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琳,不, 时圾的婚礼确实盛大空前。
时君邀请了很多政商名流前来观礼, 聘请了十个婚宴团队进行现场布置与策划, 他和丛静在酒店门口笑脸迎宾,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 还真当把女儿嫁给一个样样不如女方家的人,他们有多高兴呢。
晏卿端着酒杯靠在墙边,看着时君强撑笑容, 和丛静的六神无主, 蓄起一个冷笑。
上一世的他们就是把原主嫁给了这个男人, 然后想尽办法将猪头男的财产骗到手。那些钱对时君的事业不过是锦上添花, 然而对时晏卿来说, 却是让她丧命的主要原因之一。如今,她也要让这一家尝尝, 这个婚姻带给他们的究竟是何种滋味。
方深深今天穿了一件名师设计的婚纱,听说造价上百万。只是可惜了如此耀眼的裙子, 今天婚礼上所有人的焦点却都在新郎身上——
一个完全配不上新娘的中年男人, 而且还是残疾人。
猪头男被时瀮手下打断的腿还没有复原,他恐怕是上流圈子中唯一坐着轮椅举行婚礼的人了。进行接吻仪式时, 方深深被迫跪在男人面前, 还要硬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 但晏卿却注意到她眼底划过明显的厌恶与不甘。
的确,即便是人造的美女配上野兽,也是可惜了。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 猜测方深深是否意外怀孕所以结婚才这么急,丛静在一旁听了脸色很不好看,这一个晚上,那些风言风语她已经听得够多的了,这时她看向晏卿,眼神充满恨意,晏卿却向她甜甜一笑,举杯示意了一下。
今晚的戏看得够本,晏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考虑时瀮要是再不来的话,她就先离开。
忽然,一道黑影遮住了晏卿的视线,“晏卿,我想跟你谈谈。”
晏卿抬头,是一身正装的时丰,今天的他看起来面容有些憔悴。
“我和你很熟吗?抱歉,让一让。”晏卿挂着得体的微笑,欲从时丰身边离开。
时丰倏地抓住晏卿的手腕,察觉到晏卿投向自己的眼神瞬间凌厉,他立刻松开了手,“晏卿,不管怎么说,我也做了你几年的哥哥,你跟我真的有这么大的仇恨吗?你自己想一想,我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吗?”
晏卿表情有所和缓,“你到底要说什么?”
“是我和深深的事,很重要,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时丰为难的说道,似乎是件很严重的事。
晏卿略微沉吟了一下,又观察时丰诚恳的表情,半晌才松嘴,“好吧,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太好了,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给我来。”
时丰带着她来到一间提供给客人换装的休息室,房间内光线昏暗,一进门,时丰就将门落了锁,晏卿机警地回过身,警惕地远离时丰,“你干什么锁门?我要出去。”
“放你出去?晏卿,是你害我和深深到今天这个地步。深深嫁给那个恶心的男人,我被我爸发配到国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以为,我对你就没有怨恨吗?”时丰卸下了伪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把这个喝下去!”
“这是什么?”
时丰阴森一笑,“是能让你快乐的东西。听说你和时家的家主搞在一起?那你说,对一个被人玩过了的破鞋,他还会喜欢吗?”
说完,时丰一个大步上前,意图将晏卿牵制住,然后将东西灌进她的嘴里。
但一只手才刚碰到她的裙子,下一刻,时丰觉得天旋地转,晏卿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晏卿顺势卸了时丰的一只胳膊,同时用高跟鞋踩住时丰的嘴,闷住了他的惨叫声。
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时丰额上冒出冷汗,“你、你怎么……”
“你究竟有多愚蠢,觉得我会相信你?”晏卿低头看着狼狈的时丰,勾唇一笑,“看看这个房间里少了什么?”
时丰忍着剧烈的痛意,环顾四周,终于,他眼底充满错愕,“方淮不见了?”
晏卿笑声清脆,“你以为能待在时瀮身边,我只靠这个身体吗?当然不是,我靠的还有这。”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倒是低估了你和方深深的感情,你都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竟然还会帮着她来害我。怎么,你们商量好的就是让我当众被捉奸吗?能找到方淮也是你们能耐,不过,你忘了我背后的人。时瀮早就派人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你们到处找方淮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们俩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你想怎么样?”时丰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竟挣脱不开。
“你们精心准备好的药,怎么能浪费了呢?”晏卿答非所问,妩媚的笑容印在时丰眼底,只觉得遍体生寒。
下一秒,晏卿忽然弯下身,一手弹开瓶子上的瓶塞,一手用力捏住时丰的双颊迫使他张口,在时丰挣脱钳制之前,一整瓶的药水全部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时丰瞪大眼睛,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想要离开,然而还未站直身体,劲后一个重击袭来,他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晏卿收回手刀,蹲在已经昏迷的时丰身旁,“听说这个药水喝下去,百岁老人都能持久一整夜,所以,你好好享受吧。”
***
离开休息室,晏卿随意拉过一个服务生,“你去找一下新娘,就说她的哥哥好像不太舒服在房间里。今天宾客都是很重要的人物,你最好不要惊动他们。”
服务生知道晏卿也是今晚的客人,所以半点没有怀疑。
没出片刻,方深深独自前来,鬼鬼祟祟的观察四周,然后迅速钻进休息室。
方深深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是时丰时愣了愣,过去将时丰扶了起来,“哥,你醒醒,方淮和晏卿呢?怎么是你躺在这儿?”
时丰被方深深拍醒,先是迷茫了一阵,随后在闻到方深深身上的香水味时,下身立刻传来胀痛,他口干舌燥,只想将眼前的这张嘴含住,然后吸吮她口中的液体。
突然被时丰吻住,方深深忘了动作,接着被时丰压倒,低胸的礼服被他用力的一扯——
“时丰,你做什么!”方深深惊慌失措的躲避时丰的狼吻。
“深深,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吗!就算在国外我每天晚上想的也是你,想的全身都痛了!给我吧,求你给我吧!”时丰猴急的撕扯方深深的衣服,双眼赤红,显然在逐渐失去理智。
方深深心里大叫不好,想也知道一定是时丰自己喝下了那药,但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受控制,像是一头发了情的野兽。
方深深不断捶打身上的时丰,可又不敢大叫,怕惹来宾客的注意,半推半就间,被时丰得了逞。
两个人毕竟都是熟手,再加上有违人伦的关系,叫他们更加兴奋,方深深不知不觉也沉溺在与自己哥哥苟合的情/欲之中。
突然这时,房门打开,灯光乍亮!
时丰还在药性的作用下动作,方深深心中却是一沉,只听一声声惊呼与谩骂充斥在房间。
“天啊,这不是新娘子吗?”
“在她身上的的不是新娘的哥哥?妈呀,这两个人不是兄妹吗?”
“呕,我要吐了,真恶心。”
时君和丛静早在听到这边有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往这边赶,生怕是方深深又出什么幺蛾子,可没想到,他们看到的这幅画面会是这么震撼!
知道这两兄妹发生关系是一回事,可远远没有当面看到带给他们的冲击力要大。
方深深被这么多双目光瞪视着,羞耻感立即淹没了她,她用力推着身上的时丰,“时丰,你放开我听到了没有!”
时丰还沉浸其中,“深深,再来一次……”
这时候不少宾客掏出手机,开始对着房间里纠缠的两人拍照录像,快门声不绝于耳。
时君气到脸都绿了,指着自己的助理,怒道,“你们还不把这两个畜生给我分开!”
助理好不容易将时丰拉开,因此众人都看到了两兄妹私密的部位全是一片狼藉,方深深的裙子被撕得支离破碎,身上的春光遮掩不住,丛静痛心之余,忙将自己的披肩盖在女儿身上。
时君看看方深深,又看看还在吼叫的时丰,眼见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时君第一次当着众人这么没脸,走上前,狠狠的刮了时丰一巴掌,这一巴掌似乎将时丰的理智勉强打回来一些,他懵懵地望着时君和挤在门口的宾客,“爸,我……”
“你这个畜生,她是你妹妹你知道吗!”时君知道今天的事情再也瞒不住,恐怕明天他家的一双儿女**的事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以后,他也休想能在人前再抬起头来了。
时君:“我……”
看到几乎所有前来的宾客都挤在休息室,甚至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镜头之下,方深深悔恨不已。当初为了设计晏卿把事情搞大,她特意挑了这间距离会场最近的房间,谁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方深深越想越后悔,再加上想到不能赔上自己的名声,于是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都是哥哥,他怎么能强迫我,妈,我不想活了……”
听到这时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畜生,还不把你的裤子给我拉上!”
时丰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光溜溜的任人欣赏,忙不迭收拾自己,也听到了人群中发出的笑声。因为是时家的人,他一向在圈子里受人追捧,哪受过这样的侮辱,时丰的脸青白交加,记起之前发生的事,他匆匆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晏卿的身影,果不其然捕捉到一个挂着讽笑的眼睛。
“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时丰要冲上去,时君立马拦下他,“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想去惹时瀮的人,这不是给家里招灾吗?时君反应最快,不管今天的真相如何,他也势必要咽下这口气。
可眼见自己的一双儿女受人指指点点,丛静撇下方深深走到晏卿面前,“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时丰也曾经是你的哥哥,你就这么狠的心吗?”
被丛静声泪俱下的控诉,被周围无数双看好戏的眼睛打量,晏卿神色未变,依旧挂着凉凉的笑,“我害她们?你有证据吗?”
“不是你陷害他们,我的儿子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就是说没证据了。”随着一道冰冷低沉的男声,时瀮在黑衣保镖的包围下缓步走近,迫于男人的威严,人群自动向两侧散去,一身素色将男人显得更清冷,眼神也更加危险。
除了时君一家,没有人知道时瀮的来头,可还是全部被他自带的气场震慑到。在晏卿身旁站定,他缓缓开口,“既然你没有证据,那我就要拿出我的证据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保镖走到房间某一个角落,将一个针孔摄像机拿了出来。
在悄无声息的带走方淮时,这个房间已经被他的人布满了摄像头。
“相不相信,这里的信息绝对会让所有人吃惊?”时瀮在来时的车上已经看过录像,他也没错过晏卿越来越利落的身手,和她在耍小诡计时的得意。
方深深在看到那些摄像头的时候,瞬间止住了哭泣。这个是什么时候装在这里的?
最重要的事,如果这个录像被当众放了出来,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原本要设计的人是晏卿,而且这里面还有她和时丰不堪入目的画面。
“不,时先生,我相信晏卿不会害我的,我知道她不会的。所以,这个就没必要放出来了……”方深深的表情只能用惊慌失措来形容。
众人了悟,因为方深深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君就猜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可也没想过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始作俑者竟是一直在他身边乖巧可人的女儿。而这个女儿,刚才还将所有事都推到了他的儿子,她的哥哥身上!
晏卿从时瀮手上拿过摄像头,出乎意料的放在方深深的手上,“方深深小姐,这事吃亏的人不是我,我自然不会再追究下去,免得你妈妈的被害妄想症变严重。不过我想劝告你一句,你最应该整的不是你的名字和长相,而是你的心肠。”
提到这个名字,就是点在了方深深的死穴上。
果然,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原来就是她啊,怪不得能做出这种事!”
“前不久传的那个骗善款,害抚养自己长得院长进医院甚至想要买凶/杀人的方深深,竟然是时家的女儿?”
“狗改不了吃/屎啊,都认祖归宗了还勾引自己的哥哥,不要脸。”
“是啊,结婚第一天就给自己老公带绿帽,我看她和姓张的结婚也有蹊跷,没准就是时家怕她再做什么丢人的事,才着急把她扔出去。”
“反正时家的名声都被这个女儿给毁了,太糟心了啊,要是我,把这个女儿活生生掐死都不解恨!”
听着那些人越来越恐怖的言词,方深深吓得躲在了丛静的身后,丛静心疼不已,又要说什么,被时君及时制止,“给我闭上你的嘴!也把你教养的好女儿给我带走!”
丛静埋怨的看一眼自己的老公,迫不得已将方深深护在身后,像过街老鼠一样的离开。
宾客见主角走了,也跟着散了,时君让助理将时丰带下去,才到时瀮面前赔罪,“时先生,今晚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都是小女脑子糊涂了,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时瀮挑眉,口吻不疾不徐,“家都管理不好,我很难相信你能管理好公司。”
时君脸色大变,“我能我能,时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两个畜生我一定好好管教,时先生您相信我!”
此时,时君心里惴惴,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
时瀮只是沉默,不置可否,一双眼睛让人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到最后,他也没给时君一个干脆,带着晏卿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婚礼。
两人走出酒店,晏卿挽着他的手臂,“你怎么现在才来,错过很多好戏呢。”
时瀮弯弯唇,她的表演他可是一丝表情都没错过。
其实,今天码头那还有很多急事需要处理,但一想到她独自在这边,他还是抛下手边事务赶过来了。
连霍森都说他变了,今天还问他对晏卿是不是动了真心。
“其实我……”
砰砰,几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时瀮接下来的话,他眼神突变,按住晏卿的头在自己怀中,声音紧绷,“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叫你就不要出来!”
晏卿想说她不怕,但一看到时瀮严阵以待的表情便知道今天的暗杀不是儿戏。
枪声夹杂着零碎的几声尖叫后,整个停车场归于宁静。
时瀮以车作为障碍物,向同样找好位置的保镖使眼色,其中一人从车后跑出来,另外的人作掩护,很快,时瀮就解决了两个暴露行踪的杀手,保镖也陆续解决了几个。
现实中的枪战远比电影中的惊心动魄,晏卿心跳如雷,眼睛紧盯着时瀮,在看到他背后作为掩护的保镖倒下,他的整个背部暴露在杀手的射程范围内时,她想也没想的冲了过去——
“时瀮!”
时瀮闻声回头,下意识伸出双手,然而他接住的,却是倒下的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