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将近,二营奉川北区第三联防剿匪指挥部郭林祥总指挥的命令,由李营长和吕教导员带领各连到潼南围剿土匪头子蒋世航去了。四连留下一个排和侦察连留守观音场,
观音场的最高军事首长就是侦察连的连长乔清和和指导员王周元了。他们商量想借“五一”国际劳动节,在观音场搞点宣传庆祝活动。成忠孝是文艺活动积极分子,王周元就拉他到乡政府和乡长研究活动内容。
王周元、成忠孝和乡长研究完走在大街上,遇上老乡就打招呼说几句话。中义到观音场的老乡说,在中义场,最近两天又有三三两两的土匪活动。
王周元和成忠孝回到张家寨,成忠孝就提出,由他带一排到红光场转转,看看是否有土匪活动。
早晨下过一阵雨,路上还有点滑。成忠孝带领一排出发了。出了观音场就向中义场方向走去。
农村老百姓居住的比较分散,山脚下、半山腰、山顶上,几户人家地零住着。有的居民点靠近大路,有的居民点在山沟沟里。成忠孝有意拐进居民点和老乡们套近乎,坐下来休息一会,询问老乡有没有被抓去当了土匪的,他们回来自新登记了没有。询问了五户,有四户已经自新登记了,他感到非常高兴。
成忠孝一行走走息息,十点多钟走到李家场。他们进场见街上人来人往,显得有点一闹热。他们走到街东头,见有十几名青年和中年男子排着队。成忠孝走近见大门口挂着“李家街乡政府”的牌子,临街的一间平房门口挂着一块“自新人员登记处”的牌子,原来排队的这些人是来进行自新登记的。根据党的剿匪政策,被抓或被胁迫当了一般土匪的人,只要到各级人民政府进行登记,表示诲过自新就既往不咎。
成忠孝走进自新登记室询问自新登记情况。乡政府工作人员说:自三月份设立“自新人员登记处”以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级,很少有人来登记,就是有也是晚上悄悄来,叫我们为他保密,怕土匪报复;第二阶段,来进行自新登记的人多了,他们挑没人的时候来。他们先在街上溜达,见自新登记处的门开着,装着路过一闪而入;第三阶段,你们看到了,他们没有顾虑了,公开在大街上排队登记。现在每天少则三五人,多则二三十人来登记。
成忠孝从自新登记室出来询问自新登记人员:你们是那个匪棚的?
自新登记人员有人说:来自柳东海的“中国救国军”,有人说来自历从洲的“安岳县人民自卫队”,有人说来自万白达的“川滇黔游击纵队第七师一大队”,也有人说是来自陈洪标的“中国青年**义勇救国军”。这些匪棚多在安岳县西南各乡,被一团三营围剿歼灭或打散了。
成忠孝正要起身出发,走过来一亇大高个中年男子汉,拉住成忠孝说:“我被土匪打劫了,身上穿的长衫被抢,带的做生意的银元藏在裤裆里也被搜走。请解放军帮我追回来。”
成忠孝看这人,大高个,大脸盘,络腮胡。上身穿一件大襟衬衣,腿上穿一条黑布裤子。衬衣裤子都短一寸,都不合身。
成忠孝问大个:“你那里人?叫什么名字?”
大个答:“我姓海名东,安岳县人士。”
成忠孝从大个的穿戴和回答问话上知道大个没有说实话。成忠孝对大个说:“在那里遭抢的?”
大个说:“中义场外。”
成忠孝问:“土匪有多少人?抢了东西去那了?”
大个说:“土匪有十几人,拿上我的东西进了中义场。”
大街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抓到柳东海了!”
大个突然脸色大变。
成忠孝大叫:“柳东海!”
大个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
成忠孝对柳东海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识自己人。说吧,怎么回事?”
柳东海无奈地说:“我是中国救国军司令柳东海,在岳西龙居被独三旅(三营)围剿歼灭,我独自逃出,想不到被抢。”
成忠孝将柳东海交给中义乡政府看管,向中义行进。
成忠孝带领一排行至距中义还有五六里时,有十几个慌慌张张从中义场跑出来的老乡,他们穿着褴褛的长衫,头上包着数尺长的白布帕子,脚上蹬着破草鞋,多数人打着光脚板,他们中,有的背着竹编夹背,有的挑着担子。
成忠孝迎上去问,逃出来的人们说,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想卖些米、柴、菜、鸡、鸭、鹅,买回急需的盐巴、灯油、针、线、和各种花布等生活必须品。谁曾想到土匪包围了中义场,在中义场大街上又抢东西又抓人。我们好不容易趁乱逃了出来。
成忠孝让逃出来的老乡们赶快回家去,他对全排说:“准备战斗!”当他们赶到中义场时,只见街道上丢弃着箩筐、疏菜、草鞋、扁担等等。已经不见了土匪的踪影。问场上的老乡,老乡说:土匪们有十几二十人,他们抢了东西抓了很多人,给他们运物品,向伍堡寨方向去了。
成忠孝考虑土匪们抢了东西,强迫老乡们给土匪们运输东西,一定走不快,他对商洪生、施良粥和王淋说:“我们追!”
一排的同志们在成忠孝带领下一路快步如飞,转眼走出去十几里。在接近小店子伍堡的石板大路上发现了土匪。成忠孝第一个上到小山顶。他看见山底下背枪的土匪们,约十几个人,正押着强迫来挑东西的老乡们六七十人,在路上走着。老远看见老乡们有人担挑着箩筐,有人肩抗着东西。土匪们对走得慢的老乡又推搡,又用枪托打。成忠孝估计,这支土匪和老乡们的队列,拉了近一百多米长,
成忠孝和三个班长蹲在地上,成忠孝说:“估计土匪只有十几人,老乡有六七十人,土匪和老乡们混在一起,不好打,弄不好会误伤老乡。”
商洪生说:“得来个突然袭击。”
成忠孝说:“对。土匪押着老乡们就要上山顺路拐到山后,老乡们挑着东西走的慢。咱们等他们顺路拐到山后时,咱们跑步下山。一二班迅速插入土匪队列,控制土匪,三班断后,追歼逃跑的土匪。听我的命令追击。”
成忠孝死死盯住土匪队列,当最后一个土匪拐进山后时,他大喊一声:“追!”一排三十多人飞也似的向对面山上跑去。
成忠孝第一个飞进土匪和老乡们的队列。他高举马刀,大喊!“缴枪不杀!”队尾的两个土匪企图举枪抵抗,成忠孝眼疾手快,接连砍死两个在队尾的土匪。
一班在商洪生带领下,迅速插到土匪和老乡们的队列里头。商洪生举枪对空射击,高喊:“土匪缴枪不杀!老乡们原地蹲下。”
土匪们一时发呆,没有反映过来。有一个土匪喊了一声:“便衣队,快跑!”
土匪们如梦初醒,纷纷向石板大路两边的草丛中和树林里抱头鼠窜。土匪们因熟悉地形,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被土匪抓来运输东西的老乡们和小商小贩们,蹲在石板大路两侧,石板大路上丢弃的布匹、小百货、杂货、衣被和猪肉等物品遍地都是。
商洪生过来对成忠孝说:“被土匪抓来的老乡共七十五人。”
成忠孝对老乡们说:“老乡们,你们担挑的东西,是你们自己的吗?”
老乡们七嘴八舌地说,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土匪抢的物资,抓他们来运输的。
成忠孝说:“老乡们,自己的东西,自己拿走,被土匪抢的东西,麻烦老乡们挑到中义场物归原主。”
老乡们齐声说:“请解放军同志护送我们回中义场。”
成忠孝对商洪生、施良粥和王淋说:“老乡们怕土匪们返回来抢,咱们护送回中义场。”他又对班长们说:“一班在前,二班在后,三班断后。”
在回中义场的路上,成忠孝在和老乡们摆龙门阵时,有一个老乡说,在伍堡寨后门外有一个叫木田的地方,有一个土匪的居点,他被强迫给土匪送过大米猪肉。
成忠孝决心拔掉这个土匪的居点。
一排护送老乡们回到中义场以后,让场上被抢的商户们认领了自己的东西。在中义场吃了午饭,稍事休息他们就直奔木田。
木田在一个小山沟里,三面小山环抱,一面是梯田。十几间瓦房和草房周围竹林和树木围绕。成忠孝从山顶望下去,不由得感叹到:好一个幽静的地方。
成忠孝指挥三个班分别隐蔽占领木田三面的三座山,山上各留一个组缓慢向木田前进,其余人员隐蔽迅速向木田包围形进攻。成忠孝和商洪生迅速冲近木田正面,只见十几个土匪稀稀拉拉正在院里吃饭。商洪生手握驳壳枪边向土匪们脚下射击,边喊:“举起手来!”
土匪们一时端着饭碗呆若木鸡。
成忠孝手拿马刀朝一个手拿饭碗的土匪手上打去,土匪的饭碗掉在地上,成忠孝高喊:“举手投降!”
有一个土匪丢掉饭碗边往竹林方向跑,边喊:“老哎,大水来了,快点堵(跑)哟!”
其他土匪听到这喊声,丢掉饭碗四处逃窜。
从房里跑出来三个端枪的土匪,出房门就向施良粥开枪。子弹从施良粥耳朵边飞过。施良粥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举枪将土匪击毙。四面被包围的土匪听到枪声,都站在原地举起双手。两个从房里出来拿枪的土匪,欲负隅顽抗,一亇被商洪生击毙,另一个冲向成忠孝,被成忠孝刀劈而亡。
边跑边喊“老哎,大水来了,快堵‘跑’哟”的土匪,跑过竹林,向稻田里跑去,被王淋举枪击毙倒在水田里。
成忠孝在房屋前的院埧里清点土匪,还有活的十四人,原来这十四个人就是在中义场抢劫的土匪。
王淋带领三班的人在房间里搜查,在一间瓦房里,地上铺着木板,木板上放着印花被褥,清点共一百床被子,一百床褥子。再搜索,箩筐里有一百多斤大米和猪肉菜肴。
成忠孝审问土匪,土匪们说,死在稻田里的人是他们的头。他们属于“国防部直属游击队指挥部”唐子荣直属的一个小分队。他们抢劫的物资听队长说,准备运往红光场。
成忠孝带领领一排回到张家寨时,已过了吃饭时间,他没敢躭误,立即到连部向乔清和和王周元报告了唐子荣在红光场结集物资的情况。
乔清和同王周元深感情况严重,他们三人立即到营部报告。营部留守人员立即给李营长发报,报告了唐子荣在红光场结集物资的情况。李营长电报说,潼南围歼蒋世航扑空,李树云部向安岳逃窜,二营已咬住李树云部,正追歼李树云部,连夜回师安岳。待消灭李树云部后即回观音场,侦察连在观音场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