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
“嗯？”我连忙放下紫砂壶，回应道。
“我想起刚才要告诉你的事情了。”
“唉？”迷茫状。
白渊若有所思：“就是我出去之前要告诉你的事情。”
不是说凌莎么？我愈加不解。
继而听他道：“凌然原本姓莫。”
莫……玄月大陆之上，只有金晖国国师莫羽姓莫。
心，突然一沉，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二百年前，三国纷乱，莫羽，冷月，秋鹤自高人指点，分别前往金晖，灵芪，白帝，辅助各国君王，以其一统天下。”
我默然，冷月，也就是冷无双的父亲居然活了两百多年？那不成老妖怪了么！
“落落。”
“在！”我猛地抬头，白渊正一脸狡黠地打量着我。
“你老是抓不住重点。”他笑眯眯地说。
我汗颜：“我在想什么，你居然都知道？”
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唯有想珍惜一个人，想多了解一个人，才能看穿她的心思。
脸，不争气又红了。
我掩饰似地急忙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冰凉入喉，稍许平复了几分。
凌然原本姓莫，似乎跟金晖国莫羽有关？莫羽既是国师，必定是异能者，这也就能够解释凌落为何能够控制植物了。
再往深层次方面着想：凌然原本就是莫羽派来灵芪的一枚棋子，两年前，仙侠关一战，其实是凌然从中作梗，意图分裂灵芪！
但，冷无双至于灵芪真有那般重要吗？
还是说，这一切，其实是蜀三少与凌然联手，暗中做了交易？
脑袋一阵胀痛，我果然还是不习惯想得太多。
白渊见我一脸痛苦模样，连忙上前，双手按在我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落落，你一夜未睡，先休息会。”
“好。”我无奈点头，屋内，凌落还在休息，白渊只好抱着我找了处空旷的草地，让我枕着他的腿，慢慢地阖上眼睛。
鼻间洋溢着白渊特有的体香，淡淡的，让人心安，我却依旧放不下，如果假凌莎与凌然一般，都是莫羽派来的，莫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白渊面色略显疲累地靠着身后的树干，眼眸微眯，望着远处。
“醒了？”他温声道。
我挣扎着起身，挨着他并肩而坐：“你昨夜也没睡吧？要不你也睡会？”
我发誓，我完全说溜了嘴，没想到他竟丝毫不拒绝，颔首轻笑，随即头一歪，枕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眼下的境况虽然完全没那么过分，但我确是真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
僵直地坐在原地，目光乱瞥，不经意间往汀兰苑门口一看，猛地一怔，那人……
夏夏说，十七年前，虫虫还是蛮瘦蛮帅气的一青年才俊。
如果虫虫没有跟肉球一样的话，大概就是那人的模样吧？
汀兰苑门口，一青年男子神色从容而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宽袖锦袍，面如冠玉，五官温润，目光深邃隐隐散发着一股睿智的光辉。
单看外貌，那人与凌然并无大多相似，倒是不经意间，他身上有种与虫虫极其相符的气质。
“他是凌昊。”耳畔忽然响起白渊温软的嗓音，带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我诧异：“我以为你睡着了。”
他淡然一笑，不语。
那边，凌昊轻车熟路地推开了紫藤苑的房门。
我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被白渊及时按住肩膀，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别急。”
我不急，真不急，就是——
有点好奇而已。
心智不全的凌落与名满天下的第一富商之间，到底能谈些什么？
“落落。”白渊继续闻声道。
“什么？”
“你也发现了吧，凌昊有点像某人。”他笑得像只狐狸，一只眼神温柔似水能把人溺死的狐狸。
我微微颔首，恍然大悟，凌家次子二十年前莫名消失，当时曾是名震一时的才子。
离开青城之际，虫虫交给我一壶桃花酿，还特地强调了：将来要是没钱用了，就拿着酒壶去坤和钱庄提款。
坤和钱庄，遍布三国，正是凌昊名下的产业！
虫虫能运用声音控制飞禽走兽，凌落有控制植物的异能，这一点，何其相似！
这下子，我更加确定了一点：凌家与金晖国国师莫羽有着莫大的联系。
灵术师唯有依赖血继传承，异能也大多如此，只有少数异类，在特定环境下，突然觉醒体内隐藏的异能。
“我们，凑近一点？”我小声提议道。
白渊赞同地点点头，揽着我的腰，越过花间，耳边风声呼啸，眨眼间，两人停在了紫藤与翠竹搭建的屋檐上。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底下的境况，倒是能将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翠竹风铃门帘被掀开的声响传来后，凌昊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小落，哥哥来看你了。”
“主人呢？”凌落的声音略带迷茫，紧接着颇为紧促，“主人不见了！呜呜，主人又不见了……”
“小落！”声音透着一丝薄怒。
我趴在紫藤蔓上，忽然心生一计，右手覆在藤枝上，手心下，黑色火焰缓缓升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藤条烧去了一个小小的圆形。
所幸，白渊似乎早已猜透了我的心思，先一步将阳光挡在身后，洞口一开，下面的人也不会察觉异样。
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正好看到凌昊将凌落紧紧抱在怀中，不由得吓了一跳，抬头，面色微愠：“他们俩兄妹……”
白渊轻笑着点头，深邃的银蓝眼眸中荡漾着细细的戏虐，波光流转间，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