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车，倒回眼前，季节等到车窗下降，绷着脸不客气指责：“这位先生，你好歹在这种雨天降慢车速，开车的人至少素质要过关才行吧。”

    “上车，我负责。”越过副驾驶上的许清清，男人脸上显出些微不耐，是记忆中熟悉的表情，淡然里生出恍惚的疲惫。许是雨太大，看不清他真正的用意，季节和他对视数秒，思来想去认为拉开后座车门是唯一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自己拿毛巾，擦一下。”专注开车的陶穆樊刻意说出了停顿，就连给季节埋汰的时间也没有，副驾驶的许清清始终不发一言。

    季节再度后悔，一身酒气该是被大雨冲涮得无影无踪，可沉闷的车厢内，她万不想做了陶穆樊和许清清的电灯泡。她盯着陶穆樊的后脑勺，与此同时奢望许清清不认得她，毕竟圈子不大，季节不算公众人物也是大名鼎鼎《名贵》的主编，形象至上。平时的她，也是光彩照人，衣着优雅，少说也见过端城一半的富商。

    只是，季节很少同明星打交道，也没有采访过陶穆樊的经历。

    陶穆樊先送许清清回家，她的家幽深僻静，绝对够明星范儿。前方两个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季节无心打探，转而翻出手机来查看。未读短信十几条，重要的寥寥无几，却是许多商家提醒她的生日将近，勿忘领取礼物。她忿忿把手机扔回包里，只觉不够解气，不满的眼神瞄到车内没了许清清的身影。

    陶穆樊重新上路，言简意赅：“去哪里？”

    “抹茶公寓。”季节如实回答，见陶穆樊安静如初，她自讨没趣地多此一举：“谢谢。”

    果然，陶穆樊不以为然。

    雨夜，红灯外加无言。季节再无法描述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渴望消失或睡着。可惜，喝过酒的情绪高涨，脑子里闪过或多或少、或连成串或不成形的往事。此刻她神经格外灵敏，就连陶穆樊上了发胶的气味，都被她闻得清晰透彻。

    季节瞬时改变心意，脸皮不薄地开口：“要不，方便的话去服装店吧。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似乎说了，你负责。”所幸许清清已离开，不然此刻的季节，活像是找准任何时机搭讪的女子。

    “虽然我们的理解产生了歧义，但赔偿一套衣服，也是情理之中。”陶穆樊念念有词，下一个路口调了头，他们在雨夜里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