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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和二营会合
    下午,侦察连的连部有时低语,有时又听到王周元宏亮的说话声。王周元正俯在桌子上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他不时的抬起头问两句,又记在本子上。连长乔清和坐在火盆跟前正同成忠孝、商洪生看一幅“安岳县详图”。他们在图上打着小红圈,把所有的寨子都圈起来。柴少山右手抚摸着他腰间的枪套子,正思考着什么。

    这是侦察连党支部正召开的支部委员会。他们开会总结一月上旬至3月中旬,来安岳县剿匪征粮50多天来的战斗情况。支部书记王周元首先开宗明义说:“我们1月接受到安岳剿匪征粮任务,到了安岳县龙台场,到今天3月18号,两头算58天了。到龙台、石羊时还比较风平浪静,重点是征粮和宣传‘二五减租’,做群众工作。2月初土匪火烧龙台场,像一个信号,一时匪患四起,大部分乡村、山寨成了土匪的地盘,抢劫区、乡政府,包围、攻击、杀害征粮工作队员几十人。使我们的征粮和群众工作无法进行。费了很大力气成立的石羊农民协会,也有被土匪打散的可能。我们侦察连成了孤军奋战。下面剿匪战斗情况,连长说吧。”

    乔清和没有上过学,又不爱学习,认字不多,他也没有写写划划的习惯,遇事全靠脑子记。养成了遇事不忘的本领。乔清和说:“我先说,有漏掉的大家补充。剿匪和征粮,对咱们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经过这几十天的折腾,我们打了个‘七战七捷’,据不完全统计,取得了活捉土匪285人,击毙土匪145人的胜利。这些虽然都是小股土匪,可是,我们通过这些土匪的口供,基本上摸清了安岳县土匪的大概情况,和钱文治提供的情况大致一样。这就是百人以上有名有姓的土匪十几拨。最大的一拨是蒋世航的‘光复军第六纵队’,也叫‘川、滇、黔游击纵队第九军’。土匪有多少人呢?土匪吹牛说,他们有两万五千多人,我估计全部也就一万多人。这里包括被强迫拉来充数的农民和叫什么‘托生’的。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轻视这些土匪,他们分散在乡村、山寨,在我们的地fang政府和地方武装还没有建立起来,控制乡镇之际,土匪就钻了这个空子。现在土匪公开到一些乡镇、保甲派粮要款,在各乡镇大肆进行反动宣传,使一时不了解我们征粮政策的农民受骗上当。所以,现在有越剿土匪越多的状况。我们今天支委会上讨论的情况,立即向军分区领导报告,请师首长考虑立即派大部队来安岳进行剿匪。”

    乔清和抬头看看大家,都在瞪大眼睛听他的发言,他看着王周元继续说:“从我们和土匪的这几次战斗来看,土匪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们不懂得战术,一群乌合之众。有不少人就是农民。对这些当了土匪的农民,我们打他不忍,不打又不行。这是个难题。”

    乔清和发言以后,成忠孝、柴少山和商洪生都发言谈了自己的意见,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将支委会讨论的这些意见,和钱文治提供的情报,立即上报师部和第三联防指挥部首长。

    接着党支部会上又研究了连里侦察员们的思想状况。

    王周元说:“现在全连干部战士们的思想情绪都很好,剿匪情绪也很高,我们侦察连的同志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为人民的解放事业勇敢战斗,积极工作的好同志,这是因为党的长期教育武装了干部战土们的头脑。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有些同志还是有些想法…。”

    成忠孝说:“我想,大家想的最多的是剿匪完了干什么,是留在部队,还是复员回家。王长寿的爱人来信说,土地改革分了地,分了房,回来过‘三十亩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吧。王长寿想回家。…”商洪生抢着说:“可是,我就怕转业回家,我想在部队干一辈子。mao主席说了,有帝国主义存在,就有战争。有战争,国家就不能没有军队。”

    柴少山说:“我看这两种思想都没错,服从党的需要就行。”他话题一转说:“五班的,昨天在李家店老乡家做饭吃,吃了房东家的泡菜,老乡硬不要钱,他们就没有给。”柴少山说。

    “这样不行。这是新区,群众纪律最重要,我们一定要给老乡好影响。再去时要把钱送去!”王周元不放过一件小事。他常说:“小事也会引起大事,如果不注意这些小事,它造成的损失就成了大事了。”

    王周元又笑着问柴少山:“你们在李家店搞的关系是赵广和吧?”

    “是的。这个老乡很有意思。”柴少山说。

    “他今天上午来了,进门就说要找柴区长。”

    成忠孝笑着对柴少山说:“你的确像个区长了。”

    侦察连党支部的匪情报告和护送钱文治的二排,一夜急行军,天亮就到了潼南第三联防指挥部。郭林祥总指挥看了侦察连送来的匪惰报告,简要听了钱文治的交待,立即给乔清和打电话,首先表扬了侦察连的意见很及时详细准确,然后说:“我已命令1团的二营和三营到安岳县剿匪,侦察连和二中队今后由二营指挥。二营明天由潼南出发到李家街,明天你连到李家街和二营会合,具体情况你们会合后由二营领导传达。”

    这天侦察连天蒙蒙亮就起床,打好背包,就打扫室内外卫生,还老乡铺板,纪律小组检查群众纪律,各班派人把老乡的水缸担满水。

    太阳出山时,侦察连三路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出发了。行进了不到两小时,到了炊烟袅袅的李家街。

    李家街是安岳最大的镇子,有一千多户人家。镇上四条正街,还有城门。解放前这里还有个小兵工厂,能造手榴弹之类的武器和修配武器。这里,解放军和人民政府工作人员从未来过。侦察连是安岳县城解放后来李家街的第一支人民军队。安岳县城解放以后,乡公所遵照县区人民政府的电话指示,在大衔上写了一些“中国共产党万岁,mao主席万岁,解放军万岁”之类的大标语,标志着这里解放了,除此,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解放以后这里平平静静过了两个月,乡公所的官员们也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了。可是,突然冒出来很多土匪,自称什么“**救国军”、“光复军”等等,公开在镇上活动。土匪一来公开的要粮,到处抢劫。如同凶神恶煞,无恶不作。据侦察连最近侦察,这里土匪闹的还不算凶,土匪在这一带活动最猖狂的地方是离这里25里的观音场。

    李家街的男女老幼怀着稀奇的感觉,站在街上看着走过来的穿着便衣和黄军装的解放军。眼睛还没有洗去眼屎的小孩子们,跟在大人后面偷偷的展望着。他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军队,心中不免有点害怕。可是又觉得解放军不像过去国民党的军队。国民党军队一来,就贼眉贼眼东家进,西家出,乱叫乱喊,打得鸡飞狗叫。今天来的解放军,都穿着“杂色”衣服,排成两列纵队在街上走着。他们都笑嘻嘻的不多说一句话。他们的背包捆得多好看呀,就像豆腐块。他们个个面带笑容,和蔼可亲。老乡们被这一切吸引住了,他们有的人跟在侦察连后面,不舍得离开。

    侦察连在靠东门的大街上停下了。他们把背包放在地上,坐在背包上。

    派出四个小组到镇外警戒。

    附近的老乡都围了过来,站在离侦察连十几步远的地方,低声的议论着。

    “小朋友,你们怕不怕?”商洪生拉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问。

    那个小男孩看着商洪生,又看看周围的小伙伴,笑着,有点窘,不说话。

    “吃饭没有?小朋友。”商洪生摸着小男孩的头。

    “吃过啦…”小男孩很流利的回答。

    “怕不怕?”

    “怕。不怕!”

    “为什么?”

    “爹爹们摆龙门阵时说gong产党要吃小孩,你们是不是gong产党呀?”小男孩说完用手摸了一下商洪生大腿上放着的驳壳枪。

    “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你看…”商洪生用手指着王勇的胸章又说:“你能认得字吗?”

    “能。中国人民解放军。”小男孩指着王勇的胸章说。

    “对啦!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就是老百姓的军队,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军队。现在四川解放了,你们安岳县也解放了,以后你们就可以念书啦。念书多好,坐在小桌旁,‘开学了,上学去’念着书。”商洪生一边笑着,一手比划着。逗得周围的小孩们都笑了。

    “我们这里有学校,现在关门,不叫去念书啦。什么时候才能开门上学?”

    “快啦!我们就是来打土匪的,消灭了土匪就能念书啦!”

    “棒老二每天来我们这儿,你们怎格不打呀?”

    “什么叫棒老二?”商洪生明知故问。

    “土匪吗。”

    “土匪就是棒老二?又是一句四川话。我们来就是要捉土匪。土匪见了我们就跑不了。”商洪生把驳壳枪在小男孩面前一幌。

    老乡们也在一旁议论,他们指指划划,商洪生听到一句半句,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看他们头上的五角星,有五角星就是gong产党。”一个老太婆说。

    “他们不像说的那样怕人,和咱们四川人一样呀。”

    “看样子不像土匪。谁知道他们心里怎格想?”另一个老太婆说。

    围过来的老乡渐渐多起来了。除了小孩子敢站在侦察员跟前,大人们都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望着。这样的情况侦察员们经历的太多了,每到一个新解放区都是这样。开始老乡们不敢接近,站在远的地方看着,而后慢慢地敢于走近,敢于说话。

    侦察连要在这里等从安据场来的二营。乔清和和王周元带成忠孝去乡公所找乡长。柴少山在这里照顾部队。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找当地的乡长或保甲长了解当地情况,和当地政权联系。

    今天王周元见到乡长的第一句话就说:“你这个乡长是给谁当的?怎么土匪写的反动标语还没有擦掉?”

    街上有几处写有“中国共产党万岁”大标语的下方或旁边,就写有“打倒gong产党,三年不纳粮”、“专打解放军,不打起义军”、“专打北方人,不打四川人”、“不打本地人,只打五角星”等土匪的反动标语。落款是“**救国军八支队”制。

    王周元指着反动标语对乡长说:“反动标语是你们写的?”

    “是,是,是土匪每天来闹,不得不应付。你们来就好了,你们来就好了。”乡长连连点头哈腰认错。

    “马上洗掉!以后我们再看到,对你就不客气了!”王周元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说。

    “是是,照办,照办。”乡长一付奴才像。

    成忠孝见乡长点头哈腰的样子,火不打一处来:“不要啰嗉了,照办就快去办!”

    “这傢伙说话像很老实的样子,还学会了几个新名词,其实狡猾得很,很可能和土匪有联系。”成忠孝这样说。

    乔清和往往和成忠孝有同样看法:“可能是这样,你看这傢伙说话时眼睛这留一下,那看一下,他想看出我们是不是相信他的话,其实我们从他说话的表情倒看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现在我们还要暂时用他一下,等群众觉悟了,好人坏人就清楚了。如果是坏人,群众就会取掉他们。”王周元说。

    王周元严肃的表情等乡长又返回来时已经和蔼多了。他叫乡长坐下,对他宣传党的政策,以后应该怎样报告匪情,怎样动员老乡交公粮,怎样向群众宣传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法令。几句话说的乡长又神气活现了。他像个打足了气的皮球,笑脸相迎,连连答是。

    王周元站起来说:“你只要老老实实办事,人民政府不会对不起你们,如果仍然和人民作对,做反人民的事,那人民就会起来反对你们。”

    “是,是,我们一定听政府的话,将功折罪。”乡长这时才说:“给你们烧点水喝吧,走了这样远了?”

    “可以吧,烧水我们给柴钱。”王周元说。

    他们从乡公所走出来时,见几个老乡正在用水清洗墙上的反动标语。他们边说边向侦察连休息的地方走去。

    成忠孝拄着他的洋刀边走边说:“乡长的肚子里没有好东西。”

    乔清和说:“老奸巨滑。以后我们会常来这里,他敢倒蛋,狠狼征狗日的。”

    王周元说:“我们是团结和斗争相结合。”

    他们走过来看到商洪生站在大街上一家肉铺的案桌上,挥动着他的手臂,正在给围在他周围的老乡们讲话。他的小圆脸涨得通红,绷得紧紧的。他的声音响在他周围的群众的耳朵里,说在群众的心里。现在他的声音是多么的可贵啊。

    商洪生说:“老乡们,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gong产党和mao主席、朱德总司令领导的军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是人民的军队。我们有铁的纪律,这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买卖公平。四川人民长期在国民党反动派的黑暗统治下,劳动人民长期遭受着剥削和压迫,贫苦农民和贫苦佃农,头顶上有三座大山,这就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产阶级,他们给地主当牛作马,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这都是国民党反动派、蒋介石造成的。现在四川人民解放了,赶走了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打倒了国民党反动派,劳动人民翻身了。在gong产党领导下,即将发动人民群众,向封建势力发起进攻,实行土地改革,实现耕者有其田。在土地改革以前,先实行‘二五减租’,减轻佃农们的负担。现在gong产党mao主席的光辉照到你们了,你们要翻身了!再不受剥削和压迫了。”他越说越有劲。

    老乡们听得出神了,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商洪生。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进街以后不抓丁、不抢粮、不欺压老百姓的军队。昨天土匪进街还耀武扬威,说什么“共产共妻”、解放军是“青面了牙”,“杀人放火”。现在见到的解放军纪律严明,不侵犯老百姓,说话和气,不像国民党、土匪说的那样。不过他们还是心神不安。

    商洪生说完跳下案桌,老乡们围住他问长问短,他是有问必答。侦察员们也站在老乡们外围,不时小声回答老乡们的问话。

    他说的话在老解放区,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现在把这些话对老解放区的群众说,像是最平常的话,可是,在这里,四川新解放区,这些话的分量就重了。新解放区的群众受国民党和土匪特务的欺骗宣传很深,特别是受压迫受剥削最深的李家街的群众听起来,有着极重要的意义。这里的群众不了解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第一次到这里的解放军,有义务宣传党的政策。

    王周元他们走过来也站住听商洪生讲话,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乔清和问王周元:“老王,你看怎样?”

    “我们的侦察员,不仅是打仗的先锋,也是党的宣传员!”王周元赞赏地说。

    这时,施两弼领着二营从北门的那条街转到东门这条街上来,营长和教导员走在四连的最前面。

    乔清和和王周元走上去迎接,和李营长、吕教导员握手问好。他们对二营的营长和教导员都熟悉,在西北战场、进军秦岭、大巴山的战斗中,常常并肩冲锋陷阵。他们知道吕教导员是从三团调到一团的。

    李营长老远就喊起来:“王周元、老乔,你们来的早啊!”并且加快了脚步走过来。这时乔清和和王周元也紧走几步迎上去。他们看到李营长的脸上笑容可掬,感到李营长还是那样和蔼可亲。

    乔清和对他们说:“李营长、吕教导员,你们来好啊,我们非常欢迎,我们坚决服从营首长的领导,从今以后不再孤军作战了。”

    李营长说:“我们来晚了,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乔清和说:“比你们早到两小时,你们路远。”

    吕教导员说:“我们把这次和师部侦察连并肩作战,看成是教育全营干部战士的大好机会,侦察连的同志们机智勇敢是全师出了名的,你们是咸阳战役的英雄连队啊!”

    李营长问:“成忠孝呢?他是全师有名的侦察员!”

    成忠孝闻声跑步过来向李营长立正敬礼:“成忠孝前来报到!”他们互相握手,老朋友每次见面都是十分珍惜,他们总是说:“又见面了!”言下之意是说:“你还活着!?”

    一团二营听说将要同师部侦察连并肩在安岳县剿匪,感到特别高兴。李营长对吕教导员说:“侦察连来同我们一起完成剿匪任务,好啊,剿匪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他们比我们的连队要多一条,那就是善于小组活动。”

    他们肩并肩一同朝侦察连休息的地方走来。这时侦察员们由柴少山喊了一声:“全体立正”,队列整齐地站好,柴少山跑步迎上去向李营长、吕教导员敬礼。侦察员们原地鼓掌表示欢迎。

    李营长走到侦察连前面大声说:“侦察连的同志们,以后我们要在一起执行剿匪任务了,我们二营的全体干部战土都很高兴能和你们并肩战斗!”

    吕教导员说:“四川全境解放,我们都以为今后没仗可打了,可是国民党反动派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他们潜伏下来,图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苦撑待变,卷土重来’,这股反动势力勾结土匪地主恶霸等反动势力,继续与人民为敌,不把他们彻底消灭,四川人民就不得安宁。师部侦察连是英雄连队,这回用你们的实际行动来影响我们二营的战土们。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快完成剿匪任务,让四川安岳县的人民早日过上幸福生活!”

    王周元在二营首长的赞扬声中有点站立不安,等吕教导员的活音刚落,他就在侦察员们面前表态:“我们坚决完成营首长交给我们的任务!”

    吕教导员个子不高,瘦长的脸上,在左耳朶跟有铜元大小的一块伤疤。他和李营长不同的地方是,李营长脸上严肃、可说话时常常面带笑容,身材高大,微胖,魁梧的身体,像个军事指挥员,而他的脸却像个政工人员。吕教导员瘦小的脸上看起来很严肃,但又很和蔼温和,一说话就知道是政工人员。初次见面时会以为他性格孤僻,可是和他一说话,就会觉得他和蔼冷静,可亲。

    李营长对乔清和和王周元说:“你们一出来就打的很好,春节夜你们给土匪会一顿餐,打的很好啊!”

    “听说你们连战连捷,已经俘虏了几百土匪了,我们要向你们学习。”吕教导员说。

    “剿匪战斗才开始,还没有经验,几次小接触。”乔清和说完看了看王周元,好像在问他是不是这样?王周元点头。

    “对,大的胜利还等着我们呢,哈…”李营长说。

    “连里战士们的情绪都高吧?”吕教导员问。

    “对消灭土匪都很有信心!”王周元回答。

    “侦察员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大家齐声回答。

    “李营长,你们辛苦了!”成忠孝巧皮地说。

    “成忠孝个子又长高了,打土匪有点不对你的口味吧?”李营长笑着说。他的意思是说土匪一打就垮,成忠孝同这样的土匪打丈不过瘾。

    二营的三个连也在侦察连后面坐下休息。街上显得更热闹了,老乡们围住他们看热闹。

    这时乡长带人送来了开水。

    营部管理员带领各连事务长、或上士,由乡长领着号了房子。营部在学校里。

    李营长对吕教导员说:“各连住下,咱们开会。”

    排以上干部会议在一间教室里召开。李营长扫视会场人都来齐了,他站起来说:“现在开会,先请吕教导员讲话。”

    吕教导员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先传达一下最近上级领导讲话精神,让大家对川北全局有个大概了解。四川是全国除西藏、台湾以外最后解放的一省,蒋介石企图‘固守四川’、‘安川御共’,可是我几路大军进入西南、西北作战,所向无敌,自知大势已去,又进行了一些应急安排,办训练班,潜伏特务,组织游击武装,封官许愿,组织**力量。由于我们入川作战神速,声势浩大,迅速解放四川,使敌特措手不及,一时潜伏下来未敢轻动。我们到新解放区,忙于接管城市,建立政权,党的政策还没有与广大群众见面之际,土匪们乘机而起。如果说2月5日,成都龙潭寺武装土匪的叛乱的枪声是四川土匪叛乱的信号,那么火烧龙台就是安岳县土匪叛乱的信号。”

    吕教导员看着乔清和说:“侦察连是火烧龙台场的亲历者。钱文治投降以后的交待,进一步印证了军分区首长掌握的情况,这就是以蒋世航为首的多股土匪,要在最近由小股骚扰变为大股进行疯狂的破坏进攻。他们扬言要消灭侦察连,攻打大足和安岳县城。土匪们的野心很大。下面军事问题由李营长谈。”

    李营长站起来说:“最近,军区召开了剿匪作战会议,对剿匪作了部署,会议决定迅速收回各下乡征粮的部队,增强部队的战斗力,分片包干,进行大规模清剿。军分区最近召开了剿匪作战会议,决定成立遂南和遂北两个指挥部。1团在潼南,为遂南指挥部。派二三营到安岳县剿匪,我们二营和侦察连主要负责岳东地区,三营主要负责岳西地区。两营互相协同,互相支援,互相配合,必要时集中力量打歼灭战。为了加强对剿匪的集中领导,便于集中力量打歼灭战,西南军区首长决定成立了四个指挥部,第三联防指挥部设在潼南,有野战部队的四个团,由咱们军的副政委郭林祥首长指挥,这更加强了我们剿匪作战的统一指挥。我们剿匪中我们要注意的问题和政策,还是请吕教导员说。”

    吕教导员说:“军区首长说,当前‘一切工作服从于剿匪’。军分区首长指出,当前剿匪有三个问题值得注意,一是对剿匪的特点规律研究不够,用正规作战来对付乌合之众,效果不好,要应用灵活的战术;二是”存在轻敌麻痹思想,吃了亏。团侦察排在千佛乡被‘大刀会’砍伤7人,有一人被砍掉四肢;三是没有很好地贯彻党的剿匪政策,有打骂逼供报复行为。对这些问题,我们要通过学习来解决。我们要用两天时间,总结前一段时间剿匪的经验教训,学习党的剿匪方针政策,检查自己有没有违犯党的政策的行为。”

    吕教导员提高声音说:“西南军区发出指示指出,剿匪肃特是西南军区在新的斗争形势中的新的战役,其本质是肃清蒋匪残余和反封建的斗争,是长期的,艰巨的,复杂的和残酷的。怎样进行这场斗争?采取‘政治争取为主,军事打击为辅’、‘军事打击、政治瓦解与发动群众相结合’的剿匪方针;采取‘先腹心区、后边缘区’、‘先交通要道,后两侧乡村’、‘先股匪,后散匪’的步骤,同时,加快建立县区武装,适当集中兵力,打歼灭战。川北军区党委在师以上干部扩大会议上,制定了50天(3月10日至四月底)全面剿匪计划,并要求剿匪部队要严格执行“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等剿匪政策。今后我们要在指挥部和县委的统一领导下,争取早日取得剿匪的最后胜利。”

    李营长和吕教导员讲话结束,大家给了热烈的掌声。

    这次二营来了两个步兵连和一个重机枪连,同侦察连加在一起共是五百多人。这支剿匪部队要是同这一带的土匪比起来,土匪至少比他们多十几倍。据初步了解这一带有五千多土匪在活动。

    各连排干部会议以后,干部战士们精神振奋,信心十足。

    各连排除土匪在李家街四周的骚扰,坐下来学习了两天。乔清和在全连大会上,对自己带头吊打土匪作检讨。他说,思想根源是没把土匪当俘虏看待。柴少山也对土匪**供信,到各班作检讨。

    侦察连还抽空理发、洗衣服。天气热了,大家身上还穿着棉衣。听说是因为土匪在川北军区所在地南充,一把火烧了被服仓库,把单衣都烧了。乔清和说:“活人还能给尿逼死,折开一个口子,把棉花撕出来不就成夹衣了。”

    乔清和带头折开棉衣撕棉花,大家都校访,一个晚上,全连的棉衣都变夹衣了。

    两天以后,二营和侦察连,前往观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