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心中一时难以平复。
底下,凌落再度陷入了疯狂,对着凌昊又抓又咬,长发凌乱,小脸苍白,看上去挺叫人心酸。
“凌昊是养子。”
唉?我错愕不已,仰头,白渊忍俊不禁地伸手,揉着我的脑袋,笑容如三月春风般和煦。
只不过——
他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事后,白渊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白帝国师秋鹤是个精明又谨慎的老头子,灵芪与金晖早已潜入了白帝国的细作。
另一边,凌落终于停止了竭斯底里的发泄,这会安静地像个孩子一般,半靠在藤椅上。
凌昊一脸温柔地望着她,只手执起梳妆台前的桃木梳,细心地梳理着她的长发,顷刻之后,万千情丝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挽了个俏丽的发髻。
看着他们如此和谐的一幕,我不由得欣慰。
“还要听下去吗?”白渊附在我耳边,温热的吐息轻轻扑打着我的耳垂,有些痒,莫名地,就像有只猫在挠着我的心口。
我连忙摇头,他再度揽住我的腰,带我飞下房檐,落在了围墙之上。
我回头,瞥了眼紫藤苑,刚才一番动作,似乎并未惊扰到凌昊,至少他表面上是如此地安宁,难道……
“凌昊不懂武?”我扭头看向白渊。
他抿嘴不语,随即点点头。
我顿悟:凌昊此人,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惜人无完人,他的才能都用在了经商之道上。
虫虫二十年前入青城,凌昊已是锋芒毕露,如今,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接下去的半日,我与白渊偷偷地将凌府扫荡了一遍,企图找出两年前冷无双“叛国”事件的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终究是无望而归。
凌然这只老狐狸太狡诈,凌府上下竟未留下一丝线索。
“难道他这些年从未与莫羽联系?”
“未必。”白渊捏捏我的脸蛋,笑道,“大概是有暗格,我们没有找到吧。”
他总是这般风轻云淡,一字一句,却又让人无比安心。
“那,接下去怎么办?”话刚说完,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我连忙尴尬地扭头看向别处。
凌然虽然暂时收留了我,却是碍于假凌莎的缘故,再者,他特地将我安排在汀兰苑,本身大概也安什么好心,更不用提照顾我的一日三餐。
幸亏有白渊在,这些事情,大抵不用我担心。
“接下去嘛,先去把肚子填饱吧。”白渊戏虐地半眯着眼睛。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期间,凌昊定时来探望凌落,待上两盏茶的工夫便形色匆匆地离开。
每逢这时,我与白渊都躲在暗处,尽量避免与他接触。
事实上,凌然似乎也未将我的事情告之凌昊。由此,我暗中判断:假凌莎的身份,大概与凌然老狐狸不相上下,两者表面上同仇敌忾,暗中可能也在隐隐较量。这一点,正如莫莫所说的,人与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往往牵引着各自的利益。
假凌莎与凌然之间的利益平衡点,应该是莫羽吧。
待我将这番分析告诉白渊时,他依旧笑而不答,只是一味夹菜到我碗里,小小的白瓷碗,转眼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时间过得缓和,气氛徘徊在宁静与淡泊之间,让我差点忘了那些纷乱烦恼。
只是天一黑,想到天明之后的女官殿试,心情再度黯淡起来。
“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在。”
“嗯。”
翌日。白渊再度消失了,只留下一张信笺,上书:王宫相见。
三日来,凌然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细心谨慎地嘱咐了大堆注意事项,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半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沉默,挥挥衣袖,转身离开了汀兰苑。
“主人。”身后传来凌落诺诺的呼唤声。
我一时错愕,方才出神,竟不知她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
“怎么?”回首,朝她微微一笑。
“两年来,爹爹第一次踏入汀兰苑……”后面的话,停在了她的喉间。
此时的凌落,看上去乖巧懂事,只是有些弱不禁风。
又是两年。我暗暗记下,笑着安慰她:“以后,爹爹会经常来看你的。”
“他不会来的。”凌落垂下头,目光瞥向别处,失落地吸吸鼻子。
我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时间紧迫,必须赶紧进宫参加女官殿试,否则,不用等蜀三少背后耍手段将我剔除门外,我就得失去参选资格了。
鉴于入宫之后,多有不便,行礼之类的,我暂且安置在了紫藤苑里,其他人理应不会去翻查。
临近出门时,凌然死死地拉着我的衣袖,不肯放行:“主人,你别走……”
我无奈扶额,随手一击,将她先打晕了,抱回床榻上。
只是,我从未想到,下一次再见时,已物是人非。
灵芪的宫殿很是气派,赭色宫墙高耸,阳光下,洛华宫隐约透着一股金碧辉煌之色。
殿试安排在景阳殿,参选的女官候补人一共二十名,皆出自王公贵族或是官宦之家。当然,也有例外,譬如我这个冒名顶替的凌落。
我草草地扫了一圈,忍不住想笑。凌然那老狐狸说:女官的主要职业是督促帝王勤政,主持后宫大小事项。
这一任的灵芪王后宫空虚,于是,参加殿试的女官候选人大多貌美如花,生的美艳绝伦,倒更像是个选美大赛。
“落落。你可资格笑人家。”
耳畔忽然传来熟悉的温软声音,竟是白渊?
我猛然回头,站在我面前的“女子”着了一身淡雅水蓝色衣裙,裙摆处绣着几只翩跹飞舞的彩蝶,如墨般乌黑的长发光滑如缎,轻轻挑起一束,用白玉簪子挽着,乍一看,倒是个出尘世外的清高女子,只是此女比我足足高了半个脑袋,加上胸前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