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杀戮场面继续。老侯被一个日军一脚踹飞跌落在汽车前盖之上,玻璃碎渣刺入肉里很钻心,老侯痛苦地滚落在地,那个日军上来又是两脚。
那个日军打算继续和老侯玩下去。
“捅了他!”会中文的日军朝那个日军吼了一句。
“丢那妈!”老侯从刺痛中挣扎着起来,抓起地上一把玻璃碎片向日军掷了过去。日军没想到这个垂死的中国人忽然反抗,锋利的玻璃碎片击中来不及闪避的日军的脸部。
日军发现自己的脸麻辣,一摸,看到满手的鲜血,他愣了愣,彻底兽性大发,一个日式刺杀姿势狂叫着朝老侯冲了过去。
趁着日军愣神的空当,老侯踉跄站了起来,迅速地抓起地上一块玻璃,“丢你妈妈,老子和你拼了!”
日军呀呀刺过来的标准的日式刺杀没有奏效,老侯身子比猴子还轻,躲了过去。老侯躲过刀锋之时,那块玻璃朝身子前倾的日军头上砸了下去。
玻璃脆裂,日军被沉重打击,军帽被打飞,嗷嗷叫着。
日军们见到他们的同伴竟然不能一下解决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国人,疯狂嘲笑起来。
老侯手里彻底没了武器,日军在同伴的嘲笑中,回过头继续朝老侯冲了过去。
已经没辙了的老侯,面对日军寒光凛凛的持刀,发抖着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老子丢那妈!”
老侯绝望地闭上眼睛。
那个日军这一次干脆利落地捅了老侯一枪刺。正中心脏位置,老侯哼哼两下,歪了下去。
老侯还在地上抽搐,那是濒死之前的症状,像一只被放血了的公鸡。
其余日军转身要对付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莫家祺。
日军从莫家祺光鲜的衣着上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莫家祺亲自看到自己的父母惨死,也看到司机稍微反抗后被日军捅了个透心凉。莫家祺意识到,下一步,这十几个日军就转而对付他了。
是惨死,还是反抗?莫家祺彻底绝望。
莫家祺在毫无知觉中,发现自己失禁了。
一个日军看到地上濡湿的一滩尿液,叫同伴们过来看,日军见状都大笑了起来。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一个没种的中国人,比刚才死去的家丁还没种。
“快点吧!”会中文的日军用日本话催促他们的同伴,“一个被吓的尿失禁的中国人,他的鲜血会侮辱我们神圣的武士精神!”
莫家祺在嘲笑中试图站起来。
一个日军发现莫家祺的举动,上来又是一脚。这一脚正中下颚,莫家祺在迷迷糊糊中被打趴在地,鼻血也跟着流下来,没有任何痛的感觉。
莫家祺再次爬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群嘲笑他的日本人。
会中文的日军发现莫家祺眼里喷射出来的怒火,蹲下来说道:“你的死!虽然,我的知道你不想死。”
“老子杀了你!”
莫家祺着狂叫使了吃奶的劲头扑上那个日军。日军躲避不及,莫家祺死死地摁住日军的脖子,两个人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翻滚着,碎片玻璃砸得那个日军嗷嗷叫起来。“下野,你快点儿帮我……”日军呼叫他的同伴。
在翻滚中,莫家祺反被力气很大的日军反掐住脖子动弹不得。在模糊的意识中,莫家祺摸索到了日军身上的日式手雷,他把手雷扯了下来,转而朝日军的带着钢盔的猛的扎了下去。
手雷在莫家祺挥舞挣扎的手中丝丝冒着白烟,上前帮忙的日军看到如此景象,赶紧跑开,大叫着卧倒在地。
莫家祺不知道,他从日军身上扯下的手雷已经拔掉保险,更因为猛扎日军的头部,手雷眼看着就要爆炸。
死死掐住莫家祺的日军余光发觉手雷就要爆炸,赶紧放开莫家祺。日军刚一松手,莫家祺一脚把日军踹走。日军被踹开,莫家祺也看到手雷可能爆炸,赶忙扔掉手雷,随同被他踹飞的日军一起飞了出去。
“轰!”手雷在空中爆炸,那个日军被炸飞了一条胳膊。
莫家祺也被巨大的爆炸声震醒,回过头满脸鲜血朝他家的汽车钻了进去。
那十来个日军被突然而来的意外卧倒在地,他们看到那个垂死反击的中国人钻进汽车,也看到他们的同伴胳膊飞上天空,满地打滚后后晕死。
“射击!”有回过神来的日军喊起来,朝汽车射出步枪子弹。
子弹打在车体上叮当作响,莫家祺发动汽车。汽车经受打击还算可以启动,他疯子一般狠踩油门,冒着正面射过来的密集步枪子弹朝日军冲了过去。
“老子杀了你!老子杀了你!”莫家祺嚎叫着。
两个开枪射击的日军躲闪不及被冲过来的汽车撞飞。沉重的肉体被汽车撞得飞出去几米远,沉闷落地后,不停抽搐。
日军发现再次疯狂起来的汽车企图逃跑。
一个日军扔出了手雷,手雷砸中汽车车尾反弹回来落地爆炸,手雷破片反而让自己的两个同伴受伤。
汽车朝城里狂奔,日军继续胡乱射击,但他们惊异地发现,已经被子弹击中满身斑驳的汽车依然在疯狂行驶。
日军追了上去,但两条腿明显跑不过四个轮子,转眼之间汽车已经消失在接到拐角处。
身后枪声停止,莫家祺清醒了一些,他感觉到血正从肩膀上流出来,白色的衬衣红了一大片。他被日军的子弹击中了,贯通伤。
莫家祺从还没被打碎的后视镜里,看到后面并没有日军尾追过来,他踉跄下了车,捂住流血的肩膀,挨着墙躲进一条小巷子。
高旗隘213阵地之上,此时已经乱糟糟一片,后续逃亡出城的民众发现这儿竟然是国军的阵地,仿佛看得到救命稻草一样蜂拥上来寻求庇护。
高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民众。
韦士达劝民众们下去,“这是阵地,你们不能上来,老子是和日本鬼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不是收容所!”
“军爷,你们说你们是打仗的,那南城都没了,怎么没见你们去打日本鬼?”有民众听到韦士达说的话,反问道。
韦士达被问得哑口无言,挠头。
“不是我们不想打日本鬼,是上级命令我们在这儿死守!”刘壑杨和民众们说道。
“我们刘指导员说的对,我们是迫不得已!”韦士达赶紧接过刘壑杨的话说道,“如果日本鬼从这儿冲上来,我们会死拼到底,收复南城!”
民众们狐疑,“南城都丢了,你们还死守这儿干什么?丢人!”
阵地上的民众议论成一片。韦士达拉刘壑杨到一边:“我知道你说话比较顺,你奉劝他们下去,他们在这儿,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啦!”
刘壑杨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他对已经失去家园的民众离开自信可以保护他们的军队,他无法开口。
马四宝带着学生军宣传小队伍出现。
学生军出现,转移了民众的目光。
“乡亲们!”马四宝攀上一块巨大的石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喊起来,“坡下有饭,你们下去吧,别在这儿妨碍弟兄们修筑阵地,日本鬼来了,你们没有家了,我们都知道,所以,上级长官命令我们在后边收留大家……”
听到坡下有吃的,民众们欢呼起来。
“他怎么会想到这一招?”韦士达看到民众们离去,转而问刘壑杨。
“他是我们的中队长!”刘壑杨看着马四宝忙前忙后说道。
“不对,我才是,”韦士达听罢刘壑杨的解释说道,“你已经不是他的人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刘壑杨眼睛还是跟着马四宝转来转去。
“他是个有能耐的人,看得出来!”韦士达酸溜溜说了一句。
“不全是,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可以说,很独特!”刘壑杨若有所思地说。
有个姑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那是许淳秋。
“刘大指导员!”
“你叫什么?”刘壑杨冷着脸。他必须冷着脸,因为韦士达就在身边。
“长官好!”许淳秋见到韦士达在场,先给韦士达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和韦士达说道:“韦长官,我可以单独和刘指导员聊一会吗?”
“你个女娃娃!”仿佛知晓了秘密的韦士达笑嘻嘻说道,“我是他连长——不过,看在你懂礼貌的份上,我不打搅你们的好事,我走了!”
韦士达笑哈哈地离开,还一边摇着头,很是快乐。
“你找我有何事?”刘壑杨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轰走了韦士达的许淳秋依然笑眯眯的。
“本人很忙!”
“你们听说了么,张司令上午畏罪自杀,城防团散了。”
“啊?”刘壑杨惊叫起来,看来,在一天之内,小小的南城竟然发生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而他们就在南城周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刘壑杨忧心想到,也许,日军真像从战场上撤下来的老兵说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如果日军攻击南城之后切断大西南运输线路,那么小小的战略要地高旗隘将处在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