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好吗?”侍妾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唯恐盛世欢有个好歹,她们年纪轻轻,可不愿意守活寡,而且她们没有子嗣,倘若盛世欢死去,她们无依无靠,只怕晚景凄凉。
说来也怪,府中侍妾众多,环肥燕瘦,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怀上他的孩子。
众人都在暗暗怀疑是不是盛世欢那方面有问题,其实盛世欢压根不屑她们生的孩子,她们大多数是别的大臣或者是皇帝,太后塞进嘉王府的眼线,纵然她们对他有情,他最终也是会心狠手辣将她们除去,他要的只是云水心一人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和侍妾夜夜欢好的并不是他,而是与他身形相似的暗卫,而各房各院,皆摆放了他亲自赏下的“子息草”,侍妾争风吃醋,为了显摆她们的恩宠,恨不得将他赏下的东西当菩萨一样供养着,所以侍妾绝不可能怀孕。
旁人都以为他有个癖好,欢好时不喜欢开灯,那只不过是为了不被侍妾发现和她们上床的不是他,掩人耳目罢了,他既要装得纨绔不羁,放浪形骸,就不可能不宠幸她们,只有这样,才能卸下敌人的防备之心。
这些女人虽然可怜,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堆砌多少白骨才能铸就那高处不胜寒,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王爷已经脱离危险,只不过流血颇多,需要静养,所以夫人们还是回去吧。”谢楠面无表情,公式化打发她们。
“那我们迟些再来看王爷。”侍妾们一个个恋恋不舍地离开,真希望房内传来王爷改变主意,让她们进去的声音。
可是始终都没有。
掩上门,倚在床头的盛世欢伸手在下颌处一撕,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赫然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孔。
离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大哥说哪里话,小弟有幸扮王爷一回,求之不得呢!”
“少贫嘴,王爷来了。”
循着两个人的目光,还未换下夜行衣的盛世欢从内室走了出来,这内室有一道机关连接着书房,所以旁人压根不知。
普普通通的黑衣也难掩他一身风华,气质高贵。
“王爷。”两人皆见礼。
“起来吧。”盛世欢略一抬手,“受伤的兄弟可安置好了?”
离渊点点头,“都让他们去养伤了。”
“可是属下不解,为何要演得如此逼真,倘若伤了王爷,属下等万死难辞其咎。”
“你以为之前那场刺杀只有我们在场吗?谁的眼睛不盯着,若是太假,她们会看不出来吗?”
盛世欢微哼,“你等着吧,刺杀之事只怕已经传遍该知道的人的耳中。”
离渊有些骇,“那万一宫中那位?”
“派人来查验伤,会露馅对不对?”
电光火石间,盛世欢从离渊腰间拔出佩剑,猛然一掷,剑尖入木三分,狠狠盯进了门沿,“那本王就让它如假包换。”
盛世欢这会不将自己弄伤,只因为他还有事要做,倘若老皇帝多疑,不相信他这个儿子真的遇刺,派个太医来,假借诊治之名来验伤,但是他自会弄出个真伤来。
“王爷千金之躯怎可如此?”
盛世欢一摆手,“搜查之事安排得如何了?”
“属下已安排妥当,没有人可以趁机逃走,若贼人真在王府,他就插翅难飞。”
……
之前一番骚乱还未静止下来,紧接着,各房各院被气势汹汹的呦喝声搅得更加慌乱。
“出来,都出来,到院子里站着,谁也不许动,王爷说了,刺客就潜藏在王府,必须要搜出来。”
侍卫的厉喝声,传达着盛世欢的命令将各房各院无论男女老少都轰了出来,他们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只着中衣,随意披了件外袍就被驱逐到了院子里。
就连最受宠的越夫人也不例外。
侍卫们凶神恶煞,手持长剑,在各房各院翻箱倒柜起来。
盛世欢除了要找出那个闯入地宫的神秘女人之外,更是想要借搜查刺客之名,找出谁是细作。
“你们太过分了,连本夫人的院子也敢搜,本夫人一定要告诉王爷,扒了你这群以下犯上的狗奴才的皮。”
发鬓凌乱,衣衫不整的越夫人站在院子里,眼睛血红,指着那些将她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的侍卫们叫骂。
她有皇帝和太后撑腰,自然比较张扬放肆,管家谢楠从外面走了进来,赔着笑脸道:“夫人您何必跟这些奴才置气?他们不过是奉公办事,这刺客夜袭王府,刺伤王爷,可不是小事,马虎不得。”
“本夫人院中藏了此刺客,本夫人还会不知道?你们分明是借机羞辱于我。”
越夫人素来泼辣乖张,才不信谢楠的那套说辞。
“那要不要奴才去请王爷?”谢楠依旧笑吟吟的,眸光却不掩严戾。
“你敢威胁我?”越夫人气得头顶冒烟,谢楠一个奴才还敢骑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夫人何必恼怒,要不是王爷的命令,谁敢和夫人过不去?侍卫们只是在您这走走过场,很快就出来了。”
其实越夫人在这里大发雷霆,不想让侍卫们搜查,不过是做贼心虚。
她虽然爱盛世欢,可是皇帝和太后愿意让她嫁入嘉王府也不过是以她嫁入嘉王府监视盛世欢为条件,她虽然没有将什么要命的消息传递进宫中,可是这些年,也是传递了一些消息的,她的房中还保留着一些信件,若是被搜出来,那还得了?
她不怕被休被贬,她只怕盛世欢厌恶她。
可她不知盛世欢已经暗地里知会谢楠,要他务必拖住越夫人,好让侍卫搜出罪证,对盛世欢来说,他只是厌恶锦妤,可是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他真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借机除了的女人只有越夫人。
锦妤空有头衔,没有实权,没人撑腰,可是越夫人有。
谢楠阻拦着越夫人,不许她进去察看,任由侍卫翻个底朝天。
大约一刻钟,侍卫尽数出了来,其中一个侍卫朝谢楠交换了一个眼色,谢楠笑了笑,“奴才得罪了,既然刺客不在这,奴才便告辞了。”
侍卫鱼贯而出,越夫人也顾不得冷嘲热讽了,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内室,察看那些她藏起来的信件。
打开床底下的暗格,好在信件都在,她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出了院子,谢楠低声问:“如何?”
那侍卫恭敬道:“是有些东西,属下都记下了。”
“好,你回去禀告王爷,我再去其他院子。”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谢楠带着其他人去搜其他院子,因最先搜的是越夫人的院子,所以消息传了出来,人心惶惶,谢楠才到门口,就看见房里的人都出了来,表情惊恐地站在院子里,一开始还窃窃私语,他一进来,就大气也不敢出了。
谢楠觉得好笑,搜越夫人的院子是正经的,搜其他人的院子才是过过套,王爷压根没怀疑到她们身上,她们倒自己先吓破胆。
果然有撑腰的就是有恃无恐,没撑腰的先自乱阵脚。