选一!”
“本来是单选题,是你弄成了多选题。”
“哦……”她好像不关己,依旧看着他的领带:“领带不错,今天蓝格纹的,明天就成灰点纹的。换着带!”她停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声音温婉如水,让人听不出喜怒。
虽说的是领带,却意喻着他对女人的态度。
“你……很了解男人?”
“不了解。只是在猜,猜你这样的男人,到底遇上你,是祸还是福。福,我倒没瞧见。但是看到了祸。”她一个转身,“莫老板,我现在要回圣瑞了。”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霍天宥。就像他的身边有个宋弘文。
霍天宥了解莫振浩,因为他们自小相识,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宋弘文也了解景琂,但宋弘文知道她报仇的事,却并不了解她的情感世界。
这看似一场明了胜负的情感角逐战,可并不明了,几个人纠缠的情爱,交织成一首华丽的命运交响曲。
景琂翩然而去,继续用她清丽秀雅的外面哄骗着世人。就像莫振浩用他温润如玉的外衣,掩藏着自己那颗强烈的占有心。
他喜欢温柔如水、小鸟依人的女人,同时又欣赏着像景琂这样有着魅力、故事和才华的女人。前者,让他觉得更像男人。后者,让他觉得只有征服了这样的女人,才有更强的胜利感。
景琂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两边放着资料。
电话铃响,她随手抓起话筒。
“景琂!”
这个霍天宥,又搞什么鬼,两个办公室就一墙之隔,居然还给她打什么电话:“副总裁,是我。”
霍天宥说:“半小时后,业务部有个会议。”
“知道了!”这种事,由秘书文倩来通知就行。
“今晚可能会晚些,会议结束后,大家要到外面聚餐。秦经理已经在酒店包下宴席了。”
“明白!”
讨论还是上次会议上的问题,方案又进行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调整,主要是后期操作上的细节。
“与其发生问题后才解决,不如将有可能发生的问题都解决在萌芽状态。只要有可能的就一定要防患……”这是霍天宥的原话,在对今年各部门的递来的方案上,他尤其用心,即便景琂已经很认真地看过、想过,可霍天宥就像在鸡蛋里挑骨头一样,还是能挑出一些毛病,从大的方向到细节处的处理,以及有可以发生的状况,都被他给揪了出来。
等业务部的会议结束,已是夜里九点过,再到酒店聚餐下来,便过十天了。可十几个人聚到一块,又都是年轻人,玩兴一起,大家又吵着要去夜总会玩耍。
景琂在西部分公司时,去的都是拉萨的朗玛厅,看的都是民族歌舞。虽然大型夜总会也会有各式各样的节目,但大多总带些荤段子。
业务部在夜总会要了一间稍大的包间,十几个人按次围坐在茶几周围。秦涛拿出一副扑克牌,分别挑选出黑桃和红桃来,数了一下男士和女士的人数,男八人,女五人,红桃五张,黑桃八张。
景琂没弄明白。
文倩介绍似地说:“这是我们总公司每次聚餐必玩的一个游戏!”
秦涛将挑出的红桃、黑桃背面朝上,红桃在右,黑桃在左,全都打乱:“按照老规矩,各人拿一张牌。梅花牌我已经放到一边了,每次翻一张,翻到同样牌的人就表演节目,规矩大家都懂的,我就不重复了。”
文倩低声对景琂说:“如果一会儿翻到的是对子,就是黑桃、红桃同点的,由男女双人表演。如果只有一个,就是单人表演节目。如果不知道怎么表演,就要翻方块。A代表浅吻,K代表深吻,Q代表狂吻。”
“也就是说不表演节目,就得吻。吻就吻,还分出三个级别来。”
“虽然一样,这可不同。就要看拿到和你牌点一样的另一个配不配合。你别看公司这些男的平时人模人样,有些时候就会整人。”
秦涛望了一下周围:“大家看好自己手里的牌,我先说明了,大家手里可只有三个对子,我可是很公平的哦。第一把,由我坐庄,我先翻!”
十几双目光齐刷刷地望着秦涛手里的扑克牌,有人开始大叫起来:“5、6、7……”七嘴八舌,景琂就看着那扑克牌,翻然一看,依然是梅花3。
“3!3在谁手里?”
文倩举了一下手,露出手头的红桃3,“我唱歌!”
服务员送来了啤酒、红酒和饮料,还有几样果点,有喜欢跳舞的,在文倩的歌声里开始扭动起来。
景琂要了饮料,文倩唱的是邓丽君的歌,整体还不错。
她一唱完,又回到原处:“这回由我翻牌了!大家看好手里的牌!”
景琂记得,最初秦涛挑牌的时候,她手头的红桃7好像还有一个黑桃7,一颗心纠结起来。看了看身边另一个业务部的女孩,她手里是张红桃6,这个6到底是不是三个对子里其一,她有些想不起来,但这7肯定是个祸害。
“大家可不许私下换牌,如果发现了是怎么重处的情况,大家心里明白的哦!”
文倩低声说:“这些男人就跟狼一些,如果发现女的换牌,就会被罚亲每个男的一下。”
原是这样,景琂还想找人换掉,再不敢打这主意了。她能记得这7是对子,其他人怕也是知道的,毕竟今晚就这么十三个人在玩。
文倩神秘兮兮地拿着扑克牌,就是迟迟不说是什么?
景琂在心里暗自祈祷最好不要是7,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被吻的戏码。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文倩亮出梅花7:“在谁手里?”
霍天宥站了起来,露出手里的黑桃7,哇靠,为什么是7?他送她的玫瑰是7枝,送她的康乃馨也是7枝,就连这点数也是7。
八个男人齐望向除文倩以外的四个女职员:“红桃7在哪儿?”
为示清白,其他三人都露出自己的扑克牌。
霍天宥颇有些得意,景琂站起身,笑了一下:“那我们……唱歌还是跳舞?”
其他人起哄似地“咦——”从未有过的团结。
“那个……副总裁,不如唱歌吧?”
业务部一个戴眼镜的男职员说:“副总裁,你以前玩这种游戏,可是玩得最起劲。景助理的豆腐可不好吃,你不会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不会吧!
这个秦涛,居然动作这么快,早已经准备好方块牌三张,翻转过来,用手一乱,指了指三张牌。
霍天宥说:“景琂,女士优先!”
她气得牙痒痒,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刚才文倩也说了,如果另一个人不配合,就只有被吻的份了。
是不是就拿定要吻她了?
这一回,她还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景琂站起身:“我选跳舞!”
众人异口同声:“不行!”
“我会跳yan舞!”
这算不算是诱惑?不要以为她的豆腐这么好吃,她宁愿跳yan舞给众人看,也不要被霍天宥吻。现在已经够乱了,答应了莫振浩做他女朋友,她心里从未接受过这样的被迫。
所有人怔了一会儿,男士们立即就开始大叫起来:“景琂,这话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想在座的各位,一定想见识一下吧。”
霍天宥说:“我反对!”
景琂站起身,脱下外套:“还有谁反对的?”
没人反对了。她说:“12比1,跳舞!”
她一改往日的严谨,拿起红葡萄酒瓶,仰起脖子就大饮两口,身子一转,吐了口气,拉着霍天宥的手:“你就当一回道具吧!”
不是吧!她还真跳yan舞啊?如果说夜总会表演大厅里跳钢管舞的女郎是热烈奔放,景琂的舞姿绝对就是迷离诱人,她摇摆着脑袋,眼神迷离,带着若有若无的醉意,在霍天宥的身边旋转着,扭动着她健康而充满活力的身姿。
霍天宥知道她的舞跳得好,那是探戈,可没想到,她还会跳这种yan舞,跳了一会儿,她脱下自己的毛衣,内里只着贴身的V领打底紧身衣,衬托出她姣好而显得丰润的身材,她的舞步极好,带着热情,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在那震耳的音乐身中,疯狂的旋转着,飞扬着手臂,腿部踩踏着节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热情……
这,完全不同于白日的她。她是冷静的、清丽的,甚至还是严肃,这一刻,她化身成热情的午夜女郎,透出十足的野性和妩媚姣好,从茶几上取了一片水果,衔在嘴边。
霍天宥望着这样的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景琂,就像是一匹狂野得难以驯服的烈马,又似一个充满着无限风情的绝代女子。忘了这是在外面聚会,当景琂再跳着近了他跟前,他一把搂住她的腰身,不待细想,唇就炽烈的附了过去,一口就咬下她嘴边的果片,还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下流!”随骂声一起的,是她随即而至的双掌,他不备,被她重重地推,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倒在地上,看着周围一双双或意外,或陶醉,或迷惑的目光,霍天宥这才回过神来,对于自己的失态,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景琂倒似没有听见一般,想过绝决而去,可魅人的yan舞都跳了,她离去太不合情理。索性装着什么也没发生,拾起自己的毛衣穿回身上:“各位,怎么样?这样算是过关了吧?”
文倩简直就是崇拜偶像的目光:“景助理,你太厉害了,没想到连舞也跳得这么好?”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她扬了扬头,若无其事,就像只跳了一支寻常的舞。
景琂在国外考察旅行线路时,曾去过日本的夜总会看跳钢管舞和脱衣舞的女郎。其实在她看来,不需要脱衣服一样可以达到应有的效果,就像是跳钢管舞,她今儿跳的,就是根据自己的看法跳的舞蹈。
秦涛说:“景琂,该你翻牌了!”
她整好毛衣,起身在秦涛的面前随意取了一张牌:“梅花J!”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个女职员叫了起来:“为什么是J啊!”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男职员也跟着起身。
女职员很快就淡定下来:“小冯,你看着办吧!”
男职员贼贼地笑着:“看你的态度这么好,呵呵,那就浅吻!”
景琂捧着饮料,喝了一口。两人走到一块,象征性的吻了一下。
随即又是下一张牌,单张牌还好说,大多选择唱歌,说不好,但还勉强能入耳。景琂不由得忆起皇甫烨,这家伙人长得超帅,音乐玩得好,很有些艺术天赋,又有良好的教养。在这热闹而喧哗的时候,她不经意间就忆起了皇甫烨来,还记得那次本不是太醉,却与莫振浩讲起她与皇甫烨的故事。那些远去的过往,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仿佛还能听到皇甫烨站在长城上大喊着:“景琂,我爱你!”
如果,这世间还有一段爱情是她可以相信的。也许就是皇甫烨了!可她的信,也只能是六分,剩下的四分是她的疑惑。那样的爱情到底是不是爱情,因为从来,那份情感都未越过她心底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