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把许老给救出来了?”周文远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睡衣,他一声低吼,双眼睁大瞪着岑吟屿,一副想要揍他一顿的表情。
岑吟屿脸色淡淡地点着头,仿佛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周文远咬牙切齿地瞪着岑吟屿,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火气。这是在他家里,不是在户外,所以不能太大声,不然引来家里的人就不好了。
没错,他们两人现在说话的地点就是周家大宅,也就是在周文远的房间里。
周文远刚才睡得正香呢,可一道轻轻的敲击声却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等他睁开眼睛朝着声音来源一看,就发现一道黑黢黢的人影趴在他的窗户外面,手指轻轻叩击着玻璃窗。
周文远当时就想大喝出声,手中的异能一触即发,幸亏最后关头他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浑身警戒地朝着窗户打量了好几秒,才认出那道影子就是岑吟屿。
想到这里周文远就来气,岑吟屿这么轻轻松松就避过了周家的守卫,未免显得他家的守卫太无能了些。这倒不算什么,毕竟好友的实力越强悍,他越高兴。可是周文远本来还以为岑吟屿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谁知他过来竟然是告诉自己,许老已经被他一个人救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周文远低声斥道:“你那么鲁莽地把人救出来,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给栽进去!”
周文远知道岑吟屿担心许肇新,可他没想到岑吟屿那么心急,竟然一发现人就立即出手了!
他这么冲动的后果就是可能会留下很多纰漏,那么他这段时间费尽心思为岑吟屿遮掩的行动就白费了!
岑吟屿闻言皱起了眉,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自责,他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觉得把自己的痕迹给抹掉就行,没想到可能会把祸水引到池枣身上。”他今晚委实太冲动了些,虽然找到老师是好事,可是也不应该当场就救人。最好的办法是等个几天,等到事情和池枣扯不上一点关系的时候,他和周文远再出手,到时候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周文远皱着眉想了想,道:“许老既然已经救出来了,那么后悔也没用。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的那所小楼房对吧?那你也别折腾了,继续住在那里,我会加派人手,不会让岑吟屿找到你们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池枣那边,应该也没有那么糟。毕竟这件事和池枣的关系不大,岑临北不可能因为一个站不住脚的猜测去为难她。我会注意李家那边的情形的,你最近还是不要出现在人前了,先避过这段风声再说。”
岑吟屿点点头,道:“我等会就去找池枣,跟她说一下这个消息。”
周文远闻言看了看闹钟,道;“现在太晚了,都快十二点了。你不用那么心急,还是明天再找她吧。池姐姐才赶回基地,一定累得慌。”
岑吟屿怔了几秒,然后才迟疑着点点头。
他都忘了,池枣已经在外奔波了一个月,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刻。
岑吟屿真心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浮躁了一些,好像来到首都基地后,他的情绪就一直有些不稳定,他自以为傲的冷静和沉稳似乎不再发挥作用,他变得急功近利、心浮气躁了一些。
他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自从需要直面岑家和岑临北后,他的心理状态就有些不稳定,以至于做下了这么一件蠢事。
岑吟屿神色怏怏的,见时间晚了便不再多说,和周文远打过招呼后,他便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周家外面溜了出去。
看着岑吟屿那灵活的背影,站在窗前目送他离开的周文远轻声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他是不想和岑临北正面对上的,毕竟私下里两人有些情绪纠纷是小事,一旦岑临北认真起来,将纷争上升到家族层面,那么以自家老头子的性格,是不会支持自己的。要是老头子知道这件事跟岑吟屿扯上关系,到时候恐怕会以别人的家事他少插手、反对的更加激烈了。周文远现在只希望岑临北找不到切实的证据,而且顾念着自己的面子,别把事情摊到明面上来,不然阿屿就有麻烦了。
岑吟屿此时自然不知道周文远在纠结什么,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新家中,打开门的才发现许肇新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岑吟屿惊讶地看向他,问道:“老师,您怎么不睡?”
许肇新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道:“准备问你一点事,你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根本拉不住你。”
“什么事?”岑吟屿走向许肇新,顺手拿着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许肇新歪着头,看着岑吟屿腰间的唐刀,眼神纠结地道:“我觉得你这把刀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触摸唐刀刀柄的花纹,然后道:“刀柄和刀鞘的材质有些特别,一眼看过去我都没认出这材质是什么。你是从哪里得来这把唐刀的?该不会是你小子自己打出来的吧?”
岑吟屿先是一怔,既然恍然一笑,道:“不是,我怎么会有这种手艺。”
他凝神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将唐刀取下来,递给许肇新,道:“你之所以觉得眼熟,不是因为您见过它,而是因为有人不停地在您耳边唠叨过它。”
许肇新闻言愣了愣,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激动狂热起来。
“你是说,这把就是岑临北那小子一直唠叨的唐刀?”许肇新激动地道:“我还以为那小子骗我呢,没想到真有这么一把刀。”
许肇新双手猛地夺过岑吟屿手里的唐刀,站起身来,抽出刀刃细细地打量,他还不停地找着楼房里面的东西来试刀,兴致冲冲的模样宛如孩童得了一件心爱的玩具。
看着老师那欢喜的模样,岑吟屿先是摇头笑了笑,后来想到池枣,嘴角的笑又收了回去。
今晚的确太晚了,半夜去吵醒她有些不妥,那就明早早起去找她吧。有关岑临北的事必须通知她一下,不然池枣蒙在鼓里容易被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