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敲门,麦收一激灵,便从炕上蹦下了炕,打开庙门看时,却是育红,“麦收哥,走我们去掰棒子去。”这时候天刚刚亮,太阳还没出来,鸡叫声还在此起彼伏的,天气有点冷,育红的披肩发用一块小手绢束住,垂在身后,上身穿一件长袖蓝格格褂子,下面是淡紫色的长裤,脚上一双绣花鞋,一双美丽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显得格外有神。
麦收说:“我回去洗把脸,马上就来。”边说边往回跑,换上长袖褂子,长裤子,黑布鞋,坐上育红家的驴车,从育红手里抢过鞭子,甩一个响亮的鞭哨,黑毛驴的的的的撒开四蹄向田野跑去,不时还扯一口路边伸出的青青的棒子叶子。
蹲在砍到在地的玉米秸子上,两人一边掰棒子,一边说话。育红说:“呆会小格嫂子若是找来了,你说什么?”“我就说,我今天给育红家掰棒子,不给她家掰了呗。”“她要提女大三,”育红脸一红,哈哈一笑,掩住羞红的有说道:“‘抱金砖’什么的?你说什么?”
“我就说,我想了,我和你不合适,八字不合。”育红满意地点头说:“你就说我爸已答应了,把我给了你。”“你爸不没答应吗?”育红脸更红了,说:“你就那么说吧。昨天夜里,咱俩可是生米煮熟饭了。”
麦收心说,别提生米煮熟饭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那老爸怎么回来的那么是时候。说完用暖昧的眼光望一眼蹲在地上剥棒子的育红,那浑圆的屁股蛋,昨天晚上,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说也奇怪,自打光屁股就在一起玩耍的发小,怎么女人的屁股就这么有吸引力,值得这么仔细去看,耐心去摸,而且还看不够,摸不够,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地里人也多起来,远处的村庄醒在一片五彩的朝霞之中。
麦收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走到拉车边,从车上拿起白色的水壶,嘴对嘴喝了一气,坐在一个棒子秸捆上。育红从手提布兜里拿出两个饭盒,又从里面摸出两个桃酥,递给麦收一个,自己吃一个。又从麦收手里接过水壶,喝了点水。伸个懒腰:“真舒服呀。”胸上鼓胀胀的胸器便一阵惊艳地颤动。
麦收望着育红的脸,从这长脸上,麦收看到了育红对生活的热爱,对劳动的喜悦,尽管育红一个人把地里的活都包了下来,但是一点也没有畏难的情绪。这真是一把好劳力,育红真是个好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热爱劳动,勤劳,善良,朴实的冀中儿女。
“看什么看?昨天夜里还没看够呀?”育红捶了麦收一拳说道。这有点打情骂俏的滋味了,和小格在一起可没这种甜蜜幸福的感觉,有的只是一股股欲火。其实男的和女的配成一双,组成一个家,这是老天的安排,这样人生才圆满,人都应顺应这个安排。不过是因为这世上有了钱这种东西,有了权这种势力,在私欲的驱使下,把这种圆满,这种完整,给破坏尽净了。
麦收一笑,把脸扭开,唱起火辣辣的情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头……”
小格正往这边走来,她是找麦收的,远远地,她就听到麦收唱歌,不由停下脚步。小格找好了拖拉机,一早就耕完了地,可是等不来麦收,去他家找,早锁上了门,听人说去给育红家掰棒子了,还不信,不由过来看看,果然是,不由叹了口气。
唉,就差一步,耪完地,就可以下种了,偏偏麦收就跟别人去忙了。其实麦收和育红两人从小在一块,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事,村里早把两人看成了小夫妻。远望两人坐一块,金童玉女,真是般配的一对,小格也没心思去叫麦收了。
小强见麦收没来帮小格耪地,以为是自己前天上午请王瞎子算卦,求得秘法有效了。王瞎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经常有人不远几十里地来请他看阴阳宅,那是隔着门缝冲喇叭——名声在外。王瞎子说,“家宅阳气太重,阴气不足,祸在西墙。”于是让他把西边的墙,推倒了,重新垒起来,不过要垒得比原来矮一尺,同时要在西墙上留下个仅供人进出的小门,说:“夜半子时开半个时辰,红鸾星必动。”
小强说:“现在人们都在忙着收秋种麦,找不到人”。王瞎子说:“那就把院墙扒掉三层砖,在原有的墙上开出个小门,也能将就着。”
小强按照王瞎子说得,立即把墙拆了三层砖,又用铁钎子开出一个小门,找一个破门扇装上。别人都在忙着秋收,路过这见小强对着一扇墙使劲,把一堵挺齐整的墙,给弄得乱七八遭的,都喊:“小强,你这是动得那门子邪火呀,地里的庄稼都长芽了也不收,麦子也不种。”小强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忙着。
小强依法去办,果然麦收昨晚没去小格家,高兴得一夜没睡着觉,早上正吃饭,就听外面小格喊:“他大伯,你在家吗?”小强忙不迭地放下饭碗,跑出来说:“在家在家,是弟妹呀,屋来吧,有什么事呀?”出门一看小格的样子,身子早麻了半边。小格说:“我家地刚耕完,不耪了就干了,一干都结成了土疙瘩,庄稼就完了。”小强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巧了,我地里活刚收拾清,帮你耪地没问题。”“那就过来吃饭吧,我做熟了。”“好好,你头里走吧,我随后就到。”其实小格也就是客气一下,谁知道这位真要去吃!
待小强收拾了碗筷,赶到小格家里,小格却并没做饭,只是在桌子边坐着。
听见门响,便迎了出来,笑着说道:“他大伯呀,吃过了?那咱们下地吧。”“走喽!”小强自行车带着个铁筐,里面放着铁钯,推着车子便当先出了门,小格箍块手巾跟在后面,锁了门跷腿上了车,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地里,路过育红家的地,阳光下,育红、麦收两个人正埋头掰棒子,金黄色的棒子,个个有一尺来长,在阳光下一甩一甩,不一会儿就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