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V07 厌恶
    这夜,景琂留在旅馆里陪丽珊。

    “丽珊,回家吧。”

    冉丽珊不解地望着景琂:“我才不要回去。我不想见到他们,这些天我都不接他们的电话。”

    “可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还是回去吧!”

    “不。姐姐不知道,我妈就知道让我向她学习,学她一样做个坏女人,我不要。我想做姐姐这样的好女人,姐姐,我不想回去,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姐姐为了我,特意从北京赶回来,你是在乎我的对吗?你不知道,当振浩告诉我说,你在北京学习,我有多意外。我一直以为,除了他们,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在乎我。可姐姐在乎我,姐姐,让我和你在一起吧……”

    她们是姐妹,但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冉丽珊以前粘着的人是韩美玉,更是将母亲的话奉若旨意,当知晓了韩美玉过往干的那些事,冉丽珊就把这种仰慕和崇拜的目光都汇聚到景琂的身上。

    “你现在真的不想回家?”

    冉丽珊肯定地摇头:“不想!不想!一回家,我就不开心。但我和姐姐在一起,我觉得好开心。姐姐对我很好,就和我小时候想像的那样,如果我有一个姐姐或哥哥,他们一定把我捧在手心里,姐姐哄我开心,还带我出去吃饭,还在晚上陪我说话……”

    景琂坐在床沿,衣服还没有脱,任冉丽珊躺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母亲在世时,景琂心里难过,就会把头枕在母亲的大腿上,和母亲叙叙话。

    “如果你真不想回家,那就不回去。只是一直住在旅馆里,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没想过出去找份事做吗?”

    冉丽珊也曾想过的,可她学的专业并不算好,除了会美容,她几乎什么都不会。虽有一纸文凭,可对于人才挤挤的花城来说,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算不上人才。

    景琂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你喜欢孩子吗?”

    冉丽珊点了点头。

    “我看你天真活泼,不如去试试当幼儿园老师,天天和小朋友们在一走跳啊唱啊的也不错。”

    “可是,我学的专业根本就不是这个。我怕人家不要我。”

    景琂认真地想着,一行行地想,一件件地在脑海里过滤。“你懂美容,不如去大商场做化妆品柜台的销售员。”

    冉丽珊不想出去工作,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更不想去那样的地方,她嘟着小嘴:“姐姐,霍天宥是不是和林娜真的分手了?”

    景琂看着冉丽珊发亮的双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去圣瑞公司。我知道自己不行,就做小职员。”

    冉丽珊之前的样子,分明就是瞄上了霍天宥。否则,她不会问“是不是和林娜真的分手”。如果只是小职员,别人的感情问题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姐姐,你现在是圣瑞的股东之一,安排我进圣瑞也不难,对吧?”

    “之前,你爸是被圣瑞赶走的,如果你再进去,能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吗?”

    “这个……”

    冉丽珊倒还真的没有想过。如若公司上下就冉东林的事议论开来,隔三岔五有人在她的面前议论一番,她又怎么受得。因为听说父母年轻时候的事,冉丽珊不愿面对他们,选择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藏起来。

    “如果,你真想进公司,我倒可以安排你进商务大楼某家公司。”

    “华阳集团!”冉丽珊脱口而出。

    景琂笑她的浮想联翩,怎么可能进华阳集团,那可是商务大楼里实力最大的公司之一。因为实力大,华阳集团总公司里更是人才济济,是从各分公司里挑选出的极品精英。

    冉丽珊问:“不是华阳集团,是哪家公司?”

    “大公司的门槛高,去商务大楼15层以下的公司应该还可以。好歹也是有些实力的公司……”

    冉丽珊扁着小嘴:“要我去那种小公司,我还是不要去了。”

    “其实也不算小公司,只是实力没有大公司那么厉害,这里面也有搞化妆品的公司。你对化妆品一直比较了解,对上你的专长这不是挺好吗。”

    “如果是进公司当销售员,天天提着大包小包的化妆品去推销,我还是不要干的好。不如姐姐每月给我一点零花钱,你照顾我吧。再不然,你帮我找个金龟婿,呵呵,让我早点嫁作人妇,让他养我。从小到大,我都没吃过什么苦,像这样上班工作的事,我真的干不来啦。”

    景琂觉得有点棘手,她回来就是希望劝冉丽珊,可现在丽珊又不想回家,又能愿出去上班,还说要她养,或者嫁个好男人……只是这些哪是这么容易的。景琂会暗暗地想,当年的母亲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放弃了做个工作的女人,选择了家庭主妇。否则,她不会时常对景琂叹息:女人什么时候都得自立。可现在的冉丽珊,哪像是自立的女性,不知道未来要干什么,却知道她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也不行的话,哪你想干什么?”景琂认真地想着,“还剩一条……”

    冉丽珊扁着的小嘴又划面弧状,露出笑颜,推攘着景琂:“姐姐快说啊!”

    “你会美容,不如设法联系几家大客户,每天上门服务,给人做美容保养。说白了,就是给贵妇们做私人美容师,如果有那么五六人,你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就有了。”

    “你说上门服务的美容师啊?”冉丽珊的眼睛失去了光亮,很显然她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以前我妈开的美容院里,也有几个美容师私下兼职给人做美容师的,有一个没干多久就不去。那家的女主人还好说,可是那个女主人的儿子,见到她就动手动足的,有一次差点就被他得逞了。我不要去……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我被人欺负怎么办,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嫁个好男人了。我可是要嫁富翁的!”

    景琂轻叹一声。现在对冉丽珊是一点辙也没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没有学会如何工作,却已经先学会如何享受生活,也学会做梦。她的梦,和景琂不同。景琂的梦是有更多的实力,可以在这个男xing事业辉煌的社会里也寻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可以耽搁两天来瞧冉丽珊,但不能因为丽珊放弃自己的学业。毕竟,这是她请假去学的。景琂权衡一番:“明天上午,你还是回家吧!”

    “姐姐!”冉丽珊撒着娇,“你带我去北京,我想去北京玩。”

    “我现在的功课很紧张,再说现在是冬天,那边可比南海冷多了。等天气转暖之后,你再旅行也不迟。先回家!”

    “我才不要回去。我妈真的好讨厌,动不动就说东话西的,整天絮絮叨叨快把我烦死了。还让我去把振浩哥给抢回来,人家振浩哥都说得那样了,心就没在我身上,我抢什么抢嘛!可一时半会儿,我又找不到其他有实力的好男人。我和姐姐不同,姐姐有才华,可我除了一张脸蛋还不错,什么也没有。我没什么大指望,就想找个好男人嫁掉,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冉丽珊的这些看法和观点,是成人之后韩美玉灌输给她的。在韩美玉看来,女孩子“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所以也没让冉丽珊学念更多的书,高中毕业报考自愿时就选了普通的艺术院校,读的还是大专。毕业后,就在韩美玉开的美容院里帮帮小忙,说是帮忙,其实就让冉丽珊在美容院里玩,借这种机会,搭上一些有钱有势的富商太太、官夫人。

    景琂原觉得冉丽珊许有些不一样,至少在知晓父母过往的所为之后,冉丽珊选择了离家出走,她的心里,还是黑白分明的。可这一晚聊了一阵之后,景琂不觉有些失望。但冉丽珊的这些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丽珊,明天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冉丽珊一阵惊喜:“姐姐要和爸爸相认吗?”

    景琂苦笑。二十多年积下旧怨,是很难消除。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原谅冉东林和韩美玉。她对冉丽珊好,只是因为冉丽珊喊她姐姐,在那声声轻唤里,是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你不要想多。我只是把你送回去。好好睡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景琂还是坐在床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丽珊翻身拽着她的胳膊:“姐姐要回家吗?不要!今晚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景琂轻柔地抚摸着丽珊的头发,神态平和。过去的很多年,她最想呵护的人是母亲,可母亲去过早地离开人世。面前的丽珊,总在不经意勾起她内心那一份深埋的呵护与怜惜。虽然丽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血脉至亲,那一份血脉亲情还在那儿摆着的。

    丽珊仰面望着景琂,明亮的灯光下,她发现景琂的眼睛长得很好看,一看就和父亲年轻时候的眼睛相似,眼神自有一份冷傲,还有几分柔软,越瞧越好看,五官里只有一股子清丽。“姐姐一直都不化妆的吗?”

    “偶尔会化一些淡妆。”

    “姐姐的脸型长得很好,轮廓分明,如果化浓妆之后,就像大明星一样。”

    景琂没有尝试过化浓妆。

    “姐姐的妆容更像韩国女星,气质则带着一种东方古韵的清雅。我第一次见到姐姐后,我几个朋友都说,你虽不是长得特美,但你身上的气质很吸引人。人的相貌可以通过化妆技巧来改变,但身上的气质是怎么也改变不了,衣着能让人得体,但装饰提高不了一个人的气质……”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气质?”

    “姐姐,真的。商务大楼里的白领们说,商务大楼里金颖小姐是高贵、骄傲的公主,而你则是种谦和、静谧如江南水乡的白莲。虽然有时候你故作冷傲,但你的气质更让人有一种亲近感。她们说,金颖小姐外表看似美丽高贵,可相处之后会发生她说话高傲而略带刻薄。还说,姐姐是一个很热心、善良的女人。我以前也觉得你不好相处,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她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说这些话的,也许是接触过金颖,又了解景琂的人说的。

    在冉丽珊的面前,景琂更愿意做个聆听者,通过她的说话,却了解冉丽珊的内容。这是她的异母妹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甚至并没有太多的心机,景琂很容易就能看懂她的用意。人单纯,就会显得快乐,这是一件很好的事。

    “姐姐,我想恋爱。找一个像振浩哥那样的男人恋爱,这样我就不会被朋友们瞧不起了。如果她们知道我和振浩哥彻底分手了,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想我呢?姐姐,你觉得我霍天宥可能吗?”

    “他以前和林娜好过,而你和林娜很早就认识。”

    “那有什么。那是他们以前的感情。在我的生活圈里,除了振浩哥,就剩下霍天宥了。”

    “为什么非得在自小认识的人里挑,也许在他们之外也有好男人。”

    “姐姐有认识的吗?给我介绍吧!”

    景琂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冉丽珊。明明今天才是她们姐妹第一天相处,却像认识了很多年。也许是冉丽珊没有心计,也许就如丽珊所说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为什么一定得在找富翁、老板呢?找一个寻常的男人不是很好吗?”

    “我可从小没吃过苦。找那种上班白领,天天就拿那么一点钱,自从我满十八岁之后,每年父母都给我六万块到十万块不等的零花钱,通常这点钱都不够呢。我妈开美容院的时候,我就经常从她的美容院里拿钱,拿了之后才和她打招呼。找普通白领,他们怎么养得起我啊,一年的年薪有的才十几万而已……”

    原来任何人的要求,都是切合自身原因的。就像丽珊,因为她自小就在优越的环境里长大,所以就连未来的结婚对象也必须是能挣大钱的人物。

    “姐姐,在我没有找到新男朋友之前,我不敢找朋友们玩了。我怕被她们瞧不起,所以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男人谈恋爱。”

    哪里是什么恋爱,分明就是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装点门面。景琂无法理解冉丽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但多少和她的母亲韩美玉有关。有韩美玉那样的母亲,对于丽珊来说其实是世间最不幸的不事。

    “丽珊,你放心吧。男朋友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牛奶、面包都会有的。早点睡!”

    “要是男朋友跟牛奶、面包一样该多好,我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景琂笑,依用手轻柔地抚摸着丽珊的头发,用手轻轻一推:“换个姿式,睡到枕头上,今晚我陪你!”

    因是冬天,景琂脱去了外套,内里只着打底衣、打底裤,姐妹俩同躺一床。她们相认了,是的,没有许多电影、电视剧里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人场面,就像是两个彼此在网上聊了很久的网友,在现实生活中相遇了。

    冉丽珊的话多,总是嘀嘀不休地说她想恋爱,想找男朋友的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把自己关在屋子。才能骄傲地走出家门,去见她所谓的“朋友”。景琂见过冉丽珊的几个朋友,瞧她们的打扮应该都是富二代,也就是说,她们是一群和冉丽珊一样在优越环境里长大的女孩。时下,有人说“穷养儿子、富养女”,说在富裕家庭里长大的女儿能经得住诱惑,在穷困环境里长大的儿子更懂得打拼。如果把这话用在冉丽珊身上,恐怕就是一种失败。

    “姐姐,你说霍天宥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到时候林娜会生气吗,会不会骂我抢了她的前男友……”

    景琂不想再纠结同样的问题,佯装熟睡。冉丽珊抬头,看着一侧的景琂,嘟着嘴,低喃着:“这么快就睡着了?”再躺下,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你也一定累了吧,从北京赶回来,还带我出去玩,一定是累了……”

    床头的壁灯盈盈发着光芒,屋子里略显昏暗,光线柔和,催促得人想要睡。可冉丽珊怎么也睡不着,她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她的要求不高,就是找个和莫振浩差不多条件的男人做男朋友,然后风风光光地结婚,做一个能被人养的幸福小女人。

    “我要怎么做霍天宥才不会讨厌我啊?如果我有姐姐一半的才华,也不会操这种心,坐在家里也会有男人追上门。对了,姐姐当初为什么拒绝了华阳集团的皇甫烨啊,我见过他呀,可真是一个超级大帅哥,长得好英俊……”

    景琂的脑海里,便不由自己的浮现出皇甫烨的容貌。

    远去了,一切都错过了。

    只是往后,她该怎样走下去。还要如最初那般去报复冉东林、韩美玉吗?他们可是冉丽珊最后的依赖,如果他们落漠了,冉丽珊想要找个富家嫁作人妇的计划就会落空。事情变得不再如她的预料,但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冉东林、韩美玉。

    景琂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自己去问问!还有,莫振浩是送花给我,但我们之间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妨都和他当面谈清楚……”

    冉丽珊咦了一声:“姐姐没睡着啊。”

    “你像个蚊子一样,总在我耳边嗡嗡,我想睡也睡不着啊。”

    冉丽珊笑,有些幸福的感觉,虽然景琂之前没有回应,但她说的话,其实景琂一直都听着的:“你是要我去追男的吗?这样会不会没有面子。”

    “不是追,而是问清楚。如果别人对你没想法,你就不会白折腾。如果有那个可能,你追对方又没什么不可以。”景琂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别再说话了,有些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不如顺其自然!”

    是的,顺其自然!要不要继续报复冉东林和韩美玉,待往后再说。至少,景琂给他们的第一个打击是成功的,也让冉东林失去了工作的地方,更让韩美玉闲呆在家,这也是给予他们生活的一种改变。他们手头是还有些钱,可除了那此无形之外,就剩下冉丽珊了。

    姐妹二人次日一觉睡到近中午时分,换过衣服,冉丽珊就呆在洗手间里做皮肤保养。

    “姐姐,你保养时间太短了,才刚好半个小时。二十五岁以后,每天不得少于两个小时。我今年二十二,我都做一个小时呢……”

    景琂看着衣厨里有些凌乱的衣物:“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你得快点,再晚,回家就赶不上中午饭了。”

    “自从爸离开公司,我妈的美容院又开不下去,家里就辞掉了保姆,现在是由我爸、妈自己做饭,难吃死了!”

    再难吃,那也是家人自己做的。景琂还很怀念母亲做的饭菜,虽然不及宋妈妈的厨艺,可每一粒饭,每一片菜,都是母亲的心血。景琂也总是津津有味地吃着,好吃时她会大加赞赏“妈,你好厉害哦!这道菜可以和饭馆里专业厨师的技术相比了哦。”不好吃时,她也是面带笑容地吃着。

    因为母亲的艰辛,景琂总是很懂事,但她的懂事,也让母亲义无反顾,放弃一切地为她,哪怕是拿性命打拼也要让景琂念完大学。

    “丽珊,你得快点。我帮你叠衣服,回头你自己往箱子里放。”

    景琂从衣厨里取出衣物,一件件地整叠起来。待她一切都弄好,冉丽珊还在洗衣间做着保养。不过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其实不做保养,皮肤也挺好的。给冉东林打了个电话:“是我。我昨天已经找到丽珊了,中午前我会送她回来。”

    冉东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多天都联系不上冉丽珊,景琂一出面就找到了,说:“你们早点回来,我和你韩姨在家等你们。”

    近十二点,冉丽珊才慢吞吞从里面出来。景琂看她将叠好的衣服放回到皮箱里,直急得跺脚。

    景琂提着皮箱,冉丽珊一副不想回家的孩子,扭扭昵昵,慢慢地挪动着步子。景琂一把牵住她的手:“别耍小孩子性子,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父母?”

    “可是……如果他们的事传扬出去,我想嫁好人家,人家就会因此不同意的。”

    “如果对方真爱你,就不会计较。”

    没有人可以选择父母,就像景琂不能选择有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对于她来说,冉东林是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但对冉丽珊来说,冉东林其实是很称职的。

    拉着冉丽珊到了服务台,冉丽珊快速地将脸转向一边,颇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还欠了三天的房费,还有泡面、面包都是从旅馆小卖部拿的,这些一共加在一起大概九百六十块。”

    这个冉丽珊,身上没钱,也敢住旅馆,还欠房费。好在,因为她的身份证是当地的,一般旅馆也不怕,大不了最后追到家里讨好。

    景琂拿出自己的银行卡,付了账,出门就拦了辆的士。

    “二位,去哪儿?”

    冉丽珊不吭声,还是不想回家。

    “丽珊,你家住哪儿,快告诉师傅!”

    在景琂的催促下,丽珊才很不乐意地说出了自家小区的名字。

    景琂还真是服了丽珊,明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可此刻就像个孩子样,还嚷着要嫁人、要恋爱。成熟的男人,有几个会喜欢这种孩子气的女孩。

    “丽珊,一会儿回家,就好好在家里呆着,烦了就找你朋友去玩。无论怎么样,他们是你的父母,不要再和他们斗气。”

    “那姐姐你呢?我爸也是你爸,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他?”

    “那是不一样的。我还不到四岁,就被他抛弃了,不光如此,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

    不能原谅!

    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留给景琂这一生都不能弥补的遗憾,她现在过得越好,那份遗憾就越重。

    “他对你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可对我,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没尽责任就算了,还给我和我妈带来那么多的伤害。丽珊,你永远不要提我和他相认的事,也不要提让我原谅他的事。”

    冉丽珊望着景琂,她说话的时候,神色里掠过浓浓的怨艾,让她的样子充满了无限的感伤,如果她是男人,就会生出保护的念头。冉丽珊看着这样的景琂,有些后悔提到父亲的事。“姐姐,对不起啊!我不该提他的。”

    近了冉丽珊家住的小区,景琂付了的士钱,姐妹二人往冉家移去。

    这是景琂第一次来到冉东林的家,一按门铃,冉东林就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姐妹俩,从未有过的安慰涌上心头。

    韩美玉站在一边,见到景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听说景琂要送丽珊回来,冉东林就和韩美玉说好了:不要乱说话!虽然姐妹俩自小没一处长大,但景琂能找到丽珊,说明她们还有姐妹情分。

    这不仅是冉东林愿意看到的,韩美玉也愿意这样。至少有了感情在,景琂就不会对冉丽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也不会去报复冉丽珊。

    “丽珊、景琂,回来了!”

    景琂淡淡地应了一声,依旧带着冰冷,眸光里是浓烈的怨恨:“丽珊,进去吧!”她却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只是将手里的皮箱递给了冉东林,“丽珊刚失恋,请不要再说那些伤她的话。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安慰和鼓励,再说莫振浩那天也说得很清楚,他从来都拿丽珊当妹妹看。丽珊还这么年轻,有时间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不要再逼她……”

    冉东林笑着答应,是不安的笑。

    景琂放手握放在一处:“丽珊,不要再离家出走了。家里人会担心的,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

    韩美玉带着怨怒地用手凿点了一下丽珊的额头,丽珊大叫:“姐姐,她欺负我!”

    这是她的女儿,点一下都不行,居然跟个外人告状,还是韩美玉的敌人。韩美玉想来,这样的场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景琂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女儿是你们的女儿。将来你们老了,还需要丽珊照应,别太伤了她的心。人,我是送回来了。没有别的事,我告辞!”

    丽珊奔了过来,拉住景琂的手:“姐姐,就在家里吃饭吧?”

    “不了。我还得回家去瞧瞧,得赶下午的飞机回北京。遇上烦心事了,就给我打电话,中午十一点至一点,晚上十点我会开机,其他时候就不用打给我了。”

    “姐姐,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丽珊,乖,回去吧!别再离家出走了,你看这些天,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等过些日子,学习一结束,我就会回来的。”

    景琂笑着推开丽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姐姐,你回花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还没请你喝咖啡呢。”

    景琂抬起右臂,冲她挥手,人却没有回头一望。她不想看到冉东林,也不想见到韩美玉,如果不是因为冉丽珊,她是不愿意回来的。

    冉东林站在门口,看景琂进入电梯间,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浪潮在翻滚,是愧疚、是追悔,只有他自己明白。倒是冉丽珊笑意盈盈的看着景琂的离去。

    “你个臭丫头,还知道回来啊!你……”

    冉丽珊调转头来:“你再骂我,我就离家出走!跑得远远的。姐姐就没骂过我一句,你再欺负我试试,我告诉姐姐!”

    “你……”韩美玉快被她气得跳起来,“景琂那臭丫头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干吗总把她挂在嘴边。”

    “姐姐说了,不许说话伤我。”

    韩美玉还要骂上两句,却见冉东林就站在门口望着景琂的离开的方向。人都到家门口了,可景琂却连家门都不愿进,就站在门外说了几句话,然后绝然地离去。

    韩美玉说:“啧——人都到小区了,你还瞧什么瞧?还说我厨艺见不得人,去订外面的酒店,这下好了,那么一大桌子的菜,我们三个怎么吃得完。你瞧她,你拿她当女儿看,人家就没拿你当一回事……”

    冉丽珊现在看母亲是越来越不上眼,如果是不是景琂劝她回来,她还真不想回家。韩美玉说到做到,真断了冉丽珊的零花钱,冉丽珊不回来也不成。只是面子上拿不下来,这由半推半就跟了景琂回家。

    “爸,姐姐可是拿我当妹妹的。我可是越来越喜欢姐姐了。”

    韩美玉在想,这回景琂又在打什么主意?“这小狐狸还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现在不对付我们了,改成打感情仗,居然把这个没心眼的丽珊给拉拢了。哎哟,这一招够厉害的,要是丽珊三天两头和我们闹,我们也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冉丽珊两眼一瞪:“姐姐可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劝我回来。你干吗那样说她?”

    “你懂什么?可是她把你爸赶出公司的,也是因为她带头在那儿闹,我的美容院才开不下去。哦哟,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现在胳膊肘就往外拐。”

    “什么往外拐,那是我姐。她不认你们,那是你们当年做得太过份,可姐姐对我很好。她本来在北京学习,听说我离家出走,就急急忙忙赶回花城来,就算是你们也未必会这么做。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生病发高烧,爸在上海出差,也没赶回来。还有妈你,忙着开什么美容院,把我交给保姆就出门了……反正姐姐对我就是比你们对我好,你再说姐姐坏话,我就离家出走!”

    “哎哟!这才几天没见,跟小狐狸学会和我对着干了,居然敢吓唬我?”

    冉丽珊现在可不怕,因为她知道,是冉东林打电话向景琂求助,景琂才回花城的。就像景琂所说的,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只要自己认为对的,就得坚持下去。“你别说人家是小狐狸,你当年才是真正的狐狸精,你生的女儿我就是小狐狸!”

    “老公,你听听!你听听,她跟着那丫头都学了些什么。居然敢跟我说这种话……”

    “少说两句。孩子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吃饭吧!”冉东林神色一凝,面露肃冷:“不要再提丽珊和莫振浩的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韩美玉见他的样子有些吓人,压低嗓门嘀咕着:“还过什么日子。现在是只出不进,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坐吃山空。”

    本来还指望去莫氏集团入股,但看眼下的情形,这个可能是越来越小了。

    冉丽珊没心没肺地坐到餐桌前,看着一大桌子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握起筷子就吃。

    韩美玉问:“你洗过手没有?”

    “我又不是拿手抓,再说回家前已经洗过了。”丽珊可好些天没好好吃饭,这会儿见到饭菜就觉得饿,也不想再去洗手。

    冉东林心事沉重,看着面前的丽珊。想到景琂到家门也不进来,心头就难过。

    韩美玉说:“老公,吃过饭,还是到商务大楼转转吧,看哪家有潜力的公司,咱们就入股。现在存钱最不划算了,经济又不景气,本来还想投入房产市场,你说从去年开始国家一直在调控房价,实在不敢冒险。”

    冉东林已经试过跑过几家公司,可不等他开口,人家就直接给回绝了。财务状况良好的公司,谁愿意把股份转让出去。就说昨天,冉东林去的那家公司,据他之前的了解,好像财务状况并不算好,可对方还是不同意。

    冉东林要离开时,才发现自己的公文包落下了,这又调头回去。近了总经理办公室,便听到里面的人在小声地议论。

    “黄总,冉东林要入股,为什么不吸收他的资金,我看也不错。”说话的是那家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

    “什么不错。最近我从内部得到消息,这人的人品实在太差了。”

    “因为吃回扣、做假账的事吗?到时候,我们吸收了他的资金,给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就行了,不让他接触业务和财务,这个应该问题不大。”

    “哼!我们是需要大笔资金,可就连楼下的惠生公司都拒绝了他,我们吸收他入股,还不得被人笑死。就算我们公司实力不如别人,至少一定要保证诚信!”

    “黄总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不是讲究。而是我听人说,冉东林抛妻弃女,你想,这种男人,我们能信吗?万一到时候把我们公司给卖了,我也不知道。就算再需要资金,这种人的也不能要。”

    “他抛妻弃女?这不可能吧,看他平时有模有样的,怎么会是这种人?”

    “这话是从知情人那里传出来的。这种人的钱,我们不能要。如果要了,我们公司的信誉何在?会被商界的人看不起。虽然各公司没有明说这件事,但我想这也是惠生公司拒绝他最大的原因。”

    “冉东林这回虽没有明着被商界封杀,这种事传出去,也就和封杀差不多了。”

    黄总说:“这都是他自找的。做生意的人最讲究诚信和形象,抛妻弃女,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让人怎么相信……”

    那一刻,冉东林才明白,跑了许久没有下落,不能入股任何公司,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被人挖了出来。人言可谓,一传十,十传百,在整栋商务大楼里,没人再愿意吸收他入股。

    当一名部门经理过来,看到冉东林时,喊了声:“冉师傅!”

    冉师傅?多么古怪的称呼,早已经有人忘了,他曾是圣瑞财务部的经理,因为年龄关系,居然被人叫成冉师傅。

    有人千方百计的找钱,可他拿着钱想找点投资的门道,居然没人拒绝了。

    冉东林取了自己的公文包,还未出门,就听那位助理颇有些担心地说:“我们刚才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黄总满不在乎:“听见就听见了。能干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难道还怕人说。告诉下面的人,如果他下次再来就说我没空。”

    他曾是圣瑞的红人,也曾随霍延年将圣瑞经营成今天的规模,可一朝离去,却成为人人生厌的人物。

    他错了。错了当年不该无情地抛下景琂和景秀。

    韩美玉见冉东林不说话,不觉有些来气,两个都闲在家里,整天不是对着电视,就是四目相对,什么事也干不了,这种日子感觉自己就真的废掉了,无事可做。“东林,你倒是说话呀!”

    冉东林望了一眼,没有吭声。

    韩美玉一边吃饭,一边气哼哼地说:“这年月,有钱就是大爷,你拿着钱,想要入股,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事,多少天了,你怎么就没把这事干好呢?”

    “公司不好,又不愿去。好公司,不愿意吸收资金。你说我能有什么法子?”

    “法子是人想出来的。你就不能再想想。”韩美玉忆起景琂,“都是那小狐狸闹的,否则每年春节前,我们家就该有一笔不错的红利收入,今年倒好,没有了……”

    冉丽珊有些吃不下去:“如果不是你让爸打电话给合作酒店索要回扣,爸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讨债丫头,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想让你过得更好,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冉丽珊瞪了一眼,一副不屑一顿的样子:“你是为自己,还是为我,你心里知道。不需要总是说这么好听,如果你真是为我、为我爸,就不会天天逼他去干这、干那……”

    这都算是什么日子,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家里辞了保姆,整天她不能去美容院,冉东林也不再去上班,一天的时间都是彼此相对,而她的女儿冉丽珊还学会和她顶撞,快拿她当仇人了……

    韩美玉想不明白,她原本顺风顺水、人人羡慕的好日子怎么就这样没有了。在她引以为傲的幸福生活背后,是她曾做过第三者的过往,是冉东林抛妻弃女的事实,还被一些知情人所不屑和指责。

    这一切,都是景琂带来的!

    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就该让冉东林带走那小丫头,然后狠狠地折磨,或者直接培养成一个保姆女人,看她还怎么报仇?

    ——新浪首发《姐妹夺夫记:抢爱成婚》水红作品——

    景琂在百花景苑小区大门前下车,在附近买了水果,提在手里。

    近了家门,就听到里面朗朗的笑声,这是在冉家听不到的。在冉家,她看到的是韩美玉的刻薄,也难怪冉丽珊会离家出走的事。虽然她和母亲自小吃了不少的苦,但她有一个很温婉、优雅而性情随和的妈妈,景琂觉得那是最幸福的事。

    景琂掏出钥匙,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坐着霍天宥和莫振浩,微愣了一下,在家里看到莫振浩不足为奇,可看到霍天宥,她还是吃了一惊。

    宋弘文起身,迎了过来,接过景琂手里的水果:“如果不是听莫老板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又回花城了。”

    “丽珊离家出走,一个人住在旅馆了,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有些担心,就请了两天假回来。今天下午四点半,还得再回北京。”

    宋妈妈听到说话声,从厨房里出来:“景琂回来了!”

    “宋妈妈,我回来看看。下午还得去赶飞机。”

    “你这孩子。干吗这么折腾,就为那事儿,也值得飞回花城?”

    景琂笑了一下,笑意一转,带着几分深意:“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少自己值得重视的事。既然想做,就做了。也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事,只要自己认为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宋妈妈说:“累了吧?累了就先回卧室休息一会儿。我正在做午饭,你先吃些点头垫挚肚子。”

    景琂脱下外套,对客厅的两人说:“真是稀奇了,你们俩今儿都来我家?”

    宋弘文说:“霍副总说,你今中午肯定会再回家一趟的,一下班就过来了。”

    霍天宥能猜到景琂中午一定回来,莫振浩自然也能猜到的。二十几年积压在心头的怨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景琂也没道理留在冉家用午饭,她甚至不愿踏进冉东林和韩美玉的家。在她的心里,始终对他们都是鄙夷的。

    莫振浩起身,问:“丽珊回家了。”

    “回去了。”她笑了一下,是自然而浅淡的笑,笑里有着一份轻松,“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里,景琂一眼就望见摆放在案上的材料,从鸡鱼肉到好几样菜疏,一样洗好、切好,一边的砂锅里正煲着汤。很显然,宋妈妈是在等她回家,等她到了才准备下锅炒菜。

    景琂带着几分歉意,想到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妈妈,往后就不要等我了。让你们饿着肚子等,我心里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你是这家里的一员,你不回来,我心里也不踏实。霍总和莫老板他们也愿意等。我没让他们饿着,去超市买了点心,还备下了水果,他们可以吃东西垫垫肚子。”

    要景琂心里,宋妈妈就和她的母亲景秀一样,都是贤惠而传统的女人。

    “阿琂,你先出去陪客人。你也累了,厨房有我呢。”

    宋弘文见景琂一入厨房没见出来,走到门口,说:“阿琂,我来帮妈,你去客厅休息一会儿。一会儿,你还得赶飞机回北京。”

    景琂点了一下头,出了厨房,站在门口,看宋弘文打着下手,看宋妈妈熟练地将油倒入锅里。

    这便是她的家,并不是一家人,却和许多寻常的家庭一样。家里有妈妈,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哥哥。心头一暖,景琂的眼里就含着泪水,快速地将脸转向一边,不想被人发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

    这一幕还是在不经意间落到霍天宥的眼里,神色里掠过一丝怜惜与不忍。这一抹面部表情的变化,自然映入莫振浩的眼中,他回眸看时,景琂已折入洗手间。她不让自己有感动流泪的印记。

    走到客厅,霍天宥已经接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饿了吧?不如先吃些东西。”

    “你倒更像是主人,我快成客人了。”景琂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用两指拈了一块蛋糕。

    霍天宥问:“北京怎么样?”

    “还那样。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当年认识的朋友,正在北大读研。”

    莫振浩倒有了些兴趣:“男的还是女的?”

    景琂玩笑似地问:“如果是美女,要不要介绍你认识。”

    霍天宥却在仔细地注意着景琂面部的变化:“看得出来,你和他谈得很投缘。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可不许对其他男人动心。”

    搞没搞错?莫振浩动不动就说,她接受了追求,是他的女朋友。可霍天宥更过分,居然当着莫振浩说什么“你是我的”。

    “这种玩笑开得多了,就没新意。”景琂笑着应对,真也好,假也罢,玩笑应对,总是没错的,总好过尴尬面对。她喝了一口水,又说:“不过,他倒鼓励我追求自己的梦想,我正考虑呢。”景琂捧着水杯,她进圣瑞、到花城就是为了报仇,现在她的目的虽不是计划的十分实现,也算是实施了七分,因为报仇之后的余波还在,冉东林和韩美玉也没以前那样过得潇洒自如。

    霍、莫二人异口同声:“你什么梦想?”

    宋弘文从厨房里探出脑袋:“阿琂不会是还想做电台主持人吧?”

    两个人都颇有些意外,这是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的。

    景琂眼帘一垂,没有否认,而是语调一转:“再说哪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已经是小时候的梦想了。”

    宋弘文从厨房里出来,带着几许好奇:“那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想,肯定不是你现在的工作。”

    “我想留在北京!”景琂的话一出口,霍、莫二人面露惊色。

    她留北京,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公司可都在花城,也在花城呆了很多年,对于这座城市和城市的一切,早已很熟悉。

    宋弘文在沙发上坐下:“不会是真的吧。”

    “北京挺好的,而且我对那座城市很熟悉。我喜欢那儿。”喝着水,神情也是认真的。

    霍天宥说:“你可是圣瑞的股东之一。”

    “把我那部分股份转让出去很容易。”她说得轻描淡写,就似已经决定好了似的,“人生苦短,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很不容易。过去很多年,我是为仇恨而活着,就像宋妈妈说的,我应该为自己而活。既然是这样,我自然要放弃一些东西。有舍,才会有得。”

    几个人面面相窥,宋弘文想了一会儿,说:“冉丽珊离家出走,你回来劝她是一件事。刚才说的这件,恐怕是你突然回花城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